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明珠之我娘是吕雉——意元宝
时间:2019-12-17 13:51:19

    “可是殿下,既为帝王所忌,此局殿下何解?除了殿下,就算是昔日与萧丞相交好的人也无一人为萧丞相求情,殿下不知因何?”
 
    “因为越多的人求情,只会让陛下心中更忌惮,更担心丞相是不是不仅得了百姓的心,更得了百官的心。百官也罢,百姓也好,都该是陛下的,并不是丞相的。”
 
    接二连三的问题问出来,尤钧也是一步不退,有些问题是无论提或不提都存在的,刘元是个聪明人,她很清楚其中的原因,但是还是想冲到刘邦的面前直接和刘邦对上,刘元是不是傻了?
 
    “百官跪着求情,是会让父皇动怒不假,毕竟要是换了我,我也不愿意看到如此局面。所以我一个人来。”一个人去与刘邦好好地说说那么些年,萧何如何尽心尽力的为刘邦的。
 
    尤钧瞧着目光灼灼,一往无前的刘元,终还是没能再说出阻拦的话。
 
    “望殿下如意。”尤钧最终也只有这份祝福和希望。若是刘元可以做成了,尤钧想,或许将来他也可能善始善终。
 
    尤钧没有再拦着刘元了,刘元便大步走了进去,尤钧看着刘元的背影,“或许你可以还天下一个公平。是啊,为了大汉殚精竭力,最后却落得一个为帝王所忌的下场,任谁的心中都会觉得沉重。”
 
    “尽心是死,不尽力也是死,是要逼得人不再为大汉尽心吗?”
 
    如同尤钧自出仕就想过了自己将来的下场,也不怕将来的下场,但是如果可以不死,而能善始善终,谁会不愿意?
 
    刘元叫刘邦叫进去时,刘邦躺在榻上,像是早就料到刘元会来,盯着刘元见完了礼,他便轻声地问了刘元,“你来是为何?”
 
    与刘邦作一揖,“那一年,父皇为亭长时,朝廷征徭役,要求村中必须要达到两百人,可是村里的壮丁是有那么多,若是全都送去做了徭役,村里还有谁种田,还有谁在家里?”
 
    “后来,是萧先生为父皇送来了六十名囚犯,至少是让父皇不必再因此多思六十人。”
 
    “可是后来,父皇押徭役时因为延期,父皇带着人走了,但是我们一家却叫县令押入了大牢,若非萧先生与曹先生相救,我们一家子早已死在牢中。”
 
    “后来父皇回来了,因着大泽乡起义,人人争效仿之,彼时萧先生为父皇召集民众,更在起义之后说服县中德高望众之人,让大家共举父皇为沛公,由此开始,父皇走到了今天。”
 
    “那些年,父皇与项羽对峙时,萧先生坐镇后方,送来源源不断的人马和粮食,若是没有萧先生,父皇自问,我们当时能撑下去?”
 
    “建朝之后,萧先生如何为父皇做事,如何为大汉做事,父皇,你还记得吗?”
 
    并非一来就是求情,刘元反而问起刘邦,他可记得,记得曾经萧何为他做过的一切。
 
    “这样的一个人,半生都在为父皇谋划,他是位居丞相之位,却也还是当初那一个人,一个一心一意为你,也希望借着你的手,可以让天下太平,让天下安乐的的人。父皇,你还记得当初他为何追随你?你还记得邦为何意?”
 
    刘邦这个大名,当初是萧何所取,刘元还记得当初刘邦在得了这个名字时的欢喜,刘邦是真觉得自己的名字取得极好。
 
    刘邦早就知道刘元是进来求情的,可是刘元一句求情的话都没有说,只是提醒了刘邦,他可记得自己早些年是怎么过来的,萧何为他所做的事,他都曾记得?他就一点都不曾放在心上?
 
    本来板着一张脸的刘邦听着刘元细细数来的,慢慢地坐了起来,抬起头回答刘元道:“我自然还是记得自己初心,记得自己当时的欢喜。可是现在失了初心的人不是我,是萧何。他贪污受贿你不知?”
 
    “大秦的宝藏在没有到父皇的手里时,是我交给萧先生打理的。”有些事刘元本来是打算瞒着刘邦一辈子的,现在既然刘邦怀疑起萧何的人品来,刘元便告诉刘邦一些他所不知的事。
 
    刘邦一眼看向刘元,刘元道:“大秦的宝藏是我答应救子婴一命而得来的。”
 
    事到如今刘元既然说出来了,也不怕说到底。
 
    刘邦惊得瞪大眼睛,想到当年刘元竟然在项羽的眼皮子底下救一个项羽一心要杀的人,胆子太大了。
 
    “父皇若是想问我为什么不告诉你,因为若是父皇知道了,父皇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当时的刘邦只想保住自己的命,如子婴这样完全可以要他性命的人,刘邦绝对不会去碰的。
 
    叫刘元一说,刘邦想了想当时的自己,还真是,如果刘元真把人弄过来,他绝对不会要的。
 
    “富贵险中求,冒一个险得了大秦的宝藏,凡事总要有取有舍。宝藏放在萧先生的手里那么多年,在我瞒着父皇的情况上,如果萧先生想将宝藏据为己有,我敢与他讨要?”
 
    “你瞒着我的事还敢与人讨要,疯了吧。”刘邦一脸认同地告诉刘元。
 
    “可是萧先生完全不想据为己有,这一个见财而不动的人,临老却贪起污了,父皇你相信?还是要我也相信?”刘元该说的了,再看向刘邦,“聪明如父皇应该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刘邦的脸都黑了下来,他站了起来冲着刘元道:“那你也知道朕为何如此?”
 
    “有功于大汉,尽心为大汉,到了最后却成了最大的错了?”功高盖主,什么是功高盖主,一个人的功劳是如何积攒起来的?
 
    “为君,为民,为天下!当这些都成了催命的药,请问还有谁愿意为天下尽心?”刘元直问刘邦,刘邦答不上来。
 
    刘元走近问了刘邦,“父皇希望将来的大汉变成一个什么地方?如贵族只想着自己,想着自己的家族,罔顾天下,不思朝廷,你想要大汉变成一个旁人的朝廷,而不是刘氏的天下吗?”
 
    “当然不是!”本来板着一张脸表明不悦的人,结果倒好,刘元的气势反而越来越高,他却正好相反,越来越弱。
 
    好想捂个脸啊!刘邦生生给忍住了,他想反讥刘元一句,刘元道:“若是直言进谏,思为大汉,思为父皇都成了错,父皇要如何处置我,我无二话。”
 
    说着与刘邦直接跪下,如此作由刘邦全然处置的姿态,刘邦无话可说。
 
    “你起来。”刘邦再有气,但是刘元是来为萧何说情没有错,却也勾起了他许多尘封的记忆。
 
    萧何啊,若是没有萧何,刘邦想问自己会不会有今天?答案是不会的!
 
    “你去牢狱为朕接萧何出来。”刘邦朝着刘元轻声吩咐,刘元明白刘邦意识到了自己错误,刘邦就算是怕,就算是畏于一个个的功臣,怕极他们对不起他,但是事有轻重之分,刘邦还是分得清楚的。
 
    “父皇圣明。”刘邦能做出如此决定,刘元确实松了一口气,总算不用跟刘邦吵起来。
 
    刘邦看了刘元一眼,“你是不是也怕?”
 
    在这样的情况下问出是不是怕,刘元答道:“方才我在来见父皇之前遇到了尤廷尉,尤廷尉告诉我说,法家的人从古至今都没有好下场的,所以打从他出仕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经做了准备不得善终。我也早就想过了,做好自己的事,若是将来也没能有一个好下场,至少我活着的时候无愧于心。”
 
    ……刘邦想啊,他这一辈子都没有如此的境界。瞧着刘元道:“你都不像我女儿。”
 
    以前的时候刘邦总觉得刘元最像他,可是慢慢的刘邦却发现,刘元一点都不像他。
 
    “不像吗?看我脸皮那么厚,那么无耻,都不是跟父皇学的?”刘元哪怕知道刘邦指的什么意思,却装着糊涂一般地朝着刘邦回答。
 
    脸皮厚,无耻的某人,刘邦道:“去吧。”
 
    不想再叫刘元气着,急于将人打发了,刘元与刘邦道:“父皇永远不会后悔今日的决定的。”
 
    刘邦其实不太确定想着未来,但是看着意气风发的刘元,刘邦道:“将来的天下是你们的,朕怕是看不到了。”
 
    自从与英布一战后,刘邦的伤一直都不好,卧病在榻,太医看了无数次都只让刘邦好好地养着,话说至此,刘邦再问道:“我想封你的兄弟们为王?”
 
    刘元毫不犹豫否认道:“不可。”
 
    刘邦等着刘元说话,刘元道:“父皇斩白马而盟之,道异姓不可封王。难道父皇以为同姓封王便没有异姓王的祸端?许多话一开始我就劝过父皇。人心异动,今日之忠诚不代表生生世世的忠,不想被人反便不要给任何人谋反的权利。”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父皇开创了一个大汉朝,不知有多少人也想开创一个大汉朝,父皇心里有数。父皇在世时诸王不敢乱,但若天子弱而诸侯强,天下必将再起动乱。想想春秋战国因何而来,不就是因为分封。分封之制不可取。”
 
    刘邦就是因为记得刘元一番话所以就算心里想,却迟迟没有下定。
 
    “若是父皇非要封王也可以,王可封,封地却不可封。刘家的人,你的儿子朝廷可以养着,却不能养成朝中的大患。而且眼下有功于社稷之异姓王刚叫父皇除了,父皇此时无功而赏诸子,天下何人心服之?至少我也不服。”
 
    不服,就要从实道出,刘邦道:“你的小叔都没封呢。”
 
    “是啊,父皇若不是想让二伯父看着我,也不会封他为代王。”提起刘喜来,刘邦的脸色都僵了,不想再提此事,只是感叹道:“朕没有多少日子了。”
 
    刘元见刘邦不愿意再提,但不再说,只接话道:“父皇不是还想看到外孙吗?那你得长命百岁。”
 
    “朕也想,只是想是一回事,能不能就是另一回事了。刘肥家的几个孩子,你这一次回来没带?”刘邦想起自己也是有孙子的,虽然几个孙子还不小了,但是想了想刘肥,还是不太喜欢的。
 
    “没带,他们都在上课,回来不知多少时日,不能带回来,否则落了课程,后面想要补上并不容易。”刘元回答了刘邦。
 
    刘邦挥挥手道:“罢了罢了,曹氏还想着能看看他们,你要是将来得空就让人送他们回沛县一趟,年纪大了的人,倒是想看看孩子,你且遂了她一个心愿。”
 
    “让刘肥把人送回去就是了,何必让父皇操这个心。”当儿子的送孙子回去见见老母亲,听起来也是理所当然的,有什么值得刘邦操心的。
 
    “再说吧,等你把人带回来了再说。”刘邦挥手,让刘元去办事,先将萧何接出来。
 
    刘元也无意多提刘肥家里几个孩子的事,想想就是头疼。
 
    萧何被关入了廷尉府,刘元到的时候尤钧也在,见到刘元顿了半响,看着刘元问道:“陛下这是?”
 
    “父皇让我来接萧丞相。”刘元肯定地告诉尤钧,尤钧惊奇的,刘元进去见刘邦才多久,竟然就说服了刘邦。
 
    “尤廷尉?”询问地唤了一声,尤钧顿了半响不作声,还是一旁的人拉了拉尤钧,尤钧才回过神来,抬起头只是看着刘元轻声地道:“殿下不会是……”
 
    不会是骗人的吧。尤钧没有说出口的话就是那样的意思,刘元道:“放心,我还不至于送死。”
 
    假传诏令不是小事,刘元瞧着也不像个傻的,尤钧一想也对,刘元连被关进大牢都准备好了,怎么也不可能过于作死。
 
    尤钧连忙让开道:“殿下请。”
 
    刘元便往廷尉府的大牢走去,说来刘元也曾来过一次,这是第二次了,可是看到牢中带着枷锁,披头散发的萧何,不知是枷锁太重还是萧何老了,萧何的背都驼了。
 
    只一眼,刘元便觉得前所未有的心酸,隔着牢门与萧何作一揖,“萧丞相,我奉父皇之命来接你。”
 
    萧何本来听着动静一眼看了过来,见着刘元时有些一顿,显然没想到刘元会来,而刘元话里的意思也让他听得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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