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算是舒服点儿了。
闻梁这会儿乖的很,靠在她身上不动,陈喋抬手轻轻摸了摸他头发,轻声说:“你头发有点儿长了。”
“嗯。”他声音听着有些困。
“这样摸着舒服,没之前那么刺了。”
闻梁闷在她脖子里笑,应的漫不经心:“那以后不剃平了,留长点。”
陈喋想了想:“不过你还是头发短一点看上去帅。”
“我怎样都帅。”
陈喋还是头一回见他说这么自恋的话,忍不住笑出声:“你什么时候这么臭屁的。”
闻梁往她腰上轻轻捏了几把,手感很好似的,手就停在那不动了,悠悠道:“不是喜欢我这么久了么。”
“……”
陈喋掐他腰,可他不怕痒,也没什么反应。
正要说话,闻梁手机响了。
他也懒得从陈喋身上爬起来,就这么从兜里掏出手机,傅挽梅打来的。
闻梁扫了眼,划开接通,按下免提,丢在一旁,又重新趴回到陈喋身上,还非常顺手的就在她臀上一顿掐。
这狗东西真是太不要脸了。
傅挽梅怒气冲冲的声音传过来:“闻梁,你凭什么把你爸的墓地换到临阡公墓去!你这个不孝子你爸没了你就只顾着公司也没见你招呼过客人,把事情都丢给我,你倒好,占尽了便宜!现在你妈死了19年也要来占这个便宜!!”
陈喋虽没听懂她口中的什么临阡公墓,但听到后半截就来了火,顿时就要坐起来跟傅挽梅理论理论。
这话说的未免也太难听了!
可她刚要坐起来就被闻梁重新压回去,紧接着耳垂上一热。
陈喋瞬间没了劲儿,浑身一僵。
闻梁还凑在那咬她耳朵。
傅挽梅骂骂咧咧的声音依旧在耳边,可陈喋这会儿已经听不见了,也没心思去听了,被他弄的难受又羞耻。
而后闻梁开口,几乎是耳语,声音又轻又麻,还带着点警告的意思:“你要不要跟我解释一下你那个什么狗屁哥哥。”
陈喋耳根都红透了,又不能大声说话:“什么哥哥?”
闻梁一抬手,两根手指之间夹了薄薄一张纸片,陈喋看过去,正是姜现给她的那张名片。
……这混蛋什么时候从她兜里拿出来的。
“……我不是当时就跟你解释过了,以前那边认识的哥哥啊。”
陈喋也不知道他们到底为什么要这样,闻梁还欺身在她上边,弄的她真做了什么似的,而傅挽梅难听至极的骂声就在旁边,她和闻梁耳语似的轻声说话。
太羞耻了。
陈喋皱了下眉,抬起膝盖踹他:“你先把手机关了!”
闻梁嗤笑一声,总算暂时放过她,长臂一捞,捡起旁边的手机:“傅挽梅。”
他这三个字带魔力,刚才还喋喋不休骂人的傅挽梅立刻噤声。
“我劝你还是先想清楚自己现在的处境,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让你手上那点股份都不剩,骂人之前先想想自己后半辈子怎么过吧。”
他声线很冷,自带气场,让人忍不住后脊发凉。
可他说那些话的同时手上还捏着陈喋的耳垂,弄的气氛都有些难以言喻。
他说完,也不再听傅挽梅的回应,直接挂了电话,黑沉眼底对上陈喋,继续纠结刚才那个问题。
他食指戳着陈喋的脸,戳一下说一个字:“还叫人家哥哥?”
“……”
陈喋抬手抓住他手指,无奈道:“他比我大一岁啊,不对,一岁还是两岁,我忘了。”
闻梁咬了口她下巴:“这么多年没见,你倒是还记得他名字。”
陈喋下巴又被他咬疼了,瞬间就烦了:“闻梁你属狗的?快起来,离我远点儿!”
他不听,陈喋就推他,结果被他捏着手腕往头顶别住,垂眼看着她,嗤笑:“还为了他骂我?”
“骂你是因为你咬我!”陈喋真是跟他讲不清道理。
闻梁单手按着她手腕,把那张名片揉成一个团,朝垃圾桶方向丢过去,一道完美的抛物线,落入桶中,正式变成了垃圾。
“你是不是有病!”陈喋瞪他。
“早跟你说了,别给我搞什么哥哥妹妹的出来,你倒是叫人家还叫的挺欢,还什么姜现哥哥。”
闻梁学她语气,一脸鄙夷。
他这人吃醋不加掩饰就算了,还这么霸道的锁着她手质问她。
“我那个哥哥就是正常的哥哥啊,又没有别的意思,小时候我就这么叫他。”
闻梁眉一挑,还是不满意:“也没听你这么叫过我。”
“有啊,我以前不是还叫你‘闻梁哥’嘛。”陈喋说。
“闻梁哥和姜现哥哥能一样?”
“……”
陈喋想起之前叶初卿说的,终于明白了问题所在。
这狗东西,居然是在吃醋,姜现比他多了一个“哥”字。
叶初卿刚跟她说男人都受不了女生叫哥哥时陈喋还没怎么觉得,只想着有些男人大概真是这样,像闻梁这种非一般人肯定不会吃这一套。
可能还会嫌别人恶心肉麻。
而现在……
陈喋无奈地看着闻梁。
哎,这也是个同样庸俗的男人。
“干嘛,你现在是想要我再叫你一声闻梁哥哥?”
闻梁一点不掩饰自己的恶趣味:“把名字去了也行。”
“……”
庸俗,太庸俗了!
陈喋翻了个白眼,推开他终于从沙发上坐起来,压的她脖子都酸了。
陈喋不再跟他继续刚才那个话题:“你今天还是睡在我这吗?”
“嗯。”
她便起身走进卧室,闻梁去给自己倒了杯水也跟着要走进去,只是刚走到门口陈喋就抱着一褥被子出来了,往他怀里一塞。
陈喋:“你今晚睡沙发吧。”
闻梁挑了下眉:“嗯?”
“嗯什么嗯,谁告诉你我们和好以后就能睡一起的,人家小情侣正常都得考察一段时间才能一起睡的,前几天那次是例外,你装可怜我才让你睡的床。”
闻梁懒得听她那些歪理,在他概念里哪还有好不容易把人追回来了还不能一起睡的道理。
“你又跟我闹什么?”
“谁闹了。”陈喋拉过门板,“这是谈恋爱的流程。”
闻梁往前一步,同样按在门上。
偏偏陈喋力气不敌他,他还抱着那床被子,就这么手臂抵在门上陈喋就推不动了。
平常她力气也不算小啊。
两人对峙片刻,谁也不让谁。
最后陈喋没法,忽然向前一步,凑到闻梁面前。
她这动作快的毫无预兆,闻梁近距离的看着她的脸,漂亮的狐狸眼直勾勾地看着他,眼梢微翘,莫名的显出媚意,黑睫扑闪两下,卷翘又根根分明纤长。
不少观众和粉丝都说,陈喋的美是带有攻击性的。
闻梁再次印证这句话,喉结一滚,盯着她挪不开视线。
然后陈喋凑到他耳边,红唇轻启:“闻梁哥哥。”
她这声音故意放的又轻又柔,像是故意蛊惑,轻飘飘的从耳朵进来,然后轻而易举地压断一根神经。
陈喋趁他走神,一把把他推开,成功关上门,落锁。
闻梁站在门口,好一会儿都没动,完全没料到陈喋这一句“闻梁哥哥”的威力这么大,身上直接酥了大半,血还往下冲。
被她这四个字撩拨的蠢蠢欲动,可陈喋倒好,撩拨完全身而退,留他一个跟傻逼似的还杵在门口。
虽说来日方长,可荒了这么多个月,闻梁的确是不得抒解,在那一声“闻梁哥哥”的刺激下就更有些忍不住了。
脑海里还跑进来许多从前的画面。
闻梁站在她卧室门口,半晌才低头咒骂了一句。
——
陈喋是在第二天才明白前一天晚上傅挽梅打来那通电话骂人是因为什么。
第二天,按规定是闻怀远出殡下葬的日子,一早闻梁就带着陈喋一起去了临阡公墓,只不过她没下车,就在车上待着。
临阡公墓是个老墓园了。
沈云舒去世后便也是下葬在这里,闻梁如今差人将两个墓合并,合葬在一起。
也难怪昨晚傅挽梅会生气成这样。
按理,她才是闻怀远如今的合法妻子,可他先一步走却是和沈云舒合葬在一起,留她一人。
放在古代,便意味着她就是个妾。
闻梁这事做的完全是恶心傅挽梅,外界大概还会猜测这是闻怀远遗嘱中要求的,也不知会怎么评价傅挽梅。
很快仪式结束,闻家几个近亲和闻梁与傅挽梅道别后便走了,再过会儿傅挽梅也走了,她强撑到现在已经仁至义尽,不愿再待在这地方恶心自己,人都走光了就不再留面子,拉着闻乾转身就走。
阒静无人的墓园只剩下闻梁一人。
陈喋这才下车,一格格台阶走上去。
闻梁站在墓碑前,那墓碑换了块新的,上面还印刻着夫妻合葬的对联,以及闻怀远和沈云舒的照片。
沈云舒照片上不过三十几岁,还是个非常漂亮的女人,而闻怀远则是近六十岁。
外人一看照片便知这是个早亡妻的故事,兴许还会随口感慨一句这男人的专一,这么多年过去了竟还和早亡妻合墓。
人死后,外人怎么评价就随心所欲,按眼见的来了。
陈喋站在闻梁身后,看了会儿墓碑上的沈云舒,说:“你和你妈妈长的比较像。”
闻梁侧头看她,懒懒笑了声。
陈喋上前一步,握住闻梁的手。
他手有些凉,在她握住的瞬间似乎还愣了下,而后用力回握住她。
闻梁垂眸看着沈云舒的照片,目光平静,声线也平静:“你爱了他这么久,现在他来陪你了。”
陈喋忽然明白了闻梁要将两人的墓合葬的原因。
“阿姨,你放心。”陈喋轻声说,“我会照顾好闻梁的。”
她不是娇弱的公主,也不需要他为她披荆斩棘或斩恶龙,陈喋从小得他真传,自己就可以执剑。
闻梁抬手,把她揽进怀里,片刻后说:“走吧。”
——
闻梁最近有一件烦心事儿。
继如何把陈喋追回来后,现在是如何让陈喋同意回家,他说了几次都没用,陈喋依旧在自己那公寓住着。
再往后便又去录节目了。
周末,陈喋录完新一期的《一日三餐》回堰城。
原本闻梁说了来接她,结果叶初卿半路抢先,说是找她有事,用叶初卿的话来说,现在抢闻梁的女朋友就是报复他当初对她的侮辱。
陈喋便没让闻梁过来,何况机场里还有不少粉丝接机,总被大家看到也不好。
陈喋跟来接机的粉丝挥手道别,走出机场就看见了叶初卿的车。
“吃什么去?”叶初卿拿出墨镜戴上,哼着歌,看着心情非常不错。
“别太油的就行。”陈喋现在和她熟了,相处起来也不再拘着,往车座上一靠,“昨天录节目的时候吃的太油了,难受。”
“你就是太控制饮食了才会觉得吃点油的就恶心,那我们今天去吃日料好了,我知道国际大道那有家新开的听说很好吃。”
“行。”陈喋对吃什么向来没什么太多的要求。
走进日料店,点了份双人套餐,又另点了份刺身。
“对了,我妈最近要新开拍一个剧,还挺想找你来演女一号的,昨天还跟我提起你呢。”叶初卿母亲如今演员转型做了导演。
陈喋记得从前读大学的时候她们还有专门的课分析她夺得影后桂冠的那段表演。
“好啊,我过段时间《一日三餐》就收官了,后来档期都空着,什么剧啊?”
“我也不清楚,估计过段时间正式开始确定演员了我妈就会找你。”叶初卿蘸了片刺身,又想起来件事:“你最近听说陈舒媛了没?”
“没。”陈喋抬眼,“我没事打听她干嘛。”
叶初卿抬了抬下巴,朝她眨眼:“我有个同行业的朋友最近办了个微电影导演大赛,她参加了。”
“哦。”陈喋对此不算意外,“她大学读的是导演系,参加这个比赛也挺正常的。”
“我是说,你要是不想让她参加的话,我可以直接让她的作品不过初审。”
陈喋一顿,笑了:“干嘛,你要假公济私?”
叶初卿无所谓的耸了耸肩:“这比赛本来就是商业性质,我也有参与,我之前去找陈邵谈合同就是这事儿,陈邵还投资了这比赛,所以都是自己人,一个小小的初审动动手指就能解决了。”
陈喋打趣她:“你现在怎么说陈邵是自己人了。”
“……你就说你要不要吧。”
“不用了。”陈喋托着下巴,“我倒是挺想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水花来。”
——
陈舒媛这二十几年来输给陈喋的次数太多了。
看似她风光得意,可实际如履薄冰的是她,陈喋倒好,从小到大身边追求者无数,成绩比她优异,还靠着闻梁依旧衣食无忧。
甚至她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有额度,可陈喋没有,闻梁直接给了她一张黑金卡,在那个陈喋连什么叫做黑金卡都不知道的时候。
陈喋从来没真正把她放进眼里过,也包括这次的微电影大赛。
不过这次陈舒媛发挥的倒是不错。
她的那部微电影作品叫做《梅子酒》,风格也挺鲜明,在初审没有被手动否决后就一路过关斩将冲到了决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