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喋眨了眨眼,而后说,“我才23岁,哪有这么早结婚的。”
“我都快30了。”闻梁说。
陈喋噗嗤一声笑出来:“是啊你都要30了。”而后转念一想,“闻总老当益壮啊,刚来找你那小姑娘有没有20岁?”
见她又提这事,闻梁“啧”了声,垂眸:“闭嘴。”
“……”陈喋两只手举到他眼前,给他鼓掌,“闻总真是好别致的求婚方式。”
“领不领?”他很不耐烦。
?还上威胁了??
陈喋:“不领!”
前排的朱奇聪:“……”
车开进西郊别墅,陈喋率先下车,输了指纹推门进屋。
闻梁没再提领证的事,像只是随口一提,也跟着进屋。
陈喋转了一圈,踮着脚把手里那个奖杯放到壁橱之上。
这是她拿的第一个奖杯,金灿灿的,还挺漂亮。
“闻梁。”她回头叫了声。
闻梁站在冰箱前拿了瓶冰水仰头灌了大半瓶:“嗯?”
陈喋伸着两只手臂,五指张开对着自己奖杯闪了闪:“漂亮吧。”
“漂亮。”
“以后这儿会摆满我的奖杯的。”
他淡笑:“嗯。”
陈喋看了他一会儿,莫名想起了之前看到的那几条粉丝评论。
什么宠溺、养成系、纵容什么的……
陈喋收回视线,低头拿出手机,小声嘟囔着买了个挂在圣诞树上的小彩灯,打算好好布置一下这个壁橱。
闻梁把其他东西收拾好:“上楼了吗?”
“上了。”
陈喋应了声又拍了张照,紧跟着闻梁上楼,这时手机震了下,王棉给她发信息。
从芜溪回来后,陈喋重新联系上了王棉和陈建平。
他们俩的手机号都没有换,不知道是不是希望陈喋哪天能联系他们,手机号一直和陈喋童年时记得的那串数字是一样的。
王棉偶尔会给她发信息,聊的不多,就只是最简单的忙不忙,累不累。
分开太久,连多一句关心都怕过头。
王棉又发来了一句“睡了吗?”
陈喋站在楼梯台阶上,回信息。
[陈喋:还没,刚刚参加完一个活动。]
[王棉:早点睡,不然身体会吃不消的。]
[陈喋:已经到家了,马上就去睡觉了,你要早点睡吧。]
一般来讲,她们俩的话题到这就结束了,陈喋顿了顿,又把之前拍的那张照片给王棉也发过去。
[陈喋:刚才那个活动上拿的奖,第一次拿奖。]
王棉很快就回复了。
[王棉:这么厉害啊,太棒了,我就知道你想做的事都能做得不错,以后肯定还会拿更多奖的。]
陈喋笑了笑,收起手机上楼。
闻梁正站在床边,背对她,扯下领带丢到一边。
光线淡淡的塌在他肩上,莫名显得有些落寞。
陈喋想起他刚才在车上问她的话,你可以考虑给我给名分、我都快30岁了。
她重新和从前的父母有了联络,也算弥补了她心底的一片空缺,可闻梁却是父母都已经过世。
“你先去洗澡……”
闻梁话说到一半,陈喋忽然从后面环住了他的腰,脸贴在他身上:“闻梁。”
他捏着她手背,笑得很无所谓:“怎么了?”
“我会一直陪着你的。”
缺乏前因后果,她这一句说的很突兀,可闻梁却没多问,只扯了扯嘴角,又“嗯”了声。
陈喋拿上睡衣进浴室洗澡,刚把妆卸完,身后浴缸的水也放好了,她正要脱衣服闻梁就猝不及防地走进来。
陈喋轻呼一声:“你干嘛?”
“我想了想。”
闻梁走到她面前,食指挑起她吊带往下,剥过肩头,“你不肯结婚的话,干脆让你怀孕好了。”
陈喋:“?”
这说的是人话吗?
她睁大眼,一副难以置信的样子看着闻梁,直到他再次动手想要把她身上那条裙子脱下来时,陈喋才抬手狠狠打在他手腕上。
“你是人吗?”
“嗯?”
“你知道网上大家形容的渣男是怎么的吗?头号渣男就是你这种没结婚还不带套的!”
闻梁看了她一会儿,忽然笑了,低着头趴到她肩头,把手上那枚东西放到洗手台上:“那我们戴着做。”
“……”
中计了。
“不是,等会儿啊你,我洗澡呢。”陈喋推着他。
闻梁不再听她说话,低头堵住她的嘴,浴室内水汽朦胧,很快镜子上就糊了层雾气,热气蒸腾,浴缸里的水加热的好几遍,陈喋才终于湿淋淋的被闻梁从中拉起来,裹上浴袍,安置回床上。
闻梁重新折回去简单冲了个澡。
陈喋躺在床上,浴室门没关紧,从缝隙看进去就能看见那条黑色礼服,可怜巴巴的丢在地上,还被刚才溢出浴缸的水沾湿了。
这人真是……
不愧是闻梁,小心眼。
就刚才还在吐槽说“总算是把你这块破布剥了。”
那礼服还是公司准备的,按规定如果损坏就得原价偿还,看现在这场面,这衣服肯定是不能再要了。
等闻梁冲完澡出来时陈喋已经睡着了。
小姑娘刚才累的精疲力尽,裹着条浴巾,连睡衣都没力气换,长发海藻似的铺在肩头,发梢还是湿的。
闻梁拿了条干毛巾出来,给她擦干头发,而后把人从浴巾里剥出来。
陈喋现在对他产生条件反射,明明闭着眼睡着,闻梁手一往她腰上揽,她就一个劲的往后缩,手还非常精准的打在闻梁脸上,声音哼哼唧唧的抗拒。
闻梁正面吃了她一巴掌,鼻梁生痛,捏着她手腕才好不容易把人抱进了怀里。
“你别碰我。”陈喋迷迷糊糊嘟囔道,“我都疼了。”
闻梁笑了声,拍拍她的背:“我就抱着。”
过了好一会儿,陈喋睡着了,闻梁才抱着她低声说:“你得一直陪着我。”
——
陈喋在家待了没几天,便到了进组的时间,好在拍摄地就在堰城,也不算异地恋。
进组当天早上,闻梁把陈喋那个大行李箱拿上来:“自己整。”
陈喋坐在床边,仰头打量他,得出结论――她这男朋友又开始作了。
就因为她拒绝了闻梁拍戏期间依旧住在西郊的要求,他又不高兴了。
虽说拍摄地离西郊别墅距离并不远,都在偏近郊区的地方,交通也不拥堵,可陈喋不想搞特殊,不住剧组统一的房间,还天天回家住,跟小学生似的。
她没有带很多东西。
几件换洗的衣服和鞋子,护肤品化妆品,再是充电线一类的东西放进行李箱的小格里便整完了。
闻梁依旧臭着一张脸,把她箱子提下楼,送她去剧组。
车停到剧组安排的酒店停车场内。
陈喋路上好声好气地哄了他几句,也不见闻梁消气。
她也烦了。
谁还没有点脾气了。
她甩上车门就要把行李从后备箱拖出来,可东西多,太沉,陈喋一时半会儿还没法轻松帅气的一个人拿出来。
闻梁也跟着下车,刚要帮她拿又被陈喋打了。
“不用你拿。”陈喋赌气道。
闻梁皱眉,拎着她衣服后领扯开,手臂一抬,轻松把那箱子放到地上。
陈喋接过拉杆,头也不回,转身就走进酒店大堂。
剧组已经提前为她们定好了为期两个月的房间,陈喋把身份证递给前台做登记,刚要接过房卡,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
闻梁食指抵着那张房卡推回去,开口:“把这间房升级到总套。”
陈喋回头,暂时忘记还在跟他生气,“你怎么也进来了?”
闻梁依旧不理她。
“……”
行吧,算你有骨气。
前台低着头把房间升级,又递了张总套的房卡过去,全程连眼都没敢抬。
两人上到顶楼总套,这儿就比之前影视城的那个酒店要好多了,总套还带泳池,房间很大。
闻梁跟着陈喋进屋,把房卡插进卡槽。
陈喋似乎打定主意不理他,拎着行李箱走进卧室,还把门给关了。
闻梁深吸了口气,舌尖扫过后槽牙,才缓缓呼出一口气,拧开卧室门把。
……锁了。
陈喋把行李箱的东西全部拿出来整理好,剧组群发了消息通知大家到了以后先过去见个面。
她拉开卧室门,先是闻到一股烟味。
偏头看,闻梁居然还在,正倚着墙抽烟。
陈喋眨了眨眼:“你不用去公司吗?”
闻梁俯身,带着烟草味,张口,重重咬了口她嘴唇:“现在还会锁门了?”
“是让你乱发脾气,我才不想跟你说话。”
“陈喋。”他捏她鼻子,“谁前几天还跟我说会一直陪着我的,就会说漂亮话,天天给我扣渣男帽子,我看你才渣。”
“渣女”陈喋茫然道:“……我这是工作啊,又不是不陪你,拍完我就回家了啊。”
“有你这么一工作就两个月的?”
“我中间有空了就会去找你的呀,你没事的时候也能过来找我。”陈喋真跟哄孩子似的。
闻梁冷哼一声。
“……”
你哼什么哼!!
这世上还有比你更傲娇更难哄的男朋友吗!!!
闻梁很不卫生的就这么弹了弹烟灰,平静交代:“我陪你住这。”
“啊?”
陈喋怔愣抬头,闻梁也正看着她,她分明从他眼中看出几个挑衅的大字――就你这样还好意思说我渣?
“那你行李呢?”
“晚上拿过来。”闻梁敲了下她脑袋,“不然我给你升总套,让你跟那些男演员来这开派对?”
“……”
陈喋深呼吸几下,告诉自己眼前这个狗男人刚干了件人事,不要因为这句话跟他一般见识。她不计前嫌,温柔的关怀道:“那你每天去上班会不会太远了啊?”
闻梁微微一笑:“这不是要盯着你。”
“……”
“省得你在这给我招蜂引蝶的。”
“……”
——
陈喋没在房里跟闻梁继续磨蹭,拎上包就赶去剧组。
导演黄晟已经到了,见陈喋进来便给她打了声招呼。
黄晟很喜欢陈喋,不仅仅因为陈喋是自己女儿的好朋友,还是因为她能从陈喋身上看到过去自己的影子,当年18岁拿下影后的自己,可以说陈喋前途无量。
“还有谁没到?”黄晟问一旁的场务。
“就差咱们男主角了。”场务说,“我再给她发条信息。”
场务刚从旁边拿起手机,薛牧就喊着“抱歉”跑进来。
“没事没事,先坐,咱们根据上回的剧本解读会临时做了几处修改,再跟大家确定一下。”黄晟说。
薛牧在陈喋旁边拉开椅子坐下。
陈喋从包里拿出剧本和笔,一旁薛牧手肘轻轻撞了下她:“陈喋姐,你还有笔吗?”
“有。”陈喋又拿了一支蓝色荧光笔给他,“你就叫我名字就好了。”
薛牧虽然在电影中角色比陈喋要年长几岁,但现实生活中他比陈喋还要小三岁,还在读大学,高考前夕演了一部家庭剧出道。
黄晟把剧本中几个变动的点清晰的讲出来,陈喋拿笔在上面涂涂改改做好笔记。
结束后,薛牧把笔还给陈喋,以及一张小纸条,是从剧本最后一页的空白页撕下来的,上面用荧光笔画了一颗蓝色的小爱心,写了“谢谢”,最后是一串颜文字(////)。
陈喋想起上回在《簪花》剧组时小齐给她侧的占卜卡牌――温柔黏人水瓶座,年龄小三岁的小奶狗。
“………………”
现在的小奶狗原来都是这个画风的吗?
——
陈喋离开房间后闻梁便也很快离开回了公司。
朱奇聪已经在了,见他出电梯便迎上前:“闻总,关于陈舒媛亲生父母的基本信息已经查出来了。”
闻梁应声:“办公室说。”
23年前,陈舒媛和陈喋在同一家医院出生,又阴差阳错标上了相反的病床号码,陈科林筌理所当然的抱走了陈舒媛,而陈喋则由陈舒媛亲生父母抱走。
但他们并没有抚养过陈喋多久,很快就把她丢到了福利院,然后辗转被王棉和陈建平领养。
在其中,说到底最狠毒又最没责任心的就是陈舒媛的亲生父母。
原本那些坎坷的人生都该是她的,而陈喋却被迫替她遭受了这一切。
朱奇聪将调查来的资料放到闻梁办公桌前,介绍完基本情况后,又说:“但是我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联系,陈舒媛和亲生父母间虽然没有多余的联系,但近几年陈舒媛都在给他们汇钱。”
闻梁皱眉:“汇了多少?”
“总计有一百四十万,今年年初就有二十万。”
一百四十万对陈家来说只是小数目,不值一提,但由养女偷偷把家里的钱汇给养父母怎么也说不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