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毒女配她超有钱[穿书]——咚太郎
时间:2019-10-21 08:43:41

  “请大家继续支持,谢谢。”
  旺旺:……
  张助理靠坐在沙发上,成功完成工作。关上电量不足的笔记本电脑,脑袋左右倒腾两下,发出清脆的咔咔声。
  她单手搭在脖颈,闭目养神。
  旺旺卷起毛绒卫衣的袖口,看了看手腕上蓝色的智能手表,很认真地提醒:“姐姐,你的面膜时间到了。”
  张助理没睁开眼。
  “几分钟?”
  “十四分钟。”
  张助理说了声‘谢谢’,掀开面膜丢入垃圾桶,以左手手掌根打转按摩面部。反问:“作业怎么样了?”
  “全部写完了,明天的也写完了。”
  明天是陆淮和林晚来接他‘回家’的日子。
  林望小同志口上没有说,心里却是非常期待的,算盘也打得很精:提早把作业做完,明天就好好陪晚晚姐姐一起玩,说不定还有姑姑的消息。
  张助理掀开眼皮,便看见他那两只小月牙似的眼睛。
  眼珠又大又圆,黑乎乎的,有如一颗饱满的葡萄。
  出于人道主义关怀,张助理每天晚上都会象征性问一句,“有不会写的作业么?”
  之所以说是象征性的问题……
  旺旺摇头,捧着昨晚散步买来的‘小学新概念英语’,稍微有点苦恼的问题竟然是:“我不会念英语,写得也不好看。”
  不但聪明省事,还对自己要求严格。
  张助理拐去卫生间洗了把脸,擦干净,再走进房间。出来时手上拿着一盒崭新的mp4,放在茶几上:“多听录音,模仿发音就会了。”
  忽然想起自己家到处是电子产品。
  打游戏和工作的台式电脑分两台,笔记本电脑与平板同样。Psp日常摆在茶几上,游戏机常年搁置在书架和电视机桌柜里,但旺旺没有碰过。
  又问:“你会用电脑么?上网下载录音?”
  旺旺盘腿坐在地毯上,看看眼前的mp3,又仰头看着张助理,奶声奶气道:“可是我不能再花钱了。”
  早年亲戚觉得他可怜,压岁钱都给得大方,动辄三五百的。姑姑伯伯都了解他妈的做派,因此翻来覆去地叮嘱他,把钱藏好。
  林望小同志的离家出走是‘早有预谋’的,书包里共有两千五百块。他在算术本上打过好几次草稿,把这笔小小的‘巨款’划分为三份。
  第一份要买礼物给林晚和陆淮,第二份已经给了张助理,作为他的‘伙食费’。
  第三份要留给姑姑,连同银行卡里的钱。
  林望很早就知道,妈妈在外面有别的男人。
  很早很早,似乎在三四岁。
  那段时间爸爸频繁出差,他睡在主卧室的小床上,半夜醒来瞧见墙上两道影子颠来倒去。上面的影子是陌生的,声音是粗犷的,不是他爸爸。
  下面的也是陌生的,仿佛褪去伪装的怪物,丑陋而粗鄙。
  他一骨碌坐起来,捧着下巴睁着眼睛看着他们。
  看呀看呀,终于被发现了。
  两道影子受到惊吓,不约而同地发出尖叫和怒骂声。男人套上衣服,匆匆忙忙地离开。妈妈头发凌乱,挤出微笑对他说:“不可以告诉爸爸。”
  “要不然爸爸妈妈就会离婚。”
  “你以后就是没人要的小孩,浑身脏兮兮的,在垃圾桶里找东西吃。”
  “所有人都讨厌你,没人和你一起玩。”
  “旺旺不想变成那样的吧?”
  尽管测过智商,但林望觉得,他的‘天才’属性只在那时骤然觉醒。
  爸爸去世后,妈妈大字不识几个,又舍不得请律师,赔偿的事情全部落在大伯头上。
  林望偷偷把这件事告诉大伯,大伯唉声叹气,摸着他的头说:“旺旺,你要跟着你妈妈,好好拖累她知道吗?不要让她过好日子。”
  “你爸私下还买过一份保险,这事你妈不知道。大伯帮你存在卡里,你自己收好,或者放在大伯这里。要是以后你妈对你不好,你可以靠这些钱。”
  我把钱给你,可不可以住在你家里呢?
  林望没有问出这些问题,因为他是小天才。
  小天才无所不知,最清楚自己现在变成没爹疼没娘爱的小包袱。有人认准他身上附带的赔偿金,愿意继续养着他;有人宁愿不要钱,拒绝掉没完没了的麻烦精。
  他该做识时务的小孩,隐忍到十八岁成年,方能迎来新的人生。
  可惜。
  妈妈怀上二胎,不知打哪里得知秘密的保险金,成天翻墙找柜。突然对他关怀备至,字里行间皆是试探,被他装傻充愣蒙混过去,便气恼地打打骂骂。
  他还是跑出来了。
  手握一张薄薄的卡,指望着小姑姑能看在这张卡的份上,给他时间和安全的环境,让他慢慢长大。
  所以这张卡里的钱分文不能动,身上的钱能不用就不用。
  Mp4再漂亮,不在他的承受范围之内,就不能要。
  旺旺拧着眉头想了想,说:“我可以每天都看有英语的动画片,跟着它们学英语。”
  张助理的视线落在教材书上。
  小孩子花钱大手大脚,唯独林望小小年纪,把钱当宝藏似的藏着,每天醒来睡前要神秘地数一数。
  他不挑食,也不贪吃,无聊时喜欢趴在窗户边,看小区楼下的小孩凑在一起分享玩具。但超市里那些闪闪发光的赛车玩具,他看都不看一眼。
  很古怪的小孩。
  以他的‘小气’程度,要是动画片能够满足学习需求,怎么可能一口气,买下许多本价格不菲的教材书?
  “你可以打欠条。”
  张助理没有伸手接Mp4,淡淡说着晚安,回到房间进行睡前的最后活动:泡脚。
  她喜欢滚烫的触感,伤人的温度。
  就像迷恋为苹果削皮那样的不可理喻。
  林望的存在让她想起好久之前,也有一个这样的小孩。
  仿佛时刻处于关机边缘的女孩,满心焦虑迫切成长,急不可耐地学习着学习着,靠‘进步’证明自己的存在价值。
  俗话说水往低处流,人往高处走。
  她在无数个日夜对自己说:无论别人如何,你绝不可以享受生活,不准懒散不能堕落。因为你必须跑,没日没夜地跑下去。
  不能停。
  否则就是呼吸着的废物而已。
  烫水渐渐变凉,脚掌通红。
  张助理垂下眼皮,脚尖点着水面,沉默地望着动荡。
  然后起身把水倒掉。
  关灯睡觉。
  后来那个女孩怎么样?
  她无所不能;
  她终生奔跑。
  不曾有过片刻的停歇,除非死亡在半途。
  *
  早八点下山,十点到公司,推开阔别已久的公司大门,两位助理和旺旺都在。
  “好久不见。”
  林晚打趣道:“季助理气色不错。”
  季助理三个字读重音,这个梗真的过不去。
  自己做的孽自己扛,季楠之面无表情地招呼回去,“托林总的福。”
  “手上是什么?”
  四个漆黑的文件夹,几度成为林晚的噩梦。
  “今年秋冬的男装成品,共三十六套。”
  “这么快?”
  把高端男装交给季楠之之后,林晚彻底‘放权’,任由季楠之发挥。他多年不碰设计,完成速度却比她预料中的快太多。
  紧着惊讶的心情翻开文件夹,浏览季度主题与设计过程,再到白布样衣和布料小样。最后几页的成衣拍摄,令人眼前一亮。
  “姜还是老的辣。”林晚翘着嘴唇,莫名有点得意洋洋地:“我就说你天生干设计的料吧?”
  季楠之微微垂下头,冷硬的唇角弧度偷偷松动一下,很快回归于平寂。
  他说出这趟的目的:“再过四十六天,上海即将举办时装周……”
  林晚记得这回事。
  举办时装周费时费力又费钱,对普通消费者影响不大,却是彰显品牌文化的大好时机。有利于在行业内树立形象,抬高格调,吸引一波口味毒辣的摄影师搭配师,以及需要品牌护航的明星工作室。
  YUYU年年参加时装周,男女童装一个不漏,不过上海时装周多以童装女装为主。
  原因无他,高端男装线以私定西装为主,没必要参加走秀。而且原主不擅长男装设计,男装线主要用来装点大公司的‘门面’,成衣表现很中庸。
  季楠之不是多管闲事的人,他一开口,林晚就知道他的打算了。
  “你想参加?”
  季楠之面无表情:“我需要别人的点评。”
  积极寻求意见是好事,不过林晚还得打击他:“你做好心理准备了?”
  国产高端男装品牌没什么存在感,潮不潮土不土的,不上不下尴尬得很。况且男装花样少,所谓的成功人士宠幸的样式更是少之又少。除非把西装作出花来,否则秀场好看,照样没人买单。
  林晚重新翻一次文件夹,心想季楠之心思缜密,应当考虑过这个情况。
  “不过你高兴就好,想参加什么都没问题,做完秀场策划和预算,找财务拨钱就行。”
  顺口调侃:“我们季助理难得发力,紧张不?需要领导亲自光临,帮你撑场子么?”
  季楠之又冷又傲,正常情况下肯定会丢来一个看傻子的眼神,拒绝说:请记住您的身份。
  不料今天反口问:“您有空么?”
  哇塞。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季楠之真的需要撑场子。
  有种自家小崽初养成,窝里超横窝外怂的既视感。自诩大姐大的林晚一锤定音:“没空也得有空,我们去秀他们一脸!”
  犹如黑社会老大提刀砍人的气势。
  得到许诺的季楠之离场,途径门口时,与没骨头的陆淮擦肩而过,刹那的眼神对视。陆淮慢悠悠地伸出左手,迎着光,四面八方显摆着耀眼的结婚戒指。
  季楠之:……
  “晚晚姐姐。”
  好不容易等大人谈完公事,旺旺把‘姐姐’叫得又甜又软,仿佛草莓味的棉花糖似的。
  林晚转头:“林望小同志,这个星期过得怎么样?”
  旺旺但笑不语,神秘地招招手。
  林晚走过去,他又要她闭上眼睛,然后拿出自己买的细手链。
  身旁的张助理了解这条手链的来龙去脉。
  上周她去逛商场,给六十岁大寿的老父亲买手表,等待包礼盒的时候,眼神不经意一瞥,便瞧见林望两只手掌贴在玻璃上,一眨不眨看着里头的手链。
  柜台打光能力一流,细长的手链平铺在上头,金的银的红绳的,样式繁多复杂。
  林望长得漂亮,唇红齿白。闲暇的傍晚,客人寥寥,无所事事的专柜工作人员凑过来,摸摸头掐掐脸,问他是不是要买东西送给妈妈。
  她们没指望小孩真的买东西,不过逗逗他而已,没想到他摇了摇头说:我没有妈妈,要买给姐姐的。
  大约脑补出十万字孤儿故事,她们拿出小零食招呼他,又玩笑道:这里的东西很贵的。
  指着外头的小摊子说:你这么可爱,不管送什么东西,姐姐都会很开心的。那边东西便宜,要不要姐姐带你去买?
  林望煞有介事地抿住唇。
  他很不喜欢被当成小屁孩对待的。
  收起手表,准备去解围时,正好他打开书包,掏出宝贝的‘存钱罐’。
  “我要买那个。”
  软乎乎圆滚滚的手指头那么一指,他低头数钱,全然不顾柜员面面相觑的诡异表情。
  八岁的小孩独自跑来买价格为1888的玫瑰金项链,任谁看了都古怪。
  张助理觉得,要不是她及时救场,旺旺小朋友多半得接受警察叔叔的问话。
  现在他把手链笨拙地,系在林晚的手腕上,小脸荡开孩子气的笑容。
  看上去十分满足。
  把这一幕收录眼中,陆淮想的是:多狡猾的小东西,八岁就知道买手链送给女孩子。妥妥的坏苗子,稳稳的渣男前置,长大以后肯定是个坏男人。
  比他更坏。
  季楠之则想起传说中的佳句:你无法战胜恶魔,但更恶的恶魔就可以。
  “祝你好运。”
  他精神气爽的离开。
  陆淮继续靠着门,看着浑身漆黑女士西装,万年面无表情的张助理往这边走来。
  “抽么?”
  打火机在她手上打个转儿,眉目依旧冷清。
  陆淮瞧一眼办公室里头的岁月静好,懒洋洋地迈开步伐。
  抽烟的女人不是没有。咖啡对林晚无效,通宵达旦的时候,她的包里有时会出现女士细烟。陆淮也见过别的女人抽烟,十有八九带爆珠,薄荷味草莓味什么味都有。
  张助理递来的烟与众不同,陆淮衔在唇角边,想说一句重口味,想想又没必要。
  “什么事?”
  话语随着烟雾溢出。
  “我打听到林望的姑姑去年下乡支教,走山路的时候为了救小孩,死了。”
  “什么时候?”
  “两个月前。”
  沉默蔓延半晌,由张助理打破:“需要实话告诉林总么?”
  她这话说得很有意思,陆淮侧头看她,不期然遇到一双对死亡很淡漠的眼睛。
  再次没必要多说。
  林晚见不得无良父母,更见不得无依无靠的小孩。即使自身不想要小孩,在这种情况下,多半选择改变自己。说傻说善良或者说圣母都行,她脾气如此。
  隐瞒真相,是给他做手脚的机会。
  世界这么大,总有人愿意小孩,大不了贴点钱。
  林望也不傻,他们大可以联手骗过林晚,给她一份安心。
  林晚之前说身边藏龙卧虎,陆淮曾经不以为然,事到如今不得不承认她是对的。
  陆淮掸掉烟灰,“先瞒着她。”
  张助理没再说话。
  聪明人和聪明人的谈话就是如此寡淡,太多没必要。
  “陆淮。”
  里头传来呼唤,可喜可贺,陆太太终于想起被她抛弃在大西洋的陆先生了。
  “我在。”
  “过来一下。”
  “知道了。”
  陆淮碾灭烟。
  *
  突然接到老管家叔叔的电话,始知老爷子近来身体状况愈下。
  “老将军半生操劳,无论多忙,休息片刻又是生龙活虎的好汉。去年做全身检查,医生还说他身上有些旧疾,却不碍事。这个年纪少有状态这么好的,至少三五年内问题不大。”
  “但年后他就开始犯头疼,没胃口又睡不着,好像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来,我悄悄请心理医生来观察,他们猜测是心理落空的关系。类似于退休老人的情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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