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钮祜禄氏日常——田甲申
时间:2019-11-22 09:22:03

  “正常?鄂伦岱一年也就六个月正常,余下六个月他要走路上不是被人当怪胎就是被人当变态。你刚好就赶上他正常的时候。”
  珍珍忍不住笑问:“哪有人一年一半正常一半不正常的。”
  阿灵阿牵着她的手到八仙桌旁的乌木圆杌上坐下:“你不知道,他这人极怕冷又极怕热,冬天裹得和头熊一样,从头包到脚,最多就露出个眼珠子,夏天又一丁点热都耐不住,恨不得脱光裸奔。你说,是不是变态。就他这样冬日在宫里站岗,所有侍卫都嫌弃他。“
  阿灵阿学鄂伦岱走路学得活灵活现,珍珍趴在桌子上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珍珍擦干眼泪说:“好了,说正经事。”
  她把德嫔给她的漆器盒子推到阿灵阿面前。
  “我今儿进宫我姐姐给了我些金银,让我拿回家买些田产铺子。我家里人唯一能经营打理家产的只有我阿奶,可一来她年纪大了,二来她也只会做收租算账的事,我想不如交给你打理。”
  阿灵阿如今也是坐拥几万两,每天流水数百两的隐形土豪,两千两于他不算什么大数目,但他偏就起了逗逗珍珍的心思,一手放在盒子上,一边问:“天下可没有稳赚不赔的买卖,小娘子,要是赔了怎么办?”
  珍珍龇牙咧嘴地一笑,半是威胁半是娇嗔:“赚了算我的,赔了算你的,你说这是不是稳赚不赔?”
  阿灵阿摸了摸鼻子,望天。
  我是妻管严我骄傲,这辈子不让我当妻管严我浑身不舒坦。
  “对了。”说到经商珍珍也是借机想解开心中的疑惑,“你怎么那么快就赚到那么多钱?”
  阿灵阿说:“我本钱少,好歹咱们是穿越的,总得借着后世知道的历史开个金手指吧,于是我想起来要在这个时代快速致富只有一个法子,做盐商。”
  “盐商?”
  “对。盐在我们那个时代都必须国营,更不要说古代了。在盐铁官营的时代贩盐必须有官府开具的盐引,你还记得我当年在网上写明珠是康熙朝的和珅吗?当时我就给人八卦过明珠派自己的管家安三他们去长芦两淮等地做盐商,最后那几个家奴都成了当时的大盐商,个个家资百万。雍正登基后自然就盯上了这块肥肉,他把明珠的家奴们都抄了家,还令他们出钱修筑天津的城墙。于是我就派人到长芦县去打听,果然有个姓安的自称安爷的人在长芦一代花钱收盐场,于是我就先他一步收了一座中等规模的盐场。”
  珍珍说:“长芦?哪里?两淮吗?红楼梦里的两淮盐运使?还有你就花了一百两?”
  她记得阿灵阿说过,她额娘出手给了他一百两。
  阿灵阿点了下她的额头,“经商头脑为零的讼棍。长芦是中国四大盐场之首,在天津河北渤海湾,每年所交盐税超过两淮。我买盐场时一百两只是定金,我定下后磨破了嘴皮子求我额娘把嫁妆盘点一番,最后足足花了五千两才盘下来。”
  珍珍惊讶地说:“你额娘就这么信你?”
  阿灵阿笑道:“我额娘这个人其实很单纯,又是一根筋的直肠子,要不斗不过那恶老婆子。她家在八旗算中等人家,从小长得好看,被遏必隆娶了后天天也宠着,遏必隆死了以后所有的心思都在我和一个妹妹身上。我病好之后给她写了一篇策论,她立马觉得我是个神童,我又替她把账算得清楚,她现在觉得靠我绝对能压过前院,格外信任我。”
  珍珍说:“你就靠这个小盐场赚到了四万两?”
  阿灵阿摇摇头。“贩盐这个东西有盐场是没有用的,还得有官方出的盐引才能交易,这就是为什么后来两淮的贩盐生意都被明珠捏在手里的缘故。只有朝廷里有他这样大的官才能确保拿到足够的盐引,我买下这个小盐场无非就是为了吊安三和他背后的明珠这条大鱼。”
  珍珍觉得阿灵阿的发家史简直都能赶上悬疑大片了,她催促道:“快说说,后来又怎样了?”
  阿灵阿说:“安三得到的指使是要盘下整个长芦地区的主要盐场,偏偏有一座位置好规模合适的盐场被我先行一步给买了,于是他找到我在长芦的人说愿意出高价收购。我自然是不答应的,安三也看出来他碰头的那个人不过是个门面幌子,他找人千方百计的打听,我又故意漏了马脚给他,他终于查到真的东家是京城钮祜禄氏国公府里的七少爷。若是个普通的财主安三或花钱打发,或使个下作手段勾结官府给我找点麻烦,再逼我把盐场让出来,这事三下五除二就能解决。但偏偏我是个旗人,还是皇亲国戚,他沾不得惹不得,只能把事这告诉了明珠。”
  “然后呢?”
  珍珍听得两眼放光,她实在是很想知道明珠这个绝顶聪明的大奸臣会做什么。
  偏偏阿灵阿此时卖了个关子,咳了咳,慢条斯理地说:“哎,说了半天口好渴。”
  珍珍主动提起茶壶倒了杯水给他。
  “你快喝,喝完就不渴了。”
  阿灵阿享受完小可爱给他倒的茶,继续把事说下去。
  “咱们的明相爷真是个趣人,若是寻常人定会想是我额娘在经营这些生意,但他压根就没把这事怀疑到我额娘头上,而料定就是我这个毛孩子在背后经营。有一天我从官学出来,前脚才同揆叙这个地主家的傻儿子分手,后脚就被安三请进了鼓楼大街上最好的酒楼。安三代表明珠给出了条件,我把盐场让给他,他每年赠我长芦盐场收益的十分之一。”
  “十分之一?”珍珍不像阿灵阿上辈子对历史颇有研究,她索性直白地问,“你这是赚了还是亏了?”
  阿灵阿狡黠一笑,伸手摸了摸蓁蓁的额头,给她仔细算了起来:“我第一年就分得了红利四千两,第二年一万两,第三年两万两,而清代每年盐商们的纳税就有四五百万两,你说我是赚了还是亏了?”
  珍珍半张着嘴,简直惊了,以前去扬州玩导游在园子里介绍说,盐商一夜间用盐给乾隆造了个白塔她还不信。但现在听阿灵阿这般说来,她终于明白古代贩盐是多挣钱的行业。
  而明珠让给阿灵阿的这十分之一,那简直就是在往他口袋里送钱。
  “这么巨大的利润,明珠就这么大方给了你十分之一?”
  阿灵阿说:“要不我说咱们明相是个趣人呢,他这么做堵住我的嘴只是一。虽然我年幼,但到底是钮祜禄家的嫡系,身边总能接触到几个能直达天听的人,我额娘在府里再怎么不得势,两宫都会给她几分面子。若我有心,到时候别说一成,他只怕整个生意摊子都要丢了。二来,从前他们叶赫那拉氏同钮祜禄氏可是水火不相容,苏克萨哈就是死在鳌拜和我那死鬼老爹的手里。我几个兄长渐渐入朝为官,最近几年先和佟家定亲,今年又说要和赫舍里氏结亲,偏偏就漏过了他家。我虽不起眼但还是嫡子,他未来打什么主意还真不好说呢。”
  珍珍听着眼前已经浮现出了明珠老谋深算满脸奸诈的形象,她啧啧赞叹:“要先取之,必先与之,舍小利搏大利,明相爷的智慧可非常人能及。那这些你那个好兄弟揆叙都知道吗?”
  “揆叙?我真怀疑他是不是脑子里只有四书五经,这小子还以为他老爹老老实实靠俸禄过活,哪里知道这些,唉,真为他发愁。”
  珍珍笑着说:“你这发家全靠蹭了明珠的便宜,揆叙成亲的时候记得备份大礼啊。”
  想到那个跟着他每日闹事的小不点,阿灵阿也不由自主地笑得温馨。“我知道,我来这个世界的时候,妹妹孤僻,额娘单纯,只有揆叙和鄂伦岱真心待我,等两他成亲的时候我一定一人送套嫁妆。”
  可说完,阿灵阿又甚是后悔,“你说揆叙也不需要我送啊,他家三辈子都用不完的钱,唉……”
  珍珍说:“我家没有三辈子用不完的钱,小七爷,这一盒子金银我可交给你了。”
  阿灵阿说:“如今三藩的战事快平了,漕运又在修缮颇见成效。南北商贸一旦正式恢复,就需要大量现金流通,我刚好打算在京城、南京和杭州这几个大城市入股几家钱庄,你姐姐的钱就跟着入股京城这家钱庄吧,也方便日后分收益。”
  阿灵阿的安排明明白白,他又能从这个时代第一人精明珠手里讨到便宜足以证明他的本事,珍珍信任他。
  她再度拍拍阿灵阿的肩膀说:“我当年怎么没看出你这么有经商天赋呢。”
  “只怪这辈子投胎好,本钱够够的,还有你要感谢我当年泡在论坛上侃历史的成果。”
  珍珍哈哈笑起来,她当年的确很讨厌郎清在网上和人胡侃,在她专心司考的时候只觉得朗清童鞋在浪费青春。
  “我也后悔啊,当年早知道就不背法条了,一定认认真真多看几本清穿,熟悉一下各种撩汉套路。这样我就不用费心嫁给你了,现在就能入宫游走在各位阿哥间了!”
 
 
第42章 
  “你敢!”阿灵阿作势就要敲她一个板栗,可临了变成了亲昵一点,“没戏了,现在皇子们都太小,大阿哥都要比你小两岁,同太子、三阿哥比你就是更是位大姐了。你呀只能跟着我想办法问康熙爷要个一等公来做做。”
  “那历史上你是一等公吗?”
  “是。”珍珍刚露出兴奋的神色,阿灵阿却支着脑袋有点疑惑但纠结地说,“我只知道历史上后来阿灵阿受封一等公,可这爵位怎么来的就不知道了,百度百科也就引的《清史稿》,对这段描述很模糊。”
  说到这里,阿灵阿突然用一种有些奇怪地语气问珍珍,“对了,你那雍正爷大外甥还好么?”
  想到小四爷那张流口水的小胖脸和那一声惊天大哭,珍珍就忍不住发笑。
  “特别好,被养得白白胖胖的,和小包子一样,我还把他抱在膝盖上玩了一会儿,他呆呆傻傻流着口水,完全看不出有什么精明的地方,而且和我那傻弟弟博启长得太像了。”
  阿灵阿一脸狐疑,“不会吧,雍正可不是个好糊弄的人。”
  珍珍像看傻瓜一样看他,“他日后再怎么精明强干不好糊弄,现在也就是个一岁多的小娃娃,还能怎么样?还有,你很奇怪,为什么每次一说起我外甥就阴阳怪气的。”
  阿灵阿心虚摸了摸鼻子,“没什么,就关心下呗。”
  接着他变戏法一样从桌子下掏出一个黄花梨木盒,推到珍珍面前。
  “这个我是从南堂那里的传教士那儿弄来的,你下回进宫帮我带给你的傻外甥。”
  珍珍打开匣子,竟然是西洋做的万花筒、望远镜和七巧板。这些东西他们小时候常玩,但在这个时代却是稀罕物。
  “你哪里弄来的?这么好玩?你送给那小屁孩不给我?”
  “你多大人了。”阿灵阿从珍珍手里抢了过来,精心放在盒子中还找了一块绒布将望远镜包上,以防不小心磕碎了,“你回头带给他当玩具耍吧。嗯……还有,以后等他记事了可以告诉他是我送的。”
  “那得多以后的事儿?他现在什么都记不住,我今儿回来的时候还在玩康熙送他的小狗。”
  “小狗?你一说我想起来了,雍正还喜欢狗!”阿灵阿默默记下了这件事。
  珍珍奇怪地盯着看了他一会儿,到底没看出些端倪才又说:“我大外甥好得很,可太子却有事。”
  “太子?”
  “嗯。我去看我姐姐的时候皇帝也来了,结果皇帝没待多久突然黑着脸跑了,一问才知是太子生病,听说皇帝立马招了所有太医入宫,这会儿宫里正乱着呢。本来姐姐是想留我一块用膳的,因为这事我才提早从宫里出来。”
  阿灵阿听得精神一振,抓着珍珍的手问:“生病,生什么病?”
  珍珍说:“姐姐也没怎么细说,我记得她说太子是突然昏倒后浑身发冷,太医们到现在还没查出得的是什么病。”
  阿灵阿站了起来,来回在屋子里走动,脸上跃动的兴奋的神色。
  珍珍从未见过他这样,她愣了愣,张大嘴问:“该不会是因为我两穿过来的缘故历史要改变了,这位倒霉的太子爷等不到被废要先夭折了?”
  阿灵阿没回答她这个问题,他想了想说:“我去找鄂伦岱,让他去宫里打听一下就知道了。”
  三个臭皮匠里鄂伦岱最早从官学毕业,靠着他同皇帝的表兄弟关系已经顺利混上了个一等侍卫,虽然他冬捂夏脱很遭康熙爷嫌弃。但就如珍珍所看到的,鄂伦岱脾气耿直洒脱又孔武有力,性格本事都很讨皇帝的喜欢。
  阿灵阿说完那句话就冲了出去,被一个人留下的珍珍忍不住对空空荡荡的屋子翻了个白眼。
  男人啊,就是这样。
  珍珍无奈一叹,出门让轿夫送她回家。
  …
  珍珍原来以为这不过就是太子生个病,谁家的孩子小时候没个头疼脑热的呀?可事情的发展远超珍珍的预估,第二天皇帝竟然宣布罢朝一日,珍珍听下值回来的威武说了才知道太子这回似乎真的病得很重。
  太医院从院判到在休沐的副院判都被叫进宫,一群当朝医术最好的医官们团团围在太子身边,扎针灌药地折腾了一个晚上。
  嗯,成效确实有,太子冷颤是不打了,开始浑身发热还不住呕吐。康熙气得是大骂他们是全是庸医,这几天正在宫中上演大型医闹。
  自古医闹就很可怕,尤其医闹的主角是当朝皇帝和太子,据威武说有个别太医出神武门回家轮休半日的时候,还没上马车就哭得像自己已经死了一样。
  珍珍听了就在心里不无遗憾地想:她怎么上辈子偏偏去学了法律没去考个医学院呢?现代医术
  解决古代一些头疼脑热的问题还不是小菜一碟?
  她摸着自己白嫩细长的手指想:金手指啊金手指,好好一个绝活就这么被她给错过了。
  塞和里氏这时候就充分发挥了慈母事事操心的毛病,一脸紧张地问:“娘娘的小阿哥会不会有事啊?”
  珍珍叹着气说:“额娘,这病不传染,再说太子和姐姐的孩子又不是养在一块,我昨天才进宫,小皇子们都好着呢。”
  塞和里氏依旧是一副坐立难安的表情。“我去菩萨跟前上柱香,为咱们的太子爷,也为咱们的娘娘求个平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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