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太子之后(重生)——枳仓
时间:2020-02-04 10:11:25

  江琬槐似是没有察觉到他的不悦,点了点头应道:“太子殿下要去江南处理政务,便说捎着我一块去逛逛。”
  在提及太子殿下时,语气里满是藏不住的女儿家的娇喜。
  江裕琅瞧她这副样子,倒是没有再呛声说什么。
  心中方才的些许担忧也消了些。是他想当然了,若是没有太子殿下陪着,他妹妹作为太子妃,又哪能擅自到那么远的地方去。
  他心中这样想着,思绪不由得有些飘远了去,怔怔的出了会儿神。
  两人之间安静了好半响,江裕琅才忽地又想起了什么般,开口同她说了句:“往后吟清兄若是要找你,你可得离他远些。”
  江琬槐不知他为何突然说到这个,不明所以地点了点头。她对于贺吟清自然是避之不及的,反倒是他哥哥,上一次见面时还总提起他来,现在说这话,定然是两人之间发生过什么事情了。
  她想着,有些好奇地问道:“哥哥为何这么说?”
  江裕琅也没有瞒着她的打算,稍一沉吟,就将事情尽数告诉了她,他说道:“他前几日来找过我,说是想通过我,来同你见上一面。”
  他顿了顿,对上江琬槐投来的视线,又立马补充了一句:“当然,我可没有同意。我这几日原本还想寻了机会去太子府中找你说这事,没想到今日就恰巧在这儿遇见你了。”
  从上次和江琬槐谈过一次之后,他便歇了其他的心思。虽还是对陆昭谨有不满,但是瞧着自家妹妹在太子府中,的确不像是受了委屈的样子,他也在努力的不排斥这个妹夫。
  毕竟照现在的形式,外人看来,江家与太子府便是绑在了一条船上。他们双方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江琬槐颔首示意知晓了,心中感到了几许疑惑。压下心下翻涌的厌恶反感之情,她蹙眉问了句:“他为何要见我?”
  闻言,江裕琅脸上的表情瞬间有些复杂起来,好一会儿,他才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我也不知晓。”
  但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他都从未想到贺吟清有朝一日会同他提出这种请求来。于他的印象中,自己的这个好友向来是个识体规矩的人。
  提点过了两句之后,江裕琅便及时地打住了这个话题。上一次在将军府见面时,他心中有气,难免讲话没分寸了点,这些日子里他也考虑清楚了。
  夺嫡之争中,一切都是未知数,就算是向来不投靠任何一方的将军府,也无法保证这一次依旧能够独善其身。
  而照目前朝中的局势来看,陆昭谨无疑是胜算最大的一方,江家这一局也不算吃了太大的亏。如今双方已是一条船上的蚂蚱,就算再不和,也只能互相帮扶打点着。
  反正在心中做好最坏结果的预计,便就是栽了,也只能认命。哪怕江家在这场夺嫡之争中输了,为了维护天家对外的颜面,胜者也不会对太子做出什么来,江琬槐介时作为太子妃,也并不会落得太惨。
  窗外的雨不知什么时候已经停下了,跟着传进屋里的,是一股被雨水刚刚洗刷的新草和泥土味,交杂着传散开来,算不上好闻。
  江琬槐在茶楼里为了等这场雨停,也消磨了不少的时间。今天天色本就有些昏暗,此时倒也瞧不大出是什么时候。
  她朝外面望了一眼,见雨停了,便打算赶快抓紧时间去采买接下来的物什,不然再等一会儿,街上的摊子和铺子收了关门,还得隔日再出来一趟。
  她思索着,便要起身与江裕琅告辞了,道:“哥哥,那我便接着同采春去采买东西了。”
  江裕琅这么长时间没能见她,此时方才坐下与她没说几句话,见她这就要走了,有几分不舍的跟着站起了身,话脱口而出:“我陪你一道吧?”
  江琬槐听到这话,思索了一下也没觉得有甚不可行,于是干脆的点了点头,同意道:“好啊。”
  恰巧今日纪焕不知有什么事,一大早就不见了身影。她便只带了采春和一个旁的小厮出门,方才命了他将东西送回府去,但现在还未返回。她与采春两个女子待会儿若是要拎一些重物,难免有些费劲。
  江裕琅若是跟着,就能免了这一问题。
  还不知自己在江琬槐心中已经成为了工具人的江裕琅,一见江琬槐同意了下来,便立马欣喜的先她一步去开了包厢门,瞧着还有点急不可耐的意思。
  雨歇下后,茶楼里人也散去了大半。台上的说书人又开始了新的一轮说书,声音嘹亮激昂。
  江裕琅的那几位同窗也恰好准备着要离开,见他们两个从包厢中出来,便上前道了个别,互相寒暄了几句,就要离去了。
  贺吟清看着还有几分不死心的样子,在待众人散去之后,仍然迟迟不肯离开。
  江裕琅看他这幅模样,心下一沉,神色浮现起几丝不悦来,他将江琬槐护在了身后,与贺吟清说道:“吟清兄,那我们就告辞了。”
  他说完,礼节性地作了个揖便带着江琬槐直接转身朝门口走去。
  外头被雨水冲刷的一片新鲜,四处皆是光亮干净的好看。茶楼的左侧方向驶来一辆马车,马蹄踏落在地上时,发出了一阵有节奏的踢踏声。
  马车减了速,最终缓缓地在茶楼门口停了下来。
  便就是江琬槐方才让回去送东西的那一辆马车,她当时让车夫将她送到了这家茶楼。没想到这雨才刚停没多久,他就赶过来了。
  马车前沿上坐着的车夫与小厮下车之后,与她行了个礼,却没有走过来,而是停在了马车边上,像是在等什么人下来一般。
  江琬槐还未来得及纳闷,就见马车的烫金色帘子被一只修长白皙的手掀了开来。
  随着帘子被完全掀起来,露出里面的人后,江琬槐脸上的惊喜掩也掩不住,明眸一下子便亮了起来,压低声音,惊呼了一声:“殿下?”
 
 
第35章 
  雨才停下不久, 地面上还是湿漉漉,稍显坑洼不平的路面淌了好几个水坑。
  江琬槐看着那双烫金丝官靴自马车里面踏出,落在了地面上,然后不紧不慢的迈步朝她走了过来。
  她掀了掀眼,视线随之上移, 落在了那张俊美宛若神抵一般的脸上,心头的欢喜便压不住得似是要泛滥而出一般。
  等不及陆昭谨走过来, 江琬槐就快步走上了前。动作不大的行了个礼,脆声道了句:“给殿下请安!”
  今日为了出行方便,她便只简简单单的簪了根银色珠玉簪子, 妆面淡淡。她本就长得显小, 这般一打扮, 倒如同刚及笄的小姑娘一般,透着鲜活的朝气。
  陆昭谨垂下眉睫, 看向她的神情不自觉的柔软了下来, 眼底也盈出了笑意, 他轻轻点了点头, 说道:“在外面就不必多礼了。”
  话里听着也是愉悦的。
  江裕琅站在江琬槐的身后,瞧见陆昭谨竟然从马车上走了下来,一下子没能反应过来,太子殿下这个时候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好半天,他才缓过神来,跟着上前作揖行了礼,道:“参见殿下。”
  外头的街上鱼龙混杂, 不好道明了陆昭谨的身份,两人都知道这个理,行礼时便将声音刻意压低了去。
  陆昭谨颔首回应,淡声说道:“江学士不必多礼。”
  他说完,还欲与江琬槐再说什么,抬起了头来时,目光却恰好落在了方才也踏出了茶楼门口的某个身影上。
  陆昭谨一下子便认出了那人,身形顿了一瞬,周身蓦地就冷了下来,眸子微微地眯起,闪着宛如狩猎者一般的危险气息。
  贺吟清本就是跟着兄妹二人走出来,注意力也未离开过这边。此时自然是感受到了陆昭谨的目光,他朝这边走来的脚步停了下来,同陆昭谨隔空对视了上。
  被陆昭谨那双黑沉如墨的眸子看着,贺吟清不知怎的,脑中突然又回想起了那日喉咙被扼住时,抑制不住的绝望感,以及那双眸子看向他时,带来的震慑人心的寒意。
  他忽地就又觉得身周发寒,心底涌起了些许无端的畏惧,率先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眼神。
  脚步也顿在了原地,一时没有动弹。
  江琬槐见陆昭谨半天没有说话,便抬头朝他看去,动作自然地扯了扯陆昭谨的袖子,疑惑地唤道:“殿下?”
  陆昭谨思绪被唤回,垂下了视线看向她,喉结轻滚,略带低哑的“嗯”了一声,算是答应。
  自己的妻子与她心悦的,曾经有过婚约的男子一前一后自同一个茶楼中走出,又怎能让他不多想。
  江琬槐见他方才心情瞧着还不错,这会儿怎得突然就生起了起来,不免有些发怵,她复又开口问道:“殿下怎得也来了?”
  “过来陪你看看,免得缺了什么。”陆昭谨心不在焉地沉声应了一句。
  他方一回府,就正巧撞上了府中的马车正欲出府来接她,他现下无甚么要紧的事,便想着过来一道接她。
  想罢,目光又投向了她身后那里,贺吟清已经重新端上笑脸,作势要朝他们这边走来。
  陆昭谨眉头挑起,示意江琬槐的身后,话语有些嘲讽,他淡声问了句道:“这回不解释了?”
  江琬槐没反应过来他的意思,跟着回头看了一眼,这才看到跟着他们两人走了出来的贺吟清。皱了皱秀气的鼻头,不掩嫌恶的嘀咕了一句:“这人怎得阴魂不散的。”
  模样倒是坦坦然,瞧不出有啥心虚的样子。
  她想起了什么来般,紧接着同陆昭谨抱怨道:“从方才在茶楼时,这人就没皮没脸的要进我的包厢,要不是哥哥拦住……”
  话音未落,后面就传来了江裕琅的声音:“吟清兄,你若是再这般,就恕江某不顾兄弟情面了。”
  算是变相地验证了方才江琬槐所说的话。
  江裕琅本就脾气不算太好,此时被三番两次的纠缠着,不免也生起了气来,说话时的声音也就没有压低。有过路的人听闻动静,被吸引了注意力,忍不住朝这边瞄了过来。
  一年一度的状元游街都可谓是重大节目,不乏学堂的学子们和百姓们都会围在路边,一派热闹喜气洋洋。
  贺吟清虽只是今年殿试的探花郎,但由于才貌气质出众,骑马游街时,便是跟在状元榜眼的后边,也轻易就博得了更多的关注度,所以在这路边,不乏有认出他的人。
  江裕琅这话一出,贺吟清便立马感受到了四周的视线,和压低的窃窃私语,神色有几分尴尬了起来,却不甘就这么罢休。
  他望向被江裕琅挡在身后的陆昭谨,双手作揖于前,端出一幅恭恭敬敬地模样来,行礼完方才开口说道:“殿下,在下恳请与殿下一谈。”
  陆昭谨闻言,像是听到了什么极好笑的事一般,脸上露出几分讽刺来,轻蔑的嗤了一声:“你有什么资格与孤谈?”
  话说得毫不留情面,顺带还嘲讽了他的自不量力,丝毫没有将这位名声赫赫的探花郎放在眼中。
  说完,也不等贺吟清再有什么反应。就将江琬槐的手从他袖子上轻轻扯开,顺势牵在了手中,扶着她上了马车。
  贺吟清走过来后,又自讨了个没趣,同时还目睹了两人这般郎情妾意的模样,牙关不自觉地咬得死紧,才将眼底的愤恨怨念藏了下去。
  未等他再有动作,江裕琅等人就尽数上了马车,马蹄和车轮在地上的水坑上滚动而过,扬起的水渍毫不留情溅了他了满身。
  贺吟清:“……”
  -
  马车上。
  说好了一道同行,江裕琅也就不客气地跟着上了马车,在侧边的坐垫上坐了下来。
  坐在中间位置的那两人,上了车之后,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牵着的手一直没舍得分开,掩在了陆昭谨宽大的袖子下,一时间竟都心照不宣地没人提起。
  不小心瞄到了一眼的江裕琅:“……”
  他好像就不应该跟上来的。
  三人待在这不大的空间内,微妙的气氛一下子笼罩了所有人,空气安静又沉默。
  江琬槐本来今天出来逛了一圈,心情大好,因贺吟清方才的一通搅和,对于接下来逛游的兴致都歇了大半。
  被陆昭谨牵着的手心因为热出了些许汗,她怕传到陆昭谨手上,有些不自在的想要抽出来。不料,才稍微一动,手就被人握得更紧了几分。
  江琬槐一愣,偏头朝他看了过去。视线一下子便落在他线条凌厉的下颌,陆昭谨薄唇轻轻抿着,面上一如既往的淡漠无表情,却能瞧得出心情瞧着似乎并不佳。
  感受到了她投来的视线,陆昭谨也转过了头,同她的目光对了上,黑瞳深邃不见底,像是有看透人心的能力般,一眨也不眨地看着她。
  两人这般对视着,一时间都没有移开目光。
  不小心又瞄到了一眼的江裕琅:“……”
  他为什么要上来?
 
 
第36章 
  因才下过雨不久, 时辰又晚了下来,沿街摆着的摊子基本都收了摊,只余下两道开得整整齐齐的店门,顿时让街道看起来空旷了不少。
  一行人心中都揣着事,被方才贺吟清的一通搅和, 兴致如同被兜头凉水浇了下来般,消去了大半, 一路沉默着,谁也没有先开口说话。
  先前那一趟,江琬槐已经采买了不少东西, 此时这般气氛下, 倒也没有什么再买下去的兴致了, 进了几家店中,草草挑了几样, 就准备回府了。
  江裕琅一路跟在两人身边, 瞧这两人倒是没有如他想象中一般的相敬如宾, 心中对于江琬槐的安心更多了不少。
  若是如她所说的那般, 其实太子殿下于她来说,或许更是所谓的良人。
  回府的时候,天色已经渐沉,一轮弯月挂在云梢,因天气不佳,夜间的云比白日只多不少,空中的星辰也不若往日那般遍布, 稀稀疏疏的几颗,衬得夜布暗沉压抑。
  目送着江琬槐和陆昭谨两人上了马车后,江裕琅估摸着时间不早了,也就准备回将军府了。只是刚走开没多远,他又猛地想起了什么,连忙转回身,喊了一声:“等等。”
  他这一声实在太措不及防,车夫都已经调转了方向走了一小段路了,被他这一喊,吓得立马扼住了马。
  好在刚起步时的行驶速度并不快,除了马儿受了点惊,车内倒是没有受到太大的波及。
  江琬槐掀起了车帘子,莹白的小脸从小小的窗户中露了出来,看着快步朝马车走近的江裕琅,不解的开口问了声:“哥哥还有什么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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