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多久,那伴随着初春的寒风,前营隐隐传来阵阵喊杀声,听着,皇甫少桦不禁微微一笑,知道刘子翚上钩,心中暗喜。
而刘子翚刚到燕军大营,眼见防备松懈,心中起疑,但是之前探得燕军重心已经移至偏向楚营的南营,于是,心存侥幸而立功心切,不顾副将劝阻,一马当先冲进燕营,而燕营兵将似乎始料未及一般,见有敌袭营,丢盔弃甲连滚带爬的撤往后营,刘子翚见状,更是兴奋,打马狂追……
眼见前方就是中军大帐,而这里的防备较前营更是松懈。
“此处不正常,王爷不要再追了,赶紧外撤!”跟在刘子翚旁边的一个老将提醒道。
听罢,刘子翚也是犹豫,但中军大帐隐约透着的火光引诱着他,弃之不舍,于是,打马上前,而被风吹起的中帐一角,隐约可见有人端坐条案之前,抵不过心中一喜,却见四周不合时宜的静谧,也就犹豫着不敢上前……
“定王既然立功心切,如此机会何不绑了本王邀功请赏?!”一个清透的声音自帐中飘出,声音没有一丝犹豫而胆怯,听着,刘子翚中计的念头愈发明显,再不敢上前,于是掉转马头,大喝一声:“撤军!……”
话音未落,突然从四面八方突然冒出无数燕军,对刘子翚率部的侧翼发起猛烈攻击,战斗力格外强悍,虽是深夜,也并不影响弓箭手的射击,顿时,万箭齐发,首当其冲的跑在前面的骑兵当场倒下不少。惨叫一声比一声凄厉,晋军看着,更是心慌,此时的晋军只剩下两种选择。一种是丢盔弃甲,抱头鼠窜,另一种是束手待毙。当然,谁也不傻,在付出惨重代价之后,只有少许残兵护着刘子翚沿原路逃回……
看着逐渐远去的刘子翚,江若尘不禁而道:“王爷,刘子翚已是锅中肉,真的放了他吗?”
“我如果俘了他或是杀了他,晋国可能会再换主帅,立志雪耻,都说哀兵必胜!所以,现在将刘子翚放虎归山,他为了给自己开脱,定会想办法阻止朝廷换人,而此次元气大伤,也想刘子翚也会有阴影而想法退兵,剩下的赵国也就好解决了!”说着静静的看着远方远去的刘子翚,心中暗揣,如果不是秦暮羽的谋划,自己定然将刘子翚斩于当场,虽能图的一时痛快,却是后患无穷。想着不禁感叹秦暮羽心思深沉!
而此时的晋军大营已是火光冲天,秦暮羽和溪玥带着一万昊月府精锐骑兵,如一把利剑插入晋军心脏,因为出征突然,又全部都是骑兵,行军堪比八百里加急,虽然得到战报的晋军根本来不急防备,被出其不意打了个落花流水!
溪玥和秦暮羽趁局面混乱,于是,下令大举围攻,骑兵连弩射出的箭矢全是火箭,引燃晋军的帐蓬粮草,继而烧着兵士身上的衣物皮肤,剧烈的灼痛让晋军营中哀声四起,整个晋军军营一片火海。
溪玥和秦暮羽带着一干部将、骑兵一路无敌,如砍瓜切菜般在晋营横冲直撞,反复冲击,压迫对手,令其惊恐撤兵,不明真相的晋军居然以为来了燕军的主力,心中更是惶恐,甚至有不少兵士已经向晋国内陆逃窜,完全心理崩溃毫无战斗力……
第38章 刺杀……
因为只是为了击败晋军,而不是为蚕食其地,并且,身后还有赵军虎视眈眈,因此,此次偷袭当然要速战速决。
而此时,晋军并无主帅,众兵将犹如没头苍蝇般惶恐不知所措,士气全无!遇到燕军不要说抵抗,恨不得一口气逃出上百里……
溪玥和秦暮羽从晋营撤出,途中却遇上溃逃而回的刘子翚,他刚看到溪玥也是一惊,不禁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看花了,心中更是惶恐,自己的残兵败将想跟溪玥带领的昊月军对阵,无疑是以卵击石,想着,表面强装镇定,内心已经慌乱不已,但是,却没有任何选择的余地,于是,抽出长剑朝溪玥砍来,剑气驾风而来,刹那间,剑若闪电,枪似流星,时时有兵刃撞击,虽然刘子翚也是雄勇无双,无奈独力难支。大战多时,招架不住。看出溪玥是身手略显稚嫩,于是,长剑带风,急取溪玥要害,而已拆招数十回合,溪玥早已看出刘子翚的勇猛,看他倾尽全力的出击,不敢硬接而急忙闪躲,与此同时,旁边一个骑兵副将见刘子翚遇险,便回马来救,长矛直取溪玥,在千钧一发之际,秦暮羽放弃和刘子翚的交战,回剑砍向骑兵副将,霎时间,剑锋劈入他的肩呷一寸有余,顿时血流如注。
而缓过来的溪玥也回枪直刺,银枪直接没入骑兵副将的左胸,骑兵副将再也支持不住,瞬间落马倒地抽搐而亡。
溪玥和秦暮羽解决完骑兵副将,再凝神看时,刘子翚已然纵马杀出。因为本就不想杀他,所以并没有再追,而是解决掉晋军残部,便回营复命……
赵军听闻晋军大败,知道燕国定然很快就会进攻自己,而且,没有晋军,原本商定的夹击燕军计划,跟不不可能在实施,于是,主帅楚寒铭下令即日拔营撤退,无奈燕军紧追不舍,两军在赵国边城遭遇,燕军士气正盛,赵军不敌,再次受挫,锐气大减。
见形势不容乐观,楚寒铭带着赵军残部纷纷向西溃逃,燕军见状,并不松懈,乘胜追击,在赵国内陆文水城追上楚军。
皇甫少桦意欲立即展开攻击,却被秦暮羽制止,认为乘其半渡而击,必获大胜。
而此时的赵军见燕军追至而未进攻,急于求生,并未多想,而争相渡河。待其半渡之时,皇甫少桦只令少数兵将挥军攻击,就大获全胜,又歼赵军一部。而此间,燕军加快追击,竟使赵军在溃逃中虽炊熟而不得食。
当追至赵国大都恒卫,与赵都增援的赵国右将军赵钿和相遇。无奈此役虽楚寒铭等部率军奋力拼杀而略有小胜,却被燕军形成合围之势,赵军突围失败,楚寒铭见无法获胜,于是,命令部下割下自己的首级送给皇甫少桦,燕军才放开一条生路,赵军失去主帅,惨败溃逃。
遇此大捷,燕军士气大涨,锐不可当,一路所向披靡。赵王得知前线兵败,燕军已攻至赵国内陆且势不可挡,不得已主动遣使求和,才使得燕军退回燕境,因为誉安帝的诏令还没下,昊月军依然驻守在燕国西疆的并州。
……
此次大捷,理应及时将战报送达天听,而战报刚写好,却见秦暮羽疾步而入道:“不介意给我看看吧!”
皇甫少桦听着,微微点头将战报递给秦暮羽。
“请恕我直言,王爷要将战报改改,直言此役打得艰难异常,折损兵力无数,自己也险些受伤!言语中带着些抱怨。并且,回朝之后,对晋国换帅之事装作毫不知情,一概不知不言!”
“为何?”皇甫少桦刚问完,却突然捂出点什么一般,于是,微微颔首,“如果不是殿下提醒,恐铸成大错!”说话间抬眼看着秦暮羽,满含感激,“一会去酒楼,如此大恩,我定要好好谢谢你!我们不醉不归如何?”
“王爷还是年轻,并州鱼龙混杂,他人眼线众多,如果想喝酒叙话,可在营中,亦可不醉不归!”说完,看着皇甫少桦盈盈一笑,连剑眉下的桃花眼也染上了笑意,如新月般清透而好看。他虽然没有穿战甲,却穿着白色战袍,棉麻的质地也难掩他的贵气和出尘绝代!
被皇甫少桦一直盯着,秦暮羽反而不好意思起来,于是道:“你这么看我却是为何?”
被人直接提醒,皇甫少桦也是微微难堪,于是坐到方几前打开一壶酒,又让人置了几个菜,才道:“军营简陋,殿下不要嫌弃!”
“与王爷相交,如沐春风,有酒即可!”说完,也坐下来,两人虽不谈战事朝堂,也相言甚欢,不知不觉,已是月上中天,秦暮羽扶着微醉的皇甫少桦,将他当在卧塌上,看他渐渐熟睡,才转身离开!
战报送出去多日,并不见朝廷圣旨,皇甫少桦和昊月军只能原地待命,这夜,皇甫少桦依然如往日一般在中帐看着兵书,却见溪玥也一直坐在旁边的小几上煮着茶,于是皱眉而道:“你怎么待在我这里?殿下呢?”
“他回云京了,他说不日我们也会班师,就不跟你道别了,省得依依不舍让人伤感……”
“嗯!”皇甫少桦应了一声,然后走到软榻拿起一件金丝软甲道:“这件甲送给殷宸宇殿下,他得罪的人比我多得多,而此次我受了他如此大恩,无以为报!”
“这是你护身之物,殿下自有分寸,这个还是你自己留着吧!”溪玥说着,并没有接软甲。
“金丝软甲虽也是稀罕之物,世上并不止一件,姐姐放心,此役已经结束,回云京暂时不会有什么危险,如若真有,那也是来自誉安帝,这不是金丝软甲所能左右的,好了,听话,把甲拿着!也不枉我的感激之情!”说完,静静地看着溪玥,眼神坚定而带着丝丝不可抗拒的威严。
听着,溪玥也不再多言,而是接过软甲微微颔首,“我替殿下谢谢您!”言罢,拿着软甲疾步而出,刚到帐门,却又听到皇甫少桦幽幽而道:“姐姐和殷宸宇殿下的感情,我虽不是局中人,却能感觉到你们之间的深情,姐姐一生坎坷,现在与母妃长住一个屋檐却不能相认,心中之苦难以言喻,每每想到此,我心中甚痛却不知如何缓解,现在,我只希望姐姐和殷宸宇殿下都安好!……”说着,星目含水,动情至深!
而溪玥却不知如何接话,而是微微点头,“我且去将软甲收起,弟弟您也不必如此自责,错不在你,更何况,虽然看似坎坷,但是我却活着很开心!……”
目送溪玥离开,皇甫少桦从新坐到长案前拿起兵书,没一会却感觉帐中黑影闪过,刚站起来,却被一把匕首直直插入左胸,手法伶俐快捷,让皇甫少桦防不胜防,因为匕首直入而又没有其它动作,因此并没有流多少血,可是,流出的血却是微微泛着紫色,瞬间,皇甫少桦的身体也缓缓倒了下去……
溪玥放好金丝软甲返回中帐,却见皇甫少桦趴在长案上,不禁眉心微拢,心中一紧,于是,疾步上前,却见皇甫少桦左胸肩狭下一把匕首赫然在目,顿时,眼眶一热眼泪不禁而下!溪玥一边呼唤着皇甫少桦的名字,一边将他扶过来,放在旁边的软塌上,而此刻的皇甫少桦双目紧闭,依然一副了无生气的样子,溪玥看着,心中焦急,于是转身而出准备去找随军郎中,刚出帐门,却看见江若尘疾步而至,“若尘,快去找郎中过来,王爷被暗算了!”
而江若尘听罢,并未离开,却拉着溪玥跑回帐中,查看了一下皇甫少桦的伤势道:“王爷的伤并不致命,但是,如果将随军郎中唤来,此事定然包不住而会上达天听,誉安帝本就对昊月王府不满,现在,又添此大功,更会招人眼热,不要说朝中谄媚小人,现在小王爷受伤,誉安帝也有可能借此收回昊月王府的兵权!”说话间,江若尘俯身查看了皇甫少桦的伤势,眼前并无大碍,于是,稍微安慰。
“你的意思我明白,但是,王爷伤得这么重,我又怎么能不找郎中?如果他因此而有何不测,还谈什么功高盖主,招人眼热之说?”溪玥说着,声音都因为激动而颤抖,这段时间的相处,她深刻地感受到和皇甫少桦之间那种血浓于水的亲情,而皇甫少桦对自己的关心和爱护也让溪玥无比感动,现在,对身受重伤的皇甫少桦不管不问,溪玥实在做不到!
“溪玥姑娘放心,王爷虽被刺中左胸,却避开要害,而且,伤口没有裂开也没有流很多血。所以,就目前的状况,他不会有事的!放心吧!”说着,也怕溪玥担心,于是又道:“他现在伤病不是致命的,而他伤口的血泛紫色,说明他中了毒,具体中的是何种毒,还犹未可知,而我们的随军军医处理刀伤、烧伤拿手,而解毒我想应该不擅长,你愿意把皇甫少桦的命交到他们手上吗?”
“既然这样,你认为应该怎么办?”溪玥听着江若尘的话,心中涌起一种异样的情绪。似乎有一个答案暗藏心中,尽管她不愿意相信。
“我已通知暗卫,将皇甫少桦送往凝舞山庄,山庄里的鬼见愁是用毒高手,当然也是解毒高手,中毒者只要还有一口气在,他都能从鬼门关拉回来,所以,溪玥姑娘请你放心,王爷不会有事的!”
“竟然安排得如此清楚,我也就放心了!既然如此,那就抓紧时间吧!”
“好!”江若尘应着,招手将候在帐外的暗卫唤进来,将皇甫少桦抬出……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大修,为了照顾后面剧情,把原来的“晋楚联军”改成了“晋赵联军”我设计的燕国接壤四国是:晋、赵、齐和匈奴,在这里说明一下哦!
第39章 返京
江若尘和一干暗卫刚要离开,溪玥突然而道:“且慢!让殿下来见我!”
江若尘听着也是一愣,随即而道:“何出此言?殿下已经回云京,这个溪玥姑娘早已知晓!”
“你不必跟我打马虎眼,我知道他在这,我有事要问他!”说话间语气坚定似乎有一种不可抗拒的威严。江若尘听罢,没再说话而是微微点头,然后疾步而出……
溪玥看着江若尘离开,心中不禁隐隐担心,一开始,她并不是很确定是秦暮羽所为,也就言语试探江若尘,没想到还真是如此,但是,无论处于各种原因,对皇甫少桦下手,这让溪玥难以接受,她很清楚秦暮羽虽然受了很多苦而且报仇心切,但却不是个没有分寸滥杀无辜之人,而且,皇甫少桦对自己来说是何等重要,秦暮羽不会不知道,到底是什么原因让他对皇甫少桦下手?让溪玥百思不得其解……
就这样想着,溪玥反而觉得丝丝困倦,知道秦暮羽应该一时半会儿不会来,于是趴在长案上小睡一会,没想却沉沉睡了过去。
迷糊中,突然感觉有人缓缓靠近,溪玥一个激灵,猛然而突然抓住了身边的长剑剑柄,一声剑吟长剑出鞘人也同时跃起,剑气直冲来人。
面对如此凌厉的剑气,来人只是盈盈一笑,微一侧身,突然出手双掌合剑,看似毫不用力,但是,溪玥的长剑居然半分动弹不得。
“看来这半年在军营没白呆,反应和剑法都比以前强了许多呀!”秦暮羽说着,突然弃剑,而溪玥剑上的蓄劲仍在,一下把握不住往前一个踉跄,却被秦暮羽一把拉入怀中……
溪玥被秦暮羽紧紧钳在怀中,顿感羞涩,于是道:“这里是中军大帐,不要胡来!万一被他人撞见不好!”
听罢,秦暮羽并未放开她,而是道:“这有何?这里以后就是你的中军,你想干什么不会有人半分非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