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这么多哥哥?”
傅慧脾气来得快,消得也快,立即便被方禹的话吸引了注意力,“有,你大哥、二哥、还有赵麒和我。”
“过两天你还会多一位嫂子。”
“那她会喜欢我吗?”
方禹一愣,心密密地疼了起来,“果果,她会。”单凭果果现在的地位身价,只要那位不是太傻,哪有不喜欢她的道理。
这一刻他却忘了,果果对人心思敏感,旁人是不是真心实意的待她,她比谁都清楚。
……
晚上用完饭,宋启海牵着闺女的手,沿着观海亭两边的堤岸溜达着散起了步。
“爸爸,你是有什么话要对我说吗?”
“爸爸想给果果讲个故事。”
傅慧双眼一亮,晃了晃牵着的手,“那您快讲。”
“嗯,”宋启海清了清嗓子,望着被灯笼果照亮的堤岸,思绪似回到了久远之前,“战火连天的硝烟里,一位年青的战士与一名照顾他的护士相爱了,他们在战友的祝福下结了婚,随后战士上了战场,护士继续留守后方……”
“爸爸,后来呢?”
“后来啊,”宋启海声音暗哑,“护士怀了宝宝,报喜的信送到战场上,乐坏了那名年青的战士,他高兴得在连队里见人就嚷着要做爹了……”那张年轻的、洋溢着幸福的笑脸从眼前闪过,欢喜的声音好似还响在耳边。
“爸爸,您怎么又停了?”
宋启海俯身将闺女抱起,下巴抵在她小小的肩上,陷入回忆的他渐渐红了眼眶,“等你上了初中,便会读到一遍课文,讲的是著名的启山战役,书上说,我军为了守住阵地全军覆没,其实不是,活了一人。这人被大炮阵昏了过去,等他醒来,发现自己被战友紧紧地护在身下,而护他的战友被炸烂了半天身子。”
“年青的护士得知丈夫牺牲的消息,当场跌了一脚,大出血、难产……”
“她,”傅慧艰难地张了张嘴,“她没死,对吗?”
“嗯,她没死,她疯了。”
“后来,她丈夫救下的那人,为她自学了催眠术,给她消除了那段记忆。只是他学艺不精,很怕某些诱因会让她想起那段过往。”
“我知道了,”傅慧亲亲了宋启海的脸颊,保证道:“我以后再也不跟妈妈要弟弟了。”
……
“果果,快起来,你大哥带新嫂子过来了。”
傅慧翻身往毯子里拱了拱,蒋兰看得好笑,拍了拍她撅着的小屁股,“果果,太阳晒屁股了,你再不起来,当心新嫂子笑你。”
“妈妈,”傅慧扯开毯子一翻身,摊平四肢,“我很不开心。”
“为什么呀?”
“傅爸说他的军营不对外开放,可我都跟方禹说好了,假期去他那里玩呢。”
“那你为什么不提前先问问?”
“唉,我不是太自信了吗,以为只是张一下口的事。”
蒋兰愕然,“你哪来的自信?”
“傅爸给的啊,”傅慧数道:“您看我的篮球,我学校里的篮球架,我都没张口,傅爸就帮我买来装好了。”顿了顿,傅慧失落道:“现在不过是想去他的军营看看,就被拒了。我不开心,我的心受伤了,伤成了两半。”
“所以,连见新嫂子都不愿了?”
傅慧眨了眨眼,“妈妈,我能当花童吗?”
“果果,花童是国外才有的,咱们国家不流行这个。再则,你哥和你嫂子不办酒席。”
“为什么呀?”傅慧大惊,在她的观念里结婚是相当神圣的事。
“你嫂子工作忙,你哥任务紧。”其实主要原因是女方怀孕了,而且月份不浅,所以两人的婚事办得急,也办得简。
“啧啧,请让我心疼新嫂子两分钟。”
“你啊!就会搞怪,”蒋兰点了点闺女的额头,“既然你心疼她还不快起来,当心别人误会,你不喜欢她。”
“遵命!”
宋文昊的新娘姓郑,郑媛,不是漂亮的那种,盛在气质温婉,给人的感觉很舒服。
给傅慧的改口费,是一件她亲手做的白色蓬蓬裙,和一个大大的红包。
傅慧立即就笑着接了,把衣服给妈妈,红包揣兜里,然后牵了人家香香的手,将人带到了自己房间里,“嫂嫂,你来自己选一瓶。”
郑媛家境不俗,一眼就看出瓶子不凡,无论是雕功还是玉质都是极品,“果果,这太贵重了,嫂子不能要。”
“贵重!”傅慧看了看年前自己制的一抽屉药,纳闷道:“不贵啊,别人都不要。”过年时送说是不吉利,后来再送,大家又说现在不需要,让她先收着。
郑媛被果果那天真疑惑的表情逗笑了,“果果,不是你的东西不主贵,得不到大家的重视,恰恰相反,就是因为大家知道它的价值非凡,才不好意思要呢。”
“你都没看里面是什么?”
“果果,”郑缓轻笑,“你用来装东西的瓶子都这么好,里面的东西又咋可能差了。”
作者有话要说: 果果:“小天使们,明天,我就长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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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9章 郑家
“嫂嫂你真有眼光!”傅慧被郑媛夸得笑眯了眼, “我帮你选两瓶吧。”同样的翡翠玉瓶, 同样的雕花, 傅慧怕她用时弄混了,拿出书包里的纸笔,写了标签贴在了玉瓶上面。
“滋养丸, 温养身体,改善体质, 正适合你现在吃。”傅慧拿起另一瓶, “这是养生丸,虽比我年后制的差了些, ”傅慧头一昂,骄傲道:“也是精品中的精品,你可不能嫌弃它, 像积年暗伤、生机流失,五脏衰败什么的啊, 用上一瓶, 基本就好了。”
“果果, ”郑媛眼眶有些湿,这段婚姻来得阴差阳错,她名声尽毁, 由最有前途的女军官,被调任到后勤坐起了冷板凳,当然这些都不算什么,她还能承受得起, 可让她最难受的是,宋文昊的前未婚妻带人从军区闹到她家,气病了爷爷,阻断了家人的仕途,亦让姐妹们的婚事起了波折。
与之同时,宋文昊亦受到了处罚,连降三级,来前她都已经做好了,受冷待的准备了,可女孩的举动,终是击中她心中的柔软。
郑媛摸了摸傅慧的发,“谢谢,太贵重了,嫂嫂不能收。”
她叔父、大哥就是刚从前线回来的军人,再加上他们家子弟均是少时便参了军,走到如今势力亦不小,又怎么不知道战场上有名的‘果果’牌药丸的珍贵。
“你不是我的家人吗?”傅慧嘟嘟嘴,有些不开心,新嫂的心情浮动太大,对小侄子不好,轻叹了口气,“你等着。”
傅慧冲出房门,跑到厨房拎起只小木桶,噔噔一口气跑到了观海亭,招手捕捉了五条银鱼,提着去了一览院。
“果果,”花旬看着闯进来的小家伙,放下笔,“怎么捉了这么多银鱼?”
“嗯,”傅慧把小桶放下,点了点腕上的小晋,与她心意相通的小晋立即拿出五片金莲花瓣,“花叔叔,我想试着做份,改善胎儿体质的粹体丸。”
花旬想到宋家今天来的客人,立马就明白了傅慧这么做的目的,“果果,对未成形的胎儿来说,用粹体丸太危险了。”稍不注意便会将胎儿扼杀在母体里。
“我知道,所以我选用了能生死人肉白骨的银鱼,和金莲来炼制。”双重保险之下,再加上自己在旁看顾着,傅慧就不信还能保不住一条小生命。
傅慧说得花旬心动不已,若此时事真能成了,那么……在不久的将来他们又会多批带有灵根的婴儿。
“需要什么?我来安排。”
傅慧与花旬在一览院忙着炼药,却说被她撂下的郑媛,一句:“等着。”
郑媛坐在傅慧的房间里,一时竟是走也不是留也不是,正左右为难呢,宋文昊带着他的小肉雕,走了进来。
“我看果果拎着只小水桶,匆匆跑出去了。你,”宋文昊迟疑道:“对她说什么了吗?”
“果果天真纯善,叔叔婶婶可不傻……”
那意思是,你有什么心眼,别忘我妹妹身上使。
“那真是抱歉了,果果很是喜欢我,你看,”郑媛赌气地扬扬傅慧给的两瓶药,“我不要,果果硬塞给我的。还有那,”她指了指还打开着的抽屉,“果果让我随便选随便拿。说我是她的家人,是她亲亲大嫂,还说她最喜欢我肚里的宝宝了,等宝宝出生后,她还要带着宝宝玩呢。”
郑媛每说一句,宋文昊脸色就红上分,郑媛看得心下正乐呵呢,抬头对上蒋兰立在门口含笑看来的目光,脸腾的一下染上了胭脂色。
“你,你怎么了?脸咋这么红?”宋文昊没怎么跟女人相处过,也没经历过女人怀孕,不明白妻子现下是个什么情况,立马慌了神,带着厚厚茧子的温热大手就覆在了郑媛额上,“是不是发烧了?叫你多穿点,你偏说现在是夏天哪有人穿这么多的,看,感冒了吧……”
郑媛窘迫得头勾得像豆芽,蒋兰笑笑放心地走了。
“唉!”傅慧捧着手里粉色的透明药丸,轻叹,“效果太好了,大嫂不能用。”药效太强,她腹中的胎儿承受不住。
“咋办,”傅慧苦恼道:“大嫂还等着呢。”
“你有跟她说,要给她制什么药了吗?”
“这倒没有。”
花旬收了傅慧手里的药丸,小心地装进玉瓶,放进带有密码锁的箱子里,然后取了只玉瓶丢给傅慧,“里面装了我月氏家族独有的一种灵露,药性温和无副作用,孩子出生后,每日喂上一滴,可改造他的根骨,增强他的五感。”
“谢了,花叔。”
傅慧回到听潮院,杜若和蒋兰已经做好了饭菜。
“给,”傅慧把灵露给郑媛,把花旬的话对她说了一遍,遂歉然道:“本来想给小侄用最好的呢。”
“果果,”东西太好,郑媛只觉拿着烫手,“我……”
老爷子:“拿着吧。”
郑媛的目光从老爷子、公婆、小叔小嫂身上一一滑过,见大家均点头示意她收下,紧绷的双肩一松,一颗心被烫得软软的,“好,我收下,谢谢果果。”
傅慧摆摆手,“一家人,不用这么客气。”
老爷子扬扬眉,对郑媛立即高看了几分。
杜若更是诧异地看了儿媳一眼,她可没忘记,元宵节带着娟子过来,娟子对果果百般示好,果果那眉间压不住的冷漠。怎么到了郑媛这,小丫头就跟换了个人似的,变了态度。
……
郑家
“我说你能不能别晃来晃去了,”郑父放下报纸,拍拍身旁的沙发,“来,坐下歇歇。”
“我坐不住。”郑母看了看墙上的表,“晚上七点了,你说,媛媛该从紫庭阁回军区大院了吧。”
“我要不要给她打个电话?”
“再等等,万一宋老爷子留他们在紫庭阁吃饭呢,你这会儿打过去,不是还没回,就是刚进家。”
“你倒是沉得住气。”
“那能咋哩。”要按正常流程走,宋家不得先请了媒人来他郑家提亲,双方父母坐下吃个便饭,聘礼嫁妆地谈谈吗。
“宋家比咱势大,宋老爷子更是个讲规矩的,我真怕……”郑母一颗心七上八下的,犹如那被放在锅里两面煎饼。
“叮铃铃……”
夫妻俩一惊,同时朝电话走了过去,还是郑母眼急手快,一把将话筒抢在了手里,“喂。”
“妈,我媛媛。”
“媛媛,你,你们回军区大院了。”
“我公婆和文昊回去了,我被果果留了下来。”
“果果!”夫妻俩互视一眼,闺女出事后,他们就托亲朋将宋家的成员打听了个遍,知道果果是宋家老二收养的女儿,深受紫庭阁几位的喜爱,在宋家地位不低。
“妈记得果果今年七岁吧,我明天去打听打听,七岁的女孩都喜欢什么……”
“妈,”郑媛轻笑,“她爱美,爱收红包,还爱让人夸。”
郑母心一下松,不是为果果的爱护如何,而是自从出事后,她已经很久没听闺女这么轻松地笑了,“好好,妈妈给果果包个大大的红包,给果果绣身漂亮的小裙子,再写信好好夸夸她……”
“你别光跟闺女说这些,”郑父几次想从妻子手中夺过电话,都被妻子轻巧地避开了,急得他在旁叮嘱道:“你问问老爷子对她态度如何?二房夫妻对她如何?”
郑父的声音不低,隔着话筒,郑媛在电话对面都听到了,“妈,您跟爸说,让他别担心,爷爷、二叔、二嫂对很好。”她糊模地知道,大家能这么快地接受她,跟果果餐桌上那句,一家人有关。
“果果给了我一瓶灵露,一瓶滋养丸,还有一瓶养生丸,”郑媛将灵露和两瓶药的功效说了一遍,末了又道:“爸,灵露、滋养丸,果果点明了给我和孩子用,可这养生丸……她没说,咱家目前最需要的就是爷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