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桥断了?”陈悦雨问。
“是啊。”朱先生的小儿子说,“那座桥才新建好没多久,三个月的时间都不到就断了,村子里时不时有男人消失,爹,你说会不会真的有邪祟在村子里面索取男人的魂魄啊。”
他今年二十七岁,正是青年精壮的男子,村长还有朱进良都怕不知道什么时候,朱进良突然一下子就消失不见了。
“爹,咱们快去祠堂上香拜拜祖先,求祖先保佑咱们吧,迟了的话祖先就保佑别人了。”朱进良很想现在就冲进祠堂里面上香。
听了朱进良说的话,陈悦雨大概知道朱家村里面发生什么事了。
村长说,“陈大师,现在那座石桥都断了,我的儿子会不会有危险啊?”
陈悦雨没有直接回答他这个问题,旁边站着的钟守业见朱家村的村长对陈悦雨态度很好,而且一直在求她帮忙,听了一会儿,嘴角斜斜勾动了下,“什么玩意。”
最强道术小组的成员现在都站在贯穿朱家村的那条大街上,十几个人都在道学方面有一定的修为的,看见村长一直在求陈悦雨帮忙,却没人过来求他们,一时间也是小声议论着一些不怎么好听的话。
五台山的李掌门大步走到村长面前,“那个,你是这个村子的村长吧,站在你斜对面的这位是龙虎宗门派的掌门,而我是五台山的掌门,我们两个人都是名门大派的掌门,你与其一直在求她帮忙,不如过来请我又或者钟掌门帮你们村子看看风水,我们的酬金不贵,大概就是两百万,啊不对我的酬金两百万,钟掌门是龙虎宗的掌门,酬金至少在三百万往上。”
李掌门说着,钟守业下颔得意抬起,站在金色日光中,有意拂动长褂袖子,装出一副仙风道骨的样子。
钟守业知道村长一直在求陈悦雨,他款步走过来,摆摆手说,“李掌门,我们修道之人不讲酬金多少,都是顾客自愿给多少就是多少的,我也不在乎酬金,这位村长,你们村子的情况我刚刚大概了解了下,情况有些复杂,我可以答应出手帮助你们化险为夷,这样吧,三百万就不用了,你们给个二百八十万就行了。”
龙虎宗门派确实是道门中的大派,朱进良知道钟守业是龙虎山的掌门,自然更愿意相信钟守业能帮助村子度过这一劫难。
“爹,不然咱们就出钱请这位钟掌门帮咱们村子看风水吧,总比请个小姑娘要好啊。”朱进良压低声音说的很小声,只有他跟他父亲听的见。
“瞎说什么呢!”村长声音陡地拔高,“陈大师可是十分有名气的风水大师,不仅是道术高超,而且经她手的悬案基本都能很快解决的。”
朱村长说完又补充一句,“陈大师可是你表叔介绍给我的,你表叔可是春洲市春洲市有名的人,那么聪明的人,介绍的风水大师能有错?”
“陈大师的直播视频我都看过了,陈大师的本事不用质疑。”
朱进良听了他爸都这样评价陈悦雨了,甚至连他表叔都夸赞陈悦雨,想必陈悦雨的道术应该是挺不错的。
钟守业还等着朱村长的答复殊不料朱村长根本看都不看他一眼,抬头看着陈悦雨继续说,“陈大师,你说我们村子的石桥都断了,是不是会有不好的事情发生啊?”
钟守业明显是被朱村长忽视了,一时间他觉得很是尴尬。
李掌门见朱村长瞅都不瞅钟守业一眼,无比相信的吧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陈悦雨的身上,他也很是想不明白这中年村长的脑子都在想着些什么,脑壳里面装的都是浆糊么?!
村长还在等陈悦雨的回复,陈悦雨张嘴刚要说话的时候,站在祠堂门口的村民扯亮嗓子大声喊着,“村长,你快来开门啊,我们要进去给祖先上香啊!”
“村长人呢?赶紧找到他让他来开门啊,要尽快给祖先上香,不能再拖了,不然的话今晚很可能又会有人消失不见的。”
“是啊,真的好可怕啊,村长呢?”
朱家祖祠的大门口前面人头攒动,大家都在问村长在哪里。
陈悦雨听见这么多人在叫他,跟他说,“朱先生你先去开门,有什么事等一会儿我再跟你说。”
“好好。”
村长连连应声,跟陈悦雨点了点头,叫朱进良好声照顾陈悦雨,然后撒开双腿往祠堂方向跑过去。
朱进良站在陈悦雨的身旁,他的眼睛时不时看向陈悦雨,眉头拧成一个川字。
他有点想不明白他精明过人的表叔,李庆辉的父亲,为何会给他父亲推荐这么个小姑娘来做风水大师。
陈悦雨自然是感受得到朱进良一直在观察她,他也没有躲闪,而是大大方方看着他说,“你是不是在想,我是个骗子?”
朱进良愣怔了下,手要抬起来不抬,尴尬笑笑说,“我可没有这样说,我表叔还有我表弟都相信你,并且向我父亲推荐你,那你应该是有过人本事的。”
陈悦雨抬眼看站在面前的朱进良,思忖了一会儿,走到张成德的身旁说,“张会长,前几天我接了一个单子,是朱家村的村长请我帮他们村子看风水,解决村里的事情的,我能不能跟过去看一下?”
张成德说,“陈大师你之前接了单子的话,就帮人帮到底过去帮忙看一下吧,你放心你还有顾处长的行李,我们都会给送到你们的房间的。”
“好,谢谢张会长。”
陈悦雨朝张成德礼貌笑笑,转身来到朱进良面前,声音清朗说,“你不是想知道你表叔还有你表弟为何会相信我吗?跟我过来。”
朱进良:“???”
他迟顿了一会儿,回过神来赶紧跟在陈悦雨和顾景峰的后面,三个人一起来到了朱家祖祠。
朱家祖祠面积挺大的,有一个标准四合院那么大了,可现在祖祠里面四处都站满了人,每个人手里都拿着一捆香一包蜡烛,有的村民手里还抓着一小捆金元宝,都是要烧给祖先的。
祖祠里面人满为患,陈悦雨他们一时半会儿还进不去,站在祠堂的大木门边上,门上嵌着的铜狮子咧开嘴咬着一个大铜环,就高高股灾棕色木门上。
虽然还没有进到祠堂里面,可光是站在祠堂外面,陈悦雨都能感觉到朱家村的祖祠文化底蕴十分丰厚,祠堂中间的大院子里依次杵立着三根大圆木柱子,左右两边加起来一共有六根大圆柱子。
每一根木柱子表面都雕刻着精美图案,排在最前面一排的除了雕刻有长情松柏外,还雕刻着一副书法对联,字体显然不是现在的汉字,应该是古时候的狂草,每一个字看着潇洒大气却又笔法风流,美轮美奂。
陈悦雨走入祠堂门口那瞬,抬眼就看见两根大红柱子上面金光闪烁的的狂草对联了。
“千古书香扫去梅山云雾,万世文杰高挂云帆沧海。”
顾景峰也看见这对对联了,他和陈悦雨看了眼对联,然后相互看了一眼。
陈悦雨说,“这对对联,是古时候留下来的?”
朱进良很是骄傲地说,“是啊,我们朱家从古至今出了十六位状元,一百零六位进士,其中就不乏有文思泉涌,书法惊人的大才子,这幅对联就是我的祖先留下来的真迹。”
陈悦雨走近了一些看,木柱子上面雕刻的对联,应该是按照那位才子的字迹雕刻上去的,雕刻这幅对联的人只能模仿到题对联人书法的形象,却不见文人的挥洒豪情,更加没有文字的灵气。
祠堂里面,很多朱家村的村民烧香,拿着香跪在祭台前面,很是虔诚地跪拜。
“祖先保佑,保佑我家二牛,千万要平平安安的,不要背妖人叼走了啊。”
“祖先保佑,祖先千万要保佑我自己啊,祖先啊,我可是你第二十八代子孙,求求你一定要保佑我逢凶化吉,大富大贵,一定一定不要背邪祟惦记住啊,曾孙求求你了。”
“祖先一定要保佑我老公啊,孩子还小,家里的经济也刚好转一点,保佑我们家都平平安安,顺顺利利的。”
陈悦雨站在院子里面都能听见村民嘴里念叨的话,他们显然是真的很害怕。
陈悦雨看向朱进良,朱进良见她看过来了,也转过头看着她。
“你害怕吗?”陈悦雨问。
陈金莲愣怔了下,先人没有想到陈悦雨会直接问他。
陈金莲咽了下津液,“村子里面已经连续失踪很多男人了,我刚好是精壮的男人,说不害怕是假的。”
陈悦雨有意看仔细了些朱进良的面相,他的额头眉骨还有眼睛,三个部分长得极其匀称,特别是那对浓黑的粗眉,陈悦雨就是不拿朱进良的生辰八字来推算,也知道朱进良大富大贵的命相。
陈悦雨说,“你不用太担心,这次朱家村的祸事不会牵连到你。”
朱进良眼睛睁大了些,尽管知道现在他还是不怎么相信陈悦雨这个十八岁小姑娘是高人,可听见陈悦雨这样说,朱进良心里还是挺高兴的。
怎么也好过有个风水大师跟他说,这次朱家村的祸事,你可得小心了,稍有不慎消失的男人就是你要好上不知道多少倍了。
“陈大师,你,你怎么知道这次的祸事跟我无关啊?难不成你你从我身上看出什么了?”
陈悦雨微微摇了摇头,“我只是看了你的面相,你额头眉骨还有眼睛三个部分长得匀称,特别是那对浓黑的眉毛能庇佑你的。”
陈悦雨伸出右手,很快掐指算了下,右手大拇指在九个命宫里依次飞转,很快她就算出来了。
“我没推算错的话,你今年虚岁二十八岁,是壬申猴年出生的,出生当晚应该是下了一场雷雨。”
说着陈悦雨的右手大拇指又在食指和中指之间的三宫门里飞转,抬眼看朱进良一眼,“九九八十一,你这一世最大的劫难也是最后的一个劫难会在你八十一岁的时候出现,你如果熬过这个劫难,可以活到100岁,若是捱不过去,八十一岁的时候你会死于一场灾难。”
朱进良不知道陈悦雨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不过有一点陈悦雨算的一点不差,他今年虚岁二十八岁,而且出生的那个晚上,村子里确实是打雷下暴雨。
朱进良又一次仔细端详陈悦雨,他是不得不佩服陈悦雨掐指推算的能力,很快他就真的相信陈悦雨会道术,而且极有可能真的像他父亲说的那样,陈悦雨是道术高超的大师!
朱进良绷紧的心刚刚轻松了下,陈悦雨右手大拇指很快从中指的最下面一哥命宫飞入了无名指最上面一格命宫,“不过有件事你千万记得,无论谁叫你,又或者无论发生了什么事情,你都千万不要去大海大江大河的地方,你出生的时候天降雷暴雨,注定你在虚岁二十八岁的时候,会有一场和水有关的大难,这一难度过了,往后二十四年没有灾难,会是你事业急速飞升的二十四年。”
“只是这一难过不去的话,就是你命里没有往后二十四年的福气了。”
听了陈悦雨说的话,朱进良脊背都开始冒冷汗了,“不去有水的地方是吧,我记住了,往后无论发生什么事情,我肯定都不去有水的地方。”
思忖了一会儿,朱进良又说,“陈大师,你说我今年会有个大难跟水有关,是不是想说我有可能会溺水而……”最后那个往字,朱进良并没有说出口。
陈悦雨说,“天机我不能泄露太多,不然对你对我都不是好事,你只要记得我跟你说过的,今年你都不要去有水的地方,就是平时在家里洗澡,也要特殊小心。”
“好,我记得了,谢谢陈大师的指点。”朱进良现在是很相信陈悦雨,对她是毕恭毕敬的,很有礼貌。
陈悦雨他们进到祠堂里面,抬眼看祠堂祭台的时候,只一眼就看见祭台的后面墙壁上,还有左右两边的墙壁上都高高挂有穿正红色官袍的画像。
陈悦雨默默数了下,祠堂的墙壁上面确实和李庆辉之前说的一样,墙壁上免挂有十六副朱家村先人的画像,看他们都穿着大红色官袍,应该就是朱家村引以为傲的十六个高中状元的祖先。
顾景峰也抬眼看着面前墙壁上挂着的画像,这些画像很多都比较古老了,不过朱家村的村民保护的很好,十六张画像都十分完整。
朱进良见陈悦雨和顾景峰都在看墙壁上免的画像,他说,“墙壁上面挂着的十六副画像,就是我们朱家村十六个高中状元的祖先,陈大师你不知道,其中有两个祖先不仅高中了状元,还迎娶了当朝的公主呢!”
古时候状元迎娶公主,是一件听寻常的事情,加上朱家的这十六位状元,每一个看着长得都挺俊的,会被当时的皇上还有公主看中也不奇怪。
陈悦雨和顾景峰看了墙上挂着的画像,刚收回视线,话都没来得及多说两句,就听见有村民扯着大嗓子说,“村长,你前两天不是说今天那位大师就过来帮咱们村看风水的吗?怎么都这个时间点了,也没看见那位大师啊。”
“是啊村长,眼看着天又要黑了,天黑很可能就会有人跪在床上学鸡啼,到时候又不知道谁家的男人这么不幸运就消失不见了。”
“村长,你不是说那位大师的道术很厉害的吗,我们吧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你的身上了,村长你可千万不要欺骗我们啊。”
“我早就说咱们村子今年诸事不顺,很可能是被什么鬼祟缠上了,我看咱们还是先去亲戚家避避风头比较好啊。”
“孩子二叔他们一家今天早上早早就离开了,说是去走亲戚,其实就是觉得村子里晦气,赶紧搬走躲灾难去了。”
“哪只你们二叔家啊,就是我邻居孙大嫂一家,傍晚的时候也搬去隔壁杏花村了,咱们是不是趁着天还没有完全黑,也赶紧离开这里啊……”
池塘里面的人你一句我一语,很快就沸沸扬扬了。
村长伸出双手压了压,嗓子低沉沙哑还是提高音调说,“大家都静一静,不要那么害怕,我前两天专程去春洲市请的那位陈大师她已经到咱们村子里了,现在就在祠堂里面。”
“啊?那位大师在祠堂里面了吗?是谁啊?”
“没有吧,也没看见什么陌生人啊,是不是刚刚从那辆面包车下来的啊,不过那群穿长褂的男人不是往村子里面的客栈走过去了吗,也没见他们之中有谁过来祠堂这里了啊。”
众人议论纷纷,他们有的人也注意到祠堂里面有两个眼生的人,一个是个穿白色连帽子棉外套的小姑娘,还有一个是穿一身英挺蓝色西装的青年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