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要把花魁藏起来吧!”
梁妈妈,也就是这里的老鸨,花畔很少见她,不过碰到她时候还是对她特别友善,也许是因为她也算个间接的摇钱树,可以为她们楼里赚名声。
此刻梁妈妈连忙上台安抚着:“各位,我们的花魁若雪还在准备,想给大家更好的体验,大家稍等片刻,马上,马上就上来了。”
“什么体验啊,不如拍卖个初夜让爷乐呵乐呵,我有的是钱。”说话的是盛京一个有钱的王员外。
“口气还真不小,我们这里可是有侍郎大人呢!”另一边官员派的不满的看了看那个有钱人,鄙夷的笑了笑。
王员外也不敢反驳,只能默默咽下了,毕竟民不与官斗。只好把炮火转向老鸨,骂骂咧咧,妓—女装什么清纯,吊人胃口之类的。
千呼万唤使出来,犹抱琵琶半遮面。
一个女子带着轻纱坐在了台子上,手拿着琵琶,遮了一半的容貌,若隐若现的容颜,可以看到隐藏细腻的肌肤,还未开场便吸引了在坐所有人的目光。
“小女子若雪,有礼了。”台上的若雪穿着一身乳白色的长裙,上绣荷花,露出白皙修长的的脖颈。
紧接着,就是一首《阳春白雪》,旋律清新流畅,节奏轻松明快,就像大小珠落玉盘那般清脆悦耳。
曲子仿佛带人们领略了冬去春来,大地复苏,万物欣欣向荣的初春美景。
这首曲子花魁若雪表演的精湛,曲艺娴熟,花畔听的是津津有味,不时往嘴里塞一个桂花糕,绿豆糕。
子潇对这种表演嗤之以鼻,说了声:“土包子,这种表演水平,我们家随便请的都比这好。”
“子潇。”长汀警告地看了他一眼。
“真的吗?”听到他这么说,花畔兴奋急了:“那你们家有那个什么,鲤鱼班说的孟姜女哭长城吗?”
“有啊,这都多老的曲目了,我们家最近就召了鲤鱼班,来表演呢!有新剧,比如说三国演义里七擒孟获什么的。”子潇被花畔捧了一下,也不计较之前的事了,反而洋洋得意起来。
长汀无语地扶头,任他俩继续恭维,继续看着演出,谁知他目光一扫,扫到了在人群外围的两道身影。
如果他没看错,那分明就是将军和三皇子殿下。他看过去的目光被三皇子察觉到了,三皇子也不慌不忙的看过来,然后把牵着的将军的手举起来晃了晃。
妈的,恩爱狗。长汀在心里骂了一句,表面还是不动声色,斯文儒雅。
旁边的将军发现三皇子的举动,顺着视线对过去,老脸一红。
“那是长汀公子吧?”将军是记得此人的,他们兄妹二人合称东秦双绝。
“是的。”三皇子点了点头,长汀也是东秦众多女子心目中最想嫁的人,三皇子怕将军看上长汀,像是为了转移话题,生硬的补充:“你找到嫌疑人了吗?”
三皇子今天是得知将军要出来,偶遇了出来查探敌国探子的将军,死缠烂打加上贡献了自己的暗卫,才被将军允许一起。
这段时间,三皇子各种花式巧遇,各种拜访,总想着和将军能多待上一会。管家都眼不见为净的,吹胡子瞪眼的,仿佛看他是个男狐狸精。
“还没有,不过待会肯定会出来,毕竟美人如玉,佳人在怀。”将军眯了眯眼,锋利的目光冷凝着,她打听到最后线索就断在这个所谓的翰林院的官员身上。
经过这段时间的死缠烂打,将军对这个未婚夫已经听之任之了,一开始以为他是个温文尔雅的公子。结果发现,就是个时不时委屈的小狼狗,对这种将军也很无奈。
最可怕的是,从一开始的淡定自若,到后面看三皇子委屈都忍不住剁手安慰他,将军认为她是看不惯‘小媳妇’受委屈,嗯,宠他。到现在,将军已经能很自然的亲亲抱抱举高高了。
“现在要拍卖,胜出者将会我们若雪今晚陪酒名额。”梁妈妈上台主持着。
“别废话了,赶紧开始。”台下的客人们一个个都不耐烦了。
“那就开始了!”
“50两银子。”
“这么点也敢充大头,500两。”
“一千两。”工部侍郎出价了。
“两千两!”王员外顶上了,顿时无人出价,所有人都惊羡地看着他。王员外更是挺直了胸膛,心里想着,当官又怎么样,还不是没有钱的废物。
“还有人出价吗?”梁妈妈笑逐颜开看着在坐所有人,“若无人出价,若雪就是……”
还未等她说完,一个沙哑刺耳的男声从包厢里传出:“5000两!”
“你!”王员外气急了,煮熟的鸭子飞了,但是他也不会出更多了,毕竟5000两可以买其他楼好多花魁了。
听到这声音,将军和三皇子对视了一眼,有了默契,目标已经锁定,两个人悄悄从人群中离开了。
小丫鬟在梁妈妈耳边说了几句,梁妈妈立刻理会了,笑的脸上都出了菊花纹。
“那,诸位,我把若雪给客人送去了。”梁妈妈安抚了下,就带着若雪撤了。
许多客人喝了个倒彩,不少人眼睛还沾在若雪身上,拔都拔不下来。
“陪酒,是什么意思。在一起喝酒?”花畔问道。
子潇没想到花畔这么单纯,含糊的说着:“反正,就…是的吧。”
“那你现在四舍五入也算是在陪酒咯。”花畔眨了眨杏眼看着子潇。
“你……”子潇不想理她了,别过头哼了一声。
“要去吃醉仙楼吗?”长汀刚刚收到了三皇子讯息,决定把他俩带离这个风波之地,省的待会乱起来顾及不到。
“这地方有什么好吃的,本公子都吃……”腻还没说出来,就被花畔拉走了。
“走啦走啦,我想吃!”花畔替他回答了。
“你轻点,臭丫头你真粗鲁!疼疼疼。”子潇大叫着。
花畔头也不回道:“别废话了!”
长汀无奈的摇摇头,跟出去了,这么大了还都像小孩子一样。
另一边临渊面色不愉,他刚办完事,就赶着回来了。
没想到在怡红院门口被拦住了,他所以为的客栈居然是这种烟花之地。旁边各种姑娘看到他就跟狼看到肉一样,就想扑上来咬一口,还有姑娘喊着一起共度春宵不收他钱。
临渊则视若无物,悄悄用灵力无形的隔开了她们,使她们不能碰到他。
临渊给自己施了个法,隐身的进去了,到了房间,临渊发现房间根本就没人。正打算出去问问楼里其他人,就发现楼里似乎发生了事情。
“啊——”怡红院里面传出来一阵尖叫,许多里面人更是想冲出怡红院。却无人注意到,有一个黑影悄悄溜走了,两个人立刻跟了上去。
紧接着不到五分钟官差就赶来了,官差来的迅速,即刻封锁了现场。所有还在楼里的都不让出了,无论是什么身份,现场一片混乱不堪,许多人怨声载道。
而怡红院周围门口黑压压地围了四五圈,不少百姓都在指指点点,一起分享着讯息,还有不少看热闹的。
临渊还以为是发生了什么邪魔之类的,打听了一下才知道,有一个官员死在了一个姑娘房里。
那个官员正好是张贵妃是哪个亲戚,而张贵妃是二皇子的生母。凡间凡是与皇宫有关的对于凡人来说都是大事,也不外乎百姓们这么激动。
一个绿衣姑娘粗鲁的被两个官兵抓着从楼里出来了,这赫然就是花畔楼里认识的绿芙。
“我没有,我真的是冤枉的。”绿芙看着周围人,眼泪不住的留下,没有一个人愿意为她说一句话。即便是私交还算不错的,现在看到她的眼神,如今也是退避三舍。
“冤枉还是去牢里哭吧,大人自会主持公告。”官兵训斥了她,丝毫没有因为她是女子而心生怜惜,绿芙凄凄惨惨的被拉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昨晚失眠了,然后居然睡不着了,巨难受
第42章
出了这事, 怡红院暂时被查封了起来,楼里的姑娘和老鸨也都被赶了出来。
而这作为刑部的命案现场,贴了封条, 不允许他人进出。其他客人检查了一番以后, 后续还会上门调查。
梁妈妈在门口哭天喊地的:”造孽哟, 我们怡红院一向是正牌营业, 怎么会死人。”
临渊探查了一整个怡红院,并没有感受到花畔的气息, 猛地上前抓住梁妈妈的肩膀,问道:“和我在一起的那个姑娘呢。”
梁妈妈突然被一阵大力抓住,吓得那是花容月貌尽损,看了临渊一眼才想起来:“你说那位姑娘啊,老早和长汀公子一起走了。”
长汀?临渊想到了昨晚碰到的那两个公子, 有一个就叫长汀。
临渊找到花畔之时,她在醉仙楼里, 满桌子的菜色,烤兔腿,冰糖雪耳莲子羹,雪花酥等等, 色香味俱全。
正吃着烤兔腿吃的正香, 眼角瞥到临渊,一下子从兔腿坑里抬起头了,油腻腻的小手拿着一个大兔腿,递给临渊。
“临渊你来啦, 来吃兔腿!”花畔把兔腿举得高高的, 上面油光水嫩,还有着菜叶。
“你啊……”临渊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至少留个讯息,知道我多担心吗。”
“我没有你的信符。”花畔委屈的看着他。
临渊一时语塞,拿出五个个空白信符,拍了五下给她。
“收着,以后我就能收到了。”
“好。”花畔笑的很甜,她把包裹拿出来捣鼓了半天,最后想了想,还是贴身放好了。
临渊见此微微一笑。
长汀看他们说完了,走过来抱拳施礼:“还未请教公子尊姓大名。”
这种气度和容貌,整个汴京都无几人,能交好定是要交好一番。而且长汀发现自临渊进来后,醉仙楼的在座姑娘们的目光总是会不自觉聚焦在他的身上,个个竖起耳朵想听听他们说什么。
“临渊。”说完这句,临渊就没理他了,目光灼灼盯着花畔。
长汀一下子有点尴尬,不过还好他也是自然暖场的。
“临渊公子,是否需坐下来点些吃食。”
“不了。”临渊婉拒了,就站在旁边看着花畔吃,时不时给她夹两个菜,两个人之间的默契有一种大家插不进去的和谐。
但是这种默契很快就被打破了,子潇从门口进来,提着两袋东西,一进门就冲着对着长汀说:“长汀,叽叽歪歪什么呢?我抢到了荷花鸡。”
子潇把荷花鸡放下,招呼着花畔:“花畔快来,这可是爷好不容易抢到的。”
“子潇你好厉害。”花畔崇拜的看着他,双手也不甘示弱拿起一只鸡,那种荷花幽香和鸡肉的香气直钻入鼻息中,花畔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
子潇被一道冰冷的目光扫写,浑身打了个哆嗦,才反应过来还有一个人,“这位是……?”
“这是临渊。”花畔一边吃着插嘴回了句:“这荷花鸡,是不是用荷花包裹鸡肉蒸的!”
她记得这个,因为如霜说过,特别好吃!果然有那种细腻润滑,唇齿留香,回味无穷。
“你好。”子潇打了个招呼,便手提着荷花鸡吃了起来,“果然这家味道最正宗,不枉费我排了这么久的队伍抢到。”
花畔吃着,含糊着说:“子潇真厉害。”
两个吃货很快就把桌上的饭菜洗劫一空,肚子撑得满满当当,露出幸福的笑容。
“临渊,我们回怡红院吗?”花畔偏着头望着临渊,眼里都是吃饱喝足之后的满足感。
“不回。”临渊补充了句:“怡红院被封了。”
花畔一下子震惊了:“被封了?为什么呀。”
她还想继续回去做她的团宠呢,而且怡红院的小姐姐们都待她特别好。
“出了凶杀案。”临渊简短解释着,看着花畔担心的样子,道:“迟些跟你说。”
长汀面带微笑的走了上来:“两位的话我听到了,不如住长府,我定是会好好款待的。”
临渊拒绝的话还没说出口,长汀看向花畔,补充了句。
“我们长府的吃食也是汴京一绝,特别好吃,还有鲤鱼班过两日会来演出。”
“临渊~”花畔可怜兮兮的注视着他。
“那就麻烦长公子了。”临渊很自然的应下了。
长汀很快安排好了两间客房,并贴心的留了两个下人服侍,临渊以不习惯他人服侍便都给拒绝了。
关好房间,摆好禁制以后,花畔终于可以问了:“临渊,你知道怡红院具体发生什么事吗?”
“我也是听众人说的,张贵妃的哪个远房亲戚被杀死在一个叫绿芙的姑娘房里,然后那姑娘就被抓了。”临渊把他听到的跟花畔复述了一遍。
花畔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么,紧紧的抓住临渊的袖子,双手不自觉的揉皱了:“你是说绿芙姐姐?怎么可能,她不可能杀人的啊。”
花畔虽不懂人心,但是一个人的好坏是可以看出来的,绿芙对她那般好,她是不愿意相信她会杀人的。
“那我们去看看吧。”临渊这些日子不在,不知道花畔在怡红院的日子,不过看起来是面色红润,神清气爽。
花畔的眼睛瞬间像是黑夜里的星星一般:“好。”
绿芙是由刑部抓走的,是关押在刑部大牢里。刑部大牢守卫森严,凡人是很难混进去的,修真者就不一样了。
大牢门口的守卫只感觉好像是一阵风吹过,却不知道已经有两个人混进大牢了。
大牢里光线昏暗,牢头和一些狱卒们在喝酒嬉闹,商量着过会如何审讯犯人,如何鞭笞。
牢头还说到了刚送来的那个怡红院的犯人,众狱卒们相视一笑。说着她怕是活不久了,到时候怕是必死无疑,还说着牢头收了花魁的礼物务必好好‘善待’绿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