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社恐攻略病娇[穿书]——越野寻寻
时间:2020-01-30 10:24:20

  秦思思下意识往后躲,寻皆允揉完脑门,又捞起她的爪子放在自己手里。
  “我看你眼瞎不识路,带你走吧。”
  “......”
  你就是想吃我豆腐吧!!
  秦思思无意识发出一声不屑的“切”。
  寻皆允脚步顿住,缓缓转头,看向她:“你意见很大啊?”
  “没有......哪、哪能啊!”秦思思想抽自己的嘴。
  寻皆允弯眼笑起来,强制性地拽着她回屋睡觉了。
  被迫躺床上睡觉的秦思思,讪讪问他:
  “阿允,还没天黑就睡啊......”
  “我困了。”
  “......我没困欸。”
  鸦雀无声,没人理她。
  好吧,小变态赢了。
  —
  当天圣上的寿宴挑了个黄道吉日大操大办,来临之际,应天门前空前热闹。
  满朝文武,王公大臣,诸国来使,排成长队鱼贯进入皇城。
  万象神宫的广场上,更是一派盛景。
  三品之下的臣子、各国使团候在广场外;三品以上的朝臣、使团最尊贵的献礼使者,以及皇亲国戚走进内殿,纷纷落座。
  每个人长案上布满了鲜果蜜饯,珍馐美酒,还有漂亮宫女侍奉在册。
  内官扶着李成尧走上最高处的玉案后,穿着褐红绣金龙的皇袍的天子出现在众人眼前。
  内官高声喊了句:“恭祝陛下万寿无疆!洪福齐天!”
  每隔一段距离的内官也高喊同样的贺词,一声接一声,由内殿传到万象神宫的广场外。
  内殿里的、广场外的众人立起,敛袖施礼,再匍匐跪拜。
  齐声高贺:“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
  李成尧看不出什么情绪,眸色深深,睥睨着跪拜自己的臣子们。
  良久,他感到一丝疲倦和茫然,广袖微微拂动,不大不小无波无澜的嗓音在明堂大殿内响起:“寿宴开始吧。”
  李成尧撑着额,听着内官的声声通传,高声报着他的臣子和各国使者献礼。
  金丝玉如意、千年灵芝、万寿彩釉瓷瓶、琉璃月光杯......他招一招手,这天下什么东西都有了。
  “恭贺陛下,贺喜陛下,寿辰之前,除尽奸臣,还我朝堂清宁。”
  不知何时献礼礼毕,陈国公捧着酒杯,率先站起恭贺,面上挂着虚假的笑意。
  “崔尹妄想把控内朝,他以蛊毒控制的官员擒获入网,他死有余辜!”
  在如今这位天子的寿辰上,陈国公说这话显然是来恶心人的。
  用那些落网的家眷威胁,让他们一口咬死都是崔尹所为,只要陈国公他还没死,他就还没倒。
  陈国公以袖掩面,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李成尧一寸一寸捏紧手中的玉瓷杯,盯着陈国公,抿了一口。
  “咚——”地一声重重放在桌上,瓷杯尽碎,瓷片扎入指节,攒握的指缝里悄无声息地流着血。
  大殿内悠扬礼乐起,内官抽气低低一声:“陛下。”
  他跪在玉案旁,忙唤来就近的宫女去取纱布换杯盏。
  陆陆续续各国使团里传唤入内殿献艺。
  一宫女跪着给李成尧缠着纱布,李成尧兴致不大垂着眸,另一只手把玩着新换的珍贵杯盏。
  内官传:“传!瀛洲使团前来献艺!”
  大殿穹顶之上,吊着盏盏龙头木雕六角宫灯,染着不灭长乐的灯火。
  殿内各角落也放置着彩绘陶制百花灯,各个灯盏的烛火轻晃荡,殿门外袅袅婷婷走进一位穿着月白纱舞裙的女子。女子菱唇不点而朱,碧眸眼波流转。
  倒抽冷气声暗起彼伏,殿内每个人的视线都被她吸引而去,唯有高位之上的天子,眼皮子也未抬,玩着杯盏。
  瀛洲使团的使者上前,报了献艺的名字,和一番祝贺之词。
  崔尹静静看着玉案上的李成尧,半晌,使团伴乐一起,她随着乐声翩跹起舞,月白的舞裙轻扬旋转,殿内众人看得目不转睛。
  李成尧恍惚之间,看到了一片月白的长袖,赫然抬眸,大堂正中,献舞的女人恰好旋转过来,碧眸直直扫了他一眼。
  溶溶。
  他猛然站起身。
  耳边的乐声逐渐模糊,大殿之上,宫灯之间,环衔着行云般泼墨。
  霎时间,眼蓦然一黑,所有灯盏悉数灭了。
  只有不知从何处打来两束光,投落在痴痴站在玉案后,动也动不了的李成尧身上。还有一束光,紧随着婀娜多姿的月白舞女身上。
  李成尧颤着嗓子,低喊出声:“溶溶。”
  起舞的女人似乎听到了,舞姿微不可察地一滞,又似乎没听到,她垂首低眉背过身去,月白的水袖宛如一条水蛇,轻灵浮动。
  一舞毕,四周依旧黑黝黝一片,崔尹站在光里,看了他最后一眼。
  “李成尧,此舞叫《白头吟》,锦水汤汤,与君长诀。”
  “皑如天上雪,皎若云间月。闻君有两意,故来相决绝。”
  打在溶溶身上的光愈来愈暗。
  “想必陛下听过这首诗,用在这里或许不大恰当。你从未两意过,我只是与君长诀。”
  最后一缕光消失不见。
  溶溶从黑暗里转身,不紧不慢地走出殿外。
  一只脚刚踏出殿门,热闹明亮的大殿霎时恢复如初。其实在众臣眼里,长明灯火从未灭过,天子也没有失态站起来过,一切和乐美满,人间不思蜀。
  作者有话要说:  写到这里,黑猫的故事差不多结束了,接下来就是男女主刷点日常和承接下个故事。
  想说两句话,我不喜欢写非黑即白的正反对立,黑猫不是反派,只是不是善茬。
  她有好的一面,也有坏的一面,喜欢她的人多,恨她的人更多。她既不需要大家都接受认同她,也不需要大家都可怜同情她。
  这就是一个关于猫猫求不得但放得下的烂俗爱情故事,也许寡淡无味,也许深切浓烈。
  接下来的故事男女主会一起行动时刻相处,感情线会比这里多。
 
 
第46章 溶溶(十)
  退出内殿, 回到万象神宫的广场上。
  瀛洲戏班一行人心有余悸地看着崔尹, 会中原语言的使者抖着手指, 你你你你了半天。
  “怎么?我跳得不好?”
  使者还是结巴着你你你你。
  崔尹挑眉轻笑:“放心, 陛下不会责怪你们,只要你们把这事吞进肚子,不然你们抖出来就是自寻死路。”
  而后, 使者沉默半晌,用瀛洲话同戏班讲了什么,一行人就什么话都没说了。
  他们千里迢迢来这里,也不知道有生之年是否还会踏足,只想安全无忧地回去,献舞的女人突然变脸这事, 就埋进肚子吧。
  正琢磨感叹之间, 使者头一转,女人蓦然不见。
  御林军邱统领皱眉向他们走来,中气十足地问:“你们献舞舞女呢?!”
  使者作揖:“回大人, 舞女是陛下钦点的中原女子, 献舞完就自己走了,不和我们一道啊。”
  邱统领有听闻此事,遣人和瀛洲戏班一起献舞以表和睦, 于是没有怀疑,回去回复陛下了。
  崔尹一走,李成尧便找宫女唤来殿外巡守的邱统领,让他找人, 果然不如所料,找不到了。
  下一个献艺的使团上来,李成尧恍恍惚惚地,怅然若失地看了一眼。心脏像被剜掉了一块,空荡荡。
  良久,他揉了揉眉,广袖一挥,嗓音沉沉:“下去吧。”
  邱统领低低说了声是,垂眼退下。
  心里想着,为何在寿辰之日的天子,露出的面色空茫,目光虚惘。
  邱统领走出内殿,继续巡守,恢弘壮丽的万象神宫穹顶之上,悄无声息地蜷着一只玄猫。
  玄猫睨着热闹繁乐的广场,各国的队伍宛如麦田,人头攒动间,仿若风吹麦浪。半晌,她掠过一个又一个的殿宇青檐,头也不回地离开了皇城。
  皇城之外,坊市大街依旧繁荣昌盛,屋檐房顶密集紧凑。
  街上人流如涌,玄猫轻松爬过一个个屋檐,蹿入某个里巷,快如闪电一般钻进了挂着[文墨轩]的牌匾的店铺里。
  “主子,你回来啦。”老叟兰花精笑眯眯。
  玄猫没有理他,一团墨汁洇染在角落的墙上,她一只脚踏进入,接着墙像开了一个豁口,豁口像毛笔勾勒的两笔。玄猫半只身子钻入,最后整个身子不见,墙上的豁口霎时不见。
  兰花精自始至终笑眯眯,等会店铺关门了回去,主人定会夸他。
  他的变脸伪装术可不是吹的!变成覃姑娘的脸,三个时辰不成问题!
  崔尹刚刚进门,大门口站着一个翘首以盼的秦思思,就像个等丈夫回家吃饭的小媳妇。
  她不紧不慢地走向秦思思:“怎么?担心我啊?”
  秦思思真有点紧张,见她没事回来,心里暗松一口气。
  “毕竟替我去跳舞啊,我跳舞那么烂,你要模仿也是难为你啊。”
  秦思思并不知道寿辰之上发生了什么,以她的清奇的脑回路只能想到崔尹替她跳恋爱循环,然后找机会接近皇帝。
  话罢,崔尹乐了,噗嗤取笑她:“思思啊思思,你的那什么舞唯你独有,我模仿不来。”
  秦思思:“......”还真脑补出不来崔尹跳恋爱循环的样子。
  二人边往院子里走边闲聊。
  崔尹眉一扬,扯唇自哂:“好久不出房门,才知道陈国公把罪名都安到我头上了。”
  刚刚路过福味楼,她听了一耳朵,这里永远不缺对她的骂声。
  秦思思想起无支祁的话:“陈国公死不死没所谓了,只是个空壳子。”
  老狐狸就是精,就是崔尹死了也能拉来当背锅侠。
  崔尹扯唇叹了声。
  “陈国公有那么蠢么,他不知道皇帝用意?他不过也需要个出头鸟替他做事,替他招恨,甚至必要的时候,就是现在,拉来挡箭。”
  “他唯一一件蠢事,就是相信了我。”
  秦思思没说话,你演戏演得好呗,奥斯卡影后,还演反串,全洛阳城都被你蒙了。
  穿过五色纱幔,崔尹突然不再说话,径自走进了自己的屋子,带上了门。
  靠墙的角落里竖着一把油纸伞,太久未用,伞面泛了黄。
  崔尹恍恍惚惚想起一桩旧事,那是与李成尧的初识。
  ......
  刚下太学,崔仁思忖着先生的问题,慢步走回寝居,不料忽而落起雨来。
  霎时间大雨滂沱。
  她随便找了个屋檐躲雨,这个地方人迹稀少,半天也不见宫女内官和同窗。
  这里的地也坑洼不平,她数着脚下一圈圈的小水涡,打发时间。
  大雨里骤然冲出来个少年,嘴里叼着狗尾巴草,明明很狼狈,却像个疯子一样笑得开怀。隔着雨帘,崔仁见他径自朝她这里冲来。
  也是过来躲雨的么。
  崔仁微微凝眉,不动声色往里挪了挪。
  少年跑进廊檐下,竟直直看着她,笑嘻嘻冒出一句:“小白脸,你长得挺不赖嘛。”
  “啪叽”一下,崔仁方才发现他是带着伞的,他捏着伞骨抖了抖,水滴迸溅上她月白的袖上,旋即洇湿了一小块。
  她再次往里一挪,忍着没有发飙。
  “喂,你是太学的那群书呆子吧。”
  崔仁抿唇不言,旋即,少年不分由说把伞塞到了她手里。
  “给你吧,太学远着呢,你怕是迷了路。”
  话未落,他再次冲出雨幕,回身笑着朝她摆了摆手。
  “快回去吧。”
  很快,他在转角消失不见,好似是住在这里的。
  崔仁垂眸,月白的衣袍被湿透的伞面彻底蹭湿蹭脏了。
  她微微叹气,准备撑开伞回去换衣服,捏起伞骨,上面还留有少年人的余温。
  雨下了整整一天一夜,崔仁翌日下了太学,雨才缓缓停了。
  远处的乔木染了潮湿的新绿,树上鸟雀呼晴,天际一片碧蓝如洗。
  随便拉了个同窗,问了昨日她迷路的位置,同窗瞪眼道:“你怎会迷路迷到冷宫去的!”
  冷宫?崔仁敛眉思忖。
  昨日借伞的少年住冷宫里,那想必......是那个宫女所处的庶长子李成尧吧。
  崔仁捏紧手中的油纸伞,罢了,东西总归要还给人家的,她可不想莫名承个人情。
  行到冷宫,还没到宫门,远远便瞧见门口坐着一个披头散发的中年女人,泼妇一般骂一个小内官。
  “你就给我吃这些?!这是人能吃的东西?我的儿子是陛下的长子,你们居然敢如此轻慢我!”
  小内官一脸轻蔑,往地上啐了口唾沫:“知足吧,你有的吃就不错了......”
  女人一脚踢翻门口放着的一碗三个白面馒头,还有一碟咸菜。
  旋即,大摇大摆走出个少年,捡起地上的馒头拍干净,咬在嘴里,吊儿郎当地挂着笑脸把小内官迎走了。
  小内官冷哼走后,少年冷眸,居高临下对地上的女人讲:“母妃,不吃便饿着吧。”
  崔仁在门口滞了好久,还是决定去还伞。
  走近宫门,女人掩面低泣着。
  荒凉的冷宫前庭正中,大白日燃着火堆,少年盘腿坐在地上,烤着一只不知品种的鸟雀。
  崔仁走进去,走到李成尧身侧,把伞丢到地上。
  “还你。”
  少年“哎”了声,咬了口烤鸟,嘀咕了句:“难吃。”
  丢了烤鸟站起来,崔仁转身便走,月白的衣袖被人扯住。
  轻微洁癖的崔仁彻底忍不住了,抽袖躲开,少年再拦,你来我往之间,稀里糊涂便和他交手起来。
  “哟,我小看你了小白脸,不赖嘛。”
  崔仁懒得搭理她,退出宫门外,少年双手竖起围成喇叭大喊:“做个朋友罢。”
  几日后,崔仁去东宫给太子授课,太子在殿内嗷嗷哭成一个泪包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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