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神还没死呢!——凤久安
时间:2020-01-20 09:32:21

  等他们客套完,颁玉直入主题,对衔苍说道:“找上神魂魄之事,梅夫人愿意帮忙,只不过,关于星飒,梅夫人想来问问你,到底星飒是什么,有多少个。”
  “星飒是八方殿前的登天石,后来琼华碎了登天梯,将这些石子扔下了凡人界,是说这些石头如遇有缘人,可给有志之士成事业的勇气,助他们平步青云。总共多少,现在还差多少,长什么样子,还有什么功效,我也不清楚。”
  “上神抛的一把登天石。”梅夫人沉思许久,问道,“我修为不够,不曾去过仙界八方殿,可否请仙尊告知,那登天石是哪种石头吗?”
  “普通的仙界晶石,各色都有,普普通通。”衔苍道,“我想,坠落凡间之后,想来外表是会蒙上一层灰,更加普通才是。如果能到仙界俯瞰,想来是能看得到的,从仙界向下看,经过层云和阳光的照射,它们璀璨如星,应该好找。只是……”
  只是现在,在场的,没一个能到仙界去。
  “也不难,既然在凡人界,也在这附近,我们找就是了。”梅夫人说道,“有多少石头,我都给你找到!”
  台上,子野按住了琴弦,向台下诸人冷冷一点头,抱着琴离开。
  梅夫人吩咐道:“叫子野来。”
  各层挂着子野名字的木牌响动起来。
  颁玉说道:“这只狐狸琴弹得不错。”
  “他叫子野,不仅琴弹得不错,寻人寻宝,也最是拿手,他很擅长观人心看人性。”
  不一会儿,子野抱着琴从暗道上楼来,缓缓一拜:“梅夫人。”
  梅夫人跳下颁玉的肩头,缓步走来,说道:“子野,我有重要的事情交给你做。”
  她把寻星飒之事交待一遍后,子野说道:“前几日待客,有客人提及,红豆相思城有家赌坊,不赌金银珠宝,也不赌房赌田,赌的,是石头。”
  “赌石,自古就有。”梅夫人道。
  “但那些石头,并非翡翠玉石。”子野说道,“客人醉后有说,只是些成色很一般的晶石,却因能开运转运,深受各方达官显贵的喜爱。据说,蓝色的可助官运,粉色助姻缘,金色助财运,绿色保长寿,还有一种最为特殊,开出来是黑色的晶石,可心想事成,甚至起死回生……”
  颁玉:“哟!”
  她直觉到,这次对了。
  作者有话要说:  白猫:今天又见到了我偶像,偶像一直是我前进的动力,没想到偶像还记得我!我好感动!偶像你等着,我一定不会辜负你的期望,干一番大事业!对了偶像,我还是你的cp粉!!知道你跟前顶流琼华有了爱情结晶,我好开心!!
 
 
第49章 【食迷】夜间来客
  入夜, 风沙起。
  白镜修慢慢走在风沙中。
  古道边, 有熟悉的感觉。
  白镜修停住脚,转了幕篱,缓步走过去。
  还未走近, 就听到声声惨叫。
  “用力啊!用力啊……”
  原来,是归乡的孕妇即将临盆。
  认识的,不认识的,都来帮忙, 在这小道旁搭起了简陋的棚子, 汉子们都背对着产妇,如墙一般挡在外围。
  生老病死,无尽的循环。
  白镜修面露厌烦, 抬手, 想将这些人捏碎,可他的手抬起后, 忽然不听指挥。
  白镜修恨道:“你反抗我!”
  他的体内有一股力量,阻止着他。
  白镜修放下手。
  产妇的声音渐渐衰弱,在身前帮忙的媳妇婆子们焦急道:“哎呀,没力气了……连天赶路,哪里还有吃的,这可怎么办, 孩子的头还没出来啊!”
  站在外面的一个大汉呜呜哭了起来。
  想来,是这产妇的丈夫。
  白镜修冷冷看着,手不受控的从袖中掏出一尊神像。
  那是琼华的神像。
  他先是一愣, 而后目露温柔,看向这座三寸的小神像。
  “你竟带了她出来……”
  这尊神像比起民间的,要更像琼华一些,却又不是琼华。
  她比琼华更加柔和丰满些,如同一个温柔的母亲,双手护在怀中,似是哺乳,只是怀中并没有婴孩。
  白镜修把那神像放在产妇身旁。
  产妇歪过头,朦胧中,看到那尊神像,伸出手,像是求救。
  “求求你……让我的孩子……”
  “求求你……”
  “看到头了!看到了,用力啊!”
  产妇咬牙,发出一声嘶叫。
  那声嘶叫不像人类能发出的,有痛苦有希望,以及拼上所有的那股说不清道不明的狠劲。
  饶是白镜修,也惊愣了许久。
  他从未听过这样的声音。
  “有意思。”他轻声说道,“出乎意料。”
  婴孩的啼哭声传来,并不响亮,很虚弱。
  大家先是欣喜,而后听到这么虚弱的哭声,又是一声叹息。
  哭声渐弱。
  虚弱的母亲挣扎着把他抱进怀中,摇晃着那个孩子。
  父亲也冲进来,抬手擦了脸上的泪,不停地搓着孩子的身体,脱下身上仅有的夹袄裹住他的孩子。
  母亲把孩子抱起来,急切道:“你吃啊!!张开嘴啊!”
  一旁有经验的这些媳妇婆子叹息。
  谁也没说话,但大家的意思都一样,路途还远,经常饿肚子的父母和一个生下来就奄奄一息的孩子,走不了多久的。
  白镜修忽然笑道:“你是想看她的选择吗?”
  无人回答他。
  有人小声劝他们把孩子扔下。
  “圣上失德,这天也阴晴不定,说不准哪天就下雪了,路上太辛苦,我看你们也一路乞讨至此,不如把孩子放路边,万一遇上能医的,还有一线生机……”
  “不,不不不……”母亲拼命摇着头,使劲捶着自己,企图用这种方法下些奶水让孩子喝,“他还活着,他还活着啊!”
  白镜修看着这对夫妻看。
  他说:“你瞧,这对儿夫妻也不过只剩半月好活,这孩子就算你救了,他半个月后也是会死……”
  可他的手却并没理会他的话。
  白镜修左手按右手:“你想做什么!”
  他的眼睛猛地闪烁起红光。
  脚也不受控的,向那焦急悲伤的母亲走去。
  “也罢……”白镜修说道,“但你应该知晓,他们最终都会化为泥土,在我眼里,这些人,不过是泥。”
  他的手慢慢放上那孩子的额头。
  柔和的蓝色光芒闪过,原本奄奄一息的婴儿开始寻找母亲的乳汁,脸色也变得健康。
  “看啊!快看啊!”妇人拉着丈夫的手,流着泪笑着说,“他会吃了,他会吃了!”
  夫妻俩抱头痛哭。
  白镜修弯腰捡起琼华神的神像,似乎想把神像给他们。
  他说:“你最好不要这么做,不然我会让这里的人现在就化为一滩脏泥。”
  白镜修的手顿住了,他的眸色恢复正常,将这神像收入袖中。
  他说:“他们不配,不要忘了我的愿望,琼华只会有一个,九重天洁净地,除此之外,无论凡人界还是魔界,若是让我见他们的脏手碰她的神像,若是让我见他们用肮脏的俗物雕琢她的身子,我一定会夷平这里。”
  白镜修继续前行。
  红豆相思城就在前方。
  他却突然闭上了眼睛,像是困极了,只是彻底睡过去之前,他表情狰狞,说道:“你敢……”
  他的声音渐渐低落,垂下了头。
  幕篱掉落,白镜修的长发在风中飘动。
  他缓缓睁开细长的眼,再望向红豆相思城的目光变得复杂,就像漂泊在外的游子终于回到了家。
  “就在这里,我能感觉到……”他轻轻说道。
  他慢慢捡起幕篱,站在原地思索了许久。
  他在害怕。
  一阵风从他脚底而起。
  他剥去了半身神力,敛起身上的仙气,伪装成了一个凡人。
  末了,他戴上幕篱,进了相思城,寻了一处上风口,静静立着。
  这座城中,隐约……有琼华的气息,很强烈,但又不是琼华。
  “好熟悉……”他喃喃道。
  只是,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他要找到一个人,然后在他体内的那个东西苏醒前,将那个人保护起来。
  “只能,送到魔界了吧。”
  可是,衔苍也……
  白镜修取出一棵仙草,搓出一簇火苗点燃了仙草。
  仙草冒出的白烟飘向一个方向。
  白镜修收起仙草,慢慢走向邀月客栈。
  他要找的人,就在邀月客栈。
  白镜修站在客栈门口举目望去,见客栈内妖气弥漫,不住皱眉。
  体内的那个东西似乎在挣动,白镜修捂住胸口,连忙调息。
  他不能有情绪,有情绪起伏之时,就是意志脆弱之时,会被那东西趁虚而入。
  倚在客栈门口的老板娘抽着烟袋,注意到了这个白衣人。
  “客人不进来吗?”她看不出他的来历,凡人?应该是,只是凡人的气息很弱,似乎还夹杂着……一丝鬼气,仿佛是谁替他逆天改命,让本该死的人活了过来一样。
  其他的,都干干净净,自然不会是魔,也不是仙,更不是神了。
  老板娘左右打量着,吹出一口烟,想要吹开他的幕篱,看他的模样。
  白镜修绕过她,说道:“你们这里……都卖什么?”
  “那就看客人买什么咯。”老板娘眨眼,“应有尽有。”
  白镜修走入店中:“茶。”
  老板娘招呼道:“阿水,带着位客人到二楼雅座。”
  这么晚了,客栈中几乎没有喝茶的客人,歌舞半个时辰前已经结束。
  白镜修孤零零坐在二楼,不说话也不动。
  他闭目,在数客栈内的气息。
  只是,他不敢动用神力,一来,是他控制不住,二来……只要他动用神力,就会被那个东西占去身体。
  他用仙尊教他的方法,一层层一点点找着他要见的那个人。
  她……或者是他,就在这里,那个拥有辛秀儿一半魂魄的人。
  白镜修一间间寻找分辨气息时,四层的美人居中,琴师子野正在与赌场的老板吃酒。
  那老板是个大腹便便的男人,吃喝嫖赌,无一不沾,早年在这相思城中做些皮条生意,后来不知靠什么发了家,就开启了赌坊,专门赌石头。
  荤的吃多了,转头玩起了琴,自然,也更喜欢这弹琴的子野。
  几杯酒下肚,子野倚在了他的怀中,渡酒给他,咬着耳朵呢喃。而颁玉他们,就在美人居的隔壁,那胖老板说什么,他们听的一清二楚。
  起初还正常,后来,眼见着要往那腻人的言语中滑,颁玉眼疾手快,堵住了小魔君的耳朵。
  小魔君甩着头,偏要听。
  颁玉:“好孩子,千万别听,污了耳朵,将来就洗不干净了!”
  小魔君:“每到关键时候就不让我听!”
  衔苍更是直接,直接打开门,把小魔君拎了出去,推他下楼:“楼下玩去。”
  小魔君:“……”
  小魔君:“不行,我……”
  衔苍叫来阿水:“还有零嘴吗?全给他。”
  阿水跳起来,拉了旁边的一条绳子,机关咕噜噜转动起来,送来一果盘。
  阿水把上面的瓜子全倒在小魔君兜起的衣服里,说道:“您坐楼梯口嗑瓜子解闷吧,渴了我给您送茶!”
  小魔君撇了撇嘴,咚咚下楼去,坐在三楼的台阶上,无聊地嗑起了瓜子。
  已快到寅时,子时热闹的人,现在早已回房各自快活,虽有声音,但很是寂寞。
  小魔君磕着磕着上瘾了,嘴皮飞快,一会儿功夫,就把一整兜的全给磕了个干净。
  拍了拍手,小魔君吧唧了吧唧嘴嘴,口渴。
  他站起来四处望了望,没见阿水的身影,想喊,又觉得深更半夜,惊动了凡人不好。
  于是小魔君找茶水,终于在二楼的一个桌子上,找到了半壶茶。
  他抬手给自己倒了一杯,喝完了,才问那石头一样坐在桌对面的白衣人。
  “等人?”
  白衣人像是被他从睡梦中惊醒,忽然一震,又凝住不动了。
  小魔君检查了自己的尾巴,收起来了,应该不是自己的问题。
  他叼着茶杯,趴在二楼的栏杆处,眼神悠远,也不知道在看什么。
  白衣人站了起来。
  “你是……”
  小魔君:“哦,来这里借宿的。”
  “你……”白衣人说,“你不像个孩子。”
  “我开蒙早,两岁就能背诗写字。”小魔君龇牙一笑。
  白衣人说道:“你……从哪来?”
  “东边。”小魔君道,“你呢?”
  白衣人沉默许久,低声回答:“我……我也从东边来。”
  他好似还想问什么的样子,可小魔君却没了兴趣。
  连脸都不露,又不是女孩子,说话也没什么意思。
  小魔君盘腿坐在栏杆上,从乾坤袋中拿出未雕刻完的神像,捧着手里看了会儿,又认认真真雕琢着雕像上的裙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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