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叫我请客?我怎么能不请?”他花钱花惯了,有了种花钱就是大佬的虚荣心,况且,大家确实喊他大佬,他一个大佬,怎么能连饮料都不请朋友喝呢?这也忒小气了。
康宝研淡淡道:“要是你开口叫他们请,他们也不一定会请你,下次他们在说,你就说没钱。”
“……”蒋南山一肚子火,“我之前怎么帮你的,你都忘了是不是?现在日子好过了,握着我的零用钱这样对我?”
这对他来说,简直是过河拆桥,忘恩负义,他对她那么好,她凭什么这样对他,让他丢尽了里子,也丢尽了面子。
康宝研抿了下嘴唇,“南山,你这么说不对,我并没有花你的钱,我只是帮你管理账目,合理消费。”
“去他妈的合理消费,水都不让我买一瓶,叫合理?”
“我现在不是在给你买吗?”
“……”蒋南山的俊脸又怒又烦,“我连多买几瓶你都不让,我还有什么自由?”
“你能自己赚钱了,就有了消费自由。”
“……”蒋南山的自尊心受损,饮料也不要了,一把挥落在地,气冲冲地指着她的巴掌脸说:“真好,康宝研,你真会做人!我从前对你好,都是我看走了眼,你就是狼心狗肺,吃里扒外,我看错了你!”
说完,冲出了食堂,一句话都不想在跟她说。
明明是他家的钱,她凭什么攥着?这个生活清贫一直被他怜悯照顾着的弱鸡女人,握着他家的钱就想压他一头?没门!
他气冲冲跑到篮球场里,见蒋青弈跟吴桐在练球,跑过去,抢了两人的球,气不顺地狂拍着。
蒋青弈跟吴桐一头黑线。
“神经病吧?”蒋青弈挑挑眉。
吴桐已经去旁边拿了个新的球过来。
吴知枝跟陆焉识也在场上,陆焉识连续投篮,而吴知枝再给他数篮球数,表情非常振奋。
另一边,康宝研见蒋南山气走了,叹了口气,把地上的饮料捡了起来,拿出自己的钱包,用自己的钱付了钱,然后把饮料带去球场给蒋南山。
谁知道蒋南山不要,正在气头上,一把挥开了那瓶饮料,“滚开!”
饮料滚落在地面,康宝研脸色苍白。
其他不明所以的人面面相觑。
吴知枝知道为什么,慢慢走过去,捡起地上那瓶宝矿力,黑眸看向蒋南山,“你过分了啊。”
蒋南山没说话,瞪着康宝研。
他现在很后悔,非常的后悔,之前干嘛对她那么好?还把她往家里带,引荐给老爸做了青弈的补习老师……
呵呵,简直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这是怎么了?”队员叶繁走上前问蒋南山,都是平时跟他一起训练的队友,关系挺好的。
蒋南山冷着脸,不想说这事。
偏偏康宝研不识相,看向叶繁,直接开门见山,“你们以后别叫南山请客吃饭了,他现在没有钱,蒋伯伯不给他零花钱,他自己一分钱都没有……”
“康宝研!”蒋南山脸色极其难看,就像给人当众打脸了似的,一阵青一阵白,为什么要当众说这个?请不起同伴,他已经觉得够丢人了,偏偏她要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这是什么意思?等下篮球队的人还以为他老是私底下跟宝研抱怨他们老吃他的喝他的。
他从来都没有说过,这都是康宝研自己的自作主张。
这股自作主张让向来爱面子的蒋南山恼到了极点。
叶繁说:“谁叫他请客吃饭了?我们都是请来请去的。”
康宝研态度冷淡,“那就好。”
这下,叶繁皱起了眉。
而蒋南山,直接爆发了,心口的怒从脚底一直升到头顶,他的脸全被她丢光了!他从来没有这么丢人过!
他气得一把砸了手里的篮球,势不两立地指着康宝研说:“康宝研!我以后不想在见到你!”
康宝抿了抿唇,没有辩驳。
吴知枝过去对叶繁说:“其实宝研也是为了南山好,每次他交女朋友,都花那么多钱,他爸妈早就有意见的,说的不是你们。”
康宝研其实就是故意说的,篮球队那些人知道蒋南山有钱,总是言里言外让他请客。
她今天就是刻意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来,让他们都明白,蒋南山没钱,以后不要在叫他请客。
但她黑脸唱完,吴知枝总要出来圆圆场的。
她说完,叶繁便点点头,“你是说林芷芯吗?”
“对,就是她。”
“当时我也觉得,南山给她花太多钱了,我们篮球队的人都觉得挺夸张的。”
“是啊,这不就惹蒋叔叔不高兴了,断了南山的零花钱。”
叶繁点点头,“那南山还真倒霉。”
“是的,理解万岁。”
“这个我们肯定能理解啊。”
尬聊到此结束,吴知枝回头看了康宝研一眼,康宝研也看着她,冲她点了点头,好像在说‘我没事’。
*
康宝研一直等到蒋青弈打完球,才跟他一起回家。
蒋青弈向来是不坐家里的车上学的。
他的文艺中二病已经到末期了,就喜欢骑单车,觉得自己就像电影里的男主角,白衣飘飘,挂着个斜垮包,姿态从容的从女孩们眼前经过,微风轻轻拂过,他的黑发飞起,侧脸俊美……
啊!这该死的魅力~
他跟宝研到单车停车场,开了自己的宝马(单车),一辆很小的新型单车,目前他们这就流行这种。
开完锁,他帅气一蹬上去,没坐稳,差点从另一边摔下去,“宝研,坐上来,我载你。”
康宝研颇不信任地看着他,“你载得动?”
“这不废话吗?我一个大男人,能载不动你?开玩笑!”
结果,真的载不动,蒋青弈使劲吃奶的里在前面蹬,结果速度跟别人走路差不多。
康宝研实在于心不忍,抱着书包,“要不,我自己下来走?”
“不用……”最后一个用字在口中转了一圈,蒋青弈满头大汗,说:“宝研,你该减减肥了,实在太重了。”
“……我才89斤。”
“那这是怎么回事?我怎么完全瞪不动?是不是鬼压车了?”
“我看下。”康宝研没问他,直接从他车后座跳下来,吓得蒋青弈脸色一变,捏住车闸。
“宝研!你怎么忽然掉下来了?吓我一跳,我还以为你摔了呢。”
“没事没事,你骑得和走路差不多,我跳下不费吹灰之力。”康宝研看了眼单车的轮子,“我知道了。”
“什么?”
“你单车没有气了,所以才走不动。”
“……靠!不早说。”
两人牵着单车到学校门口修单车的地方把气加上,这回骑得就顺畅了,蒋青弈一脸轻松,把康宝研带回了家。
☆、224 去找她(3更)
竞技班的每日日常不是自习就是考试,今天语文竞技班有一场问答竞赛,康宝研跟陶语然都是那个组的,两人第一节课去了竞技班参加比赛。
旦回来后,康宝研的情绪明显不佳,一进教室,就趴在桌上,久久没有抬起头。
陶语然倒是满面春光的样子。
看着区别,就知道是一个答得好,一个答得不好。
蒋南山跟小伙伴在玩闹,看见康宝研趴在桌上沉默,下意识看了她一眼,随后也没有管她,继续玩闹。
很快就上课了,是班导的课。
班导在黑板上写下‘班会’大大两个字,证明要跟他们谈心了。
所有人正襟危坐。
班导的脸色可以说很严肃,近来一个‘贺希言退步’就让她够操心的了,没想到康宝研也变得这么不在状态,今日的语文竞技只考了个56分!
56分啊!这简直让竞技班的颜面扫地!
没有任何开场白,板着脸的陈老师就这么直接开训了,“看看你们!一个个都是什么状态!这马上就要期末考了,一个个都在想什么?作业考试全弄得一塌糊涂,你们到底想干什么?!”
班上没人说话。
陈老师吼完,目光落到沉默自若的贺希言身上,“越来越退步!都不知道在学什么!”
陈老师平时不是急脾气的人,就是今天被康宝研的56分给刺激到了,她觉得自己的尊严,简直被放在全校师生门前摩擦摩擦。
贺希言没什么反应,琥珀色瞳孔望着手里一支圆珠笔,都不知道有没有把陈老师的话听进去。
陈老师气沉丹田,直接把罪魁祸首康宝研叫了起来,“康宝研!”
康宝研吓得身体一抖,从椅子上慢慢站起来。
“你是怎么回事?”她拍着讲台,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训她,“语文竞技赛,总分150,你考了56分,连及格线都沾不到!你最近到底是在干什么?还有没有心思学习了?要是没有就趁早回家去,不要在学校浪费时间浪费金钱……”
全班闻言,都愣了。
康宝研竞技赛考了56分,这也太夸张了吧?她向来不是语文成绩最好的么?
全班窃窃私语。
康宝研惨白着脸,就像被人当众扒了衣服,屈辱得眼睛都充血了。
蒋南山望了她一眼。
前头的苏北扭过头来问她:“怎么考这么低?是不是这次的卷子很难?”
康宝研咬着唇没有说话。
陶语然的同桌艾雯说:“卷子没有很难,语然这次考了一百三十多分呢,竞技组还有个考更多分的呢。”
苏北听完,看了康宝研一眼,没有说话。
班导在讲台说完还不算,还要走到康宝研跟前来,将经济组的测试啪一声摔在她桌上,“看看自己考得这是什么成绩,好好反省吧!”
康宝研看着测试板上自己那个红红刺目的‘59分’,鼻尖蓦地一酸,冲出了教室。
“用得着这么凶吗?”蒋南山看康宝研跑了,忍不住刺了班导一句,也跟着冲了出去。
“蒋南山!”班导在身后气急败坏地喊他。
蒋南山充耳不闻,跑出教室,外头哪里还有康宝研的身影?已经跑不见了。
蒋南山愣了愣,他刚才就不应该端架子,就应该在班导训她的时候立刻站出来为她说话!
现在她跑了,他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找她。
是去女厕所了?还是去楼下了?
他心里完全没有方向。
康宝研看似很柔弱,实则自尊心很强,很执拗,她对成绩看得很重,因为这是她唯一问鼎大学的敲门砖了,假如成绩一落千丈……
蒋南山不敢想象下去。
他跑到女生厕所门口,不顾形象地往里面喊:“宝研!你在不在里面?”
里面没人回应。
但是刚好有个女老师经过走廊,蒋南山赶紧叫住那个老师,“老师,请过来一下,有急事找你。”
这个老师是二班的新来代课老师董老师。
董老师见他表情急切,便询问:“怎么了?”
“老师,我们班有个女同学刚从被老师训话跑出来了,我当心她会做傻事,你能不能进厕所里帮我看看她在不在里面?”
“可以啊。”董老师说哇就进去找人了。
女厕所一共五个隔间,董老师一一找过去,没有人。
出来后,董老师对蒋南山说:“老师在里面看过了,没有人……”
话还没落地,蒋南山就说了句“谢谢老师”就跑了。
他冲下一楼,操场有人在上体育课,已经解散了,他往女生爱扎堆的地方找去,食堂,花园,小卖部,草坪地,停车场,他一一找过,都没有那抹纤细熟悉的身影,找到后面,他有些垂头丧气。
要不是他昨晚说那些话气到她了,她就不会被坏心情影响到竞技测试,这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如果知道她今日要测试,他就不会说那些难听的话了……
下课铃声响起又响起。
不知不觉,他已经在楼下找了一个小时,实在没找到,又碰上被教导主任追赶,赶紧回了教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