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女主后,我膨胀了——燕图南
时间:2019-11-04 09:56:37

  忽然听到身旁国师轻叹一声,似自言自语:
  “这姻亲本不该成,那岳黎郡主另有想法。我出宫时,燕四公子和郡主一道走了。这才是对的……”
  程仙听了这话点头赞成,确实该是这样没错。书中就是这样写的。这姻亲本就成不了,岳黎会去找燕扶游。
  可是!!
  她抬头去看国师,只见国师那张向来冷俊的脸上出现片刻空茫,似乎在思考什么事。
  程仙忽然觉得身上直起鸡皮疙瘩,这是书中的原剧情,为何国师会知道这样清楚?她很早就怀疑了,虽然当初写这本书设定是国师能预言,可是她穿来之后,并未看见神乎其神的占卜之术,但国师对皇上所说之事,确实就是书中那样。
  真有人能预言未知之事吗?还是说……
  “舅舅……”程仙喊他。
  国师从片刻空茫里回神,“何事?”
  程仙看着国师的眼睛,心里怦怦直跳,如果他……如果他也和自己一样……那,那他也有任务吗?程仙忽然对这个世界产生了颠覆性的怀疑,所有的东西都变得不真切起来。难道说这所谓的书中世界全部都是虚幻吗?
  只有她与国师两个才是真实的?
  她倒了一杯水,颤着指尖沾点水,在桌上写下几个字母“Priest”。
  “舅舅,我前日看书,无意中看到这个,舅舅可知是什么意思吗?”
  国师低头看程仙写,看的十分仔细。程仙亦是盯着他的眼睛,没有错过他分毫微表情。
  可国师一脸茫然,思索半晌并无头绪,
  “竟是从未见过,不知这是什么标识,我们南疆部族祖上有很多奇异的符文,却也没有一种是这般……你在哪里看的?”
  没有作假也没有惊讶,他不知道这个词的意思,也不知道这是种语言。
  他和自己不一样。
  “舅舅……”程仙心里那些猜测仿佛过山车,还没感受到刺激惊吓,就落回原地。“我一直都很好奇舅舅的预言……”
  国师似乎一愣,继而道:“等你十八岁后,若无意婚嫁,决定入住神庙。我都会告诉你的。”
  国师上次也说过这样的话,看来他可能真有什么秘术,并非像她这样知道剧情。
  两个人又说了些话,程仙脑子乱糟糟的,就这样回了临风阁。
  *
  与此同时,宫内气氛一片紧张。
  因为白日一场盛宴,远道而来的胡图尔王有意与大夏交好,并承诺年年纳贡,将北番最好的骏马和牛羊每年上贡,以期大夏国能与北番互市交往。
  并有意和亲,永嘉皇帝当即为为岳黎郡主选了最近甚合心意的七皇子。
  年龄相当,品貌相配。
  谁知那个逆子竟敢违抗圣意。
  皇上当廷大怒,将人罚去太庙,以期挽回胡图尔王尽失的颜面。
  掌仪司战战兢兢将胡图尔王一行人安排在鸿胪寺,并配了全方仪仗。岳黎郡主估计心情不好,说是要住城中客栈。皇上便派燕小侯爷贴身保护。
  皇上头痛再次发作,皇后来探望,被皇上训斥这些年教子无方,皇后破天荒与皇上大吵一架,各宫跟着来的娘娘们都被拒之门外,皇上几乎昏厥。
  内侍大总管只得将国师开的药又端来给皇上喝,头疼之症才有所缓和,人仰马翻的局面才得到稍微喘息。
  皇城内宫城外二十里外的太庙,暮鼓声声,这片供奉先祖灵位的地方一如既往肃穆幽深。
  围墙三重,占地二百亩,大殿两侧各十五间配殿,往后还有中殿和后殿。
  庙祝和执事在大殿各司其职,对大殿中的人并无在意。
  戌时三刻,原青澜看看外面黑透的天,从蒲团上起身。
  门口一片古柏,夜幕下黑黢黢的。他走去树下六角亭,准备踩上去,忽然一个黑影先他一步跃上来。
  “殿下。”魏川被吓了一跳,确定是原青澜才松口气。四下张望,确定无人。
  原青澜正要回洗墨宫,所有所思皆系于那一人身上,当即问道:
  “灵光呢?她可还在洗墨宫?”
  魏川实在理解不能,都这份上了,殿下居然还是有心思担心灵光,
  “灵仙公主被国师接走了。”
  原青澜眸色深沉,不知在想什么。片刻之后,坦然道:“她应该已经知道了。”
  魏川觉得这不是主要的,焦急不已,“殿下,如今这可怎么办?皇上因此事震怒,今日无暇顾及,几日后要怎么处罚呢?”
  “无需担忧,此事我自有办法。就是……”原青澜声音里带着几分怅惘。
  “就是什么殿下?”魏川心急如焚。
  原青澜不想再说,又走回先前的大殿,看着那一排供奉的灵位发呆。
  也许,这世上最难的是求不得。
 
 
第42章 风月(六)
  临风阁
  程仙一夜没睡好, 天才蒙蒙亮, 她就爬起来了。
  还不到往常起床的时辰,朔雪和蓝莺都还没来,她光着脚在寝殿里走来走去,半点头绪也无,最后走到后窗那里,拉开窗,外面白雪皑皑, 一阵冷风吹进来,降了点温度,心里的烦躁才稍微缓解。
  因为原青澜拒婚的事儿, 所有计划都打乱了。
  自穿书来,她带了三个任务。第一条和男主走剧情线。这条她基本忽略了,系统提示完不成将对她个人有处罚机制, 她已无心去管了。
  第二条白玫瑰女主人设不能崩, 这条她勉强维持住了。
  最重要的第三条,救原青澜的命。她费这么大劲掐断反派所有可能黑化的苗头,他不作死自然死不了。如果原青澜在这里不用死, 那么现实中她姐姐就能醒过来。
  而现在任务走了一半,眼看曙光在望, 原青澜忽然来这么一出,她绝不能眼睁睁看他作死。
  程仙在榻前的软垫上坐了一会儿,换上厚点的棉衣,拾掇妥当, 推门出去了。
  蹬蹬瞪的脚步声从隔壁过来,前面的是朔雪。
  “公主,您醒了。”
  后面紧跟着睡眼惺忪的蓝莺,还在系腰带,“公主,今日怎起的这般早?可是没睡好?”
  “我要出门。”程仙点头,想了想,“不要惊动舅舅。”
  “公主想去哪里?”
  朔雪看她头也没梳,赶紧把人拉回寝殿妆台前坐下,蓝莺打了洗脸水过来。
  “太庙。”
  根据昨天的消息,原青澜拒婚被永嘉帝罚去太庙,这才过去一晚,他应该还在。趁着现在胡图尔王还在京城,一切还有挽回的余地,程仙必须尽快见到原青澜。
  小半个时辰后,程仙跟着两个侍女低调的从后门走,沿着北宫门一路往西,去到二十里外的太庙。
  晨曦雾霭中,恢弘庄严的建筑群被覆上一层白雪,更显的肃穆。这是大夏皇族供奉历代先祖的家庙,宫墙两侧柏树葱葱,苍劲古拙。
  正安门外一条玉带河横贯而过,连着的是汉白玉石桥。但这个门是不开的,只有在皇帝祭祖时,才会打开。
  几人绕到西南角,有个不甚起眼的角门,有两个灰衣守门人。
  朔雪还拿着国师时常用的信物,交涉几句,很快被放行。
  从西南角门进去,沿着古柏绿道往前走,终于看到最前方的正殿,是大祭之处,门口三重台上汉白玉石栏围绕,地铺金砖,金丝楠木横梁,四个柱子都贴着赤金叶。
  如此庄严却了无人声,程仙走到近前,心底带了丝敬畏。
  就像参加和故宫古建筑一样,眼前的太庙,里面供奉的都是皇族和功臣的牌位。她走了进去,殿内有两个金漆神座,帝座和后座,座前摆着供品、香案和铜炉。
  原青澜不在这里。
  程仙犹豫着推开两侧夹室的门,室内有神椅、香案、床榻,褥枕等等,还有牌位在上面,象征这是祖宗起居安寝的地方。
  她心里带着敬畏又有点怕,好在原青澜也不在,程仙大致看一眼就出去了。
  出了正殿,两个侍女在廊柱下等她,几人沿着柏树道往后面走。原青澜既然被罚来太庙,前面正殿没有,程仙本以为他会老实跪在那里,但显然不可能。
  后殿比较远,是堆放祭祀物品的地方,还有守门的人也都在住在那边。
  雪天路滑,这边人不多,地上积了一层厚厚的雪,都开没扫干净,程仙低头走的小心翼翼。
  “灵光!”
  忽然,前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那声音里带着惊喜。
  原青澜刚从后殿出来,没想到在这里看见程仙,她竟然来了太庙,是来看自己的吧。
  “殿下。”程仙不再往前走了,站在树下等他。
  大雪里,原青澜一身红色锦衣尤其显眼,墨发散在肩头,眼角眉梢都带上了笑,一路疾行走到她面前。
  程仙被这笑晃了一下眼,原青澜并不常笑,大多时候还冷着脸。这样笑起来,明明是温润多情的眼睛,却莫名多了丝勾人心魄的迷魅,也是这时,程仙才仔细看他的五官,眉骨挺直,肤色洁净,俊逸中带着点不易觉察的邪气,是因为他的薄唇上一丝殷红。
  程仙自觉低下头。朔雪和蓝莺见两个人有话要说,结伴去了远些的地方。
  “你冷不冷?”原青澜自觉来拉程仙的手。
  程仙不知道两人何时这般亲密了?下意识把手缩回,赶紧道:“我不冷,殿下。”
  “还说你不冷,看看鼻子都冻红了。”原青澜眼角带笑,直接在程仙鼻子上刮一下,甚至还带着摸了下她的脸。
  程仙本来穿的很厚,外面还罩了一层狐裘披风,而原青澜仍是那身深红锦衣,看起来比她单薄的多。
  然后原青澜又看她的脚,笑道:“这次要是再卡住脚了,我还得抱你。”
  程仙:“……”
  不!程仙可不是来说这个的!她还有更重要的事!
  “殿下……”
  程仙话还没说完,忽然被原青澜一把抓住了藏在身后的手,硬握在掌心。
  “外面太冷了,有什么话咱们去大殿里说。”
  程仙挣脱不得,只得被他牵着走,那手掌宽大,紧紧握住她的,十分暖和。
  原青澜唇角带笑,心情愉悦,看一眼身侧还不到他肩膀高的程仙,脸颊白里透红裹在狐狸毛的披风领子里,心里像有个小蚂蚁爬过去,留下一阵难耐的痒意。
  然后他瞅准时机,看到一处台阶,借着牵住程仙的手故意把人往台阶边上带,等程仙猝不及防踏空,惊呼一声。
  他一把给人抱起来,笑道:“我就说吧,你这还是得我抱着走。”
  接二连三的厚颜无耻,程仙已经没脾气了。她像条咸鱼趴在原青澜怀里,不知道事情糟糕到这种程度,为什么有的人还能这样满不在意谈笑风生。
  原青澜抱着她来到先前的正殿,直接将她放在香案旁的漆金凤座上。
  程仙吓了一跳,赶紧起来,“殿下,这个是给皇后娘娘坐的。”
  这里是太庙,各祖宗牌位都在上面,最好还是克己守礼一些比较好。
  “皇后娘娘怎么了?”原青澜满不在乎,还要拉她过去坐。
  程仙一把挣脱了,在香案最下方地上的蒲团上坐下。正殿里比外面暖和的多,坐蒲团上也方便舒适。
  原青澜拗不过她,也只好跟过去在她身旁坐下。
  程仙这才有机会说起她此来的目的,
  “殿下,你为何要拒婚?”还这么迫不及待。
  原青澜丝毫不意外她来这里问他这个问题,看着她的眼睛,坦然心中的想法,
  “我并不喜欢岳黎郡主,所以不想接受这赐婚。”
  他如此说,程仙并非不能理解。可这显然太冲动了,且不说他皇子身份,这是皇上赐婚,至少考量一番再做决策。而岳黎那边,或许根本不用原青澜提出拒婚……
  “殿下,这婚是皇上赐的,胡图尔王远道而来,您至少该考虑一下,就算不喜欢,私下也并非不能解决……”
  “解决?”原青澜皱眉,“怎么解决?你可知我若不在大殿上拒婚,后面就身不由己了?”
  “不会的殿下。”程仙心里知道剧情发展,不存在身不由已,“缓几日都行啊。至少问清楚郡主的意思……”
  原青澜面色深沉,“母后极力促成这门亲事,想让我留在京中牵制原凌。父皇的意思再明显不过,意在胡图尔部每年上贡的骏马。至于你说的郡主,她别有所图。”
  这些程仙都知道,但不管别人图什么,都对原青澜没有坏处。
  哪怕岳黎不逃婚嫁给他,原青澜成亲后就可以出宫建府,以他现在被皇上青睐的程度,封王不是问题。
  “殿下……”程仙试着问一句,“你可以试试多接触郡主,也许她人并不是你想的那般有所图……”
  既然男主的红玫瑰现在和男主感情不深了,剧情有变,那么和原青澜也并非没有可能。
  “你说什么?”原青澜骤然倾身,一把抓住了程仙的手,似乎有些愤怒,盯着她质问,“你让我接触郡主?”
  程仙感觉说错话了,便从其他当面解释:
  “殿下,就算你不喜欢,可这是皇上的意思,至少三思而行。你这样忤逆,如今被罚在太庙,可想过皇上接下来会如何处置呢?既然皇后也并无恶意,殿下无需和她对着来啊……”
  原青澜听不得她这般理智的分析,她不是自己,何曾知道他在听见赐婚那一刻恍若晴天霹雳,群臣皆在,外使来访,那样隆重的宴会,偏偏给了他一道等同死刑的赐婚圣旨。抗旨不遵又如何,这些年他不想要的东西,实在太多了。现在总算想为自己争取一点想要的。
  “你来太庙就是跟我说这个的。”原青澜面色冷淡地放下了抓住的手。
  程仙看他脸色转为淡漠,想宽慰却又不知从何说起,可这件事并非没有转圜的余地,她站起身,动动有些麻的脚,叹了一口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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