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不是针对他的。
他只感觉大江漫漫如被水淹的感觉刚刚至顶，呼吸刚有些不畅时就消失了，只余对战斗的茫然不解，心情无比复杂。
当然，他知道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侯。
凝神，开口：“武堂学子越曦武徒十段考核！过！！”声音有些嘶哑，但也传遍武堂，一时喧哗声齐震。
“过了！”
“过了！”
仿佛过节一般。
第178章 食鼎和追随
越曦耳中传来喧哗不已的呼声，整个人还沉浸在刚才的漫漫大江的感觉中。
那种江河环绕己身的加持感。
额上的冷热流提醒了她，越曦恢复了直立站姿，思考了一下似乎在哪里看过的战后姿态，抬手向场外的程鹤行礼：
“承让了！”
轰！
又是一阵欢愉声笑声喝彩声响起。
越曦实在不理解这些县城的人到底在想些什么，扫了一眼不再多话的传报者，跳下平台，准备离去。
这次的信仰之力比前一轮少了很多。
奇怪？
明明赢了的啊！
越曦迈步向食厅方向走去，准备去看看还有吃的没，不然就返回房舍，或者出门多带点贮备的鱼丸、鱼干回来？
唰唰！
面前密密麻麻的人群在越曦走近时，自然分开。
越曦在出神思考下，还平静点头道谢，又是一阵窸窸窣窣的似乎关于她的评论讨论议论之声出现，太多了她没细听。
反正没恶意感存在。
通过十段考的目标达成了。
之后的时间继续吸收更多的知识和每天修炼提升自己，还有姜明那里……越曦视线很自然的穿过人群，扫向全是人堆的区域。
唔，人太多了，眼前更多的是比树桩还密集的人的腰和腿。
以后一定要长得高高的。
越曦随意的想着。
突然看到了远处人群中的顾舒，对方视线感明显的正冲自己微笑，微笑得有点用力，不过，这人似乎对武堂极为了解，也是越曦少有认识的人。
向对方招了招手。
顾舒一脸震惊喜悦的挤了过来。
越曦一直板着小脸，虽然没啥威慑力，但她的天赋天才程度也让想上前的人莫明惴惴，犹豫不决。
毕竟少有天才是亲和力满脸的。
天才们仿佛是世界的另一种生物，在普通修炼者们看来，天才们一脸高傲不理会人，似乎是极为正常的事，毕竟层次不同。
“曦小姐？”顾舒紧张不已。
越曦主动拉着她，快速离开人多的地方，无数视线残留身上，没什么恶意。
但感觉也稍有些不习惯。
或许是她秘密太多的原因，又或许是没有过去记忆的原因，总有一种下意识的警惕自保的想法，些微的不安？
“食厅还有食物吗？”越曦边走边问。
“这……小食厅内肯定有！外堂食厅肯定没有了！”顾舒思考了一下，确定的回答，她张了张嘴，想邀请越曦吃饭加深感情，但银钱上……
想到越曦的食量，一时不敢开口。
实在请不起！
交情不好拉！
出了演武场，到了另外一个武堂开阔的院落，除了住宅小院空间紧凑，一个小巧的内院周围全是密密麻麻的房舍建筑外。
其他武堂院落或建筑都只有一个字形容：“大！”
“去小食厅！”越曦点头，又问：“我通过十段了，可以去了吧？”她一直怀疑小食厅内的食物味道会更好一些。
正好！
“应该可以，我去跟他们交流！”顾舒目光烁烁，武堂食厅离演武场算不上太远，隔了三个院落位置，目前已经到了。
在这里还能听到那边的喧闹声。
传报者洪亮的声音更是明显无比，顾舒松了一口气，这样就简单了。
她有点奇怪，一般这么出色的学子，武练们应该会招到后面高台上去鼓励一二的呀，上午就是如此，难道高台上的武堂高层和其他强者们对曦小姐有看法？
对她的通过有意见？
越曦上午不在，自然对通过后有什么事情一无所知，她感觉身体极度需要能量补充。
但被注目感非常强烈。
所以，果断放弃去水神域寻食，正常寻找食物补充。
在武堂有利有弊。
总的来说，单单信仰之力的收获就让她满意无比，特别是，她现在看顾舒有些顺眼，总感觉这人在她眼中有几分越晋的感觉？
似乎，信仰之线产生后，她看越晋就这般顺眼了……
越曦若有所思。
不过，这些都要回头返回查看了才知道。
有办法随时查看吗？
水神域似乎在哪里都能打开，她能只看半截看一眼吗？人不去，只观看？
想法纷涌。
小食厅到了。
“到这边来！”
略熟悉的声音传来，漠然中带着沙哑，越曦近两天的记忆还清晰无比，这是昨天中午见过的那位‘宁婆婆’！
嗖嗖嗖！
越曦顺着声音走近。
顾舒喜悦又紧张的跟着。
面积不小的厅堂，一口奇异的‘锅’正冒着热气腾腾，肉的香味飘来，越曦目光一亮，看到背对她们的宁婆婆正手上光闪，噗噗噗的入水声传来。
旁边桌上各色食材快速减少。
纷纷落入那口大锅中。
‘锅’呈四方，高脚，金属光泽暗而内敛，有一种时光浸透而出的高华，仿佛从远古留传下来的食器，优美沉重。
“食鼎！”顾舒小声惊呼。
宁婆婆抬头看了顾舒一眼，点了点头，又冲越曦示意，越曦一脸的莫明奇妙，但看在正煮着的食物面上，乖巧的询问。
“我需要做什么？”
食不食鼎她不关注，反正有食物，能吃，很香这些才是重点。
“你一身的……”泥垢不用洗一下吗？
本来是不太耐烦冷冽的呵斥，却在看到越曦一身干干净净，仿佛刚从浴池中清洗出来的白嫩时，哑口无言，忍不住多看了她两眼。
不是刚刚从演武场考核了下来吗？
她从哪里清洗过的？
突然，宁婆婆目光一凝，双目放光的打量着越曦。
越曦则双目放光的打量着食鼎内起伏的食材，嗯，熟了，肯定熟了，好香，想吃！
“无垢之……”声音极低，含在了喉中。
突然整个人顿了顿，僵硬了一瞬，抬头冲食厅外冷笑一声，又恢复了肃冷老妇人的神色，但眸光扫向越曦时，柔和了不少。
声音还是冷漠，却轻了不少：“去后面房间清理一下！准备用食！”
“好！”越曦响亮的回答。
速度极快的冲入半掩着的左侧木门。
顾舒忍不住一笑，这样的曦小姐感觉才真实，不像刚刚从演武场上下来时，那种让人莫明敬仰遥远感十足的非人天才。
“你也去！竟然打算追随，就粘紧点！”
顾舒一愣，没想到宁婆婆居然对她也开口了，还说了一句……追随吗？
自己可以吗？
“为什么不可以，找到自己的定位，学点不会被放弃的技能，别犯傻就行……”
出人意料的，自己居然问出了口。
更出人意料的是，居然得到了回答！
顾舒听着宁婆婆似乎另有所指的提示，顺着对方所指，轻敲了敲门，得到越曦允许后，也跟了进去，面前居然是一口盛满水的大缸。
而她刚刚兴起某个投靠念头的曦小姐，正整个人泡在水缸里。
无辜茫然的大眼正抬头看着她。
似乎有着疑难。
第179章 盛名之下的绝望
演武场这边。
越曦下场就离开了。
本来期待越曦被唤上高台，被武堂高层表达一下重视的群众都失望了，现场一片嗡嗡声，众人不由得产生了一种与顾舒相似的想法。
‘太小气了吧！’
失望之余，看众武练们的目光就有点怪怪的了。
就算人家越曦小姑娘通过武徒十段的前后两轮考核似乎有点水。
但中间那一轮不是很厉害吗？
这可是特殊型天才！
年龄还这么小！
你们这些武练们眼光怎么这么狭窄！
有脑子的没有将这些质疑流露出口，虽然目光已经很明显了，保持着我知道怎么回事，但我不说的微妙状态。
没脑子的已经嘀咕出声。
高台上的非武练受邀者们一个个不着痕迹的向后挪了挪，明确分开与武堂武练们的距离，一个个也目光奇异，他们有自己的猜测。
不过，虽然知道是为了低调，但做得也太明显了吧？
反常反而引人注目！
今天轮值的杜武练长方脸目无表情，平时看十分威严，但此刻，知道真相的副县尉林达同情的从中看出了一丝委屈无奈。
呵呵，谁让武堂老大传话了呢！
“不要打扰她！”
一句传音众人静！
路总武练长姓路名过，全名路过，名副其实在武堂中仿佛只是路过一般，从来不管具体事务，很多人包括武练们都没见过他。
更别提学子们了！
你要说他这位县城三大强者三巨头之一将心力放到了县尉衙门？毕竟人家主职是从七品县尉一县军务掌握者。
林达会冲你：‘呵呵！’
他除了入职时见过对方一面外，长达八年的副县尉人生中，另外只见过这位上司两面……其他人自然是不相信的。
但这真真的是事实！
县军务全是他的，说起来独揽大权似乎极妙，问题是他见对方时的那两面，简直一言难尽，此刻还小心肝颤抖不已。
总之，林达不会想做任何违背对方意思的事！
副县尉的人生中，除了为家族牟点不伤大雅的小利外，完全可以说得上奉公职守、清正廉洁、明镜高悬、大公无私！
饱受人称赞的林达内心其实一汪血泪！
当实谋求副县尉一职时有多期待，现在就有多后悔，可惜，就算传闻中的高级丹师，听说都无法炼制‘后悔丹’出来！
将满腹悲伤掩盖，林达看向杜武练长的目光格外友好。
摇了摇头，不再关注小天才的事情。
既然老大出马了，就有他的想法，不能做多余的事，嗯，还要提醒自己这边的人，家族的人……林副县尉陷入沉思。
接下来，武堂的考核再不复早上的热闹喧哗。
让人感觉平平淡淡。
武徒十段只需要每年复审一次就行了，不领补贴的复不复审都无所谓，所以，这次报名复审的人并不多，武堂和非武堂的人加一块，才五十几人。
“李坨镇李健德，十段复审通过！”
“清水镇何世，十段复审通过！”
“……”
“……”
一次十人，宽敞的演武场足够同时进行更多考核，但出于细致上的考虑，下午的十段考核只安排十人一块考核。
复审更是简单。
只考力举和对练，正好两两放对，五对同时对练，一时呼喝声声，却看得人无精打采。
“还是越曦小姐和程捕头打得好看一些！”
不太懂的人和看得懂的人，同时产生这样的感觉，一时对演武场上的‘表演’更是索然无味，这后面这些对练，看上去打得更假了！
“越曦小姐打得认真，程捕头呢表演得认真，这些人能不能再认真一点！”
“对啊！看那表情，他们没看程捕头那……”
“对！对！对！那恐慌，那惊讶，简直出神入化，完全看不出假来，啧啧，这才是精彩！！你看看那人，嘴张那么大，打得架而已，呼喊得太夸张了！还得向程捕头多学习啊！”
“就是……”
“……”
“……”
随着一场场对练，高台上下观众们对程鹤的赞声更是不绝。
程鹤听了这些赞赏，一点都不感觉开心。
身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
缩到角落里，无语望天，内心极为崩溃。
他从头到尾都本色演出好不好！不对！他根本没有演！他就是出色出场直到最后，怎么一下子就成县城里出名的演技高人了呢？
联想到未来别人对他的评价，程鹤感觉前程一片黑暗！
县尊大人会怎么看他？
会以为他以前的姿态全是演出来的吗？
好友的目光如此深邃而若有所思，难怪也怀疑自己以前喝酒打闹是在演戏？
特别是林副县尉的传音又给了他致命一击：“程捕头不错！回头多到我那里来逛逛，我和县尊喜好不同，最喜欢有特色的年轻人！”
程鹤：“……”
他能说什么！
他的内心全是绝望！盛名之下的绝望！
……
演武场这里的热闹从无精打采的观赏进化到了兴致勃勃的‘吐槽’，姜明愉快的将这个词传播了出去，并且吐槽吐得格外愉悦精彩。
并给予了程鹤捕头一个在县城会传播很久的名号：“戏精”！
他做得极为小心。
等程鹤知道这个名号后，想寻找取名的人，姜明已经深藏功与名，消失在茫茫人群中。
……
越曦此刻已经在食厅内享受着非同一般的美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