妻宠(重生)——小晨潞
时间:2020-01-30 10:52:28

  蝴蝶“嗯”了一声,退了出去。
  朱宸星走去偏厅的太师椅上坐下, 闭目休息了片刻。给人疲倦不堪的感觉。
  “殿下……”
  宁氏要问又不敢问, 犹犹豫豫的。她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又怕打扰了朱宸星。
  过了一会儿。
  朱宸星抬眼去看她:“父皇的身体有所好转,精神头也不错, 晚膳的时候还喝了半碗粥。”
  宁氏“哦”了一声, 说不清是高兴还是遗憾。她一听说当今圣上病重的时候,心里除了下意识对于天下无主的恐慌,还有为人子媳的难过……但也有一丝丝窃喜。
  当今圣上要真是死了, 丈夫顺势便会成为新一任的皇上。而她自然就是母仪天下的皇后了。
  “……那就好。”她喃喃地回了一句,思绪十分复杂。
  蝴蝶拎着沏好的茶过来了。宁氏亲自给朱宸星倒了一盏, 递过去,说道:“殿下,您润润嗓子。”
  朱宸星接过来喝了一口,随手放在了茶几上,忿忿不平:“明明是我喂的父皇喝粥……他为何单独召见了老四。甚至一个道士。”他堂堂的一国太子,难道还不如一个道士?
  还是说,那个张长林就真的神化了一般,能通晓生死阴阳?
  朱宸星转头去看跳跃的烛火,侧脸铁青冷硬。
  一向儒雅温和的丈夫竟然给人阴冷至极的感觉,宁氏吓得根本不敢吭声。
  角落里的花几上放着一盆石竹,粉红的小花朵镶了一层白边。很别致,又感觉有趣。
  皇上病重的消息很快便不胫而走,传到第四天时,发了一道圣旨昭告天下。
  “皇上宣谕,因圣体欠安,上言天庭以告之。需遵守旧制,选适龄良家女进宫,冲喜之化凶为吉。”
  此圣旨一下,天下哗然。皇上竟然要选秀女……冲喜?
  听着怎么那么像笑话呢,却又偏偏让人笑不起来。
  若是平时,当然是好的。家里的女孩儿能进宫里去伺候皇上,说不定有福气的,生个皇子,再封个妃子,满门的荣华都享用不尽了。但现在不一样,皇上要是病好了,皆大欢喜。要是一病不起了呢,简直不敢想象日子要如何熬下去。女孩儿的一辈子就毁了!
  西宁侯府,陈家。
  大房的王氏和二房的赵氏都在留春馆里和陈老夫人商议这件事情。白雪和陈宛霜,一个十五岁,另一个十四岁……简直是愁死人了。
  “母亲,您一贯的眼界远,咱们家里适龄的女孩儿,除了雪姐儿便是霜姐儿……您说怎么办吧?”
  赵氏急的起了一嘴的泡,吃个热饭都疼的直哆嗦。别说是皇上病了,她不肯女儿进宫去;就是没病,他的年纪都能当霜姐儿的祖父了。她也断断不肯的。
  卖儿卖女求富贵,她赵氏做不来,也嫌丢人。
  陈老夫人叹气道:“侯府再怎样,咱们也不能违逆圣旨……为今之计,就是为她们姐妹俩赶紧定下来一门亲事。”有了亲事做保障,别人也说不出什么了。
  “母亲,事出紧急,去哪里捉一个女婿呢?”
  赵氏叹气,她何尝不知道这是最好的办法。
  王氏愁的更是连饭都吃不下了,早知道就答应凌氏让女儿和凌景染相看一番了。成不成的先拖一拖,也好搪塞着。她已经想好了,回去就写封信让丫头送去王家。濡哥儿还未婚配,实在不行先和大哥、大嫂说好,让濡哥儿口头和女儿定下亲事,哪怕以后孩子们觉得不合适,再找其他的理由退亲呢。先过了眼前这一关再说。
  陈宛柔在庑廊下坐着绣帕子,推窗开着,她听得一清二楚。手持绣针发起了呆,当皇上的女人有什么不好的?泼天的权势和富贵,走到哪里不被人高看一眼!
  “老二家的,你也别心慌,燕京城的世家子弟里总能挑到一个合适的。”陈老夫人喝了一口茶水,慢吞吞地:“霜姐儿是侯府的嫡出小姐,只要咱们暗地里放出话去……你放心。”顿了顿,又和王氏说:“老大家的,你吩咐下去,请一台戏班子过来府里。再拿着我的对牌去请和咱们家相熟的夫人来看戏。”
  王氏应“是”,瞧了瞧外边的天色,说道:“戏台那边要重新布置一下,简单的宴席也要预备着。今天估计是来不及了,等明天吧。”未时都要过了,天很快就黑了。
  “行,你看着操办吧。”
  陈老夫人让丫头去喊陈宛柔进来,她要看看荷花绣的怎么样了。
  赵氏的心也平缓下来,老夫人这是心底有打算呢。
  等王氏和赵氏都走了,陈宛柔留下和陈老夫人说话。
  “祖母,为什么三姐姐和四姐姐不愿意进宫呢?”
  陈老夫人回头去看她。觉得她问得很奇怪。女孩的容颜娇美柔和,更胜柳如月。却比她多了一种清灵,柔弱的气质。特别是笑的时候,美目流盼,不可逼视。
  是个出众的孩子!
  “宫里的水太深,人心复杂难辨……”陈老夫人解释了一句,便停下了,她觉得可能陈宛柔也听不懂,笑着招手让她过来自己的身边,安慰她:“不要想那么多,有祖母护着你,你也不必进宫去。”她以为陈宛柔是害怕自身的命运呢。
  柔姐儿才十三岁,又是个庶女,平时养在深闺,也不大引人注目。瞒个一两岁的也无妨。
  “祖母……”
  陈宛柔抿了抿薄唇。她并不需要祖母护着!
  许嚒嚒观察陈宛柔的表情,突然间像是明白了什么。她再看陈宛柔心惊不已,赶忙打断了祖孙俩的对话,和陈老夫人说道:“您的药好了,老奴这就让丫头端过来。李大夫交待了,您喝完药后,等一炷香的时间再吃饭,效果会更好。”
  陈老夫人有头疾的毛病,连着几天都睡不好觉了。她年纪大了,受不了。
  陈老夫人想了一会儿,李瑞确实这样嘱咐过。她点点头,说道:“让她们端进来吧。”
  许嚒嚒应“是”,摆手让旁边站着的茉莉去小厨房端药。她又说起别的话题,陈老夫人便不理会陈宛柔了。
  陈宛柔独自气闷了一会儿,试了几次又插不进去话,便告辞回了自己的屋子。
  空气里传来石榴花的清甜香气,沁人心脾,好闻极了。五月是石榴花盛开的季节,一朵朵的隐在绿叶之间,如同一个个小红灯笼。
  白雪坐在临窗的贵妃榻读袁宏道的《瓶史》,秋菊瞧着屋里暗了下来,点亮了一盏松油灯。端去了她面前的炕桌上。
  “小姐,仔细您的眼睛。”秋菊笑着问道:“您都看了一下午书了,累不累?”
  白雪摇摇头:“这是闲书,主要教人如何插花呢,还有什么瓶子该插什么样的花。也不累。”看闲书和休息没有什么区别,都是放松自己的心情。
  秋菊却感到稀罕:“插个花还要看书吗?”她第一次听说。
  白雪失笑,想了想,和她说道:“这要看你怎么想了。你认为跟着书上写的学插花好,就跟着书上写的学。认为自己插的就挺好,就按照自己的想法来。”
  无论做什么事情,各人的想法不一样,做法便不一样。
  秋菊听明白了白雪的意思,点头称“好”。心里又暗自赞叹,读过书的人和不读书的人就是不一样,说出来的话让人听着心里熨贴。一点也不强迫人。以后,若自己有幸成家了,生的男孩或女孩都让他读书。
  天麻麻黑,上林苑的灵儿过来请白雪了。说是王氏想让她陪着吃晚膳。
  “……喝点燕窝粥吧,我看你的脸色不大好。”王氏亲自拿勺子给白雪盛了一碗,递过去:“要是身体不舒服了,和母亲说。”可能是女儿真的长大了,她的性子越发的内敛,喜欢什么事情都藏在心里。也许是怕她担心吧。
  李妈妈倒说,雪姐儿的脾性和自己年轻的时候像极了。
  白雪接过来,喝了几口:“女儿的身子很好。倒是您,要时刻注意保养着自己。”这一世,母亲发现柳姨娘下毒的时间比较早,又一直在用药调养着。也许能生个孩子的。不仅对祖母和继父是个交待,也能堵住世人的悠悠众口。
  一个生不出孩子的女人,不管你生活在哪一朝哪一代,都要看人的冷眼。他们几乎不关心原因,只嘲笑结果。
  王氏笑着揉揉女儿的头发:“只要你好,母亲便好。”在这偌大的侯府里,她和雪姐儿才是真正的有血缘关系的亲人。
  作者有话要说:
  昨天从医院一回来,就睡了。
  拔智齿真的让人好累,而且拔了好多血,咬住棉球半个小时都不敢松口,血都滲透了……不流血了才出医院,又一路买了冰糕从外面冰伤口。吃饭都只吃温的快凉的那种,就怕伤口烫着再流血。感觉人都昏昏沉沉的,脸都肿了。
  今天又睡一天,到下午四点多才有些精神……
  抱歉,我要睡觉了,今天只有一更。到明天估计就好了,请各位小天使理解,明天我一定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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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十一章 81(一更)
  “雪姐儿, 你知道‘皇上要选秀女冲喜’吗?”
  白雪点点头。最近人人都在议论,沸沸扬扬的……她怎能不知道。其实这件事情,前世也发生过。但时间点和这一世的不一样。前世的皇上病重是八月份, 这一世的却足足提前了三个月。她那时候已经和吴文璟定亲了, 所以并没有十分的在意。
  说到这里,当然少不了靖王府的赏花宴。吴文璟就是在赏花宴过后过来西宁侯府提的亲。
  她记得很清楚,那一年是嘉敬三十九年,七月秋。
  王氏看女儿久久不言语, 甚是担忧:“雪姐儿,你别怕。有母亲在,会为你考量周全的。”她写的信已经送出去了, 估计到明天, 就该有消息了。
  “没有。”
  白雪回过神来,笑了笑, 和王氏说话:“母亲,皇上洪福齐天,他的身体会好起来的。”
  她之所以敢这么确定, 是因为前世的皇上大选秀女之后, 竟然真的病愈了。即使她的重生会潜移默化的改动一些事情……但大的历史轨迹应该是不会转变的。
  王氏“唉”了一声:“但愿如此吧。”一想起妙龄的少女们要被迫进宫去伺候一个对她们来说堪称祖父的老者,她莫名就感到别扭。
  一会儿小丫头隔着竹帘子传话。说是陈宛兰过来给王氏晨昏定省了,还有安姨娘。
  “请进来。”
  王氏随后又吩咐丫头把餐桌撤了。
  安姨娘和陈宛兰是一起进来的, 母女俩一前一后。
  安姨娘穿着浅紫色绣三叶梅褙子, 头发绾了倾髻,鬓边贴了小朵的芍药簪花。很有小家碧玉的风姿。她长着一双和陈宛兰相似的柳叶眼,“夫人安好, 三小姐安好。”
  她没有想到白雪也在。
  陈宛兰也屈身行礼:“给母亲请安,三姐姐安好。”她身穿鹅黄色衫子, 绣缠枝纹的深色百褶裙。脸色很不好,眼睛还红肿着。
  “起来说话吧。”
  王氏摆摆手,有小丫头搬了杌子过来,俩人坐下。
  “兰姐儿,发生什么事情了?”
  白雪看了她一眼,感觉她的情形不大好。
  陈宛兰张了张嘴,一句话都没有说出来。眼泪却流了下来。
  兰姐儿是在她身边养大的孩子,又一贯的乖巧怯弱。是最省心的。现如今却哭成这样,王氏的心里也觉得难受,她的声音柔和了许多:“兰姐儿,你别哭,告诉母亲……可是在哪里受了委屈?”
  她不问还好,一开口问,陈宛兰哭的更厉害了。抽噎的喘不过气来。一旁的安姨娘心疼女儿,眼圈也跟着红了。
  白雪拿出袖子里的手帕起身给陈宛柔擦泪,“好兰姐儿,快别哭了,有什么事情和母亲说,母亲会为你做主的。”
  陈宛兰哽咽着喊了一声:“三姐姐。”就再也不吭声了。白雪微微的叹气,搂住她的肩膀安慰。她前些时日就发现陈宛兰不对劲,问她又不说。还想着她自己能处理好呢。
  “你知道内情吗?”
  王氏抬头去看安姨娘,神情严肃。
  “妾侍知道一些。”
  “一五一十地说出来。”王氏的声音有些冷:“一个字都不许隐瞒。”
  安姨娘应“是”,却扑通一声跪在了王氏面前,“夫人,求您帮一帮八小姐吧,她整日被五小姐欺辱,恐惧的很,夜里都不敢睡觉了。”
  王氏眉头一皱,“姨娘这话不妥当。我是兰姐儿的嫡母,又亲自养着兰姐儿,自然要照顾着的。”
  ……传了出去,别人还不得以为是她尽不到嫡母的本分。
  “是,是,妾侍错了。请夫人原谅妾侍,实在是太着急了。”
  “好了,你继续说。”王氏低头喝了一口茶水。不愿意和一个姨娘计较。
  “夫人给八小姐请了教习嚒嚒,妾侍每每想起来都感激不尽。后来五小姐也过去了,便时常寻由头欺负八小姐,还挑拨八小姐和教习嚒嚒之间的关系……”安姨娘顿了顿:“去年过年的时候,八小姐的脖子都被五小姐挠伤了。疤痕几个月都去不掉。八小姐记挂着夫人年下时庶务繁忙,不肯说出来,怕劳累您。这还罢了,都是过去的事情了。但三天前,五小姐又故技重施,不仅弄坏了八小姐的绣品,还诬赖八小姐不尊师重教。八小姐被绣楼的师傅惩罚,五小姐还威胁她不让往外说。”
  “有这等事?”
  王氏吃了一惊,转头去看陈宛兰:“兰姐儿,安姨娘的话可当真?”
  “母亲,句句属实。”
  王氏又去看女儿,她也点了点头。示意错不了。陈宛柔欺负陈宛兰,确实是常有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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