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富美八零年代生存记——山楂丸子
时间:2019-10-23 09:15:58

  而他家连长,正若无其事的拿块手帕擦着手,神情淡漠,眼角微垂,仿佛躺在地上的不是个人,而是条狗。
  陆建军默默擦了擦额头冷汗。
  “今天的事我不希望有第二个人知道。”程家述擦干手上血迹,把脏了的手帕唰得扔在死狗一样的男人身上。
  陆建军机灵得很,忙道,“放心连长,没别的,这小子敢走私货,已经够他喝一壶了,明儿我亲自审他。”
  眼下政策是放宽了,可倒买倒卖到一定数额依旧犯法,至于到底多少数额,那就要当局自己把握了。
  “嫂子那钱...”
  陆建军本想问问小嫂子被骗的那些钱,要是找回来了,还用不用给小嫂子送去。结果...
  “丢了!”连长冰冷的像地狱样的声音响起。
  陆建军顿时屁不敢再放一个。
  ......
  半夜里,一道闪电蓦地劈开沉沉黑幕,伴随阵阵闷雷,大雨瓢泼而至。
  林砚秋睡得正熟呢,就给惊醒了,想起院里还晒了冬天的棉衣棉裤,白天她收拾橱柜时,闻到一股霉味,最后找到这股霉味来源,立即受不了的把棉衣棉裤抱出来甩到院里的晾衣绳上...
  赶忙趿拉上鞋出去收。
  豆大的雨点砸在身上,林砚秋缩着脑袋拽下棉衣棉裤就往屋里跑。
  “哐当”一声,没插门闩的院门忽然被推开了。
  林砚秋吓一跳,几欲要尖叫出声,却被快步而来的人捂住了嘴,密密麻麻的雨幕里,林砚秋努力睁开眼,惊怔的看着面前浑身湿透的男人。
  程家述?
  这男人怎么回事,以前装潇洒恨不得几年才回来一趟,现在可倒好,他才走多久啊,又回来,部队很闲的吗?
  “你...”
  林砚秋刚开口,男人冷冷瞥了她一眼,根本不给她说话机会,径直进屋了。
  “......”他是来大姨爹了吗?这么大脾气。
  无语跟进去,见男人背对着他,宽肩窄腰的站在堂屋八仙桌那里,浑身上下散发着透骨冷意。
  林砚秋莫名就有些不好的预感,她这人是很怂的,察觉到这会儿的男人很不好惹,就想悄悄进屋,先闪再说。
  结果男人就像后脑勺长了眼,头也不回的命令,“衣裳放屋里,出来,我有话问你。”
  明明声音很平静,林砚秋却感受到了不容拒绝的气势,绝不是那种咋咋呼呼虚张声势的样子,而是能让人切切实实害怕的严厉。
  胆小如她,已经怂得不行了,乖巧如鹅的哦了声,想了下,有些讨好的说,“你要不要先换件衣裳?你都湿透了。”
  话音落,男人回头扫了她眼。
  林砚秋立即撒丫子进屋,放下棉衣棉裤出来,一刻也不带磨蹭。
  “怎么啦?有什么事吗?”点上煤油灯,在与男人隔着一张八仙桌的安全地区坐下来。
  男人转了身,依旧站着,从林砚秋这个角度看去,格外显得男人身高腿长,军装包裹下的肌肉隐隐迸发,无不昭示着男人此时正处在紧绷状态。
  仔细看,眼睛还有些充血的红,像是在哪儿发了火。
  林砚秋愈发怂了,在男人的冷若寒冰的注视下,默默低下脑袋,扣起手指甲,像是等待班主任训话的小弱鸡。
  沉默中,男人终于开了口,一开口就是王炸,“再问一遍,你老实回答我,你跟卖货郎到底什么关系。”
  林砚秋咯噔一下,手指甲也不扣了,抬起头闪着无辜的大眼,“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
  男人走近她,在她身旁坐下来,一张阎王爷似的死人脸都快怼到了她脸上,眸若利剑,把林砚秋射的快要体无完肤。
  他这么问的意思,分明就是知道了。
  到底是心虚的,顶着跟女配一模一样的脸,用着女配的身份,某种程度上,她就是女配。
  林砚秋不知所措起来,不敢看男人。
  程家述把她的躲闪和迟疑看在眼里,又想到姓孙的男人说她是自愿的,没人逼着,她宁可抛夫弃子都要跟姓孙的男人走,更讽刺的是,这个满嘴鬼话的女人,就在不久前,还大声争论说她最喜欢的是他程家述!
  他额头青筋暴起,再忍不住怒火上头,抬手就将八仙桌上的茶盘连带搪瓷缸暖水壶,一并挥到了地上。
  暖水壶里是林砚秋临睡前装满的热水,砰的一声,在地上炸开,滚烫的水点四散,砸在她裸.露在外的小腿肚上,刺刺麻麻的痛。
  吓得她再包不住眼里泪,一下就哭了。
  呜呜呜,这是什么魔鬼男人...
  太可怕了,她要回家...
  看着梨花带雨的女人,程家述捏紧的拳头依旧搭在八仙桌面上,僵坐着无动于衷。这女人从十七岁跟他,至今整整七年,他从没像今天这样失态过,更没想到,他程家述有一天,会在自己女人身上栽跟头。
  他起身,穿着军靴的脚碾碎一地玻璃内胆,冷漠进屋。
  作者有话要说:男主:女人的嘴,骗人的鬼。
  PS:不虐哈,大概是传说中的七年之痒,不过这次痒的不是男人,是女人~
 
 
第12章 无比怂包
  林砚秋有点吓懵了,等缓过神来,才感觉到自己两条小腿火辣辣的疼,端煤油灯凑近一照,发现腿上不仅红了一大片,还起了很多大小不一的水泡。
  一定是暖水壶炸开烫的。
  刚才男人冲她发这么大火,她也不敢进屋,又疼又困,身上穿的大汗衫还被雨打了半湿,孤零零的坐在堂屋,还怪可怜的。
  此时此刻,才算切切实实体会到了什么叫世界之大,竟无她容身之所。
  林砚秋瘪着嘴儿想,她一定是本世纪最倒霉的背锅侠。
  她本就不是什么坚强人,宠着惯着给养大的,娇气又矫情,这会儿开始觉得委屈了,眼里汪着的珠子,越滚越多。
  就一个人坐那儿抹眼泪,也不进屋。
  也不知过了多久,面前投下一片阴影,林砚秋抬头,见男人穿着军背心出来,两手抱臂像堵墙似的站着,正居高临下皱眉看她。
  看什么看。
  林砚秋红着眼圈低下头,两手虚虚的圈着小腿,不敢碰。
  然后她的两只手就被分开了,男人似乎没想到她会被烫成这样,抓她手的动作滞了下,接着一言不发的进了屋,没片刻,也不知从哪翻出了一瓶药,出来蹲在她身旁,沙哑着应声道,“手拿开。”
  林砚秋没理。
  男人又硬邦邦丢出一句,“快点!”
  凶什么凶!
  林砚秋哽咽着狠抽了下,泪珠子撒欢的流。
  她皮肤是天生的好,加上后天勤于保养,没被烫的皮肤用吹弹可破来形容也不为过,对比之下,被烫到的地方就有些惨不忍睹了,大片大片的猩红,像是要破皮溢血。
  程家述板着的脸上出现了丝裂痕。
  林砚秋泪眼模糊的看着他从瓶子里倒出紫色的药水,眼看就要往她腿上涂,终于忍不住了,怕怕的问,“是什么啊,会不会很疼。”
  哭过的嗓音,比平常更娇软了。
  程家述恍若未闻的把紫药水小心点涂在烫伤处,立即疼得她直缩腿,可被紧抓住了脚踝不给她退缩。
  白若凝脂的小腿肚上很快紫一块红一块,跟调色盘似的,林砚秋不高兴的鼓起嘴,担心万一有个色素沉着什么,那可怎么办。
  她这点矫情到家的顾虑,程家述自然想不到,一处不落的点涂完,他起身,丢下句“去睡觉。”便出去了。
  夏天的雷雨来得快,走得也快,林砚秋估计他是去洗澡了,虽然她很想赌气不进屋睡觉,可转念一想,她现在是女配,有什么资格气,该气的应该是男主才是,男主可是被戴了绿帽的人,没打人杀人就不错了。
  想着想着又怂了,耷拉着脑袋,一瘸一拐进屋爬上炕。
  没几分钟,程家述就夹裹着一身水汽进来了,自发睡到炕尾,大有跟她井水不犯河水的意思。
  林砚秋冷静下来,慢慢的,也挺替男主不值,男主脾气坏是坏了点,可起码人品道德没问题,对女配虽然不知有没有感情,但可以肯定是,在物质上从来没亏待过女配。
  而女配呢,却拿着男主的钱去包养小白脸...
  就算她现在成了女配,也不想为女配做任何辩解,顶多为自己挽尊一句背锅侠。
  想了想,林砚秋睁开眼,扭头看向炕尾,小声建议道,“要么...我们离婚吧。”
  不再去想什么气不气余静静了,也不再沾关于男主女主的任何事,就当个身外人,一切都与她无关。
  林砚秋觉得自己这个做法对大家都有好处,可却听到男人近乎讽刺的笑了声,“离婚?军婚不离你是没听过?”
  林砚秋,“......”真没听过,还是只是这本书的设定。
  可不对啊,如果不能离,那书里男主后来怎么跟女主结婚了。
  这么大bug,当她智障呢。
  正欲开口,就听男人凉飕飕补了一句,“或者你想去蹲监狱。”
  林砚秋,“......”
  怕了怕了,她不说了还不行吗...
  默默翻个身,跟缩头乌龟似的趴在那儿不敢动。
  ......
  第二天,高桂香看到程家述不声不响又回来了,也是惊讶了一把。
  “三儿子,你咋又回来了?那部队上能准你假吗?”
  程家述正给刚睡醒的三宝小宝穿衣裳,听见他妈问,头也不抬道,“我换岗了,有几天假,就回来接他们娘几个去部队。”
  院里,蹲在压水井旁刷牙的林砚秋听见了,屁都不敢放一个。
  那能敢吗?敢就是蹲监狱。
  她求生欲还是很强的,知道认怂保狗命。
  不过老实说,她也不是很明白,男主都知道女配跟卖货郎有一腿了,怎么还让她跟去部队,而且听男主话里意思,好像就没想给她拒绝机会。
  男主这人设走向,都让她湖涂了。
  高桂香是个大嘴巴子,从出去串门,才不过半天的功夫,前前后后附近十里八乡,差不多就都知道她——程家述的媳妇,要去部队随军了!
  传到娘家人耳中,可把梁凤英乐坏了。
  特意抽空过来,拎着大包小裹,有鸡鸭蛋,刚摊好的煎饼,去年存的棉花,自己纺的棉布,还有自留地里的瓜果蔬菜。
  不顾几个儿媳妇的白眼,一股脑都送了过来。
  林砚秋不要,这么多东西,她怎么拎啊,要是程家述不在身边还好,她能找个机会全丢进空间,可这一路有这么大个探照灯在她头上照着,她敢有小动作吗?
  男人黑着呢,可不能自作聪明侮辱他智商。
  梁凤英丢她个偌大白眼,“又不让你拎,不是有家述在?让他拎,你管好大宝他们兄妹几个就成了!”
  想想不放心,又叮嘱小闺女,“去了就把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全收起来,给我安安分分过日子,你看你瘦的,跟排骨精似的,养好身子骨,争取明年再给家述生个大胖小子,你听妈的,这男人啊,你给他生儿子,他就知道你是死心塌地跟他了!”
  林砚秋,“......”
  这么狠的吗?都有四个萝卜头了,还生...
  她自己都处在被监狱支配的恐惧里呢,哪有心思想这些,含含糊糊嗯了声,赶紧把话岔开。
  ......
  在公安局关了两天,孙强终于出来了,但不代表他什么事都没了,那个姓陆的公安告诉他,事还在后头,他必须随传随到,全力配合公安部门把他背后的倒卖团伙揪出来,否则他将面临几年的牢狱之灾。
  孙强哆嗦着应下,他的一只眼眶还乌青乌青的,牙也被打掉了一颗,想起那晚把他踢到几近窒息的男人,对方猩红的目光狠厉,像极了地狱阎王,孙强不寒而栗,动动干涩的嘴唇,问姓陆的公安,“那天晚上的军官...他是谁?”
  陆建军睨了他眼,两手背后,冷冷道,“无可奉告!”
  孙强一滞,只能打掉牙往肚里咽,拖着全身伤回家。
  他家在南淮西北,靠近临省的山区里,至今没通车,只能靠脚走,运气好点沿路或许能搭上辆马车。
  孙强花了近一天功夫才到家,他爸没得早,剩下他妈是个瞎子,还好看不见,要不他这一身的伤都没法解释。
  他没想到,有人找上了他家。
  是个二十四五岁的女同志,孙强一眼认出,就是当初告诉他林砚秋家里男人在部队当兵的那个插队女知青!
  跟女知青一块还有个男同志,戴着副笨重的黑框镜,傻里傻气的样,一看就是个好糊弄的。
  不等孙强开口问,余静静就抓上了他,急急道,“孙强你老实说,你跟林砚秋是不是有一腿?你跟我走,去跟林砚秋那个女人对质,告诉所有人她说的是假话!”
  这女的脑子进水了?!要他去对质?
  他是活腻了?还是嫌现在的麻烦不够大!
  他才挨过一顿打!
  孙强烦躁的甩开她,没好声道,“哪里来的疯女人,滚滚滚!什么林砚秋,我没听过!”
  余静静被推得一个踉跄,难以置信的直摇头,自言自语的说着其他人听不懂的疯话,“不可能不可能,这是我写的小说,你怎么可能不认识林砚秋...”
  “你骗我!你我骗对不对!”
  余静静激动的脸通红,还要去拉扯孙强。
  孙强懒得再跟这疯女人废话,直接抄起笤帚,把一男一女全给轰了出去,啪,摔上门。
  留下余静静在风中凌乱,看着紧闭的破门,心里焦躁极了,一旁宋煜看她不对劲,想伸手扶她,却被她一把打开。
  “别烦我!”
  声嘶力竭的大喊,把宋煜吓了一跳,扶了扶眼镜框,像看陌生人那样下上打量面前女同志。
  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温柔贤惠的余静静吗?
  大概很快意识到自己失态,余静静背过身,深吸了两口气,又恢复了寻常,回头抱歉的冲宋煜笑笑,“不好意思啊,我就是太生气了,明明是林砚秋不要脸勾搭男人,现在别人却说我嚼舌根不安好心。”
  宋煜忙道,“没关系,我相信你,你不是那种人!”
  余静静扯扯嘴角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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