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然不是我,这件事情我一直都不知道。”黎曼皱眉道:“七月六号那天,妹妹回来很晚,之后就变了。而且今天妹妹去心理诊室了么?”
聂月在黎曼的追问下稍显慌乱:“嗯?什么?去了,但是我没杀他啊。”
何栖迟略略垂眸。
聂月的反应不太对。
黎曼:“那个通道,不是我去找妹妹的,而是妹妹爬过来找我。”
黎曼环视众人:“所以我觉得这件事情还是妹妹的嫌疑最大。”
聂月一听就不乐意了,你怀疑我,我就必须怀疑你。
晏扬说:“到底那天谢江伤害的是谁?”
聂月:“不是我!”
晏扬:“我也这么觉得,因为如果是妹妹的话,她怎么会收到那样一条短信呢。”
黎曼;“我没有遭遇过这样的事情,况且妹妹那天之后变得黑暗了又该怎么解释?只能说那条短信,就是妹妹的把戏。”
何栖迟的注意力却不在姐姐妹妹身上:“我们再捋顺一遍今天时间线吧,十点钟我也谢江在诊室,我十点十分被教导处的老师叫走。”
晏扬:“我十点十分在诊室看到他,然后大打出手。”
“你为什么打他?”
“他神志不清了啊,扬言要去自首,那样我的事情不也暴露了么?所以我想跟他说别往外说,我并没有想要杀了他。”
晏扬看向黎曼:“姐姐呢?姐姐去过么?”
黎曼:“没有去过……”
何栖迟略一沉吟,想起什么,“谢江哥哥去过么?”
林泽宴:“去过,也准备动手,但是——”林泽宴停顿了一下才说:“刚好看到其中一个双胞胎离开。”
何栖迟眉头皱得更紧:“是什么时间呢?”
林泽宴;“十点二十五。”
案件进展到这里,似乎变得简单了,可何栖迟心中还是有一个疑影儿。
最后三分钟搜证,何栖迟想到没想到就进到谢江哥哥的房间。
在文件夹里看到谢江哥哥并不受谢家待见,等谢江大学毕业,手里的产业就要交给谢江。
可是林泽宴说他没有动手,也确实没有证据证明他杀了谢江。
但是何栖迟就是不放心。
实在是……
到了投票环节,何栖迟思来想去,还是投给了林泽宴。
-
一二轮中间有一个小时的休息时间,工作人员为各位嘉宾准备了甜点和零食,并且要利用这段时间轮流拍摄宣传照。
“因为主题的关系,这次我们是两两拍摄,您和林总一组。”工作人员把何栖迟带到摄影棚。
林泽宴的妆发已经完成,一身黑色西装,眼妆稍微重了一些,加重了面部的凌厉感,平时的那份温润如玉消散得无影无踪。
其实何栖迟还是被林泽宴的这个造型惊艳了一把的,虽然和平时的造型相去甚远,但是她有一种莫名的感觉。
——似乎这副锋利又暗黑的模样更适合他。
化妆师把何栖迟的长发披散下来,卷成大波浪公主卷,唇部和眼部的妆容全都是橘粉色系,换了一条白色棉布裙,整体造型看上去像是夏天的蜜桃味女孩,甜美清新。
何栖迟的外号是公子,很少走这种风格。
“很不错,”明漫走进来,满意的看着何栖迟:“和我想象的效果差不多。”
何栖迟脸型偏圆,带着一点点婴儿肥,眼睛偏狭长,嘴唇有一点点厚度,唇角略略向下,在她不笑的时候,看上去攻气十足。
但只要她一笑起来,眉眼弯弯,又软又糯。
和一身造型非常符合。
“女生再往男生那边靠一点。”
“实在太僵硬了,放松,放松。”
“不行,女孩子笑容再甜一点,再柔和一点。”
拍摄时间拖得越久,何栖迟越是找不到感觉。
她经常拍照,并不恐惧镜头,但以往拍照她只要尽情耍酷就行了,那个她很擅长。
现在让她摆出纯情的造型,对于何栖迟来说实在太有难度。
“女生……”
摄影师又要说何栖迟的不是,被林泽宴打断:“稍微等一下。”
“栖迟。”林泽宴叫了她一声。
“嗯?”何栖迟扬起脸。
“你耳后粘了东西。”
何栖迟手伸向耳后,“在哪……”
林泽宴缓缓俯身,唇边带着些许笑意,慢慢靠近。
何栖迟下意识想要后退。
“别动。”低沉的声音响在她的耳朵里。
她不敢动了,整个腰身都有些僵了。
修长的手指伸过来。
——指尖略略碰到她的耳廓。
冰冰凉凉。
明明只碰到一小点儿,可何栖迟觉得自己半边身子都麻了。
“哎!别动别动!就是这个感觉!”摄影师找准时机“咔擦”几张照片。
指尖下的小耳朵稍微躲了躲,很明显是痒了,但是又很听话的没有逃,只能咬牙忍着。
由白变粉,最后变得通红。
可怜兮兮的模样,让人心底某种特殊的欲.念疯狂生长。
忍不住想要抱在怀里狠狠蹂.躏,看它变得更粉,更可怜。
他离她很近,何栖迟几乎能看到他茶色眼瞳中自己的影子。
他可真好看啊……
星眉朗目,皮肤冷白,五官精致贵气,目光沉静无波,有种运筹帷幄的从容与淡然。
这个男人无论是长相,阅历,韵味,俱是上品,矜贵到无可挑剔。
深邃狭长的眼睛微微动了动。
——笔直撞上她的目光。
“!”
几乎是下意识的,何栖迟立马垂下眼睛。
像是小时候做了坏事被长辈发现,说谎的功力拙劣到了极点。
只能任由热度氤氲而上,逐渐侵袭脸颊。
伸出去的修长手指在即将要碰到她之后转了方向,最后的力道并没有落在她的身上。
只轻轻撩起她的耳边碎发。
何栖迟的长睫微微动了动。
——心底最深处,莫名萦绕起清清淡淡的小失落来。
“非常好,就保持现在的感觉。”
“女生稍稍偏一偏头——非常棒!太完美了。”
拍完这一组,摄影师找到明漫,给她看了一下上一组照片,明漫非常满意。
“我还有一个想法……”摄影师低声跟明漫交流着什么。
何栖迟稍稍退后一点,就着工作人员给她补妆的镜子一看。
果然啊。
自己的脸红得跟熟透了的蜜桃似的。
何栖迟背过去,偷偷给自己扇风以求降温。
“栖迟。”明漫走过来,叫了她一声。
“哎,明导。”
“这一期的主题是替代,宣传照我希望你和林先生有些肢体上的互动,你能接受么?”
“肢体上啊……比如呢?”
“比如你们可以摆出跳双人舞的姿势吗?”
何栖迟:“我……试试吧。”
休息时间到。
林泽宴绅士的伸出手,何栖迟犹豫了一下,把自己的手放在他的手心。
似乎已经等待许久。
在她放上的一瞬间,他立马就握住了。
茶色的眼眸光芒潋滟,指尖都有些微微颤抖。
她手小,又细又软,被他的大掌极轻柔的包裹住。
他的手心干燥冰凉,很快被她小手的热度融化,也变得温暖起来。
也不知是紧张还是怎么回事,牵起手之后,何栖迟忽然觉得整颗心都微微发颤,愈发滚烫。
“咚咚——”
“咚咚——”
“冒昧了。”
“没事。”
说完何栖迟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这句“没事”说得也太快了……
林泽宴的另一只手扣住她的后腰,何栖迟僵硬的保持着一个奇怪的姿势,能清楚地听到自己的心跳。
“栖迟会跳舞么?”低哑的声音响在她的头顶。
何栖迟没有抬头,小声回答:“不太会……”
“跟着我。”
“别怕。”
林泽宴牵着她,微微往后退了一步,何栖迟机械性的跟上去。
“左。”
“右。”
“后退。”
相比于跳舞,他们的动作幅度很小。
这样的效果反而更好,何栖迟的裙摆微微浮动。
“可以,现在状态出来了。”摄影师一边拍一边说道:“继续保持。”
“栖迟,抬头。”
“嗯?”
何栖迟下意识仰起头,和他的目光撞了个正着。
林泽宴狭长幽深的眼眸中满藏笑意,扣在她腰间的大掌忽然使力,何栖迟不防,脚下忽然腾空。
整个人跌到他的身上,全部的力量都寄托在他这里,小手仓皇搭上他的肩膀,黑色西装衬得她的手白得发光。
林泽宴眸光骤然变暗,扣在她腰间的手使了力道。
与其说是她靠过来的,倒不如说是他强行把她拉进怀中。
“啊……”何栖迟低低的惊呼一声。
林泽宴下颌线绷得很紧,棱角愈发精致,像是清醒着,极力克制着什么。
手都有些微微颤抖,似是下了极大的决心,才恋恋不舍的松开。
只一下,他便放下了她。
“太棒了!”
就在她脚尖腾起的一瞬间,摄影师拍了下来。
两人对视着,女生眼中的惊惶看上去纯真又温柔。
像极了纯净的白色,不掺一点杂质。
“太好了,”摄影师对于这张照片自豪极了:“等成片出来,一定极其惊艳!”
-
休息时间结束,游戏继续。
按照游戏规则,每个人投出的票必须保密。
“现在A已和K联手,第二轮游戏开始。”广播里这样说道。
聂月:“我们把A票出去了!”
大家纷纷议论起来,一共五个人,现在角色中除了凶手K还多了一个保密的人。
——游戏越来越难玩了。
晏扬皱眉道:“也就是说我们之前设想的姐姐妹妹的方向是错的?还是说K就是姐姐,而妹妹就是A,现在他们俩联手了?”
何栖迟:“我们的确一直都没有找A的线索,K该怎么确定A的身份呢?是有什么特殊的提示么?”
晏扬:“很有可能就是双胞胎姐妹啊!”
何栖迟虽然觉得晏扬说得很有道理,但是她总觉得有点奇怪,有件事情似乎一直都说不通。
一定是他们漏掉了什么。
可究竟是什么呢……
二轮搜证的时间很短,何栖迟发现投完票之后所有人心都散了,这个怀疑那个,那个又说这个身上的疑点。
何栖迟也终于明白为什么《案中案》这样受欢迎了。
没有提示,全屏嘉宾临场的反应,前提也没有剧本,更加没有上帝视角。
何栖迟说句实话,直到现在她都无法还原在心理诊室发生的事情。
“等一下,大家过来一下。”何栖迟在姐姐房间喊道。
众人全都跑过去:“怎么了?你找到什么了?”
何栖迟趴在地上,努力把藏在柜子下面的一本书够出来。
“《催眠术》,”何栖迟说:“我有一个猜想——妹妹被姐姐催眠了。”
第10章 他的真相
“啊?不可能吧?”聂月说:“我被催眠了我自己都不知道??”
“妹妹有自己被侵.犯的记忆,也说自己去过心理诊室,但始终说不出来具体的时间,我觉得应该是姐姐强加给她的记忆,而且在我第一次搜姐姐房间的时候,在门口看到了黎曼,然后我也非常顺利的找到了有关妹妹黑化的日记。”
晏扬听得目瞪口呆,但是思路很快跟了上来:“如果是这样的话,短信的问题也能解释通了,既然这期的案件是和心理问题相关,那么有催眠术的存在也不无可能。”
晏扬转过头去问黎曼:“我们说的对么?”
黎曼闭了闭眼,“是,你们全都说对了。我被伤害的那晚,我的妹妹没有过来救我,可她明明看到了那条短信,我恨她。
但是一开始我的催眠术不太好,她有时是清醒的,总是想要往外跑,我没有办法,就把她用铁链锁起来,把她关在房间里。”
后台走上来一个人,“这里是死者的死亡鉴定书。”
聂月率先拿过来:“中毒?”
晏扬:“如果是中毒的话,我的嫌疑就可以排除了,栖迟有可能,因为是医生,但是谢江哥哥的时间线我一直都不太清楚。”
林泽宴:“我十点二十到了走廊,看到双胞胎姐姐准备进去,我就在外面等了一会儿,大约过了五分钟吧,她很惊慌的出来了,正当我准备进去的时候,栖迟回来了,但是她没有进那个房间,而是去了另一间,我也没敢贸然行动,栖迟走后,我进去,剜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