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
林拙没有与他多客气,将那些丹药全都收下。
明轩又写了一张丹方交给她,林拙放下怀中的三花猫,揣着丹方和明轩刚才给的丹药离开了。
离开的时候,一堆猫都依偎在她的脚边,被她放下的那只三花猫抱着她的裙角不肯让她走。
林拙无奈将那猫抱开,从猫群中穿梭了过去。
越狱大业要紧,她没时间撸猫啊。
明轩站在原地,一直望着她的背影。
故而他没有注意到,被林拙抱开的那只三花猫,跟随着她的身影,悄然消失了。
林拙出了山谷,乘着孔雀飞往了云崇坡。
一到云崇坡,她就利落地收起孔雀,又一次钻进了那废墟的灵气风暴中。
她一进去,不远处,便缓缓显露出一个黑衣身影,跟着她也进入了那灵气风暴中。
……林拙一进入废墟,就放开了自己的神识。
经过市集这一场收割,她的神识壮大了不少,这让她给阵法钻洞的效率也提高了许多。
之前挖了七天才挖了一个指尖大小的窟窿,现在只不过用了一天,这漏洞就已经变得有拳头大小。
漏洞一大,拆阵法便容易了许多,反而需要注意的是,不要将阵法拆过头了。
阵师也不是吃素的,当察觉到阵法的某处有瓦解的苗头时,整个阵法便会汇聚力量朝此处发起攻击。
所以林拙现在的任务,是一边在阵法中钻出一个洞,一边用自己所学,瞒过阵法自身的搜查。
林拙拆洞又花了四天,倒是伪装自己与阵法斡旋,花了十天。
折腾了半个月,林拙终于挖出了一个能够容纳自己穿过的……呃,狗洞?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耗费,于是将阵法的漏洞挖到半人大小左右就停止了自己的挖洞事业。
正在她收工,正要弯腰从这狗洞中穿过的时候,她察觉到了一股十分危险的气息。
她回头,见一黑衣男子静静站立在她身前,眼瞳中翻涌着她看不懂的神情。
终于来了……林拙心中升起一股果然如此的感觉。
她在挖洞的时候就一直在想,玄离什么时候会发现她的所作所为。
她早已经做好了准备,却没想到玄离来得这么晚。
“玄离真君,”她若无其事地朝玄离打招呼,“好久不见。”
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起来:“终于舍得以真身来见我了?没想到我们第一次正式相见,会在这种时候。”
玄离看着她笑眯眯的眼睛,心中头一次有种无力感。
他并不是现在才发现林拙在破坏阵法,在十五天前,他听到了林拙与明轩的对话之后,他就知道林拙有所图谋。
只是他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说:她还没有真正的越狱,并不算违反了无妄山的规矩,他可以不对她出手。
不对的。
他知道,他身为狴犴,这样纵容她是不对的。
可是……他没有办法对她出手。
于是他放任林拙进入了废墟之中,然后看着林拙动用神识开始破坏阵法。
这回他出手处理她,名正言顺——可他还是没有。
调动大量神识的人,神魂与身体之间的连接会变得十分脆弱。
他若在这个时候出手,底子薄一些的人,神魂会直接脱离身体——夺舍之人的神魂,更是会直接湮灭。
因为夺舍本就有违天和,神魂脱离,被天道察觉夺舍之人逆天行事,便会直接击杀。
所以……他不敢对她出手。
这十五天来,他望着林拙将青莲阵的破绽越弄越大,心里种种纷繁的念头也在不停交织。
说她是正道,她夺舍,她越狱;说她是邪道,她又心思纯正,行事爽直。
心头思绪万千,半晌,他才终于对林拙有了回应:“好久……不见。”
他端起一幅冷硬的面孔,拿出一幅公事公办的态度:“你应当知道,我来此处是为何。”
他越说越觉得喉头艰涩,心头热血也寸寸碎裂成冰:“我今日来……本该处死你。”
林拙心头一抽,面上却还带着笑意:“哦?是么?”“本该处死……是真君此刻又换了念头?”她一步一步地靠近玄离,直到两人之间只隔着一尺远,林拙抬头,望进他金色的眼睛里:“那么真君,想要怎么处罚我?”“废除你的灵根……降为凡人。”
“哦……”林拙十分坦然地点点头,“那在这之前,请真君允许我做一件事情。”
她伸手勾住了他的脖子,猝不及防地印上了他的双唇。
在玄离还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她将自己嘴中藏着的琉璃丹喂入了玄离的口中。
而后,她松开了手,笑眯眯道:“我请真君,吃糖呀。”
作者有话说:嘻嘻嘻,吃糖啦~——安利基友的耽美文~这篇文开文的时候就得到了基友很多帮助,我超感谢她的!这篇文虽然还很瘦小,但是很美味!大家感兴趣就看看吧=3=《我征服了老攻的七个人格》BY:昨夜新雪裴原当着摄影师干着侦探活其实是个杀手。
他接到委托,潜入一个危险分子的大脑,攻略他的七个黑暗人格。
七个人格分别是处刑人、偏执狂、情报贩子、失眠症患者……都在等着潜入者进来送人头。
裴原特意交代好了后事才进去,结果他一出现,传说中一分钟能灭世一万次的危险分子,立即跪下唱起了征服,天上的星星都能摘给他。
裴原:一脸懵逼.jpg七个人格:七脸懵逼.jpg过了一阵子,七个人格反应过来——他们中间出了一个叛徒!叛徒正是他们的主人格——比他们危险、比他们腹黑,还比他们狂酷拽的正牌老攻!被抛弃的人格们瞬间弱小可怜又无助,纷纷劝正主回头是岸。
七个人格:你清醒一点,潜入者都是要来杀我们的!时亦尘:呵,老子愿意。
第五十章 七日囚
被喂了琉璃丹之后, 玄离的身体如她料想的一般软倒了下去。
这强劲的药性没有让他经历神志不清醒的时刻, 直接将他药倒至昏迷。
林拙半扶着他, 将他的身体抱在怀中,而后轻轻地放在了地上。
她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清峻的睡颜, 而后叹了一口气:“对不起。”
她承认自己有些卑鄙,利用了玄离对她的不设防。
她说不上来自己和玄离如今是什么关系,但她知道,这是一场猫与鼠的游戏, 她是那只鼠。
看起来仿佛是她在逗着玄离玩,实际上,被逗着玩的那个人一直是她。
所有的表面和平与欢乐, 在巨大的实力悬殊下,都能够被轻易地撕碎。
上一次在苍界,她请求玄离帮她救助沈凌霜, 他没有答应时, 她就已经对二人的关系开始警醒。
玄离的狴犴血脉, 让他天生坚守正义, 他是一名执法者,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会是一名救助者。
沈凌霜的伤、赵倚晴的病,乃至于林正峰的逃亡,都与他无关。
而她承受了这些人的恩情, 又占据了原主的身份, 必须将这些都一力承担起来。
从根本上, 她与玄离走的就是两条不一样的路。
玄离三番四次地潜藏在她身边, 或许是因为,他也察觉到了这一点。
——察觉到了她正游走在规则边缘。
她是囚犯,他是狱长,在立场的冲突面前,那些若有似无的暧昧便通通散做了青烟。
她伸手,将自己的那枚鱼形玉牌放入了他的掌心。
“我不是一去不回,”她也不知道他如今能不能听到这些话,但她还是忍不住承诺道,“我……会回来的。”
说罢,她收回手,正准备起身——却猝不及防被地上之人拉住了手腕!只见他双目清明,哪有半点受琉璃丹的影响?林拙大惊:“你……”话未说完,就被他用力一拉,带入了怀中。
他紧紧抱着她,炽热的呼吸喷在她耳畔,叫她整个人仿佛被被这气息点燃了一般,整张脸迅速变得滚烫起来。
她侧开头,想逃离那影响,却不期然感受到一股刺痛:他竟咬上了她的脖颈!尖牙刺穿她的皮肉,浓郁的血腥味弥散开来,这啃咬丝毫没有留余手,当中没有其他的情绪,只凭着一股横冲直撞的愤怒。
林拙一个恍惚,竟觉得自己像是虎爪之下被生啖血肉的猎物。
再然后,一个强硬而霸道的烙印打入了她的神识中,如同将沸腾的岩浆缓缓灌注进她的身体一般,使她痛不欲生。
不过三息的时间,她却仿佛经历了三个生死间的轮回。
“我已与你结契,”他嗓音沉沉,尚在痛苦余韵中的林拙,却感觉着声音缥缈如在天边,“此契名为,七日囚。”
“结成此契后,你与我分开不能超出七日。
如若你未在七日内回到无妄山,契约会直接将你的神识抹杀。”
他松开了手,站起身来。
“你走吧,”他垂眸,掩盖眼底飞快闪过的一丝落寞,“我……等你回来。”
……林拙在地上躺了一会儿,才从契约的霸道效果中恢复了一些精神。
玄离早已经离开,她颈间的伤口也被他抹上了药膏,早已经愈合。
但不知是不是因为契约的缘故,她总觉得自己浑身上下都被包裹着玄离的气息——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像是被野兽圈占的领地一般,禁止他人所靠近。
这气息……也未免太显眼了。
林拙苦恼地皱起眉:这让她怎么混进人群里?带着这股标记,她就是人群中最闪亮的大灯泡!不过玄离已经做出了让步,契约……就契约吧。
林拙无奈地叹口气,从灵兽袋中放出了孔雀。
她本以为孔雀会因为这股神兽气息吓到,却没想到孔雀适应良好,仿佛根本没发现这股气息存在一般。
所以……只有她自己能够察觉到?林拙的心微微定了一些,但心里还是有几分别扭。
这种感觉,就像是玄离无时不刻将她搂在怀中一般,十分羞耻。
林拙硬着头皮克服了这种羞耻,给自己和孔雀都贴上一张隐匿符,打开了林正峰给她留的一张地图,领着孔雀,朝着最近的城镇飞去。
飞了一个时辰,林拙落脚到了一处山南镇的地方。
她在镇外将孔雀收入了灵兽袋中,而后吞了一颗明轩给她的药丸。
她拿出一面小镜子照了照,镜中映出一张平平无奇的脸。
五官普通,眉眼寡淡,扔进人堆里都找不着的那种。
她又检查了一下身上的装束,确认都是一些大路货,没有超出练气修士该有的水平。
脖子上的幽冥项链藏无可藏,只得被她塞进了衣领里,又往项链上贴了一张隐匿符。
若是外人见她这么用符箓,定会咋舌此人身家丰厚。
能成功画出隐匿符的符师不多,隐匿符又为杀人越货保命必备,价钱炒得极高,练气期的修士,除非五大宗门亲传弟子,是没有人能够用得起的。
哪怕是内门弟子,想要用隐匿符,也得掂量掂量。
林拙不知晓外面的物价,用起来毫无负担——当然,就算她知道了物价,用起来也还是毫无负担。
云泊舟在无妄山闲得没事干,每天都画符,她去找云泊舟要传音符的时候,他顺手把其他的符也每样塞给了她一把,美名其曰报答她。
因为云泊舟在学会认那些古文字之后,画符的技术突飞猛进,废率极低,几乎是画一张成功一张,还经常能够画出上品的符箓。
看看,这叫什么,符师不可怕,就怕符师有文化。
林拙又把修为压低,确保自己伪装成了一个正常的练气四层修士之后,她往腰间别了一个半旧的储物袋,踏进了山南镇。
这镇子很小,估计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人物,正好可以用来让她学习一下外面的修士是如何生活的。
赵倚晴所缺的那些药,有些是普通药材,在镇子上估计就能够采买到。
在镇子上待个一天,再赶往大城市去买那些罕见的药材,七天的时间……还是有些紧张的。
林拙微微抿唇,走进了临街的一栋酒楼中。
酒楼中十分热闹,大半的桌子都坐满了人,有的是凡人,有的是修士,修士的修为都在练气三四层左右,却明显能够看出来,修士与凡人之间有一道分界线,隐形横亘其中,泾渭分明。
她走进大堂,在修士那一边,选了墙角的一桌坐下,跑腿的小二立即勤快上前:“上仙,可想要吃些什么?”林拙笑着望向小二:“你们酒楼的招牌都有些什么?”这小二只是个凡人,面对修士却丝毫不怯场,伶牙俐齿:“上仙,实不相瞒,我们春风楼有两道菜,是独门手艺,味道一绝。
但这手艺有些登不得大雅之堂,不知上仙……”雅不雅的林拙倒无所谓,她本身就不是在吃食上太计较的人。
不过若是玄离来就不一定了,她还记得当时给他喂蜂蜜,不肯喝,只有蜂王浆才屈尊降贵地尝了几口……林拙想的远了,一时便没有说话。
小二也不敢打扰她,静静地站立在一旁。
直到林拙从回忆里抽出思绪来,才朝小二点点头:“你说。”
小二堆满了笑脸:“这独门手艺啊,是炸泥鳅和烤鹌鹑。”
这么巧?林拙问道:“你们酒楼是靠这两道菜起家的?”“这倒不是,”小二道,“我们少东家自小爱看话本,看到话本上有炸泥鳅和烤鹌鹑,说是没吃过这两样,便让厨子找来做了。
这一吃,就上了瘾,每隔一段时间不吃就不舒服。”
林拙默然:看来这少东家和小棠看的是同一套话本。
她挥挥手:“那你给我上两盘。”
“好嘞!”小二给她倒了杯茶,又上了盘花生,连忙往后厨去了。
林拙有一搭没一搭地抿着茶,一边望着修士那边的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