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配高攀失败之后——匀妙合
时间:2020-01-15 10:25:26

  玉烟却静静的瞧了他一会儿,然后才拿出棉巾递给他:“云哥你以前可是流血不流泪的,怎么就哭起来了?”
  裴云忙擦了眼泪:“因为,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此时再见,实在是又开心又难过。”
  玉烟道:“开心什么,难过什么?”
  裴云:“开心是因为能够见到你,难过的是,玉家如今你只剩你和玉承了。”
  “玉承还活着?”她暗淡无光的眼睛里,终于有了点光。
  裴云点了点头:“是,一直都活着,你……不知道么?”
  他的话语里是试探。
  玉烟摇了摇头:“我……我还不知道。”
  裴云神色哀伤:“还好玉承活着,若是他也不在,玉府就只剩你了。”
  玉烟情绪激动,玉承还活着,竟然还活着,真好,这真是她听到的最好的消息了。
  可是,她却不能立刻去见。
  好一会儿她才又问道:“云哥你怎么会来齐州的?”
  裴云道:“这里是夫人的故乡,听闻今年这边的玉露美人长势极好,所以就来看看。”
  “你有心了。”玉烟说着,眼睛却不易察觉的向四周看了看。
  而她之所以这样,是因为裴云出现的太突然了。
  她还记得千年前客栈的那一幕,宁无信誓旦旦裴云是取魂之人,王厌更是用生命起誓没有误判,但那时,她是坚定的站在裴云这边的,认为一切都是误会,都是别人的陷害。
  可那天因为他的出现,她被宁无遣回冥司,刚出宣城就被和宁无打赌的那个男人截走,又遇到那可以用眼睛控制仙神的神秘女子,最后在应龙族的宗勉府中醒来。
  如果他那天没有出现,这一切都根本就不会发生的。
  可他偏偏就在那里,而且当着宁无和那么多人的面将求救的眼光投向她,他明知道宁无不喜她和他的接触,甚至,玉映和闵序就在他身边为他止血,可他却没有对他们说一个字。
  “云哥你是什么时候到这儿的。”她问道。
  裴云回道:“已经到了两天了。”
  她笑了笑:“就你一个?身边也没个陪着的人?”
  裴云目光温柔:“是,就我一个,你呢,怎么独自一人在这里?帝君,没有跟来么?”
  她心中有不好的预感,但神色却还自若:“你怎么知道,我是独自一人?”
  裴云叹道:“因为若是帝君在,咱们就不可能站在这说话了。”
  她心想,你既知他不喜,当初又为何要那般,当下,心中就防备起来。
  以前的她,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会对一起长大的裴云会有这样的心机,可发生这么多事后,她不得不多个心眼。
  尤其是那日红衣女子要来抓她的时候,那个出手救走红衣女子的男人,可是像极了他。
  她心中虽如此想,但语气还是平静的:“午时了,不如我们找一处地方吃饭吧,也正好说说话。”
  “好。”裴云自然不会拒绝,甚至因她的主动邀请,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还是有地位的。
  而且,在他心里,玉烟善良,心思单纯,他们又是一起长大,她此刻又是重生归来,心里应是对宁无满满的恨意,一时也不会怀疑到他头上。
  两人正向酒馆走去,忽然天空暗了下来,一阵邪风刮起,风沙四起,行人们纷纷以袖遮面。
  玉烟觉得奇怪,好端端的怎么就有邪风的,当即也警惕起来,那紧贴她心口的龙鳞也感应到她的心思,随时准备暴发而出。
  裴云也觉异常,以为是有妖邪来犯,可仔细瞧去,却又看不见什么。
  但玉烟却看见了,她看见街上一个衣衫褴褛的女童,六七岁的年纪,骨瘦如柴,杂乱的头发里插着一支颜色极其漂亮的金色羽毛,她一蹦一跳的从路上行人的身体里穿过,似乎很是高兴。
  更似,看不见别人的存在。
  她张了张嘴,下意识的想喊出一个名字,可不知为何,却怎么也想不起那几个字。
  但她直觉,这个女童,她一定见过。
  “等一等。”她向那个小女孩快速飞去,可小女孩似乎并未听见她的喊声,依旧蹦蹦跳跳的向前行,不一会儿就消失在风沙里。
  “玉烟,你在追什么?”裴云不解的问道。
  玉烟指着女孩快要消失的方向:“那个孩子你看到没。”
  “哪一个?”裴云根本就看不见前面有人。
  “衣衫破烂,头上插着一根金色羽毛的那个。”玉烟急的直跺脚。
  裴云依旧看不见:“你是不是看花了眼,那里并没有什么头上插着羽毛的孩子。”
  玉烟疑惑着:“你看不见?”
  裴云摇了摇头。
  玉烟奇怪,明明那个孩子就在前面,既然自己能看见,身为仙人的裴云,怎么会看不见?
  玉露美人桃园。
  绿薇摘了满满一筐桃子,每一个都是她精挑细选的,她想,冥司那帝君,一定会喜欢。
  “奇怪,怎么无端起了这么大的风了。”贺师姐疑惑的看着天。
  绿薇也抬头,果然乌云密布,但又不像是要下雨的样子,倒像是什么郁结之气。
  “某非有妖邪来了?”贺师姐警惕的说道。
  绿薇摇了摇头:“并未感觉到妖邪之气。”
  可她刚说完就感觉身体一阵冰冷,似乎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穿过了身体。
  可她是无极老母最得意的小弟子,若是身体被什么东西穿过,她怎么可能看不见。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刚刚的的确确有一个头插羽毛的小女孩走过了她的身体。
  “好了,这里就是齐州桃园了,你们两个快吃吧。”一个童声说道,而这说话的孩童,赫然就是被闵序当做女儿的孩子,她头上插着的正是闵序送的那根羽毛。
  在她身边,依旧是黑气弥漫,根本就看不见什么桃树桃林,可却又两个黑色的人影却十分激动,伸手小心触碰着什么然后喂进嘴里,似乎真的在吃桃子一般。
  “这下你们满意了吧,以后可不要再哭了哦,都是爷爷叔叔样的年纪了,不能像小孩子一样。”女童又说道。
  然后,她用力的嗅了嗅,十分疑惑:“究竟什么是桃子呀?好想亲眼见一见啊。”
  她竟然,是看不到身边桃树的。
  准确说,她是看不到除了黑气之外的任何东西的。
  玉烟又找了许久,并未再见那女童的踪迹,只得罢休。
  酒馆里,裴云殷勤为她夹着菜,两人吃了一阵,他犹豫一会儿后才小心问道:“玉烟,我听说你投了空空潭?”
  玉烟并不意外,只要知道她死了的人一定都会问这个。
  “是。”她回道。
  “那你还记得你是怎么活过来的么?”裴云又问道。
  她摇了摇头:“不记得了。”
  裴云自饮了一杯酒,神色萧索:“如果你记得该多好,这样王爷王妃和世子、三公主,便都可以回来了。”
  玉烟心一酸,眼神又落寞下去:“即便我记得,他们也回不来的。”
  “为什么?”裴云不解。
  她却摇了摇头:“没什么,不说也罢。”
  她想,父亲玉映他们活着的时候,宁无闵序尚且没去救,又怎么在他们死后再自寻烦恼。
 
 
第70章 
  九重天。
  凤夕呆滞的躺在榻上, 她的右腕被割开了一道口子,血正汩汩的滴落在一玉碗中, 淅淅沥沥的,甚是可怖。
  而她,却茫然不知。
  装满血的玉碗被拿走, 紧接着又一个空的玉碗接替着,滴答滴答,黏糊的,不详的。
  “元君, 已经取了天后三碗血了, 恐怕今日是不能再取了,万一被发现了就糟了。”宁凝的侍女青娅担心的说道。
  宁凝将刚接好的血一饮而尽,眼中的金光又盛了一些:“无妨, 如已是到了紧要关头, 万不能起怜悯之心, 若是真被发现,本君也自有办法。”
  青娅瞧了眼神识被控制的凤夕,虽说自己是宁凝的贴身侍女,但对这个被取了千年血还被蒙在鼓里的凤族公主,她还是有些同情。
  凤族之血, 与鹏之血极其相近, 血统越是纯正,愈能催动鹏之力。
  但她并不敢在宁凝面前表露出来什么,因为她知道自己主子的手段。
  可是, 宁凝似乎还是察觉了:“怎么,心疼她了?”
  “青娅不敢,元君您才是青娅的主人,青娅绝不会有二心。”她忙跪下。
  宁凝抹掉嘴角的血,不紧不慢道:“你有没有二心,本君并不在乎,你只需记住,若是敢背叛本君,后果是你承担不起的。”
  青娅重重磕头:“是。”
  宁凝不屑的瞟了她一眼:“继续放血吧。”
  凤夕醒来的时候,首先看见的便是宁凝焦急的脸。
  “孩子,怎么样,感觉好些了么?”宁凝关心的问道,她的眼睛里都是担心,可明明刚才凤夕身体里的血才入了她的肚。
  “母后,我……我怎么了?”凤夕虚弱的问道。
  “你刚刚晕过去了,可吓死母后了,母后探了你的脉,气血虚亏,是不是最近都没好好休息?”
  凤夕点了点头:“总是睡不着。”
  宁凝拿了一颗丹药亲自喂她服用:“天帝是不是也未曾去你宫中?”
  凤夕服了丹药才稍感有点力气:“陛下日理万机,臣妾不敢妄想。”
  宁凝怜道:“你啊,就是不肯服软,你们毕竟是夫妻,俗话说床头吵架床尾和,你多说几句软话,陛下也不是那无情之人,两人自然就好了,这以后的日子还长,你们也不能一直这样僵着。”
  凤夕虽心中千言万语,但最后却也只化成了一个字:“是。”
  宁凝又将几颗丹药赠予她:“这都是上好的补气血的药,你要坚持服用,这几日你也不必来请安了,就在宫里好生修养,待好一些了再来,至于陛下那边,母后也会让他多去看你。”
  凤夕谢了恩,然后走出殿,她也愈发觉得自己最近气力不济,但身体又没任何毛病,想来也如旁人所言,是她心中有疾。
  可心疾,哪有药石可医。
  此时正是琼花开放的时节,一团一团的,十分的繁盛,她让侍女退下,自己信步向她繁花走去。
  其实她并不爱琼花,她是凤族,更喜如火一般的凤凰花,但因宗延喜欢琼花,她便也喜欢上了,可后来却听说,这琼花,是那玉衡山玉映最钟爱的。
  所以后来,她又不喜欢了,今日再见,也是感触良多。
  快到花前,忽见宗延正独自在花下,他长身玉立,俊美的容颜胜过繁花。
  她下意识的就不敢向前了,默默地想转身离去。
  “既然来了,怎么不看看再走。”宗延冷冽的声音传来。
  她站定身姿:“怕扰了陛下。”
  宗延伸手摘了一支琼花,然后走到她面前:“扰朕之事甚多,并不缺你一个。”
  他果然也是烦她的,只是耐着性子忍耐吧。
  想到此处,她只觉心慌,身体更是无力,竟是站都站不稳。
  宗延见她脸色苍白异常,以为是自己言语重了,但想到她所做之事,心里也不痛快。
  正欲再言,却见她身形一歪,径直倒了下去,他这才意识到事情有些不对劲。
  凤夕是凤凰,再怎么思虑过重,也不会晕过去,若不是她故意装的,那就是她身体真有问题。
  他先探她元丹,完好无损,再探心脉,也无异常,唯有血脉运行缓慢,可见的确是医官所诊治的那样血气不足。
  想着导致她气血不足的原因,是她在身体虚弱的情况下为他生养了四个子女,心也没那么硬了。
  “很冷?”他感觉到她身体冰凉。
  凤夕头晕的厉害,只知他在说话,但听不清他在说什么。
  宗延立刻将她抱回宫,又立刻让人去叫药王宫的医仙前来。
  凌虚殿。
  青娅急匆匆的走进来:“元君,天后晕倒了。”
  宁凝正在逗弄鹦鹉,倒也不惊:“哦,这么快就晕倒了,真是没用,无妨,随她去吧。”
  “可陛下传了医官。”
  “那怕什么,都是我们的人。”
  “并不是我们的人,陛下是让人请药王宫的人去了。”
  宁凝笑了笑:“哦,这倒是有趣,看来,本君得走一趟了。”
  她说的走一趟,并不是去看凤夕,而是拦住了药王宫的药仙,用了那控神之术,让药仙改变说词。
  等做完这一切回来,她独自走进密室。
  密室里极其简洁,只有一石台,石台上放着一颗年轻的男子头颅,虽只是头颅,但保存的极好,皮肤还十分有弹性,头发也具有光泽,唯有眼眶是塌陷的,显然是眼睛被挖走了。
  她轻轻抚摸着这颗年轻的头颅,眼中无限的温柔:“术攸,你再等等,我很快就可以救你回来了。”
  药王宫的医仙诊治凤夕后,依旧得出结论是凤夕的气血不足,究其原因也是那套天火后生产落下的毛病,一切都是玉映惹下的祸根。
  凤夕将头埋进被子里,身体微微抖动,像似在伤心。
  宗延没有说什么,送走了医仙后又让人好好照顾凤夕,然后才离开。
  “殿下请留步。”凤夕的贴身侍女文良跟了出来。
  文良是凤夕的陪嫁,十分会察言观色,但也忠心。
  “何事?”宗延停住脚步。
  文良恭敬一拜:“陛下,小仙恳请陛下准许天后近日不要去元君处请安了。”
  “何意?”宗延不解。
  文良回道:“陛下不知,这百年来,每次天后请安后出来,都神色不好,尤其是近段时间,天后都是脸色苍白,小仙担心,是不是天后做错了什么,一直在被元君责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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