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徒儿似乎……已经晋级过了？
沙经天几乎有点保持不住表情了，奇异的目光再次将小徒儿从头到尾扫了一遍，唔，长不大似乎也……没什么不好！
念头一时间有点矛盾。
“否则什么？”
越曦也满意自己目前头脑清明，通体灵光无比的状态，分身自然涌入的高阶魂力被她暂时切断了。
虽然不能借主体分身间的魂力平衡快速提升魂力。
但对自身法力的控制却达到了一种巅峰。
确实需要稍稳一下。
稳一下垒实一下基础，目前神魂和修为都增涨太快了，躯体强度快跟不上了，她得着重躯体强度。
不能步师尊的后尘。
想到这一点，她情绪平静，目光坚定。
没有莫名的感伤。
“否则不光长不大，还要倒着长了！”沙经天感慨道。
平静的越曦一下子情绪又差点不稳了。
她忙内视自身，发现通过神魂的凝炼，神魂之体是收缩了一点，但这只是神魂之体啊，她又忙查看肉身。
这一看，她有点神魂恍惚。
怎么……好象真的有点……缩水了？
她之前应该还大一圈的，手脚、脑袋、身躯、骨骼，以她精确的刻量记忆来看，几乎都缩水了几毫厘。
虽然生机更旺盛了。
虽然她更强大了……
但耳中传来师尊的声音，“……长不大……倒着长……”这两个词在脑海中反复回荡，反复……回荡！
越曦一时间了无生趣，垂头丧气。
小脑袋又被熟悉的热度揉搓了几下，焉焉的小姑娘头都不想抬。
到不至于崩了心态心境。
只是一时心情是好不了了，也不想压制收敛此刻的情绪，她只想缩角落里丧一会儿，什么也不想思考了。
幸好，之前的疑问再次浮现脑中。
她的事情无关生死，未来也不是找不到解决的办法，现在重要的是师尊的道果问题！
差一点就被师尊扯远了。
越曦伸手一把拉住头顶的大手，灵体的温度和实体差不多，这代表了师尊的强大精控力。
“师尊！您还没有说，道果上出了什么问题！？”
第1004章 魔莲之道
关于八阶道君级强者的道果，越曦也就知道这是修者大道凝结圆满的象征。
基本上。
大罗世界这种修炼上限的世界，一种道果只允许存在一位，没有完全一模一样的道果存在。
而道果又相当于完整的一道法则。
拥有道果的道君，类似于在这条大道上，拥有近乎天道般的权限，当然，这方面似乎还有些说头。
越曦不是道君，并不了解细节。
但道果的重要度。
也就可想而之。
师尊的道果有问题，或者说，出了问题。
对越曦来说，紧张程度不亚于师尊器灵之身暴露，当然……她也隐约猜测，两者间是不是有着直接关系。
毕竟当初师尊的晋级，对正常晋级八阶的强者来说。
取巧之处太多！
基本上算是跳过了七阶这一修炼阶段，没有了凝聚三花，圆满精气神的过程，直接就是以炎阳鼎完善法则成就至高！
只圆满了法则，类似于三花中只开了‘气’之花。
如果师尊有躯体在，跳过了七阶晋级后，返过来再对躯体进行修复凝结、强化。
在越曦看来，还算安心一些。
可惜……
越曦心中后悔无比，她当初要是再强一些，就用不着师尊走上器灵晋级的道路，以致道途受阻！
意识动荡。
心中酸涩难受。
不由得悲恸莫名，想哭！
“瞎想什么呢？！”耳中轻喝，让越曦一个机灵恢复心神，瞪大了湿润汪汪的一双大圆眼。
熟悉的身影现身面前，长发自然散落，气势浩瀚磅礴。
让人无法注意他的容貌衣饰，只被那浩然炽耀的气质光芒所刺，不由自主想要低垂目光，不敢直视。
这是她的师尊。
沙经天！
沙经天对着徒儿严厉道：
“你修为提升太快，心境浮动都没察觉吗？！动不动一丁点事情就心神起伏，还修炼什么！？”
“光凭天赋成长能成就大道吗？！”
少有的被师尊严厉对待，越曦压下心中一点委屈，睁大了眼看着师尊。
她知道师尊是对她好，是这世上对她最好的人之一。
她乖乖听师尊教导。
“修炼不修心，大道终成空！以前为师看你心性上佳，不认为你会有这方面欠缺，现在看来……你修为增涨速度快过了心性成长！”
“这比体与神差距过大更为险要！”
沙经天不急着说自己的事情，反而发现了徒儿欠缺，蹙眉指点起来。
“是为师错了！”
“不管你从前何等来历，现在重头开始了，阅历心性上自然得重新积累，光是消耗前世的积累难道能管一生？”
师尊提到从前来历，越曦大眼睁得更大更圆了。
师尊知道了？
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事情，师尊居然也知道了，不愧是师尊！
沙经天看着小徒儿这稚嫩可爱的表情，严厉的神情缓和了几分，某些想法更加确定，自家徒儿自然不是老鬼夺舍而来。
不过，虽然不是夺舍，却有着前世遗留馈赠。
这一点，他也算有所确定。
之前他也怀疑过，徒儿是不是师门前辈转世，但徒儿天赋并不限于天器一门，阵道的天赋似乎还在炼器之上。
所以，追究前世其实没有意义。
当下才是重点！
什么前世来历不过是一种潜力天赋，光消耗这种过去的潜力，总有一天也会潜力耗尽。
沙经天孜孜不倦的讲了一通关于心性、修为、神魂、法则等等之间的重要度，又强调了一下本源躯体的重要。
听得越曦眼眶又有点红了。
她也不清楚自己怎么情绪波动这么明显起来，不过，师尊既然提到了心境，她也就努力收敛心神。
一面听师尊讲解，一面思考原由。
意念一动，魔莲分魂的成长速度就入了她的眼中，魔莲分魂以神魂直接吞噬灵性成长，惊人速度带来的。
也有这些灵性中惊人的负面情绪波动。
虽然那种业力被魔莲分魂牢牢控制住了，也燃烧化为火焰一般纯化着，成为她神魂周围的一种异样防护。
但神魂本源一致的越曦主体还是受到了一点影响。
两道意念一触及。
一些信息本能的就知晓了。
……
‘我走魔道七情.欲念容易暴涨，主体你可得稳住，我就靠你维持本心，不走火入魔了～～’
魔莲分魂愉快的传念。
魔道修行本就速度飞快，但也很容易走火入魔。
所以，魔道中人。
要么修行到一定程度，压下修炼速度，要么使用种种秘术调整心境，魔道后期对心境要求更甚。
当然，修行速度是在躯体可承受的基础上的快速。
这一点，魔莲分身更没有压力。
她的躯体本质还在道器之上。
于是，魔莲分魂仗着有主体和其他分身可分担心境上的危险，减少走火入魔的可能。
目前专注于提升修为。
一路吃吃吃！
几乎啃得一路灵荒。
在极天界与发现她的存在，开始追杀她的大师级灵修、恢复状态的圣殿之主捉起了迷藏，满世界的乱跑。
趁机吞没好些魔念成长至一定程度的灵修。
……
越曦：“……”
魔莲分魂从某种意义上，有点像是回归了她最初无记忆时的心态本能，但又更有意放纵了几分。
当然，这也没什么不好。
越曦稍一思考，放下担忧，只努力约束容易起伏的情绪，意念一动，开始了千锻灵生诀的意念修炼。
这是师尊最初教她的一种魂力锤炼法。
嗡……
铛铛铛！
意念中仿佛产生了巨锤击金属的响亮声音，这让仿佛潮水一般起伏的情绪心境，一点点被巨锤粹炼，击打。
沙经天停下了教导。
看着徒儿意识体静立，头顶出现一片浩瀚火焰、巨鼎、重锤，然后是重锤击入鼎内，火焰舔及，色泽渐深。
铛铛铛！
形纹真实，仿佛化为一片火焰炼金的区域，一点光亮在被锤击中光芒内敛，从云团状逐渐化实。
沙经天眸光中笑意浮现。
不愧是他徒儿，这么快就接受意见，用炼神秘术开始锤炼心神，悟性惊人之极。
别看只是最基础的炼神锤炼。
其实却是一切炼神秘术的关键和核心，任何炼神之术都是从基础之中延伸发展出来的，而徒儿并不需要提升之术。
她本来修为神魂进益就超快了。
现在需要的，是千锤万炼！
是纯化！
是压缩！
第1005章 渡身道舟和本源之海
看着徒儿坚定的目光。
沙经天目光再次扫过周围一圈的徒儿属下们，知晓了徒儿的‘真正’道途后，他对这些属下们也格外放心。
这些人本来就是徒儿大道的一份子。
外人都知道了。
自然没有瞒着自己人的必要。
组织了一下语言后，沙经天淡定的冲徒儿道：“因为晋级的仓促，为师的道果不太完整，当然，不完整是小事……”
听沙道君所说的一众人心情刹那间都有些复杂。
道果不完整还是小事？
冷静从容的唐成表情都绷紧了几分，他大概猜到下面的话更让人……震惊吧！他目扫了一圈在场之人。
除了他们星际五人外。
另外也就蛊秋、计云藏二人。
没有外人。
沙经天继续道：“为师的道果目前没有与天道彻底融合，这给予了为师一定弥补的时机和可能，但是……”
不疾不徐的声音听得众人毛躁。
“徒儿你知道道果想要发挥真正道君级作用，就得融入法则大道中，类似于以道果为舟，置于本源之海上吧？”
话头一转，沙道君看向徒儿。
越曦心中毛躁了一阵，看到师尊通透的目光后，渐渐平静下来，她思考了一下，微点头，又摇头。
“知道一点，不多！”
不清亮，却还明脆的声音出口后，越曦也更放松平静下来。
看着师尊，她表情也不疾不徐。
沙经天赞赏的一笑，然后向在场的七阶修者们解释，这些人天赋都是绝顶，未来也不是没有可能更进一步。
七阶了，多了解一些道果常识自然有益。
“道君道果级，按修炼道途的步骤来说，就是培育自身大道过程中，从凝道种，生黄芽，道树生成，开花结果的最后一步！”
“这大道凝结的果实，是一个人一生大道所化，只会凝结一颗！”
“是为渡身之舟，永恒之基！”
“就算不考虑这些，这天道本源法则的权限，谁不想多掌控一些呢？”
沙经天笑言。
越曦和唐成、计云藏等人听得若有所思，见师尊又卖关子，越曦不由得开口问道：“这道果还能抢夺不成？”
此话一出，她自己感觉一阵了然。
唐成等人也心中一凛。
“哈哈哈！”
沙经天大笑出声，随后摇头又点头，和越曦之前一样，看得越曦心中冒火，直瞪自家师尊。
沙经天好笑道：
“这道果自然是不能抢夺别人的，但是……不完整的道果却不在此列，你们当这天下间的道器从何而来？”
越曦表情凝重起来。
沙经天又细说了几句：“刚才为师也说了，道果如舟，悬停于本源之海上，借此拥有本系本源法则的掌握权……”
“而不完整的道果就像是一块块没能完全成型化舟的木板。”
“虽然在本源之海上起伏，却也能借之施展一二本源法则，对拥有道舟的人来说，也是一种补充，毕竟本源之海并非安静祥和之地……”
“若是能获得相近法则之木板，用于强化自身之舟，自然是件好事……”
越曦听得面无表情。
不曾开口插话，听师尊又讲了一些道果相关比喻常识，最后总结：
“为师目前就是刚刚触及本源海的一块木板，如果不能修补成舟，被人捞取，可为他舟之船木……”
越曦一下子拽紧拳头。
“而且为师这块木板还挺大挺硬的材质上佳，就格外吸引别人的目光了，哈哈，当然，惹急了为师，为师用木板砸了他的舟！”
听到师尊轻松的笑语。
虽然确实放松了一些，越曦还是瞪了师尊一眼。
说得简单。
但事实上还是代表了师尊目前的状况不太好，内忧外患，所谓本源海以舟渡身，必然也不是什么轻松容易的。
道舟都有一定风险，木板更是不小心就将倾覆……
经不起风浪。
师尊用舟与海形容修者的道果与天道世界间的关系，清晰无比，越曦结合自身关于天道、世界的了解。
更深入明了。
所谓道果道舟行驶于本源之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