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子的发家致富科举路(下)——九天飞流
时间:2019-11-15 09:00:14

  “咦?原来是庞公公,真是许久未见,庞公公风姿依旧。你亲自上门传话,本官真是受宠若惊呐!”
  顾诚玉刚出屋子,便看见等在门外的庞楚。立刻扬起了笑脸。
  如今虽然已是秋日,但秋老虎依然十分活跃,只是早晚凉快了不少。
  这会儿对方正站在大松树下纳凉,挥舞着大袖,朝着脸上使劲儿地扇起了风。
  就连往日右手上常甩来甩去的拂尘,这会儿都焉儿了吧唧地挂在了臂弯处。
  “哟!顾大人,您可真是客气了,咱家能来传话,那不是咱家的荣幸吗?”
  庞楚勉强撑起一个笑脸,这么一会儿,脸上便又有了汗意。
  顾诚玉觉得好笑不已,这庞楚还真是怕热,看来在摆了冰盆的屋子里待惯了,都成了富贵人了。
  “您也知道咱家胖,这外头可吃不消久待,咱们这就走着?”庞楚笑着做了个请的手势。
  顾诚玉淡笑着往前走去,看来以前二皇子府的伙食不错。
  怎么其他皇子身边的内侍都跟个绿豆芽似的,这位怎么就胖成这样了,难道之前太子的吃食都叫这位给吃了去?
  两人一前一后到了东宫,庞楚迈着小碎步紧紧跟在顾诚玉的身后。看着前头大步流星的顾诚玉,庞楚满心的怨念。
  “下官顾诚玉参见太子殿下!”
  太子殿下从奏折中抬起头来,“顾少卿从江南回来了?这次江南之行,着实辛苦你了。”
  顾诚玉连道不敢,“殿下言重了,能为皇上分忧,为殿下分忧,实乃下官分内之事。”
  太子殿下将手中的奏折收起,接着便站起身来,望向窗外已经开始显出败相的莲花池。
  “以前本宫只当父皇身为九五之尊,乃是全天下最尊贵之人。不说随心所欲,但许多事也能自己做主。但自从前段时日父皇身体有恙之后,本宫暂代父皇处理政务才知晓,身为帝王,也会有许许多多的无奈。”
  顾诚玉挑了挑眉,这是暂代皇上监国之后,发出了由衷的感慨吗?不过这在他看来完全是无病呻吟加矫情。
  这世上谁又能够随心所欲地做事呢?身为帝王,其实远比常人要好得多了,最起码他不用整日为了生计而发愁。
  再者就算帝王很累,每日都累到心力交瘁,可太子会放弃即将到手的帝王之位吗?他会将皇位让给其他兄弟吗?
  答案是否定的,纵使知道帝王不好当,说不定还会英年早逝,但这些皇子依旧趋之若鹜。
  谁又能舍弃这至高无上的权势呢?看着那些官员匍匐在自己的脚下,帝王心中一定澎湃不已,说不出的满足感。
  “皇上日理万机,自然是辛苦的。能者多劳,为了天下苍生,皇上和您责无旁贷。”
  顾诚玉挑了两句官面话,他总不能说您要是觉得累,那太子换别人做可好?
  太子转身望向顾诚玉,见顾诚玉一脸的严肃,随后便笑了笑。
  还好太子可能是批奏折累了,又或者是被朝中某个不听话的大臣给气着了。刚才稍稍感慨了几句之后,自然地岔开了话题。
  “这次江南赈灾一事,你完成得不错。没有将此事的危害扩大,短时日内就控制了事态的发展,你功不可没。”
  太子说起这个,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笑容。顾诚玉办事,他还是放心的。
  “殿下谬赞了,胡大人也出力不少,这可不是下官一人的功劳。”顾诚玉可不敢独领功劳,胡茂深确实出了不少力,也不能就这般抹去人家的功劳。
  “胡大人的功劳,本宫自然明白!”
  “殿下,听说皇上最近龙体欠安,不知现下是否痊愈?”
  顾诚玉刚回京,还指望皇上召见自己,当然要关心一下皇上的身体了。
  “之前突然晕了过去,抬到寝宫后没多久,父皇就醒了过来,现下已无大碍。但太医嘱咐父皇一定要多休养休养,之前还是太过劳累了。”
  顾诚玉点头,这些个太医也只会这么说了。皇上摆明了对那个天玑道长极为信任,太医们手上并无证据。
第953章 太子发病
  再者这些太医常为后宫那些贵人们请脉,开方子抓补药,已经习以为常。
  不管他们是否想明哲保身,皇上的身体状况,这些个太医还不知能不能看出端倪来。
  “上次殿下说的药物残渣,现下可是没了?”
  顾诚玉还是比较倾向于之前服用的那个延寿丹有问题,延寿丹是否真假,这个暂且不说,就怕这延寿丹有不妥之处。
  太子摇了摇头,“你正好要去江南赈灾,本宫便将其给了太医院的张院使。就怕等你回来,那残渣已经失去了药性。”
  顾诚玉表示很遗憾,说不得他还真能找出这药中的问题来。
  “不过,近几日父皇服用了天玑道长炼制的丹药,身子渐渐康复了些。昨儿便准了天玑道长出宫,寻找制延寿丹的药草去了。”
  嗯?顾诚玉微眯着眼,“可有派人跟上?”
  既然太子也怀疑上了天玑道长,那顾诚玉说话就不再拐弯抹角了。
  太子点了点头,“父皇派了一位贴身侍卫跟随,本宫之后也派了人暗中保护。天玑道长毕竟年岁不小了,要是路上出了什么差池,那如何是好?”
  顾诚勾唇一笑,太子除了有些优柔寡断之外,君王的其他技能都具备。只可惜,有时候就是这么一个优柔寡断,也会成为致命的弱点。
  “商会一事,父皇已经下令由本宫处理。前些日子派了户部的官员去了江南,想必你已经收到了消息。商会是你提出来的,本宫派了户部的官员接手,算是委屈你了。”
  太子边说,边用摩挲着奏折的一角,似是有些心事。
  “殿下言重了,这算什么委屈呢?成立商会的注意事项和细节,下官已经都一一列举好了,还请殿下过目!”
  顾诚玉从袖子中抽出一份奏折,这是他来之前就放在身上的,为的就是等待召见,将折子呈给皇上或太子。
  不是他圣母,被人抢了他的成果,他还要帮别人做到尽善尽美。
  而是因为这商会是他提出来的,要是接手的官员没能耐,将商会的事给做黄了,那他之前花的精力不都白费了吗?
  再说朝中这些大臣还等着看他的笑话呢!一旦商会出了差错,这些官员势必会将这些过错推到他的头上。
  毕竟之前夏清就坚决反对成立商会,没成功夏清就更有话说了。
  顾诚玉这么做也是为了自己的声誉,无法,虽说这件事由别的官员接管了,但一样与他有着莫大的关系。
  太子面上一喜,商会这事儿,其实他很看好。但朝中不管谁去接手这件事,他都觉得没顾诚玉亲自处理得妥当。
  只可惜父皇不准顾诚玉插手,说是对顾诚玉另有安排。
  如今有了顾诚玉的这份奏折,他也能安心下来了。纵使派去的官员能耐不足,可按照这奏折上的内容去做,也不会将这事儿给办砸了。
  顾诚玉看了一眼正在沉思的太子,想了想,修路的事,还是打算暂时不说了。
  毕竟现在说了没有任何好处,而没好处的事,他还真得仔细斟酌斟酌。
  “殿下!皇上传召顾大人!”
  殿外传来了庞楚的声音,太子微微蹙眉,随即又笑着说道:“既然父皇传召你,那本宫就不便多留了,等明日再找你议事!”
  顾诚玉起身准备告辞,朝着太子行了一礼,便打算退出殿外。
  “呜!”太子突然左手抚着胸口,脸色变得煞白,他扶着桌角的右手微微颤抖起来。
  顾诚玉听到声音便回头望去,一看情形不对,连忙上前扶住了太子。
  “殿下!您没事吧?”顾诚玉皱眉,赶忙扶着无力的太子坐下。
  “来人,快传太医!”
  庞楚从殿外进来,见太子苍白的面色,顿时大惊失色。
  “殿下这是怎么了?”他吓得面无人色,脸色瞬间比太子还白了几分。
  “还愣着干什么?快去传太医!”顾诚玉见庞楚还愣在这儿,立刻出声喝道。
  “来人,快来人!快去将张院使请来!”
  不理会咋咋呼呼,仿佛天塌下来一般的庞楚,顾诚玉将手搭在了太子的脉搏上。
  刚摸上去,便感觉太子的脉搏比常人快了不少。待顾诚玉还要仔细感受时,太子的脉搏竟又瞬间恢复了正常。
  顾诚玉皱眉,这是怎么回事?他立刻仔细观察太子的面色,竟然发现对方原本还苍白的面色,现在又重新恢复了些许红润。
  这事儿有蹊跷,怎么可能恢复得这么快?
  “你们也别大惊小怪,可能是最近太过忙碌,本宫有时便会感觉莫名心悸。但只稍事休息,便可缓过来。之前本宫也找太医诊过脉,太医只让本宫多多休息,切忌多思多虑!只不过这次比之前更为严重些罢了!”
  太子虚弱的声音自顾诚玉身侧悠悠地响起,顾诚玉听这声音,好似确实是缓过来了。
  “殿下,您时常感到心悸吗?”顾诚玉又号了一会儿脉,却并没有感觉到异常。
  他医术不精,之前在空间里学的时候,也多是学制药丸。对药理还能稍稍了解一些,可对病症只能算是略懂皮毛。
  “也不经常,只是隔上几日会来疼上一回。休息一会儿,便又恢复正常。”
  太子这会儿已经完全恢复过来了,可刚才那心悸时的痛楚,他现在还记得真真儿的。
  顾诚玉点了点头,他对医术不精通,不过还是可以去问问四哥和李郎中。
  之前李郎中打算带着姚氏回乡,但被四哥劝住了。
  就连李郎中的闺女和女婿都来了京城落脚,靖原府也没什么值得李郎中留恋的了。
  于是李郎中一直留在医馆给顾诚炽帮忙,现在医馆的生意不错,自然也是缺坐堂的大夫,李郎中留下正好。
  李郎中的医术不错,顾诚玉觉得问问李郎中,或许会有所收获。
  庞楚很快便将张院使带进了殿内,结果如太医之前所说一样,还是太过劳累所引起的。
  顾诚玉起身告辞,而后跟着小全子,向承乾宫走去。
  时至申时,喧喧嚷嚷的闹市中,一辆马车缓缓穿过,最后拐进一条安静的巷子。
  赶车的车夫甩着鞭子,开始加快速度。
  马车快驶到顾府的府门口之时,突然一人骑马快速地追了上来。
  马上之人见马车就在前方,他大大松了口气。提气一跃,便上了马车。
  “少主!您可想好了,这般做的后果是什么。卑职不能让您破坏了主子的计划,您还是和卑职回去吧!”
第954章 岂可自甘堕落?
  马车内的少年被突然闯进来的人吓了一大跳,待看清来人,他横眉竖目,盯着来人半晌无语。
  少年撇过了头,“我说过,我不是你们的少主,你们找错人了!”
  男子叹了口气,“少主何必固执?咱们找了您十八年,怎么可能会找错人?再说有了那件东西和您身上的胎记为证,咱们绝不可能找错。”
  少年抿着唇,半晌才道:“我不想和你们去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我没这个能耐,只想过平淡的日子。如今的日子正是我想要的,既然你们说把我弄丢了十八年,那就当没找到我吧!”
  “当年若不是遭奸人算计,少主您又怎会被人给抱走?如今那些人都争红了眼,可这个位子本就是少主您的,您怎能将其拱手让人,甘心在这里做着伺候人的活计?您可是咱们大兴皇室的血脉啊!岂可自甘堕落?”
  男子睁着赤红的双眼,看着少年的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和愤怒。
  “您可是中宫之子,若不是娘娘遭奸人迫害,您早就成为太子了。难道您不想认祖归宗吗?您宁愿顶着庶民的名头活着?且这里还是咱们大兴的敌国,大衍!”
  “有何不可?我从小就和大衍庶民生活在一起,早已经习惯了这样的生活,我不想去你说的那个地方。”
  少年忍不住咆哮了一句,让马车外的车夫听到了声响。
  “少爷!可是有什么吩咐?”车夫扭头仔细倾听了一下,还以为车内的主子有吩咐。
  少年平息了一下激动的情绪,连忙道:“无事,你仔细着赶车!”
  “望少主三思啊!就算您不愿现在就回大兴,但您也不能让大兴的子民受难,让皇室暴露于危险之中。”
  男子压低了声音,紧紧抓着少年的胳膊。
  少年能察觉到男子语气中的急切,手臂上传来了压迫感。被抓着的地方有些疼痛,可见男子有多用力。
  犹豫了一瞬,少年这才深深叹了口气。
  “杨伯!我想起还有事未做,咱们先回去吧!等晚些再来顾府。”顾万千扬高了声音,朝着正在赶车的杨伯喊道。
  “吁!”杨伯赶忙勒住马的缰绳,让马车停下。
  “少爷,咱们不去顾府了,那现在是不是要回去?”杨伯望着就在前方的顾府,有些奇怪。
  他家少爷催着他来顾府,怎么现在到顾府了,少爷反倒又不急了?
  不过这是主子的吩咐,他照做就是了。马车即刻掉头,往来时的方向而去。
  不知为何,少年的心中也不禁松了口气。
  “今晚酉时正三刻,咱们还是在老地方等少主!”
  男子见马车已经掉了头,于是扔下一句话,从马车的车窗跃了出去。
  少年趴在车窗上,想喊他回来,但对方已经骑上马绝尘而去。
  坐回了车内,少年闭目养神。其实他一点也不想去,然而这些人根本不给他开口拒绝的机会。
  想起了顾诚玉,少年不免又愁上心头。
  过了一刻钟,马车拐进了另一条巷子,直接驶进了一个小院子。
  “可是千哥儿回来了?”一位老太太闻声从屋里走了出来,正好看见自家孙子从马车上下来。
  “奶!我回来了。”少年朝着老人笑了笑。
  “你今儿不是说要晚点回来,去你小叔那儿有事吗?怎地回来这么早,你小叔不是还没到散职的时辰吗?”
  黑白参半的发丝,一脸沟壑,显得十分苍老的妇人,上前一把拉住孙子的手,疑惑地问道。
  “奶!小叔今儿有事,可能要晚些回来。我等明日再去找他,反正也不是多急的事儿。”
  扶着老太太的手臂,两人相携往屋内走去。
  “你帮着你小叔做事可得心里有数,凡事也别总自作主张,还是得多问问你小叔才好。你小叔是个能耐人,当年要不是他收留你,你和奶说不定早就饿死了,哪还有今天的好日子。你小叔是个好人呐!咱们可不能忘本……”
  少年仔细听着老妇人絮絮叨叨的话,还在一旁不停地点头附和,两人的脚步声和说话声渐行渐远。
  “朕最近身体不适,最近一段日子恐无法上朝议政。你有事可递了牌子进宫,朕自会召见你。”
  皇上斜靠在迎枕上,看着顾诚玉的神色倒是带着一丝满意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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