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晓点了下头，说道：“谢谢。”
安博嘟囔了两句，倒是没再说什么，而是和同门坐在一起，低声说起和初晓相遇的事情。
少女选了刚烤好的肉送到了程柏面前，说道：“大师兄尝尝，我特意喂你烤的。”
程柏明显有些尴尬，接过以后说道：“我自己来就好。”
少女笑盈盈说道：“大师兄要照顾我们很辛苦的。”
安博坐在初晓的身边，说道：“你要不要再吃点？”
程柏赶紧把手中的烤肉递过去，说道：“秋姑娘先垫垫。”
初晓：“……”
这人是故意的吧？
初晓倒是不怕少女，而且这烤肉闻起来很香，伸手接过说道：“谢谢，我就不客气了。”
程柏把烤肉送出去，才觉得好点说道：“不用客气。”
少女神色有些不好，可是借着火光又打量了一下初晓，特别是初晓额头的胎记，觉得大师兄肯定不会看上这么丑的散修，才说道：“是我忘记了，我们应该先给客人吃。”
初晓点头，对，她是客人，所以要对她好点。
少女还想再给程柏拿烤肉，程柏已经自己站起来，拍了拍一直在火堆旁忙活的同门：“你休息会，我来。”
同门明显习惯了少女的行为，也知道程柏的心思，做了个鬼脸这才让开了位置，问道：“秋姑娘，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初晓咽下嘴里的东西说道：“我准备去秘境附近看看，能不能捡漏。”
安博说道：“还是不要过去的好，那边很乱，而且鹤清宗死了不少人，如果可以的话，秋姑娘还是先离开云州比较好。”
初晓一惊，说道：“鹤清宗死了不少人？”
“有什么大惊小怪的。”少女有些想坐在程柏身边，又觉得火堆烤的慌，最后还是没有过去，说道：“鹤清宗也就在云州有些名气，在外面根本算不上什么，这次惹了不该惹的人，肯定死了不少弟子。”
初晓皱眉，神色有些严肃说道：“谢谢，我会离开云州到外面避一避，等事情过去再回来。”
少女说道：“你叫什么名字？”
其实她的语气有些不礼貌，初晓倒是不在意，说道：“秋雁，不知道姑娘如何称呼？”
少女微微仰着下颚说道：“孙溪，孙长老是我大伯。”
也不知道是最近遇到的长老太多，还是长老家的亲戚太多，不过上一个长老的亲戚已经魂飞魄散了。
初晓笑了下说道：“孙姑娘。”
安博有些受不了说道：“行了，人家又不是轻律门的，管你是谁的侄女。”
孙溪怒视着安博说道：“你说什么！”
程柏赶紧问道：“秋姑娘有没有想加入什么门派，毕竟散修的日子不好过。”
初晓神色有些犹豫，说道：“我不知道有没有门派收我。”
程柏觉得初晓很聪明，做事也有分寸，说道：“再过两个月就是众门派收徒的日子了，秋姑娘要是有心思的话，可以去宣州。”
“对，正好五年一次，很多门派都会安排人过去。”安博觉得初晓很可怜，难免多说几句：“你是什么灵根？”
初晓摇了摇头：“我没有测过，原来是跟着父亲学的。”
安博震惊地看着初晓：“没有测过？”
初晓点头：“测那个很贵。”
安博茫然地问道：“这个不是免费的吗？”
他们所在的地方，都可以免费去测灵根的。
初晓笑了下，像是有些羡慕安博他们，说道：“云州没有什么是免费的，现在城内一碗馄饨都要一块灵石了。”
安博下意识问道：“带灵气的馄饨？”
“不是。”初晓说道：“就是普通的馄饨，除了能填饱肚子没有别的用途。”
程柏也皱起了眉头，说道：“怎么会？”
初晓已经吃完了烤肉：“入门要交灵石，吃东西要交灵石，过夜除了住宿的费用外，还要交过夜的灵石，测灵根也要灵石，鹤清宗肯定很富裕。”
作者有话要说： 初晓：贫穷限制了我的发挥。
这本没有人看吗？
QAQ写到自闭了。
第32章 一句就足够了
其实不少地方入城的时候都要交一定的费用, 他们却没见过那个地方像是鹤清宗这样收费的。
安博性子直爽，说道：“他们别当什么仙门了, 去做生意吧。”
孙溪撇了撇嘴说道：“果然是穷山僻壤的, 鹤清宗算不算山中无老虎，猴子称霸王？”
程柏眉头微皱，语气有些严厉道：“孙师妹。”
孙溪这话说的着实不合适，鹤清宗虽然有诸多不适，也是个大门派，孙溪的话显得太过自大了, 而且初晓也是云州人, 孙溪就好像在骂初晓一样。
初晓倒是不在意, 自嘲道：“不出去的话, 永远不知道外面有多大，鹤清宗在云州久了, 一叶障目看不清自己，终是走不远的。”
程柏有些诧异初晓能说出这样的话。
初晓屈膝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一个很重要的人曾经与我说过，修真修的是自我, 为的不是实力强大后能为所欲为, 而是为了能看更多的风景。”
程柏等人都以为初晓口中的很重要的人指的是她死去的父亲, 听完以后都沉默了。
初晓其实挺喜欢轻律门的这些人，哪怕是孙溪她也喜欢。
因为当年围困天一阁的时候, 轻律门并没有参与其中，还曾帮着天一阁说话，可惜寡不敌众, 最终保持了沉默，只是暗中给天一阁的诸人送了几次消息。
而且初晓听师伯提过，师父有一挚友就是出身轻律门，曾邀请师父一起去秘境，不巧的是师父那个时候正在闭关突破，不能一并前往甚至没能见他一面，等师父出关才知道他已经陨落在了秘境之中。
程柏喃喃道：“看更多的风景吗？”
安博挠了挠头：“我就是想变厉害。”
初晓笑了下说道：“每个人目标都不一样了。”
程柏好像忽然间想通了什么一样，整个人的气息更加沉稳：“秋姑娘可有心仪的门派？”
“看看哪个门派愿意收我。”初晓单手托腮看着火堆，说道：“万一我是五灵根呢？”
程柏正色道：“我师父曾言，灵根虽然很重要却不是最重要的，一个人最终能走到哪一步，运道和心性缺一不可，我轻律门曾有一前辈就是五灵根，最终顺利飞升了。”
这件事初晓是知道的，可是她现在的身份并不该知道这些，所以做出一脸惊讶，像是不敢相信一样：“真的吗？”
孙溪有些不满程柏一直和初晓说话，嘟囔道：“当然是真的，难道还能骗你？”
初晓咬着唇，像是强忍心中的激动，说道：“谢谢，我知道了。”
安博忍不住说道：“你说话那么冲干什么？”
孙溪心中憋屈又生气说道：“你什么意思！”
安博还想再说，就被另一个同门拉了一下：“行了行了，吃烤肉。”
孙溪却不依不饶：“让他说，干什么不让他说了！”
程柏蹙眉，说道：“再闹我就把你们都送回去。”
孙溪越发委屈：“都是安师弟！”
安博哼了一声，倒是没有在说话。
程柏看向初晓说道：“你能修炼，最差也是五灵根。”
初晓与程柏对视，问道：“你是想让我去轻律门？”
孙溪诧异地看向程柏，说道：“大师兄，师门不是说今年不参与收徒吗？”
程柏却没有理孙溪，而是对着初晓说道：“我可以带你去见长老，轻律门只是不参与公开收徒而已，却也不会放弃良才。”
初晓本想笑一下，可是看着程柏的眼神，难得多了点良心，不想说那些谎话来骗人：“不了，我有想去的地方。”
孙溪虽然不喜欢程柏对初晓另眼相待的样子，可是听到她拒绝了程柏更不高兴：“你想去哪里？我给你说，没有比我们轻律门更好的门派了！”
哪怕孙溪任性自我，却一直因为是轻律门的弟子而骄傲，根本没办法接受有人会不愿意加入轻律门这件事。
正是因为好，所以她才不愿意去。
初晓是要选个门派去祸害的，却不想连累轻律门，毕竟和她有仇的门派那么多，对她有善意的就那么几个，还是要珍惜一下好好爱护的。
安博也劝说道：“对啊，你来我罩着你，哪怕你五灵根也不会有人看不起你的。”
初晓摇了摇头，明显不再愿意再提。
程柏拿了一个纸鹤出来说道：“你如果改变了主意，就到空州放出纸鹤，哪怕我不在师门，也会安排人去接你的。”
如果不是对初晓看重，程柏也不会在初晓拒绝后还给她纸鹤。
初晓接过，仔细收起来说道：“好。”
程柏也没有再劝说，而是去安排同门守夜的事情。
孙溪对着初晓哼了声，就跟在了程柏身边嘘寒问暖的，懒得搭理初晓。
安博捡了根树枝在地上乱画说道：“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拒绝。”
初晓说道：“因为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追求。”
安博觉得自己真的看不透初晓：“难道你还想散修？”
“不想。”初晓问道：“能和我说说秘境的事情吗？你进秘境了吗？”
安博翻了个白眼说道：“我没进去。”
初晓当然知道安博没进去，只不过不想再让他追问刚才的问题，所以换了话题，她语气里有些失望：“我还没见过秘境是什么样子呢。”
安博挠了挠头，说道：“算了我和你说说。”
初晓点头，还特意拿出了储物袋中的一些小吃和安博分享，就好像在等着听故事的小姑娘一样。
安博一边嘟囔谁会喜欢吃桂花糕这样甜兮兮的东西，一边拿了块吃了起来，除了桂花糕以外，还吃了白糖糕、糖炒花生这一类甜的小食。
初晓看了眼懒得搭理安博的口是心非了，简直和楚罗那个狗脾气一样。
安博虽然没有进秘境，可是对秘境发生的事情知道的很清楚，犹豫了下才提醒道：“你就算要去别的门派，也别去玉琴门，那个门派怕是要乱。”
初晓微微垂眸问道：“为什么？”
安博却不说了，他也是有分寸的，秋欢的事情是所有门派的秘密。
初晓见此也不再问，玉琴门肯定会乱的，还会人心惶惶，只是还不够，玉琴门和她的仇还要慢慢算下去：“我知道了。”
除了不能外传的，安博把事情都大致说了遍，说到最后连烤肉都吃不下去了：“还有一件事，你知道瑶族吗？算了当我白问，你肯定不知道。”
初晓：“……”
她不仅知道，还很了解的好不好。
安博已经开始剥板栗吃：“在秘境结束后，鹤清宗他们才发现有瑶族的人混进去了。”
初晓故作疑惑：“瑶族是什么？”
安博兴致勃勃地开始和初晓八卦了起来：“当年瑶族可风光了，曾经出过三个飞升的仙人。”
不，足足有五个飞升成功的。
初晓心中叹了口气，好想反过来给安博好好八卦一下，却只能在心中反驳一下，如果能早些年认识安博就好了，他们两个一定能成为聊八卦的好伙伴，毕竟在天一阁很难找到这么喜欢八卦的同好之人。
“瑶族都生活在禹州，禹州的百姓特别封闭，听说在那里凡人的地位很低。”对于瑶族的事情，安博也是从师门长辈那里听来的：“虽然凡人没有灵根，却是我们的基础啊，也不知道瑶族的人怎么想的。”
初晓微微垂眸，安博又说错了，在瑶族中有一种人地位比凡人更低，就是奴隶，无姓之人。
安博的话把孙溪也吸引过来了，催促道：“安师弟，快讲，别老感叹了。”
“行吧。”安博倒是好脾气，说道：“瑶族在禹州的地位很高，听说哪怕是瑶族的普通族人出行，遇到他的人都要低头行礼。”
这倒是真的，不过低头行礼的是修士，而凡人是要俯首跪地的。
安博见同门都坐在附近听他讲，有些得意的挺直了腰板：“瑶族中也分等级，他们的王一直都是女子，而且下一任的王都是上一任王的女儿，而王夫都是从族中选资质优秀者。”
“不过瑶族已经没落了，本来听说他们的皇族都死光了，没想到这次秘境竟然出现了一个。”安博压低声音说道：“你们知道瑶族怎么没落的吗？”
孙溪赶紧问道：“为什么？”
安博说道：“因为瑶族的女王隐瞒了魔族通往修真界的暗道，后来她失踪了，估计是被魔族给暗害了。”
孙溪吸了口冷气：“她干什么这样？”
“被辰卿真人镇守着。”安博说道：“其实我听说了一件事，就是辰卿真人的那个徒弟，就是瑶族的人。”
孙溪愣了愣追问道：“真的吗？据说她叛逃了。”
安博点了点头：“说叛逃不如说不得不走，不走就要被人抓着献祭了。”
孙溪不知道这些事情：“为什么？因为她是瑶族的？”
安博看向了程柏，不知道该不该接着往下说。
程柏叹了口气，说道：“因为那时候有谣言，说是用她献祭就能彻底封上那条通道。”
孙溪有些茫然地问道：“为什么？她有什么特殊吗？因为是瑶族？可是瑶族不是有很多人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