说到最后,声音渐渐小了,语气中裹着委屈,脸颊浮上一丝红晕,也不知道是着急的还是害羞引起的。
郜栖汐觉得自己好像忽略掉了什么重点,把他刚刚说的话在脑中回滤一遍,试探着问他,“我们,开始?你的初夜?”
景付琰这才想起付淮茗跟她说过郜栖汐出车祸失忆了,忘了那回事,懊恼地挠了挠头。
他本意是不想让她知道这件事的,毕竟那种开始太不耻,太成人化了,他准备跟她重新好好开始来着没想到今天着急之下,竟连这件事都吐了出来。
眼神躲闪,他看向一边,根本不敢看她,“我……”他懊丧地小幅度嘟了下嘴,眼睛一闭,下巴一歪,一副刘胡兰就义的慷慨激昂模样,“对,就那天你生日宴,我和你都喝醉了,然后我们……生命大和谐了。”
郜栖汐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没想到就在她不在纠结孩子的父亲是谁之际,又有嫌疑犯送上了门来。
不,或许已经不只是嫌疑犯了,她记得很清楚,身份证上,原身是八月二十五号出生的,现在二月三号,她怀孕五个月出头,160多天,细细算一下,可不就是那几天吗?
她思考计算着,其实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你怎么了?”景付琰见郜栖汐自他说完那句话之后脸色有些不对劲,还一直不说话,生怕自己刚刚说错了话,不安地耸着眉头,问她。
“我没事儿,”郜栖汐安抚性冲她笑笑,心中犹豫着,连她自己都不能控制地,忽地出口,“你想过我肚子这个孩子是你的吗?”
景付琰脑筋本就转得慢,情绪又过分紧绷,连这句话里面的意思都还没弄明白,下意识问道,“什么想过孩子是我的?”
说到一半也反应过来了,他难以置信讶声道,“孩子是我的?!”
“我怀孕五个月零十三天了。”郜栖汐悠悠开口。
“五个月十三天,”景付琰脑袋死机般,只会重复这一句话,他喃喃自语,扳着手指头数数,“现在刚刚二月,一月,十二月,十一月,……,八月,六个月呀,不对,我记得你生日的时候已经快九月了,那就是五个月零……十几天,你怀孕五月十三天,那孩子,不就是我的吗?”
他像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又像一个遇到了什么大喜事,似穷酸汉买彩票中了五百万一样一下子窜起来,又蹦又笑。
郜栖汐有些担心地看着他,不明白他为何这般反应,一个大明星意外发现了自己有私生子,不都应该担心紧张地不行,黑脸让她把孩子打掉或者直接翻脸不认吗?
他不会是被刺激傻了吧?郜栖汐打量他的表情,一排整齐的大白牙外露着,闪花了她的眼,眼睛眯成了一条缝,隐隐约约透着星光,那范进中举般喜不自胜的模样,不像是有半分担忧惊惧。
这,郜栖汐安抚性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孩子她爸不会傻了吧?
景付琰笑呀笑,力气都笑没了,突然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笑容一敛,疑惑问她,“那,你那个竹马该怎么办?”
“叶晟寒?”郜栖汐有些不太明白他问的话,“什么他怎么办?”
景付琰依旧一副疑惑的表情,“他不是孩子的爸爸吗?哎,不对呀,我是孩子的爸爸,他也是孩子的爸爸,难道?!”他突然增大了声音,“你肚子里面有两个孩子?”
郜栖汐尴尬着脸,既无语又无奈,“你是不是高中忘了学生物了?”
景付琰好像也想通了,“噢,也是,”他搔了搔后脑勺,问她,“那孩子到底是我的还是他的?”
她叹了口气,“我好像没说过孩子是叶晟寒的吧?不是他的,”她顿了一下,故意板着脸道,“不过也不一定是你的,毕竟我失忆了。”
“一定是我的,不对就是我的,”景付琰得知孩子不是那什么竹马的,而且还非常有可能是他的,心里突然有了底气,他一本正经地忽悠郜栖汐,“你失忆之前,在生日宴上对我一见钟情,一直缠着我,爱我爱得要命,对其他人根本不敢兴趣,孩子当然是我的。”
尚还没有忽悠到郜栖汐,景付琰先把自己给说脸红了。
那玛丽苏小说作者都不敢写的狗血剧情,郜栖汐谈了口气,还真是个傻子。
不过,郜栖汐叹气,看他这么高兴,又很是喜欢这个孩子,应该会给她很好的父爱,摇头复摇头,算了,反正是给孩子找爸爸,又不是给她自己找男朋友,是个傻子就是个傻子罢。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在两点左右,码的匆忙,没仔细检查,如有错别字欢迎指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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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其实昨天我是研究新宪法去了。
——对国家大事时刻关注着的蠢作者在看到修改后的宪法之后,对其中某几条有些孩怕,于是跟基友讨论研究了好长时间,所以耽误了码字,抱歉啦
-对中高考党和考研党还有学法的同学深表同情
第37章 对这张脸动过心
中午景付琰当然是留在公司和他们一起吃的饭,本就是一向厚脸皮的人, 更消说, 这里不过五个加班的人,三个都和他沾点亲,他更好意思赖在这里蹭饭了。
自从得知了郜栖汐肚子里的孩子是自己的, 就好像有了后盾似的, 引得景付琰忍不住想炫耀, 想蹬鼻子上脸在一群人面前作威作福。
整个吃饭席间, 景付琰表现得比郜栖汐这个老板还像个主家客,而且还一直语气亲密,态度隐晦的,一会不然郜栖汐吃这个,一会给她夹一个那个,弄得大家都尴尬无措不已。
郜栖汐看着其他人好奇打量的目光,尤其是付淮茗带着若有所思意味的偷笑,郜栖汐羞愤欲死, 这人哪里是个傻子, 分明就是一个玩儿的一手好暧昧的老手。
景付琰心里哪里来得及填满那些弯弯绕绕,他满心眼儿时激动, 完全是随着心境在做事,图自己高兴而已,根本没察觉自己这些举动的越距,也没料到这些在其他人眼里会是他故意做出来宣示主权的。
吃完饭其他几个都继续手头的工作,郜栖汐跟他们说做完就可以直接回家了。乔晏其在那里站了一瞬, 眼睛不知道往哪里瞥了瞥,也抿唇离开了。
付淮茗和郜栖汐还有景付琰也回了郜栖汐的办公室。
付淮茗扶郜栖汐坐在沙发上,“栖汐,你们两个?”
郜栖汐抬头就是一副纠结又好奇的欲言又止的表情。她视线飘到景付琰身上停了几秒,又转回去,她佯嗔道,“我们两个就是陌生人甲与陌生人乙的关系,什么都没有。”
景付琰着急了,“怎么会什么关系都没有,我可是孩子的父亲。”
“仅此而已。”郜栖汐淡淡道。她收了表情,眼睑微垂,敛尽眼底的神色。
她是有些不快的。这景付琰要是仅仅高兴自己有了孩子也就算了,可刚刚在饭桌间,他的一举一动透着的心思分明是,打的她的主意。
郜栖汐也想过谈一段恋爱,景付琰这个人人品也不坏,只是她没准备和一个“小孩子”谈恋爱。
是,就是小孩子,她不排斥姐弟恋,但却也没有恋.童.癖。
那喜怒现于脸上、完全凭意气用事的表现,太不成熟了,她自己原本就已经是三十多岁的心态,已经比他老很多了,可是眼前这位外表和心智哪里都不像是满二十五岁了,你看他现在一副似哭要哭的表情,唉,郜栖汐叹了口气。
她心里不知怎么有些烦乱。她不否认,在不了解景付琰为人之前,她是对这张脸动过心的。那时在庆功宴席上,洗手间旁,那个壁咚不单是为了戏弄景付琰,当时她还藏着别的心思。
美人在前梨花带雨,郜栖汐觉得自己就像那昏庸的君王,瞬间气消不说,还生了安慰之意。
她闭了闭眼,把情绪压了回去,“淮茗,我有句话想单独跟你哥哥说。”
“好。”付淮茗关上门走了出去,屋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
“我明天去产检,你要去吗?”明明是想提醒他不要放心思在她身上,也不知道为什么,开口却变成这么一句话。
“要。”声音坚定慷锵,眼里的一汪水也不见了,倒是添了不少喜笑颜开,郜栖汐腹诽,刚刚那副表情是他故意做出来让她心软的吧?
操,中计了。
第二天早上不到八点,郜栖汐就听见有人敲门,猫眼里一看,果然是景付琰。
屋内付淮茗也被吵醒了,她睡眼惺忪,表情游离,声音却中气十足,“预约十点半的产检,你来这么早干什么?”
“你管我,赶紧洗脸梳头去吧,”景付琰嫌弃的翻了个白眼,“邋遢死了。”
等到做好饭摆上桌,付淮茗终于知道她老哥来这么早干什么,他是来蹭饭的。
景付琰自觉地猫进厨房给自己盛了碗粥,拿了副筷子坐了下来。
待到三人吃过饭又在客厅聊天聊到九点半,景付琰和郜栖汐下了楼。
到了医院,郜栖汐解开安全带下了车,等了许久,却不见车内有人出来,她好奇地走近驾驶位门边,刚想敲窗,车门开了。
一个全副武装的人从里面走了出来,口罩,帽子墨镜,一样不少,看着不像是来陪同产检的,倒是像准备来蓄意滋事的。
进了门诊室,果然医生的注意力全被影帝吸引了过去,“这位先生您是来?”
回答的是一声故意变调的和景付琰完全不同的声音,“陪产检的。”
“您能不能先把您头上这些装备去了?”医生犹豫道。
景付琰半天没说话,为了化解空气中的尴尬,郜栖汐只得笑着对医生说,“他感冒了,不敢摘掉口罩,怕传染给我。”
“噢,”医生点了点头,“那墨镜呢?”
“沙眼,怕传给我。”郜栖汐说完尴尬地笑了几声,这话假的连她自己都不相信。
“帽子呢?”医生似乎和这些较上劲儿了,不死心道。
“他头顶生疮了,怕吓到人。”郜栖汐面色不改。
医生彻底无语了。
整个检查咨询流程,景付琰安安分分充当背景墙,待到超声波做完,医生给他们说孩子的发育状况时,景付琰突然开了口。
他接连向医生询问了好多问题,俨然开启十万个为什么模式,问的问题还都挺专业,一看就是做过充分准备的。
郜栖汐看着他那副认真记忆医生说的话的乖乖仔模样,突然有丝小感动。
医生送他们出门的时候突然补了句,“准爸爸要记得帮妈妈抹妊娠油啊。”
景付琰一脸迷茫,刚准备回过头问医生怎么抹,郜栖汐赶紧把他推了出去,回头尴尬的应了声,离开了。
车内,景付琰仍纠结着,“我百度的时候没看到说抹妊娠油啊,这是个什么东西?”
郜栖汐装作没听见,任他一个人自言自语翻出手机百度。查出来之后,景付琰梗着脖子不敢看郜栖汐,双耳滚烫,他一闭眼,似乎下了很大决心才开口道,
“我可以帮你……”
“你想得美。”
两人同时说完都笑了起来,一个是尴尬地笑,一个是释然的笑。
郜栖汐已经想好了,只要他不开口,在她没想好如何妥善处理这份关系之前,那她便装作不知道他的心思吧。
她不是圣人,孤独多年,她也贪恋这份稚嫩的喜欢和关怀。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码完忘了更了,要被自己蠢死,没准时更新是我不对,给你们发红包,么么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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写的不是很顺,我再捋捋剧情,如有看得不满意的地方,请见谅
第38章 我不喜欢过年
临近年关,公司放假, 付淮茗也搬回了他们家老宅, 老宅在隔壁省,腊二十七
公司一放假,她就直接去了。
景付琰要补录之前那档真人秀, 前几天就飞去了国外。
连一向玩忽职守的景大影帝都如此敬业, 郜总怎会落人之后, 在家待着无事做, 郜栖汐也尝试着筹谋七喜的开春秀。
腊二十九那天,郜栖汐突然接了个电话,是顾乾打来的,说约她出去喝酒。
说起来她和顾乾有段时间没联系了,想了想郜栖汐换好衣服出了门。
不喜吃饭时有人打扰的顾乾依旧订的包厢,郜栖汐由服务员带路推门走了进去。
包间内那人斜倚在凳子上,单手拎了只杯子,时不时送到嘴边轻缀慢饮, 眉眼低垂, 凝滞一股化不开的愁绪。
郜栖汐以为他喝的是酒,走近轻嗅, 并没有酒精的味道,再看看旁边壶中落了一截的茶水,她笑言,“不是喝酒吗?原来顾少是想邀我来鉴茶啊。”
顾乾斜了她一眼,“你还说?没拿酒是因为谁?”要不是念着她肚子里有宝宝, 闻不得酒味,他会在这干喝茶?又苦又涩的东西,快超过他心底那点儿烦躁了。
“几个月了。”他淡淡的看了一眼她的肚子,又呷了一口茶。
郜栖汐摸了摸肚子,“快六个月了。”
顾乾啧了声,“倒看不出来,”他把菜单递过去,“点菜吧。”
“所以,只是找我出来吃饭?”郜栖汐打量他的深色,总觉得他心里藏着事。
“你烦不烦啊,女人太聪明了不好,”顾乾又把菜单往她手里塞了塞,“先吃饭,其他的一会再说。”
“ok,ok,顾少说让先吃饭那就先吃饭。”郜栖汐传来服务员,随手点了几个看起来比较绿色健康的菜,又点了份蛋花汤,把菜单递给顾乾。
顾乾直接把菜单往旁边一撇,面朝服务员,“和她的一样。”
很快菜便上来了,郜栖汐念着肚子里的孩子,开动吃了个八分饱,待到她吃完放下筷子,抬头一看对面,饭菜半分未动。
郜栖汐疑惑挑眉,“你不是喊着要吃饭吗?怎么不吃?”
“太素了,吃不下。”顾乾敷衍应了口。
郜栖汐一看,这些菜对他来说确实太绿色了,“要不再点几个菜?”
“你觉得我这幅样子能吃的下东西吗?心情不爽,没胃口。”任性的像个挑食的小孩子。
顾乾鲜少在她面前像个小孩儿一样使性子,郜栖汐暗叹,看来的确遇到事儿了啊。
不过这副模样的顾乾看着还挺新鲜,她裁了段纸巾擦了擦嘴,“那直接进入正题?”
“有什么正题的?”顾乾突然自嘲般嗤笑一声,仰头猛地一灌,又是一杯茶,郜栖汐严重怀疑他这是把茶当酒喝了。
心念电转间,郜栖汐福至心灵,试探着开口,“是为了你后,”她换了种说法,却还是没有说完,“那个丁……?”
前段时间在学校倒是听了两耳朵顾乾的八卦,顾乾为了他后妈和他爸打了一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