宠粉——江小绿
时间:2020-01-02 10:04:01

  似乎是卷闸门打开的声音,鼻间隐约闻到了灰尘和机器的味道,沈意浓感觉自己像是个物件般被丢进去甩到了地上,紧接着脸上蒙着的面罩被扯掉。
  刺目光涌来,几秒后逐渐适应,她费力眨着眼睁开,看到自己身处一个幽闭的仓库,身前黝黑高大的影子显得格外可怖。
  旁边传来动静,沈意浓转头,安幼黎同样的狼狈,只是她此刻状态更让人感到担忧。
  沈意浓从没见过她这个样子,仿佛陷入了某种梦魇,神情恐惧怔然,整个人都有点不对劲。
  不过她此刻无暇顾及太多,因为那个类似领头的人从外面走了进来,他手里拿着一部手机,刚才似乎是去打了个电话。
  居高临下地站在两人跟前,面罩后那双阴鸷的眼定定注视她们,紧接着,他做了个手势,嘴唇张合,吐出简短无比的一句话。
  “动手。”
  他用了变声器,发出来的是僵硬怪异的机器音,让人胆颤的同时,接下来的事情更加毛骨悚然。
  这些人径直上来粗暴地脱两人衣服,恐惧顷刻达到顶点,头皮一瞬间发麻到战栗,沈意浓唇边发出呜咽,整个人猛地往后缩,疯了般往地上打滚躲避那些强硬的手。
  应该庆幸冬季衣服穿得厚重繁多,她们的手脚依然被绑住,徒劳的抵抗勉强争取了一点时间。
  沈意浓挣扎中不小心踢掉了旁边一排木箱,顶上箱子落到地面发出巨响,庞大的动静似乎惹怒了那个领头人,沈意浓听到他骂了句,然后拿出一把弹簧.刀,扔了过来。
  “用这个。”他压着音吩咐,身前人连忙应道,捡起那把刀具朝她走来。
  心里涌起一阵绝望,牙龈发酸,沈意浓躺在地上目光空洞,泪水涌出来前一刻,耳边仿佛听到了警笛声。
  一秒,两秒,三秒——
  是真的。
  所有的情绪都被狂喜所替代,身体不可克制地发抖,眼前这群男人瞬间变得焦躁而慌乱,领头者一边咒骂着一边拨通了某个号码。
  他低低说了什么,接着很快挂掉电话,看了两人一眼后,挥手。
  “先撤。”
  他们脚步匆忙,不一会便消失在这个仓库里,沈意浓费力在地上挪动着身体,过去捡起那把刀,背着手割开绳子。
  这个姿势和角度很难操作,费了一番力气才弄开,手腕有刺痛传来,沈意浓无暇顾及,立即爬到了安幼黎面前。
  她睁着眼贴在地面上,脸部没有任何表情,身上外套已经被扯掉,白衬衫扣子解到了胸前,沈意浓喘着气,抖着手去割开她绳索。
  警察冲进来前一刻,沈意浓刚替安幼黎扣好了白衬衫扣子,两人跪坐在地上浑身狼狈,头发凌乱,衣服上还沾着血迹,脸上手上到处都是脏兮兮的。
  警察很快包围了这个小仓库,她们被搀扶了起来,大门敞开,迎着光,沈意浓看到匆匆而来的程如歌,许绛跟在他身后,满是慌乱。
  “安幼黎——”她听到他惊恐无比的声音,下一秒,沈意浓肩头重量骤然袭来,一旁搀扶着的安幼黎已经晕了过去,倒在了她身上。
  ……
  两人被送往了医院,即便沈意浓再三强调她没有问题,也抵不过程如歌的坚持,被他陪着做了一系列的检查。安幼黎从急诊转入病房,梁梁在旁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叫着她们家姑娘真可怜。
  去医院路上,沈意浓得知了他们这么快抵达的关键,安幼黎身上一直携带着一枚小型的定位追踪器,她们被绑后梁梁很快发现不对,报警同时追了过来。
  听梁梁讲那东西应该是在她手机上的,两人被拉扯的混乱时刻她从手机外面抠了下来,一直攥在手里。
  而安幼黎有这个携带追踪器的习惯,是因为她在十七岁刚成名时曾经被一个疯狂粉丝绑架,和他单独在一个封闭的屋子里待了两天,后来终于被解救出来,她进行了很长一段时间的心理治疗,前后出行都有保镖寸步不离,直到最近两年才慢慢撤掉,恢复正常生活。
  沈意浓让医生包扎着手腕,她拿着刀割开自己绳子时没有找好角度,腕上被弄出了几个刀口,当时只看到流了不少血,但在那种情况下完全没空去察觉疼痛,只有紧张和劫后余生的虚脱。
  因为害怕那些人会折返回来,沈意浓下手时完全没有顾忌太多,又快又狠,路上血流得差不多已经麻木,直到现在被医生用药水一清洗,火辣辣的刺痛,她猛地吸气咬紧牙,才发现手上的口子割得挺深的。
  “怎么弄得这么深,可能要缝针…”医生在一旁自言自语,沈意浓不自觉抬头,接着看到了程如歌,他站在那里沉着眼一言不发,头顶冷白灯光投射下来,整个人显得阴霾而愠怒。
  她心往下沉了沉,忍不住叫他,“如歌。”
  沉浸在情绪中的程如歌好像如梦初醒,神情僵硬的缓解下来,目光看向她,声音极力柔和。
  “疼吗?”
  沈意浓刚摇摇头,还没来得及出声,又见他把自己的手伸到她唇边,温声说,“疼就咬着我,我陪你一起受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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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他的表情,好像沈意浓拒绝完下一秒就会垮掉,所以她看了看他,然后张开嘴,牙齿轻轻咬住了他的手背。
  医生每用一分力,沈意浓的牙齿就往下陷几分,疼痛有没有缓解不知道,但她的注意力已经完全从疼痛转移,全部集中在了程如歌手上。
  怕自己一不小心太用力,怕弄疼他,又怕他觉得不够。
  于是,在医生终于包扎好伤口后,沈意浓松开嘴,程如歌看到自己手掌边缘有一个不深不浅的牙印,连痛都算不上,像是被什么温顺的小动物死命咬了口,却只留下一点痕迹。
  “我也不怎么疼。”她睁大眼,里头有些无辜,程如歌无可奈何弯了下唇,心再度酸软。
  原本处理完便可以回去,但为了防止感染,程如歌还是给她办理了住院手续,在单独的一间病房。
  日常用品都从家里带了过来,安置好后,沈意浓亟不可待想要洗澡。
  这一番惊心动魄,在做笔录时不觉得累,缝针时没察觉到痛苦,却在这间安静温馨的病房内疲惫尽数涌了出来,肌肤上残留的那些陌生触感令人反胃。
  “我想要洗澡。”她仰起脸说,程如歌愣了愣,目光条件反射看向她缠满纱布的手腕。
  “你等一下,我找东西把你伤口包起来防止碰到水。”
  他找来两个塑料袋,仔仔细细把她手上纱布密封好隔开,然后抬起头,“好了。”
  沈意浓被他推着往浴室里走。
  “去洗澡。”
  她站在浴室中间,看着程如歌来回忙碌,给她浴缸放水、找睡衣和贴身衣裤、准备毛巾沐浴露,全部就绪后看向她。
  “可以洗了。”
  沈意浓:“……”怎么洗?
  她原本是想找个女护工之类,可现在看他这个架势,明显是要亲自动手,沈意浓怂了。
  “那个…你先出去我自己来吧。”
  “你自己?”他视线落在她手上,若有所思。
  “你是觉得不好意思吗?”
  “没关系我可以闭着眼睛。”
  他说着朝她伸手过来。
  沈意浓连连后退,措手不及。
  “不不不,我——”
  她正绞尽脑汁想着借口和理由,不防面前的人顿时笑了起来,程如歌好整以暇。
  “青青,你全身上下我哪里没有看过,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沈意浓默了,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为他那句青青,也为他陈述的事实。
  然而道理是一回事,真正实践又是另外一回事,两者根本不能相提并论。
  沈意浓看着眼前双目紧闭的程如歌,勉强放松身体,躺在浴缸中,声线颤抖。
  “好、好了。”
  “嗯…那我开始了。”程如歌抓着毛巾,从她脖颈处慢慢往下,手里力道不轻不重,拂过肌肤,沈意浓不敢再看,猛地闭上眼咬紧唇。
  不知过了多久,沈意浓感觉身上的人动作停了,她呼吸窒了窒,试探性先睁开一只眼睛,正对上程如歌含笑的眼眸,目光定定,端详着她。
  她的脸一下烧红了。
  “你干嘛!”难以启齿,唇间千回百转,最后只吞吐出两个字。
  “流氓。”
  “我只是想让你躺上来一点。”程如歌十分纯洁地解释,“我要帮你洗头了。”
  “那你…干嘛在那里不说话!”她才不会信他鬼话!
  “我以为你睡着了,不想打扰你。”程如歌忍着笑意,示意她往前,沈意浓配合着他动作,头顶传来温热的水流,浇湿发丝。
  “你已经不是我认识的程老师了。”她最后幽幽地说。
  清洗完出去,浑身干净,沈意浓感觉到了无比轻松,坐在椅子上,程如歌站在后头给她吹着头发。
  热风轰隆作响,两人都没有说话,只剩下他们的房间里,沈意浓盘旋了一整天的问题终于按捺不住。
  “那个,背后主使的人,你是不是有怀疑对象了?”
  耳边吹风机骤然被关掉,程如歌指尖从她发间穿过,把头发梳理整齐后,轻“嗯”了声。
  “绑架你们的那些人警察还在追查中,等到缉拿归案,一切就可以水落石出了。”
  “能抓到吗?”沈意浓迟疑问。
  “能。”他肯定回复。
  沈意浓沉默了会,又想起什么,转过头看他,“这次多亏了安幼黎。”
  “不然…”她不由想到了事情发生的后果,不受控制地打了个冷战。
  沈意浓没有看出他们想要伤人的意图,只是想要拍她们的照片,或许会做以要挟,也或许是想要她身败名裂,无论哪种都将造成无法挽回的结果和难以磨灭的阴影。
  “是,还连累了她。”程如歌声音带着歉意。
  “我会尽力补偿她的。”
  “不知道她醒了没有。”沈意浓说完,小小打了个哈欠,疲倦涌上了头。
  “许绛和梁梁都在那边照顾她,你放心。”程如歌收起吹风机,让她上床。
  “你先睡吧,已经不早了。”
  窗外天早已黑下来许久,从傍晚被绑架到出城再到医院,一通辗转下来已经接近十点,精神和身体都被消耗到了极致。
  沈意浓点点头,出声,“我去看她一眼就睡觉。”
  安幼黎的病房在另一层,乘电梯下去,沈意浓过去时许绛正红着眼守在床头,梁梁不见人影。
  “还没醒吗?”她担忧问,许绛摇摇头,目光仍旧投在床头安幼黎的脸上。
  “医生怎么说?”
  “身体状况没有问题,可能是精神方面受刺激比较大,要等她自己醒来。”
  “对不起。”沈意浓突然道歉,许绛略带诧异看她一眼,自嘲笑笑。
  “和我有什么道歉的,我又不是她什么人。再说——”他望着她。
  “这又不是你的错。”
  “不用把责任都揽在自己身上。”许绛视线落到她手上,随意叮嘱了声。
  “好好养伤,不要耽误剧组进度。”
  沈意浓:“……”刚刚还盈满的感动顿时消失大半,她用力点头,诚恳保证,“我会的。”
  待了一会,她被程如歌督促着回房休息,病房里只有一张床,不大却刚好可以容纳两人。
  四周静悄悄,睡意来得太快,眼皮沉重发烫,沈意浓抵着他肩膀睡去,程如歌阖着眼轻拍着她的背,脑子里却格外清醒。
  安幼黎这次是无妄之灾,她前段时间因为电影上映的事情找他寻求合作,程如歌还在评估,现在看来不用考虑了。
  她早就想换经纪公司,很早便接触过程如歌想要他的经纪团队,把个人工作室挂在他公司名下,当时程如歌拒绝了,因为目前公司战略规划是专注往影视制作方面发展,并不想再扩大艺人部门,除了公司创立之初原有的几个经纪合约,程如歌甚至有想要取缔这块业务的打算。
  但是如今…他不由垂眸看了眼怀里的人,心绪早已变动。
  过两天让周闵去找安幼黎的经纪人去谈,也当是变相补偿。
  他思忖着,又被另一件事压上心头,懊恼和愤怒无以复加,今天种种的一切全因为他那时心软,差一点就酿成大错。
  坐在车上循着追踪器位置赶过去时,程如歌手在颤抖。
  满身戾气无法压制,脑子只剩一个念头不停翻滚。
  如果真的出了什么事,他一定不会放过那个人。
  这次谁来都没有用。
  ……
  还未过零点,程如歌在浅眠中被热醒,怀中的沈意浓像是一个小火炉,烫得他快要冒汗,程如歌霎时间清醒,立刻打开灯按下床头护士铃。
  值班医生一来查看,果不其然伤口引起发烧了,半夜开始输液,沈意浓迷迷糊糊醒来,看到程如歌坐在床头。
  “渴不渴?难不难受?”他撩开她额上碎发,摸了摸,沈意浓口干舌燥胡乱点头,不知道是在回答他哪个问题,亦或者两个都是。
  “我给你倒杯水。”他温声说,抽身要离开,沈意浓烧得糊里糊涂,只本能眷恋他的气息,条件反射拽住了他手指。
  “我不走,倒了水很快回来,嗯?”他安抚,反握住她的手捏了捏,沈意浓费力睁开眼,神情懵懂,看不出听没听懂。
  这副模样可怜怯弱极了,烧红的眼角和朦胧视线里似乎还带着若有似无的水光,程如歌快要被自己心头的愧疚压垮,控制不住俯身在她嘴角亲了亲。
  叹息淹没在彼此相贴的唇间。
  沈意浓被他亲完后乖顺了很多,一口气把杯中的温水喝完,闭着眼睛又沉沉睡去,程如歌几乎彻夜未眠,一直守着吊瓶更换药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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