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真揣着五六颗石头放在大衣两侧的口袋里,没事当个暗器耍耍也不错。
“喂,你还没死呢,别晕啊,在这栋房子里晕过去,可和死了没什么两样。”
她信步走来,用脚尖踢了踢江牧师的后背,正好碰到了他的伤口,叫他止不住痛呼出声。
疼痛,是最好的清醒剂。
眼见江牧师皱着一张脸,捂着伤口哼唧哼唧地试图从地上爬起来,她就知道他没什么事了。
所以也不管他,也不会浪费自己的灵力用在他的身上。
乔真蹲下来,把女人的头颅捡起来。
女人还在笑着,但在地上滚了几圈沾满灰尘和血迹后,笑容就像涂满了油彩的小丑,恐怖中又透着几分滑稽。
“你在恨我吗?为什么?你该恨杀害了你们的那个人,而我是来送你解脱的。”
拿起头颅后,女人还想张嘴咬她。
乔真本想宽容一点的,可这女人实在不识好歹,都用了这么多年的假牙,不知道上面有多少病菌,要是被她这么咬一口,暗精灵的体质也扛不住细菌感染,到时候还得自己用灵力治愈,那得多麻烦。
所以她也就用力掰断了她的下巴,硬生生的从她嘴里把属于她的牙齿给摘了下来,还有那两颗眼珠也是,直接拆开缝合线,自己就掉了出来。
拿到了牙齿和眼珠的乔真,仔细看了看后,就把随身带的小背包打开,取出一个纸盒把它们放了进去。
而后,她又走向只剩下上半身的蒋祥芝。
他还没死透,是的,乔真能够看到他的腹部甚至还有微弱的呼吸。
果然还是祸害留千年。
但她还是不会出手的,无论是救人还是杀人,还用不着她来做。
这栋老宅足够古老,也有足够多的故事。
这些故事中却大都是阴暗与晦涩的。
而组成这些故事的主人,蒋祥芝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就目前来说,除了腐烂脸女人以外,还有一些角色还没有来得及上场。
这些角色也许形态不一,可都有一个目的,那就是杀死姓蒋的人!
“它,它到底是什么?”
搜寻完大厅后,没有再发现什么,乔真决定上楼去。
但是在走上楼梯的时候,却又听见扶着墙壁,半坐起来的江牧师勉强开口说道。
“年轻人,好奇心会杀死你的。”
乔真还是没有给他答案,就像在大门外面时,杜哥也是满腹疑虑的问她,可她也没有正面解答。
并不是她不愿意告诉他们,只是她不想他们在知道的那一瞬间就倒地死亡。
有一种说法,名字是最短的咒语。
在这宅子里的东西,暂且只能以东西称呼,它们不是寻常的鬼魂,更不是厉鬼,这栋老宅是它们的地盘,只要人待在这里,如果直接念出它们的名,会被它们感受到,然后它们就有力量将听见的,知道的人直接杀害。
它们是动不了乔真,可不意味着它们就不能动江牧师和杜哥这两个被蒋祥芝牵连进来的活人。
“年轻人?”
江牧师又多了一个疑问。
按照乔真的真实年龄,她喊一个才三十岁的牧师为年轻人也不算过分。
只是江牧师看着女孩青春姣好的面庞,瞬间觉得自己的年龄都被狗吃了。
乔真看起来虽然不如叶若芳那样稚气未脱,可她白白嫩嫩的脸实在是少女气息十足,怎么看都是未成年的样子,虽然她目前身体的年龄也就十八岁而已。
乔真可没有忘记之前江牧师还看低自己,于是故意仰起头来用大佬深沉口气说道:“是啊,年轻人,你还是太弱了,你还没有知道真相的资格,你伤势很重,最好运气疗伤。”
说到一半,她发现自己对个西洋牧师说运气有什么用,要是对方是个道士,倒还能听懂。
“反正就是待在原地别乱动,等会儿我解决了那些捣乱的东西你给你叫救护车!”
甩给他这句话,她就踏上楼梯,不再去看他一脸纠结如苦瓜色的脸色。
上到二楼之后,乔真发现这里的房间远比一楼要多很多。
一楼是中央大厅,左侧厨房餐厅,右侧佣人间卫生间储物室的结构。
而二楼的结构就复杂多了,以楼梯口为中间线,左手边数起并排有五扇铁门,右手数起有六扇木门,呈现出半圆环的形状,在一侧楼道的尽头,还有一架梯子通向三层阁楼。
这样一扇一扇的暴力开门也太费力气,乔真放开灵力笼罩的范围,几乎是透视一样将整栋老宅的结构都看清了一遍。
这栋宅子也挺有意思。
二层楼所有的房间居然都有一条暗道连通在一起,暗道的终点,是通向三楼阁楼中的一间密室。
对,没错,三楼也不是只有一间阁楼,而是被像是蜂巢一样,建造出三十几间紧密连接在一起的格子间密室。
每一个格子间只有五平方米左右,勉强让一个成年人躺下的空间,十分狭窄。
格子间里也没有窗口,只有一扇半人高的铁门,这种铁门很是坚固,里面有厚厚的几层钢板,无论怎么捶打也不会变形。
这样多的密室,足以让乔真想象中一个词,那就是集中营。
乔真也算是进去过精神病院观摩的,虽然也和监狱是差不多,但好歹里面的病房空间足够,至少能放下一张病床,还有桌椅衣柜等设施,环境也不错。
可是这里,却比监狱更阴暗狭小,就是一间集中营。
每一间格子间都堆满了早已干涸的排泄物以及垃圾,没有床,只有一层破败的棉絮。
幸好她没有先去三楼,要不然一打开阁楼的门,这些憋了几十年的排泄物味道还不要把她熏得恶心死。
乔真放弃了去阁楼的打算,反正也没有她感兴趣的东西,还是二楼有些实实在在的东西。
她掰开一扇铁门的把手,推开走进。
这是一间小女孩的卧室,粉色的壁纸和粉色的窗帘,有一只兔子玩偶摆放在小小的单人床上。
很干净,也没有灰尘,想来房子的主人应该时常叫佣人打扫这里。
一张小桌子上摆放着一家五口的合影。
可爱的小女孩站在最中央,爷爷奶奶坐在最前方,爸爸妈妈站在左右侧。
女孩的手上抱着一只白色的兔子玩偶,对着镜头笑哈哈。
兔子也在笑,睁着鲜红的纽扣眼睛,三瓣嘴张开露出两颗长长的兔牙。
乔真回头一看,女孩床上的玩偶忽然动了一下,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把头从胸前转到了背后。
它露出了它的兔牙,红色的眼睛眨了眨。
笑得十分开心。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明天继续双更哦~说话算话~
第42章 谎言
“兔子和我捉迷藏。”
“蹦蹦跳跳躲床下。”
“兔子兔子要躲好。”
“别把尾巴露出啊。”
是合照中的小女孩张开了口, 用空灵的声音唱起了儿歌。
床上的兔子玩偶,随着儿歌的音调,居然真的动了起来, 蹦跶了一下跳下来, 钻进了床底下。
女孩的声音还在歌唱, 带着空旷的回音的效果,仿佛能深深刻进人的灵魂之中。
“兔子兔子没藏好。”
“短短尾巴摇了摇。”
“啊, 找到你啦!”
惊喜的嗓音变得高亢起来。
兔子玩偶的长耳朵仿佛被什么看不见的东西提了起来, 然后被从中间撕开, 成了两半,露出其中白色的棉花。
女孩的声音没有停止。
“游戏可是有惩罚。”
“但别太害怕。”
“长长的耳朵拎起来。”
“大大的门牙都拔掉。”
“脱了你的衣裳。”
“扒了你的皮。”
“白花花的肚子撕开来。”
“柔软的内脏多好看!”
如儿歌中一样, 兔子玩偶腹部被掏空了, 里面填充的棉花掉的满地都是, 本来完好的玩偶, 被这么肢解成了碎布。
“嘻嘻, 这里还有一个姐姐呢, 要不要和我来玩捉迷藏?”
女孩的声音充满了恶意, 室内的温度变得更冷了。
乔真拍了拍衣服上被沾到的一些白色棉絮。
她不用回头,也知道在身后的镜子中,一个浑身焦黑的女孩披散着油腻凌乱的长发,赤裸着黑炭般双足,缓缓从镜子里走出来。
“姐姐姐姐, 你来躲, 让我来找你啦!”
不等他的回话, 女孩笑嘻嘻地做出了决定。
她背过身去对着镜子再次唱起歌谣。
“快躲快躲!”
“漂亮的姐姐一起玩。”
“床底衣柜和门背后。”
“和小兔子一样藏起来~”
一边唱着她还一边很有节奏的拍起手来。
可乔真连看她一眼也没有, 只是若有所思的看着桌上一家五口的合影。
五个人都笑得这么灿烂,看上去当时的确是很幸福的一家。
可是却落到个妻子女儿都早逝, 老父老母重病送医院的结果。
无论是报应还是其他,都是他们的注定的命运。
她将合影从相框中取下,然后指尖燃起了一团金色的火焰将这一家人的合影照片燃烧起来。
“ 啊啊啊!!!”
本来还在笑着的女孩僵住了笑意,她高高仰起头,张开一张充满尖锐利齿的大口,发出了极为刺耳的尖叫声。
只见她一激动下,本来就是被烧得焦黑的皮肤如同干涸的泥土一般皲裂开来,只要有一点点动作,这些裂开的皮肤就会零零碎碎掉落下来,露出其中鲜红色的血肉。
她瞪着同样漆黑的瞳孔,眼神中充满了怨毒。
“为什么不和我玩!”
“为什么不和小兔子一样,乖乖听我的话呢!”
“我那么可怜!我明明什么都没做错!为什么要死的这么惨啊!!!”
乔真却不为所动,她还能微笑起来道:“你有多可怜?说出来我听听叫我开心开心啊~”
女孩:“......”
“我其实想还是瞳瞳比你更可爱一点,虽然她也是天然黑,不过瞳瞳比你更惨更可怜,做鬼几十年,她的手上可一点人命也没有,不像是你,小小年纪的怨气这么重,不知道的还以为你真的是冤死的呢,所以别骗我了,当我什么都不知道就敢来你们这个古怪的家?”
乔真伸出手来,一把掐住了女孩的脖子,她的脖子很细,也很脆,像是一截黑炭,轻轻就能掰断。
女孩想要挣脱,但显然她连动都动不了,漆黑的眼睛瞪得更大,狰狞的脸上中也浮现出几分哀求。
乔真的微笑更深了些,手中的力气也渐渐收紧。
“胆敢欺骗到我的身上,你是第一个,我会温柔一些的,放心,一点也不会痛。”
她刚说完,便拗断了她的脖子,而后女孩的身子也一节一节被折断,像是没有装好关节的玩偶,四肢和头颅随意滚落在地,只余下头颅上两只黑眼仍然不能瞑目的瞪着。
乔真捡起她的四肢,她在看见她后就觉得奇怪了,一个十岁左右的女孩子,身高却接近一个成年女人,她的双腿异常修长,手臂也很不协调的垂落在肩膀上。
这让她想起了再一口大厅碰见的腐烂脸女人,同样是丑陋恐怖的脸上,却有着异常漂亮的眼珠和牙齿。
这个女孩给她的感觉也和腐烂脸女人一样。
果然,她剥开女孩四肢上的一层烧焦的皮肤,里面的肉就是用黑色细线缝合起来。
乔真耐心的将女孩身上所有的焦黑皮肤完整地剥下来,却见皮肤下的组织都是一块块大小不规则的肉,有男人的粗糙的肉,有女人的细腻的肉,有老人松弛的肉,也有小孩紧致的肉,如同打补丁一样,这些皮肉被黑线强行的缝在一起,在披上一层人皮,组成了这个怪物一样的女孩。
哪怕她是见惯了猎奇的事物,但也不禁觉得制造这种怪物的人想象力很丰富。
光是“女孩”这一具躯体,就塞满了来自十几个不同肤色,不同性别的人身上的肉,可能制造者是觉得女孩皮肤上密密麻麻缝合着线,还有白皙与乌黑不同的肤色会显得很难看,索性就用一把火把女孩拳头到尾烧焦一遍,这样就任凭谁也看不出来“女孩”是个人造物了。
乔真赞叹了一把制造者的做法,觉得他真的是一个很天才的艺术大师。
不过欣赏归欣赏,该灭了他还得灭了他。
乔真把女孩的四肢从卧室中拖出来,随手又塞进了她的背包里。
这只比书包还要小一圈的背包看似容量并不大,可其实里面被乔真用灵力扩大了二十倍空间,暂且可以当做一个简易的空间设备。
她灵魂绑定的芥子空间可不能随便打开,那样会耗费的灵力会更多,还不如自己先DIY一个简单的,只有够用就可以了。
离开卧室,她来到隔壁的房间,是一间书房。
重复拉断把手,拧开锁头能暴力动作后,她走了进去。
书房很大,三面的墙壁都是书柜,柜子中摆满了书籍。
中央是一张宽大的书桌,一侧是躺椅以及休息的区域。
木质的躺椅在慢悠悠的摇晃着,仿佛有一个人正躺在那儿。
躺椅上的确有人,但却是一具森白的骷髅。
乔真看了眼骨盆,这一个女性的骷髅,再看看她的骨架结构,和骨骼磨损的状态,可以判定她是一个三十岁左右,身材高挑的女人。
结合在女孩房间看到的全家福合影,她觉得这具骷髅就是女孩的母亲,也就是蒋祥芝早逝的妻子。
骷髅就这么仰躺着,她空荡荡的肋骨上摆放着一本怪谈类的小说,看出版日期也是二十几年前了。
乔真走近后,甚至拿起她胸前的蒙尘的书籍,都没有任何的异动。
仿佛这就是一具普通的骷髅。
她飞快的翻看了一遍,小说里讲的大致是一个男人为复活死去的妻子,进行了禁忌的献祭仪式,可是仪式失败,唯一的女儿也身亡,随后更是引起的一系列十分恐怖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