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榜上有名之人不仅是西周的战将,成汤抵抗西周而死的人一样可以上榜。以女娲的身份想要留一个小小的神位给九尾狐并不难。可是九尾狐最后却被处死了,什么也没捞到。
妲己给九尾狐背了黑锅,那么女娲娘娘会不会也给什么人背了黑锅呢?
女娲娘娘是出生妖族的圣人,可当她成为圣人便不再能够偏袒妖族。在封神中,实际执掌了妖族的是申公豹,申公豹此人阳奉阴违也并非一次两次。事实上,申公豹的作为一直非常迷。
申公豹本是阐教门下,却因品行不端被逐出师门。离开阐教,申公豹转投了通天教主门下,然而不管是阐教还是截教门下弟子,申公豹坑起来没一次手软的。申公豹的修为连闻太师都不如,本是个势利小人,谁给他胆子一次次糊弄通天教主?
最惊奇的是万仙阵后,通天教主应该已经知道申公豹是个什么人,可是通天教主依旧没有对申公豹做什么。她是不是可以假设,申公豹背后之人是一个地位不亚于通天教主的人。
这样的人物并不多,最可疑的人也不难推测,谁是三教之争的最后受益者?三教之争的结局是佛兴道消,最大受益者是西方二圣接引、准提。
假设接引、准提是申公豹背后之人,那么通天教主没有处置申公豹就合情合理,他与两个师兄刚闹完,被师父一同罚了,对上西方二圣没有把握,也拉不下脸找师兄联手。女娲则基于同样的道理,闹开了自己不占优势,且为了区区一个九尾狐闹大了,有失圣人的身份,干脆闭口不言。
后来阐教出手处置申公豹的原因也非常简单,元始天尊事后回过神来了。元始天尊与师弟通天教主不同,他与师兄道德天尊关系密切,两人联手完全不畏惧西方二圣。
圣人对天道总是有些模糊的感觉,他们早就预料到了神仙杀劫,警告门下弟子不得轻易下山。可他们似乎又不清楚每个人具体的命运,能够遮掩圣人眼中的天机唯有天道和同为圣人的西方二圣。
天道不许圣人干涉世界走向,可圣人不直接插手却能够让门下弟子去做,于是有了西方二圣。西方二圣不能完全遮掩天机,但有心算无心却多少能够模糊天机。
元始天尊意识到这一点,于是阐教收拾了申公豹。可是圣人要脸,这事闹大了,元始天尊师兄弟也是脸上无光,且事成定局,只能认栽。至于西方二圣,目的已经达到,区区一个申公豹的结局自然不重要了。若申公豹能够让三圣发泄一些怒火,也是好事。
“母亲,这是什么?”苏全忠随手翻到桌上的木简,问道。
部落中如今普及的文字是简体字,他们甚至已经造出了写字的纸张取代了笨重的木简和竹简。不过为了日后的需要,部落中一些学习能力好的孩子也会同时学习这个时代的文字甲骨文。
石慧手上的这份密报是靠近冀州的一位诸侯送来的,这个诸侯与他们暗中有合作,会投递一些消息换取利益。因此人并非九思部落的臣民,自然用的是木简写的甲骨文。为了不引起外人注意,纸是不允许带出九思城的。哪怕是九思城出去的探子,一般也不会用纸记录东西,而是选用树叶,布帛之类轻便的载体。
今日收到的消息中有一条是关于冀州侯苏护,年初朝歌通令各地诸侯入朝歌朝见大王。各地诸侯如过去一样带着各地的特产珍宝朝见了大王,朝廷根据诸侯王的功过各有赏罚后,大家就会带着赏赐离开朝歌返回封地。
九思部落这边,石慧让江珧带着其他几个诸侯王按照以往的模样带着东西去朝见。朝见是惯例,并没有太大问题,不想这次朝见后东伯侯姜文焕与西伯侯姬昌竟然被扣留在了朝歌。
如此过了小半年,东伯侯到底是姜王后的父亲,得了人求情后已经返回封地。唯有西伯侯姬昌,为他求情的大臣越多,帝辛越不肯放人。帝辛的说辞是姬昌善于占卜之术,让他留在朝歌为成汤天下和出征的闻太师占卜。
可占卜哪里需要将姬昌一直扣留在朝歌?显然这位西岐在位愈四十年,颇有贤名的西伯侯已经成功引起了上司帝辛的注意。闻太师还在平定北海之乱,帝辛不愿做什么逼反了实力最强的西岐,却能够将西伯侯扣留在朝歌为质。只要西伯侯还在朝歌,西岐就不敢反。
一开始西伯侯只是被禁足在府邸,可诸多大臣冒出来为西伯侯求情后,西伯侯就被移走了。朝歌城内竟然没有人知道帝辛将西伯侯挪去了何处,只知道西伯侯没有离开朝歌。
苏护就在这个时候上了一道奏折,指责帝辛无故扣押一名诸侯王,为姬昌鸣不平。朝歌许多大臣求情,大王尚且不允,苏护这道带了几分指责之意的奏折除了激怒帝辛,并没有什么用处。
帝辛驳回了苏护的奏折,还加以斥责,并且令冀州将明年的供奉增加一倍。诸侯王需要向朝歌上贡是定例,如同税收。如今供奉增加一半,对于冀州而言绝对是一场灾难。
冀州侯在八百路诸侯中也算比较排的上号了,可是相较于西伯侯、北伯侯和东伯侯到底还差了几级。说来姬昌被扣在朝歌是西岐的大事,西岐有文武大臣更有姬昌的百子一女,何须冀州侯急着出头。
西伯侯不在西岐,由长子伯邑考摄政,伯邑考肖父颇有贤名。又有散宜生和南宫适将相和辅佐左右,西伯侯的事情,自有人操心,苏护却是太急躁了些。
“母亲,冀州的供奉增加一倍,只怕明年冀州的百姓要遭殃了。”苏全忠已经十二岁,石慧处理事情从不避开他。这孩子虽然对政务上不太开窍,可于民生绝非一无所知。
“人有情有义不是坏事,可身为一方诸侯,顾忌就多了。身负一方百姓的福祉,有些事情就容得任性。”
苏护对姬昌讲义气,姬昌对苏护未必就有义气。说来原主曾经与姬昌的夫人太姒有过口头约定指腹为婚。若原主生下女儿就定给太姒的长子伯邑考。
可妲己原本的命运如何,冀州侯不忿帝辛无德起兵战败。朝歌令冀州挑选美人并献上妲己平息此事,姬昌可曾为冀州求情?没有,姬昌非常体贴地解除了婚约,方便苏护献上女儿平息帝辛的怒火。
或许姬昌本就不喜欢以美貌闻名的妲己为儿媳,自然不愿意为了一个儿媳向帝辛求情为冀州奔走。反正苏护献上女儿就可以保住冀州,西岐又何必出头呢?人家什么都没做,还落了个通情达理,你看人家多善良,为了冀州百姓,连定亲的儿媳都不要了。
冀州侯苏护也罢,西伯侯姬昌也好,加上那个素有贤名的伯邑考,石慧一个都看不上。为了冀州百姓,不得已牺牲妲己,多么伟大啊?
这与后世某些打着为天下百姓好的借口,搜刮百姓的财富献上无辜的女子平息战乱的伪君子是多么异曲同工啊!是了,贤明的西伯侯可以为了天下百姓反商,怎么能够为了一个儿媳妇反抗大王呢!
第899章 神仙打架(六)
冀州的供奉增加一倍会如何?左不过是饿死更多人,冻死更多人,甚至不得不举起反朝歌的大旗吧!朝歌对下面的诸侯国素来是分而化之,距离远的诸侯以安抚拉拢为主,距离近的以威慑控制为主。
冀州的实力本是中等偏上,加上距离朝歌不算远,至少比西岐要近许多。故此哪怕西岐的人口是冀州的数倍,两地送到朝歌的供奉却差不多。
在这个靠天吃饭的时代,大部分部落的收成都取决于本身的地理位置和老天爷的心情。石慧利用后世的文明,改进农具,大范围提升了生产力,也花了多年才让部落的所有人勉强吃个囫囵饱。
这还是因为九思部落如今的领土面积和人口都相对有限的缘故,治理一地和治理一国绝对是不一样的概念。
“母亲,部落百姓的福祉与义气那个重要?”
“都重要,然而世上之事多的是鱼和熊掌不可皆得。有时候两个选择并没有对和错,所以取舍只能你自己来做。”
身处高位,不管是为了朋友之义,不顾百姓安危,还是为了百姓,不顾朋友之义,甚至牺牲朋友亲人,总有不对之处。可有时候,你不做选择,那就不是鱼和熊掌不可皆得,而是两者都不可得。
石慧不愿意孩子成为一个为了苍生断情决义,可以轻易抛弃身边人的人。同样也不愿意他成为一个为了某个人就不顾苍生的人。于是她只能将选择权完全交给孩子们,希望他们可以根据不同的情况,做出自己的取舍。
“那如果我是父亲,我该怎么做?”苏全忠问道。
离开苏家的时候,苏全忠已经七岁,自然记得自己的父亲。这些年,他不曾提出过回冀州,却向石慧请求将自己积攒的盐送去冀州。对于孩子的这份心意,石慧非常明白,所以每年都会用苏全忠和妲己的名义置办一份年礼去冀州。
不想苏护追查他们的下落,知道九思部的存在,石慧还曾给苏护写过信,告知他一双儿女已经拜入高人门下习武,不便归家。苏护对此深信不疑,从朝歌到各诸侯国的贵族子弟在外学艺的并不少。
朝歌大元帅黄飞虎的长子黄天化是青峰山紫阳洞清虚道德真君弟子。西伯侯姬昌的第一百个义子雷震子是云中子弟子。陈塘关总兵李靖的大公子金吒和二公子木吒就分别拜在五龙山云霄洞文殊广法天尊以及九宫山白鹤洞普贤真人门下。
这几个小公子拜得师父大多位列昆仑十二金仙,就连云中子虽不是元始天尊嫡传弟子,也是阐教门下。余下各家多有师从三教的小公子,就连如今各关镇守的将军和不少诸侯王都是三教金仙门下弟子门人。
石慧说苏全忠拜了那位散仙门下,苏护根本没有多想。这个时代比不得洪荒,金仙满地走,三教仙人加上各处散仙也绝不在少数。
因此,苏全忠虽然离开冀州多时,苏护也一直留着苏全忠世子之位,当然这也有苏护唯有一子的缘故。石慧离开冀州侯,苏护倒是纳了两个如夫人进府,这本是人之常情。只多年来也只添了一个比妲己小一岁的女儿,并没有其他孩子出生。
“你父亲为了义气仗义执言,本也不算错,只是他忘了一件事。”石慧顿了顿道,“姬昌不是没有来历的,他背后有倚仗,那就是西岐。西岐是如今八百路诸侯中实力最强大的,有西岐在,大王就不敢杀姬昌,何须旁人出头。”
“可是,父亲是希望大王释放姬昌伯伯呀!”
“大王不会释放西伯侯的,若是没有扣留西伯侯之前,没有撕开脸面,还有几分可能。可如今既然已经得罪了西伯侯,大王是无论如何不会放虎归山的。”
这两年各部落多天灾,各地诸侯时有叛乱,闻太师甚至常驻北海。西岐做为第一诸侯国,天高皇帝远,姬昌名望日盛,帝辛又怎么放心呢?
许多人觉得帝辛此举有失民心,可帝辛未必不知道其中利弊,还是这么做了。石慧倒是能够明白帝辛的想法,帝辛已经感觉到了西岐对朝歌的危险。将姬昌扣在朝歌,西岐就不敢有其他动作。
帝辛打得注意想必是要将姬昌扣留到闻太师可以返回朝歌。只是姬昌年岁已高,能有多少年可活谁也说不准。若是让姬昌死在朝歌,怕是西岐不反也要反。帝辛一定会在姬昌达到极限的时候,放他返回西岐。
“母亲的意思是父亲此举帮不了姬昌伯伯,反而会给冀州带来危险?”苏全忠道。
“西岐可以上奏请求大王容许姬昌归国,理由也好找,西伯侯年事已高。这样哪怕不能让大王放人,也会让大王多几分为难,对西伯侯客气几分。可这份奏折不该冀州写,这样子除了激怒大王并没有什么用。”石慧顿了顿道,“若是西岐下得了决心,一开始只要将世子送去朝歌为质,怕也能够换回姬昌。”
以姬昌的老谋深算不可能不明白帝辛需要的只是一个西岐不反的保障。虽然是西伯侯世子的分量肯定不如西伯侯,但操作得当此事未必不成。前往朝歌之前,以姬昌博占卜只能怕也明白此行有去无回,可姬昌却什么也没做。
姬昌舍不得世子为质子,他可以劝苏护为了天下大义灭亲,自己对儿子到底是舐犊情深。大王处死一个侯世子和处死一个诸侯王区别是极大的。西伯侯世子去朝歌或有性命之忧,但是姬昌至少还有机会活着会西岐。姬昌非常明白自己亲往朝歌至少没有性命之忧,所以大约早就交代了西岐后续之事。
帝辛想要争取时间,等闻太师班师回朝,就可以压制西岐,不怕西岐叛乱。焉知西岐同样是时间,若西岐要谋天下,那必然会提前做好准备,无论是积蓄粮草还是招兵买马绝非一日之功。
人家西岐还没有动,偏偏苏护却看不清形势傻乎乎撞了上去。
“讲义气并无错,只是有时还要看清楚局势。”
“母亲,冀州之危可解?”
“可!”石慧倒是没有卖官司。
苏全忠不仅是九思部落的世子,更是冀州侯世子。身为一方诸侯世子虽然不在其位,然得享百姓奉养,也该为百姓遮风挡雨。在他七岁之前,衣食住行哪一样不是出自冀州百姓,石慧只怕孩子失却仁慈之心,却不会怪他关的多。
“请母亲为孩儿指点迷津!”
“此事说来也不难,你亲自回一趟冀州,想要父亲要人,以世子之名前往朝歌。”石慧顿了顿道,“你年岁小,又只是世子,大王未必会见你。若是宣召,你只求饶,其余不必多言,不过须得拜访四个人。”
“哪四个人?”
“黄飞虎、比干、费仲、尤浑。”石慧道,“带着你父亲的拜帖去拜见黄飞虎和比干,这二人定然会亲自接见你。彼时你也不用说什么,只略道一道百姓之苦便可。但费仲和尤浑两家却什么都不用说,拜访的礼物重些即可。”
“这是为何?”
“黄飞虎是成汤七世忠臣为人义气,比干是王叔心系成汤天下,这二人总是希望天下太平,各方诸侯拜服朝歌。至于费仲尤浑那一身一等一的奸臣,谁出钱他们就会帮谁说话。只是给冀州求情,不至于影响他们在大王面前的体面,更能够结交一位诸侯还得了重谢,他们会愿意的。”
苏全忠点了点头。
“你可知我为何让你去,而不是让你去劝你父亲前往?”石慧笑道。
苏全忠摇了摇头。
“你父亲重义气,为人颇有几分鲁直,不得不会曲中求直。以他的性子让他去求黄飞虎、比干也便罢了,让他上费仲尤浑的门,那是不可能的。且以他的身份进朝歌,大王定会召见,怕是祸从口出。反而你年幼便是说错几句话,也容易圆过去。让一个小儿去朝歌求情,人家会轻视你,小看冀州,这般也会让冀州安全几分,不引人忌惮。”
苏全忠眼睛一亮:“母亲是说,让朝歌少重视一点冀州?”
“大王年纪大了,也多疑了。这两年但凡势力强一些的诸侯王,他都担忧人家会叛。冀州在朝歌眼皮子下,你父亲又不善于忍,只怕大王早就觉得他不敬朝歌。此时是qiang大出头鸟,谁露面谁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