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元娘道了谢,“王伯母,今天多谢你了。”
人只有在落难的时候,才能看清谁把你当成朋友。
王夫人笑道,“你和言姐好,在我的眼里,你和自己家的孩子没有区别,我看顾府你也别回了,不如回孔府。”
王夫人也不是普通人,有些事情没有说的太直白,却也点了一句。
谢元娘摇头,“我都是做母亲的人了,何况婆婆她们还在回来,我总不能回娘家。”
将麻烦带到娘家去。
王夫人知道这事不好多劝,而且元娘说的也确实是这样,顾府如今男子都不在家,总要有一个主事的。
王薄言如今嫁了人,也知道母亲她们说话是意有所指,而且怎么偏这么巧就出了这样的事,所以也没有打扰两人谈话。
马车很快就到了顾府,谢元娘下了马车,目送着王家的马车走了,这才带着人进府。
江义和醉冬带着湛哥去了庄子上,结果她一回到院子,就见醉冬迎了上来,她微微一愣。
“江义突然要回来,奴婢也不清楚怎么回事。”醉冬摇头,面上却满是担忧,“姑娘,怎么就你一个人回来了?”
江义也出来了,谢元娘叫两人跟她进屋说话,进屋后看了一眼睡的沉沉的湛哥,谢元娘才回到软榻那边坐下,一边将郡王府的事情说了。
“江义去查查当时在亭子上的人有哪些。”谢元娘现在只能希望能从这些目击中找一个人证人出来。
不管使用什么办法。
江义应声退了出去。
谢元娘知道这事怕是都传开了,她让寒雪往孔府里跑一趟,也省着母亲担心还要跑到她这边来。
安排好这些后,谢元娘才叫过醉冬,“我记得江篱来时只带了一个丫头,今日怕她不懂规矩也没有带到郡王妃,你带着两个婆子把那丫头给我押来。”
第622章 罪名
郡王府里,众人离开之后,二皇子不多时就到了郡王府来。
房里,二皇子妃面上没有血色的躺在床上,听到动静侧头,欲坐起来,二皇子却已经先几个大步走上前去将人又按回到床上。
“你受苦了。”
二皇子妃的眼圈一红,泪忍了回去,摇摇头,“是妾身对不住殿下。”
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就这样没了。
这么些年没有身孕,她已经放弃了,哪里知道竟然会有身孕,若是知道这样,今日怎么也不会到府上来。
“是我没有护好你们。”二皇子面色阴沉,“你们盼了多少,才有这个孩子,如今就这样遭人毒手,若我不出头,岂能对得起咱们的孩子。”
二皇子妃低头抹泪,“妾身谢过殿下。”
二皇子拍拍她的手,“你先在这躺着,我去外面处理完了再回来。”
二皇子妃点点头,目送着二皇子离开,面上的温和才退下去,眼里尽是苦涩,她每个月的脉都由太医诊断,有身孕了怎么可能诊断不出来。
除非是……
想到这一点,二皇子妃咬紧了牙,盼了这么多年的孩子,如今竟要牺牲这些,明知道真相却又只能忍下。
真是不甘心啊。
深吸一口气,二皇子妃眼里的阴狠退了下去,淡淡开口问,“雁姐呢?”
“大姑娘已经先回府了。”又怕主子不高兴,丫头忙解释道,“大姑娘原是要留下的,只是听说殿下已经在来的路上,这才回去。”
二皇子妃突然笑了,“真是我的好侄女。”
眸子底下却有阴冷之色涌出来。
一旁的小丫头吓的低下头不敢接话,良久才听到主子说累了,她才退了下去。
身边的人出卖了自己,连最亲的侄女也参与,这才是最可悲的,人性亲性,在权利面前什么也不是。
外面,二皇子阴冷着脸坐在上坐,江篱已经被带了上来,一旁坐着的是顾老夫人及江氏,虽在郡王府,不过郡王府的人并没有在场。
“残害皇家血脉,好大的胆子。”二皇子的声音并不大,却稼着上位者的施压。
江篱跪在地上,“我没有推二皇子妃,真的没有。”
“有人证在,你还敢狡辩?本皇子到想知道你是受何人指使,而要害本皇子的血脉?”这话就意有所指了。
江篱的哭声明显顿了一下,“没……没有人指使我,我真的没有做过。”
一旁的江氏气的浑身颤抖,二皇子这是何意?难不成是在暗示一切是他们顾府指使的?
顾老夫人一直垂着眸子,这时才听到二皇子问她,“老夫人,你看这事要怎么处理?”
“篱姐是在顾府长大,前几日才从西北回到府中,就接到了郡王府的贴子,谁能想到竟出了这样的事。”顾老夫人先摘出来她们根本就没有设计这个,才又道,“到底是皇家子嗣,不是小事,也不是我一个老婆子能做评断的。”
不辩解不害怕,坦坦荡荡。
二皇子知道这是块老骨头不好啃,可惜事情的主动现在撑控在他的手里,他说怎么样就怎么样。
他把玩着手里的手窜,“人在顾府长大,又刚从西北回来,本皇子不想多想怕是也不行了。本皇子与江家不熟悉,按理说江家也没有理由害本皇子的子嗣,就是不知道是受何人指使?”
顾老夫人也不应声,就是听着。
她不接话,二皇子神色又阴冷了几分,“那便送大理寺吧,总能从她嘴里撬出来到底是受何人指使。”
一听说要去大理寺,江篱怕了,扑到江氏的脚下,“姑母救我。”
男子进了那种地方有罪没罪都要拨层皮下来,她一个女子进去,还能不能活着出来都不知道。
眼看着二皇子叫了护卫进来,而姑母除了哭也帮不上忙,江篱吓傻了,“我说,我说是谁指使我的,是不是就可以不进大理寺?”
“篱姐。”江氏一脸的不敢置信。
二皇子等的却正是这一句,“自然,你只需说出谁是主谋,本皇子自不会再为难你。”
“是……是老夫人。”江篱不忍陷害姑母,只能指向顾老夫人,她明白她为什么被人陷害,因为她在顾府,二皇子针对的也是顾府。
江氏低呼出声,“篱姐,你疯了。”
她甚至想上去甩侄女一巴掌,她的良心被狗吃了吗?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顾府还没有说不管她。
江篱不敢看自己的姑母,她低着头。
二皇子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答案,“顾老夫人,你怎么说?”
顾老夫人被指认是背后指使,也没有慌乱过,沉稳的坐在椅子上,被二皇子问话,才开口,“不是说什么就是什么,万事都要看证据,二皇子以为如何?”
“这种事情,怕是不会有证据吗?你们住在一起,口口相传便可,若是通过写信,才不正常。”二皇子轻描淡写道。
江篱此时只想把自己摘出来,“是老夫人晚上叫我去了她的院子,交代我的。”
顾老夫人淡淡一笑,“老婆子都不知道二皇子妃会来,如何要交代你这样做?何况老婆子去伤害二皇子妃又有何目地?”
说到这,顾老夫人的声音顿了顿,“皇家诊脉都是隐私,老婆子又是如何知道二皇子妃有身孕的?这说出去怕是事井百姓都要笑话是无稽之谈。”
二皇子握着手窜的手一紧,“以顾府的能力,想要知道的事情岂能不能知道的?至于为何这样做,本皇子也想问问顾府。”
顾老夫人今日过来,就知道不会轻松回去,如今又被扯进这样的事中,反而不像之前那么担心,仿佛知道有坏事发生,一直不安,而真发生了,反而安心了。
“二皇子执意认为是顾府,老婆子却也没有做过,不如就让大理寺来审吧。”顾老夫人说完,便闭上了眼睛,多一句话也不说。
二皇子紧咬着牙,“好好好,老夫人到是硬骨子,只是不知道顾次辅知道老夫人在牢中受苦,可否会放得下心。”
第623章 走动
顾老夫人今日留在这里,就没有怕过,至于儿子那边,她也不担心,顾府百年世家,走到今天可不是什么风雨都没有经历过的。
二皇子愣是没有让顾老夫人在开口,他目光阴毒,直接下令将人关进大理寺,随后带着二皇子妃离开了郡王府。
这一天,所有人都知道顾府的老夫人被关进了大理寺,理由是毒害皇家子嗣。
今日去郡王府做客的人,私下里回家自然是将郡王府的事情说了,在朝中为官,有些事情怎么可能看不出来,这是郡王府与二皇子联手,而陷害顾府。
看出来是一回事,可都是要命的,哪个敢出头。
不过心中却将郡王府给放到了危险人物的名单,毕竟这样的人还是躲着远点好。
孔府这边,纵然谢元娘让寒雪去送信,小舒氏也不放心,与寒雪一起坐着马车来了顾府。
谢元娘看到母亲来了,四哥也跟着来了,就是砚姐也在,也没有心情再多说旁的,只让人去备晚饭,一家人关在屋子里说事。
“你这边查出什么情况没有?”孔澄问。
谢元娘点头,“江义去查了,当时上山的夫人是多,不过我说得上接触过的只有任夫人和任少夫人。”
任少夫人正是董适。
孔澄一听就明白了,“你有办法?”
“我想去任府走一趟。”谢元娘确实有想法了,只是不好说出口。
任夫人那种势力的女人一定不会说出口,董适也不会站出来,那么她只能找任显宏。
只能过过任显宏的手问问她们到底有没有看到什么,至于其他的人,谢元娘跟本不抱希望。
舒氏见女儿说有办法,也松了口气,“那就抓紧办,你家婆婆进了大理寺,年岁大了,身子怎么能受得住。”
“我已经让江义去李府找李洞行,我和他还算是有点交往,面上不做什么,私下里李府也帮照顾一翻我婆婆。”
“你说说这叫什么事,你们府养大的姑娘,最后被反咬一口,这不是白眼狼吗?”小舒氏直摇头。
砚姐在一旁道,“当初江姑娘就对姐夫有意,最后被送走,如今回府定是带着报复的心理,能不能这事真是她做的?”
谢元娘摇头,“她带来的丫头我问过了,那丫头说江篱在江家的日子不好过,这才逃回金陵。”
小舒氏惋惜道,“好好的,怎么就出了这样的事。”
“事情来了躲不掉,面对就好。”谢元娘反过来劝了母亲一会儿儿,就转了话题,“姑母没有去府上闹吧?”
“她被你外祖父禁足呢,连府都不出能,真要休她她怎么能不怕。”小舒氏说到这个就解恨,“这些年凭让她闹腾,你外祖父现在头疼也怨不得旁人。”
谢元娘和四哥交换了个眼神,她到山上去见了外祖父的事可没有对外说,如今让母亲觉得是外祖父醒悟了,到也不错,一家人和和气气的过日子才舒坦,埋怨多了自然不快了。
不过她知道之事瞒不住四哥。
孔澄摇头,“你去任府,我陪你。”
如今顾府老夫人被关,男子又不在,只有妹妹挺着肚子,孔澄看了都心疼,可是此时是什么情况他心中更明白,只希望顾远这样的选择,能对得起元娘的付出吧。
“大哥,你先帮我约人出来吧。”湛哥醒了,谢元娘让母亲和砚姐去哄,她才私下里和孔澄商议,也把自己的想法说了,“……现在也只能这么办。”
孔澄替妹妹委屈,“不用你出面,我直接去和任显宏说。”
让妹妹放下身段,利用以前的感情去求人,孔澄看不下去,也不容妹妹这样做。
谢元娘苦笑,也知道说不通四哥,只能应下。
晚上,小舒氏和砚姐就留了下来,孔澄则坐着马车走了,他说回府,小舒氏也没有多想,谢元娘心里明白四哥是去见任显宏了。
孔澄知道有人盯着,他从顾府出来之后,直接回了孔府,随后安排身边的九渊偷偷出府,又找了铺子上的掌柜的,才将信送到任显宏的手里。
任显宏是第二天早上收到信的,他收到信之后直接烧掉,这才去翰林院,和平时没有什么不同,中午出来后才和马尚像往常一样去了茶楼。
马尚心下还奇怪,任显宏怎么这时约他出来,他正为顾府的事而一晚没有休息好,此时人也没有什么精神,可任显宏走的快,又是在街上,他也不方便问,只能跟着他到了茶楼。
这茶楼也常来,不过这次进的却是后院,马尚立马精神了,待看到后院里坐着的人,方明白任显宏为何带他到这里来。
“孔兄。”马尚上前见礼。
孔澄道,“坐吧。”
他也没有料到任显宏会把马尚也带来。
任显宏知道孔澄找他是为了顾府的事,“孔四爷,有事不防直说。”
孔澄也没有废话,“昨日在郡王府,当时的小山上你母亲及妻子都在,可否你出面问问她们有没有看到什么?”
任显宏摇头。
孔澄挑眉,然后就听他说,“不是我不问,而是昨日我就问过她们,她们说当时只听郡王妃说话,没有注意旁的,是听到有人尖叫这才知道二皇子妃滚下山的。”
任显宏竟然昨晚就问了,这让孔澄很意外。
这是妹妹想到的最后的线索,若是这里问不出来,实在没有办法,只能从旁人家那里想办法了。
马尚只能在这里干着急,昨日马府根本就没有人去郡王府,此时他是一点忙也帮不上。
“这事是背后有人陷害顾府,想摘出来难。”马尚想到祖父的分析,担忧的看着孔澄,“二姑娘一个妇人,怕是做不来,还是给顾二爷写信吧。”
孔澄点头,也没有不多说旁的,三人也没有多坐便散了。
任显宏回到府中,眉头也没有松开,董适大着肚子去书房给他送茶,看了难勉问道,“大爷可还在担心顾府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