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成病娇心尖宠——南珣
时间:2020-01-10 08:28:20

  裴寓衡将雪团抱着的夹袄要来,劈头盖脸地砸了她一脸,“穿上!”
  扔过衣裳后的手指在宽袖内紧紧握成拳,被宣玥宁没有戒心的信任,让他的心悸愈发明显起来。
  宣玥宁撅着嘴将衣裳穿了起来,还有功夫和雪团调笑,“你瞧他什么态度,我好好帮他铺炕,还不说声谢谢。”
  雪团看着两人已经明白了过来,不再束手束脚,帮宣玥宁将衣裳扣好道:“七娘在屋里消消汗,出去被风一吹会感染风寒的,婢子这就叫他们将炕给烧热,郎君和七娘试试。”
  识趣的人走了后,宣玥宁看着裴寓衡的脸色,拢了拢衣襟,她刚才火一上来夹袄一脱就后悔了,再怎么说裴寓衡也是位郎君,她实在太过孟浪,但脱都脱了,只能硬着头皮扛着。
  屁股下面渐渐传来热乎的感觉,“炕热了,你过来坐一坐啊。”
  裴寓衡睨了她半晌,终于给面子的坐了过去,屋门再次被拍响,不是雪团却是王虎。
  他已经不再管裴寓衡叫裴县令,“郎君,库狄郎君带着十台箱子来提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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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六章 由怜生爱(晋江首发)
  “提亲?”
  裴寓衡微侧着头, 眼神落在宣玥宁身上,没来由让她心虚了一刻。
  转念一想, 她有什么好心虚的,察觉出库狄蔚文的心思之后,她可是除了必要交易能不见就不见的, 而且出于的愧疚,还给了他不少实用的建议,足以让他躲过后来的不少弯路。
  她倏地从炕上滑到地面,“我去看看, 让他将东西拿走。”
  “等一下。”
  久不作声的裴寓衡冷着一张脸, “哪里有被提婚的小娘子亲自去见人的,你且在这等着。”
  不给她反驳的机会,他带着王虎出了门。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 宣玥宁咬咬唇, 还是追了上去。
  院子里, 库狄蔚文抬来的十个箱子尽数被打开,玲珑珠宝、锦衣布匹应有尽有,甚至一个箱子里摆放的全是金子,在众人惊叹又痴迷的目光下,散发着绝对诱人气息。
  从送来的东西, 就能看出库狄蔚文是认真且下了血本的。
  贸易区的建立, 不说让他富可敌国,也足以让他充实了身家。
  屋内宣夫人正同库狄蔚文带来的媒婆说话,委婉拒绝了库狄蔚文要同宣玥宁成亲之意。
  媒婆装作听不懂的意思, 让人把箱子打开,喋喋不休说着宣玥宁嫁给库狄蔚文一辈子不愁,又含蓄向宣夫人表示,库狄郎君那般俊秀一人,兴许宣玥宁是喜欢他的呢。
  你看宣玥宁经常穿着男装出去行商,若说她不识得库狄蔚文那也是不可能的,话里话外她都含着看不起宣玥宁经商的意思,还道她要是嫁过去,享不尽的富贵,多少女子都求不来。
  宣夫人连忙厉声止住了她的话,她从小教养出的女儿,岂是那种会同外男私定终身之人,当即就怒了,着人要把媒婆给送出去。
  媒婆连连掌嘴,衙役们对一个求饶的半老徐娘,又是库狄蔚文请来的媒婆,害怕日后两家成了自己里外不是人,一时间不好下手,几人就僵在了那。
  裴寓衡到了后,只扫了一眼,便一甩宽袖,“你们愣在那作甚?夫人的话都听不明白了?”
  他轻飘飘一句话,让那些衙役纷纷白了脸,二话不说就将媒婆给拧着胳膊压了出去。
  宣夫人被气得不轻,泪花都差点被逼了出来,宣玥宁经商是为了什么,还不是想让这一家子日子过的好些,一直知道女子行商会遇到各种贬低,可当明晃晃的不屑摆在她面前,还是让她难受的快要背过气去。
  裴寓衡没有上前去哄,心脏传来的阵阵绞痛,足以让他知晓自己现在正在盛怒之下,“库狄郎君何在?想娶我阿妹,总要当面见过我们。”
  焦灼不已的库狄蔚文一直在县衙外徘徊,等到媒婆被衙役夹着胳膊扔出来,他还没回过神,那媒婆见了他,便向他道尽坏话。
  他一直如同春风拂过的绿眸此刻暗藏冰封,他该想到的,家中长辈找予的媒婆又怎会如他所愿,只道:“阿婆,等我从县衙出来后,我们再详谈。”
  见了宣夫人和裴寓衡,他先行道歉,将媒婆是自家长辈做主让他带来的尽数告知。
  裴寓衡坐在高位打量着他,今日他好好收拾了一番,小辫上还缠着金丝,乖顺地放置在脸两侧,确实是位极俊秀的男子,他不是第一次见了,两人往常也没有少打交道,但今是头一次他想将宣玥宁从自己身边抢走。
  “库狄郎君,你们族人排外,这才登门提亲就已经开始用些下作手段,这让我们怎能放心将玥宁交到你的手上。”宣夫人不客气的呛了他一句。
  库狄蔚文真诚道:“是我之错,我保证绝对没有下次了,我是真心爱慕七娘的,在越州我就想鼓起勇气登门提亲,但没想到你们会直接搬离越州,错失一次机会,得知她在咸满县,我立即就赶了过来,夫人,我愿将她放在心里,日后后宅只她一名女眷。”
  他大胆的向两人表露自己对宣玥宁的爱意,期盼用真心来打动他们。
  可裴寓衡听见他惦记宣玥宁那般久,露出果然如此之意,他早就发现库狄蔚文对宣玥宁过于照顾了,见母亲十分中意他所说的后宅无人,便道:“你如何能保证?”
  库狄蔚文直视他的双眼,绝不退缩,“我对七娘爱之,敬之,保证只是一句空话,我会用行动来证明,七娘喜欢经商,婚后我依旧可以让她同我一起出门,她想去哪里,我们就是哪里做生意。”
  他是真的喜欢宣玥宁,裴寓衡和宣夫人都感受到了,可喜欢有什么用。
  “她不喜欢经商。”裴寓衡一句话就将他后面的说辞堵的说不出来。
  “经商只是最快的赚钱方式,与其说经商,不如说她爱钱,不,是爱钱能带给她的安全感。”你连她最爱什么都不了解,就口口声声会带给她幸福?
  宣玥宁在门口听见他这句话,脸上神色几变,最后还是忍不住松开了被她咬白的唇,轻轻笑了起来。
  库狄蔚文慌乱起来,连想好的说辞都忘了,怎会如此,他明明是了解七娘的,她那么喜欢擦拭文涯阁的首饰,还在贸易区有自己的摊位,可,贸易区的摊位也确实没有迎来自己主人多久,便一直在那里空着。
  他的一腔热情被裴寓衡打击的只剩一半,但他不甘心放弃,便道:“我们这一族求爱向来大胆浓烈,我欲见七娘,询问她的意见,若是按我族规矩,姑娘同意,就连父母都是不得阻止的。”
  何况你也只是她的兄长,他早就打听过了,七娘父母已经去世,现在同他议亲的一位是她的姑母,一位是她的表兄,他们凭什么替七娘做主!
  “我要见七娘,我要迎娶的是七娘,理当让她来见我才是。”
  门外的宣玥宁已经做好准备进去,她这一世不就是为了偿还裴家恩情而来,在库狄蔚文和裴家之间做选择,毫无疑问她会选择裴家。
  一只脚都抬了起来,却在听见屋内那压低声音的嗤笑时,立马惊悚地收了回来。
  世人常道,裴相一笑,浮尸千里,血溅三尺。
  嗤笑声中混合着他的声音,“我不许!”
  她透过缝隙朝屋内看去,裴寓衡已经走到了库狄蔚文的身旁。
  库狄蔚文怒道:“裴县令就算你是县令,七娘的婚事也不是你能阻挠的!我对七娘的爱苍天可见,我现在就能发出毒誓来!”
  他生气,裴寓衡怒火烧得更旺,旺得他心脏阵阵抽疼,恨不得立马昏厥过去,他一身银白宽袖长袍,宛若君子,可那红唇不屑开启,冲淡那抹高高在上之气,奢靡起来。
  他道:“我不信。”
  不信你会一辈子对宣玥宁好,当你发现她的母族给不了你助力反而会成为拖累,当你发现她看似表面镇定,实则压抑天性,当你发现她不是宣家人而是郑氏族人。
  贪婪、欲望如影随形,当那份隔着月光的朦胧爱意消失殆尽,她又怎么办?
  看着门外偷听的那道身影,他在库狄蔚文耳边,用只有两个才能听见的声音道:“世上男人皆浑浊,除我外再不信其他,故而不许。”
  什么压抑,什么克制,在这一刻他那时时在耳中盘旋,同他道宣玥宁是你阿妹,你应该给她找一个好人家,不要拿着病躯拖累她的声音,骤然破碎。
  她本不是宣家中人,如何算是他的阿妹。
  他心仪她,为何要将她嫁给旁人,是,他已然看清了自己的内心,他心仪她!
  除了他,其他人的话如何可信,怎知他们得知她的身世不会利用她,将她推进火坑。
  为何他不能娶她?
  他愿为了她喝下苦涩药汁,延长这具躯壳的存活时间。
  禁封着的东西冲出囚笼,他那不为人知的另一面鲜血淋漓的展示出来,就如同他会为了给父亲翻案而一直偏执坚持下去。
  他若爱一人,纵使粉身碎骨也要将她留在身边,
  别说库狄蔚文,就是王子皇孙又如何,他裴寓衡的,不要妄想拿走。
  库狄蔚文猛地抬起头,似是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内容,不,他不是早就有所怀疑,才会火急火燎带着聘礼前来。
  同他相比,他似是一点胜算都没有。
  裴寓衡退后一步,“库狄郎君,抱歉。”
  宣夫人狐疑的看了裴寓衡一眼,这才在两人交锋中出来打圆场,“库狄郎君自是优秀,是我家玥宁没福分,还望郎君将聘礼带回,这门婚事,我家应不了。”
  库狄蔚文嘴唇蠕动,看向裴寓衡那如深渊一般的眸子,心中一颤,只道:“我不会放弃的。”
  出了门,来不及躲藏的宣玥宁同他打了个照面,她缓缓蹲下身给他行礼,歉意道:“郎君,抱歉。”
  和裴寓衡一模一样的说辞,库狄蔚文眼里全是痛惜,痛恨自己在越州时为何不上门求亲,苦涩问道:“七娘,可有心仪过我?”
  她面上为难,他挥手,“不必说了七娘,我,我可还有机会?”
  “郎君……”
  那一双翡翠绿眸水光潋滟,心知大势已去,深深将她刻进眼中,“七娘,就此别过。”
  “郎君,保重。”
  衙役们帮着将那十个箱子抬了出去,库狄蔚文带着人和箱子离去,一直在观望的百姓们见他们箱子都抬了出来,无不开怀,就说七郎怎么会同意。
  库狄蔚文深一脚浅一脚地往家走去,宣玥宁的音容相貌轮番在他脑海中上映,她在铺子里擦着金簪笑眯眯的模样,她低头认真画图的模样,她叫他郎君时的模样。
  精神恍惚之下,迎面撞至一人,脱口便道:“抱歉。”
  抱歉,又是抱歉,他不想要抱歉,他为什么要抱歉,七娘竟是连个机会都不给他。
  被撞之人揉着胸口,尤着自己向其展露恶劣一面,擦肩之际道:“郎君何必沮丧,还不知晓吧,被你求亲的七娘可是官人身份,也就是裴家给你面子没当面挑明,如你这般的商贾还妄想娶她,痴人说梦。”
  库狄蔚文心神剧震,连忙转身,只得见那黑衣男子一个消失在人群中的背影。
  从到这咸满县,就浑身不适的萧子昂,心情愉悦地朝客栈走去,既然隐藏了身份,便也不做那清冷之状,吩咐自己贴身小厮道:“去,盯着县衙。”
  不肖片刻,小厮匆匆归来,“郎君,裴县令病了,请了不少大夫。”
  萧子昂执起酒杯一饮而尽,“裴淳元啊,裴淳元,当真是英雄难过美人关,收拾马车,我们先去拜访一下林州长,看看他还想不想在自己位置上多待两年,对了,绕道从县衙门前过,让我先看个热闹。”
  县衙门前聚集了不少操心的百姓们,他们对着衙役道:“裴县令究竟如何了?病得严不严重?”
  人们越聚越多,不少人拎着自家的老母鸡,要塞给衙役,衙役们被他们逼得脸都红了。
  往常县衙门口,苍蝇都没有一只,可自从裴寓衡来这当了县令,又将蔺济安和蔺主簿齐齐抓去了大牢,赢得百姓之心,还竟做些利民之事,县衙门口都有摆摊的人了。
  吃食小摊是最多的,他们都想裴县令出来的时候能吃一口自己做的东西,可奈何裴县令自己家里有厨娘,他们没这机会,如今裴县令病了,他们当然得送些东西进去。
  外面的喧闹引得宣夫人出来,她处理这些事情得心应手,在越州她家儿郎也这般受欢迎,可这次裴寓衡犯病,还来势汹汹,她眼眶都是红的,让他们收下这些东西,便让大家散去。
  只说他需要安静,那些百姓就不再说话,默默将自己手里的东西递了上去,然后担忧地望着县衙内。
  萧子昂坐在马车中,放下车帘道:“记上,路过咸满县县衙,发现裴县令收受百姓之物。”
  那边处理好这些事,宣夫人就急匆匆返回了后院,宣玥宁正问着大夫,“他怎么样?平日里他都是药不离身,每炖药都看着他喝的,怎么会突然犯了病?”
  裴寓衡紧闭双眼,正躺在宣玥宁今日刚铺好的火炕上,此时火炕已经烧热,盖着被子的他理应出上一身汗水才是。
  可他肤色苍白,别说汗水,伸手一摸人都是凉的。
  当时送走库狄蔚文,她见了他一句话都没来得及说,只道他看她目光怪异,他就又在自己面前昏倒了。
  吓得她哪里还能想得起自己被求亲了,赶紧让住在县衙的大夫过来把脉。
  鲜艳的红唇擦去颜色,露出里面紫色的唇来,渗人的紧,后悔不叠向她袭来,他那么劳累,她该再对他多些关注的。
  成日里惦记着番薯赚钱,他从洛阳到咸满县大半年都没犯病,她竟也没发现不对。
  看他躺在炕上,她伸手抹了把眼泪,懊悔不已。
  两个孩子也听说了兄长犯病,脱下鞋子爬到炕里,待在他身边。
  宣夫人回来,赶紧让他们下去,两个孩子心中害怕,摇摇头,裴璟骥磕巴道:“阿娘,我,我们陪着阿兄,不然他会孤单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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