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你不喜欢我[快穿]——萧筱墨
时间:2020-02-04 10:13:01

  竟是准备让他反串了。
  “你这个没心肝的阿善!”
  魏澹气得瞪戚善,但是还没把戚善吓倒,自己就先忍不住笑了场。他叹了口气,真心诚意:“真是前世的祖宗,折磨我来了。”
  在戚善和杨瑞英的笑声中,他咬牙,还是闭目,回忆起台上那花旦刚才的动作,别别扭扭地唱了两句。
  好好一个八尺男儿,真是难为他还是做出这番姿态了。幸好屋中不过杨瑞英和戚善两人,魏澹想到自己刚才提议只在屋里唱,不由庆幸自己有先见之明。
  之后几局下来,杨瑞英就开始和魏澹两人先后唱戏给戚善听了。
  待戚善再一次打开骰盅,杨瑞英看着桌上一个五一个六,真是奇了怪了:“若不是我细细检查过,我会以为阿善是对着两个骰子动了手脚。”
  这一下午,戚善开出的骰子不是五就是六,简直是幸运到家了。
  这局的输家是杨瑞英。
  等到他唱罢,戚善看了看窗外已经有些昏暗的天色,站起身来,作势要走:“天色不早,今天就到这吧,我祖父今晚还要与我吃饭,我可不能晚到。”
  杨瑞英不满:“你倒是好,来这边吃了一下午茶,看我和二皇子唱了那么久的戏,眼下又要这么走了。”
  他起身堵在门口,坏笑:“除非你也给我们唱一段,我才放你走。”
  戚善皱眉:“你输不起。”
  杨瑞英回:“激将法对我没用。”
  魏澹在旁边又是纠结又是期待。
  他不想看戚善被杨瑞英欺负,可心中又确实很想看戚善唱戏的模样,一时心中不知到底是要助纣为虐还是帮戚善一把,楞在原地。
  “瑞英真是赖皮鬼。”
  戚善对杨瑞英做了个鬼脸,眼见他果真打定主意要看自己出糗,她哼笑:“我大人有大量,看你出行西北在即,这一段算是送你的饯别礼了。”
  台上青衣正在唱,戚善看了两眼,顿时心中有数。
  “想当年我也曾撒娇使性——”
  她轻轻巧巧地甩袖,已然摆出了兰花指,微微偏头,眼若含秋水,又如含星辰,魏澹对上戚善的视线,脑子突然一片空白,左胸膛心脏鼓动的声音渐渐变大。
  ——所谓一眼万年,想来不过如此。
  “到今朝哪怕我不信前尘——”
  戚善今日刚好穿了一身青色长衫,当真是巧合。
  魏澹目光划过戚善的腰,迷迷糊糊地想她小时候是个又白又圆的团子,怎的如今却瘦成了这个样子?那腰看上去不盈一握,青衫穿在她身上宽宽松松,愈发显出一种让人想要保护的纤弱来。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戚善,只觉得这一刻的戚善又陌生又熟悉。
  看她敛眉低眸,睫毛细长,似蝴蝶扑动翅膀,要从掌心飞走。
  看她扬唇浅笑,轻松悠然,唱的是多情的词,抬眼却是戏外人的漠然无情。
  从没有这么一刻,魏澹想要触碰戚善。
  也从没有这么一刻,魏澹想要逃离戚善。
  他怔怔在座位上,迷茫地看着戚善笑着推开杨瑞英,头也不回地大步走出门。
  多年后醉的不省人事,魏澹想起这一日,都会笑得眼泪都流出来。
  她于他是惊涛,是骇浪,躲不及,避不过。
  可她也是烟火,是流星,握不住,抓不牢。
  追随她的身影。
  到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她消失在眼前。
  ***********
  戚善出了戏楼,就想要打道回府。归途路过书屋,瞧见二楼的窗户敞开,她笑了一笑,又改了路线,径直走进书屋。
  大厅的书屋主人正在给人卖一册书,忽的感到一室安静,偏头看过来,就看到戚善掀起布帘,走了进来。
  顷刻满室生光。
  “哟,世子来了。”
  书屋主人见她抬眸回以一笑,说不出的风流怡然,心中不由感慨:多日未见,这戚世子真是风姿越发出众了。
  面上露出笑:“二楼老位置,上好的碧螺春等着您咧。”
  戚善颔首谢过,在其他人若有似无的注视下大步走上二楼。
  书屋主人听得周围一阵低低的叹声,心中暗笑,他偏头,继续把手中的一册话本递给面前面色恍然的公子哥。
  “公子请收好。”
  陈薇被他喊得回过神来,抬头看书屋主人正把书递了过来,不由连忙应答一声,伸手接过话本,仍是有些神不守舍的样子。
  踌躇半晌,她到底还是没忍住内心的好奇,冲动问:“请问世子经常来这书屋吗?”
  她想到刚才那人刚才一身简单的青衫依旧丰神俊朗的模样,不由耳根微红。
  书屋主人点头:“世子和她的朋友都是爱看书的人。”
  言下之意是戚善经常和朋友在此相会了。
  “……朋友?”
  陈薇好奇地睁大了眼睛。
  这边陈薇还在猜测戚善的朋友到底是哪位官家子弟,那边戚善上了二楼,果然见到魏洵正坐在塌上,悠悠闲闲地翻着一页书。
  一旁的茶几上放着一盘点心和一壶碧螺春。
  戚善瞧见茶几上两个还冒着热气的茶杯,顿时笑了起来。
  她坐在魏洵的对面,端起自己面前的茶杯就啜饮一口,入口甘甜让她忍不住展颜,赞道:“果真好茶!”
  放下杯子,她扬眉看魏洵,语气笃定:“谢谢阿洵为我煮的茶。”
  魏洵不理睬她,手指微动,又翻过了一页,仿佛身无一人。
  戚善干脆伸手夺过他的书来,随意翻看了几页,又看了看封面,道:“农政之要?”她把书合上,放在茶几上,无理取闹:“这书无聊的很,哪有我好看?”
  魏洵懒懒抬眼,瞥了她一眼。
  被抢了书他也不生气,只从喉咙里轻轻发出哼声。
  他慢悠悠道:“是很无聊。”
  目光看着戚善,轻笑:“但比你好看。”
  戚善觉得魏洵这些年嘴皮子越来越厉害了。
  她并非说不过魏洵,只是今日看在他为她泡的一壶碧螺春面上,愿意息事宁人,因此听到魏洵的嘲讽便一笑而过。
  接着问:“你等我多久了?”
  “不多不少,两个时辰。”
  魏洵问:“戏好看么?”
  戚善不知道魏洵今日会出来找她,更等了她足足两个时辰。想到自己刚才在戏楼里和二皇子和杨瑞英玩闹,魏洵却在这冷冷清清的房间里等她,一时不由有些心虚和愧疚。
  她摸鼻哂笑:“也不是很好看……”
  魏洵叹息:“我不如魏澹和杨瑞英会说话。”
  他小时候长得面黄肌瘦,最近几年长开了,五官便显示出继承于母亲的钟灵毓秀来,只可惜整日面无表情,神色冷淡,眸光又摄人,因此旁人难免不敢直视于他。
  而此刻的魏洵,却难得显露出一丝忧郁来。
  正是因为这忧郁在他身上难得一见,才会让人在明知道他的厉害,还是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保护欲来。
  戚善没想到他竟然知道自己是和魏澹和杨瑞英出去了。
  她无奈解释:“瑞英要去西北了,此去不知何日才能回到京都,今日他邀请我出来,我不会不来。”
  她安抚:“同他们比,我肯定同你关系最好。”
  魏洵抬头看她,眉眼飞扬,哪还有刚才的脆弱。
  他意味深长:“你这话,我可是记到心里了。”
  所以阿善,不要背叛我。
  千万不要。
 
 
第19章 帝王侧
  会试的成绩很快下来了,国公府的人猜测戚善考得好,却不知道她能考得这么好。
  等到打听消息的小厮连滚带爬地一溜烟跑回来,大声嚷“世子是会元!世子是会元!”的时候,饶是这辈子见过许多大风大浪的老太爷也不由摔了茶杯,老太君更是惊喜得要晕倒。
  会元意味着什么?
  整个大庆那么多的考生,只有三百人可在会试中脱颖而出,成为贡士。
  而会元,可是这三百名贡士的第一名!
  安国公喜得从凳子上蹦起来,连声说:“善!大善!”
  又转身感谢父亲替阿善取的好名字。
  梁氏在旁边又是骄傲,又是心酸。骄傲的是阿善天资聪颖,学识武功都不输于这世间男儿;心酸的又是阿善本是女娇娥,如今却要肩负起家族的责任,取得会元固然让人喜悦,可是若不是之前的日夜苦读,哪会取得如何好成绩?
  将来的路看着锦绣堂皇,却是处处危机、步步惊心。
  老太君手都在颤抖,扶着身边的侍女就要起身。
  她着急:“快随我去庙里面还愿!这是佛祖显灵了。”头一偏,又想起了什么,连忙嘱咐:“多带些银两,这次香火钱还得加一加。”
  戚善在旁边看得好笑,连忙制止。
  “这才是个会元,祖母不如再等等,等殿试结束后再去寺庙里还愿。”她不正经,开玩笑:“万一祖母早早还愿了,佛祖不继续保佑孙儿了呢?”
  这话老太君听不得。
  她连忙呸了一声,双手合十,虔诚低头,只说:“佛祖在上,阿善说的都是胡话,佛祖切莫责怪。”
  又回头瞪戚善:“不能开佛祖的玩笑。”
  戚善无辜地回看。
  老太爷摸了摸长须,很是得意:“阿善文武双全,实在是我们教养有方。”
  他很有信心,断言:“状元有望!”
  旁边的安国公和戚善都点头附和,俱是昂首挺胸信心满满。
  若是魏洵在此,看到这画面少不得要哑然失笑,然后讥讽一番:戚家的厚脸皮,的确是一脉相承。
  这一日,送戚善去参加殿试后,老太爷一个人坐在榻上就一直咧开嘴笑。
  老太君骂丈夫傻子,转身却叫侍女从她的陈年嫁妆里拿出那几件上了上好的首饰,开始对着镜子试起来:殿试完肯定要摆酒宴请宾客,到时候可就是状元的祖母了,可千万不能丢了阿善的面子。
  安国公则是去了隔壁成国公家里,对着成国公七扯八扯。
  你家儿子多大了?
  十七?真巧,同我们阿善一般大。
  现今在哪里任职?
  哦,还没有任职啊。今年考试了吗?
  成绩如何?贡士?真是虎父无犬子,有乃年少之风!
  你问阿善?
  阿善从小淘气,我本来还想腆着老脸去给她在军中寻一官职,没想到这孩子竟要走仕途。
  考得如何?
  好歹是过了会试,有幸拿了会元,现在正在宫里殿试呢。
  绕了一圈,成国公终于知道安国公的来意了。又听安国公吹嘘,见他开心得唾沫星子到处飞,到底是没忍住,唤来小厮毕恭毕敬地送走了安国公。
  安国公没尽兴,见天色没黑,脚步一拐就走进了隔壁的镇国公府。
  ——听闻他家公子今年也参加考试了,同是考生父母,想来他和镇国公应该也有许多共同话语。
  国公府上下喜气洋洋了一整日,晚上没等来状元,倒是迎回来一个探花郎。
  圣上身边的贴身大太监元公公亲自将戚善送了回来,和和善善地和戚家上下解释:“世子策论做得极好,字写得也端庄好看,圣上爱得不行。只是——”
  顿了顿,他无奈。
  “戚世子未免长得太出众了一些。”
  戚善从小在宫中长大,这些年来圣上也见过他几面,知道她小时候是个滚圆的小胖子,最近几年略有消瘦,已经显露出安国公年轻时候的俊雅风姿来。
  今日殿试,更见她站在殿中,虽然只穿着一身朴素的青衣,却硬生生把满朝文武比了下去——戚善的相貌当真极好,抬手浅笑间粲然生辉,朗朗如日月之入怀,又肃肃如松下风,叫人见之难忘。
  戚善的策论做得的确非常得圣上的喜爱,可是相比于他的策论,圣上印象最深的到底是她的姿容仪态。在抉择出一甲三人的时候,元公公就听圣上评价戚善:“阿善美姿仪,萧萧肃肃,雍容闲雅,当状元委屈了。”
  也不知从何时起的,历代科举三甲里,探花郎往往都是长相最优者。
  戚善果真当了探花。
  送完元公公后,戚家上下都是又气又笑。
  圣上的抉择当然不能质疑,老太君只能发了狠地摩挲手里的佛珠,恼:“我们阿善长得好竟然成了错!”
  安国公也有些不开心,技不如人倒算了,可若是因为长相俊逸才要让出状元,未免让人不甘心。他叹息:“也不知那状元位便宜了哪家儿郎?”
  小厮探了消息回来,说是叫程治,听说是个父母亡故的寒家子弟。
  既是个寒家子,那么不认识就很正常了。
  梁氏见戚善安静坐在一旁,神色略有怔忡,不由担心她因为考试失利坏了心情,忙说:“探花郎也很好,阿善不必烦恼。”
  戚善回神,知道母亲误会了,赶紧澄清:“母亲放心,我对结果并无不满意。”
  她恍惚并非为了结果,而是因为今日与那状元郎在大殿碰过了面。
  戚善记性好,一眼认出他就是当日在沉香楼前葬父的少年。
  万万想不到,两人的再次相遇竟然会是在大殿之上。双方打了一个照面,都认出对方,愣在原地,但殿试毕竟重要,于是又默契地闭了嘴,互相拱手后就开始各自答题。
  戚善知道程治不容易,因此并没有把这段过去说出来,只把本次见面当做初识。
  心中也有些感慨命运巧妙。
  游街那日,戚善早早地穿了红衣去了宫里拜谢皇恩。在被圣上当众钦点了探花后,她从元公公手里接过圣诏,就听上头圣上开始夸奖。
  “阿善也算是我看着长大的。”圣上笑,“这孩子从小文课武课都表现优秀,更难得品性上佳,天真烂漫,少傅和同窗无一不爱她。安国公有子如此,幸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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