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配总怕我祸害他兄弟(穿×重)——今夕何如
时间:2020-02-05 08:38:01

  冷到了极致,那里面又仿佛灼热起来,隐隐像是烧了把火,又像是浇上了烈酒。
  寒热交替,让她一阵阵地冒虚汗。
  萧旷唤着她的名字,紧紧搂着她,接过箜篌手里的帕子替她擦额头上的汗。
  “大夫呢……我好像出血了……”
  这话一出,屋里的气氛陡然跟着紧张起来。
  冯嬷嬷慌忙过来查看,抬起头来时脸色发白,朝萧旷点了点头,却柔声安慰沈童:“没有,没出血。”
  柳老大夫终于赶到,诊脉后从药箱里找出两枚蜡丸,让冯嬷嬷剥开来先给沈童服用。
  就着温水服下药丸后,沈童渐渐缓过来些,她听见萧旷在外间与柳老大夫说话,却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
  “嬷嬷……你也去听听……”
  冯嬷嬷点点头,快步走出去。
  少时萧旷进来,眉头压得极低,脚步沉重。
  沈童急切地问:“大夫说什么了?”
  “瞳瞳……”萧旷垂着头停顿许久,像是后面的话极难出口。
  “到底怎么了,孩子还在吧?”沈童紧张起来,一把攥住他的手,“在不在?”
  萧旷亦攥紧了拳头,艰难地说道:“……没了。”
  沈童不敢相信地追问了一句:“就这么没了?”
  萧旷沉重地点了一下头。沈童又瞪向站在后头的冯嬷嬷,眼神迫切:“真的没了?”
  冯嬷嬷只觉一阵心酸,垂头不敢看她的眼睛,缓缓地点了两下头。
  沈童木然靠回枕上,目光呆滞地望着床顶的纱幔。
  劝说的话,安慰的话,她都听见了,却没有真正去听。那些声音都变得没有意义,像是背景中的白噪音。
  丫鬟们过来替她换干净衣物,她瞥了眼换下来的裤子,猩红的一团。
  真是奇怪,才那么一点点血,还没葵水来得多,怎么就没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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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一会儿,她听见书岩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关心与急切:“姐姐还好吗?姐夫?”
  萧旷快步出去,在外间与他说话。
  沈童朝冯嬷嬷招了招手,示意她凑近自己:“方才柳老大夫说了什么?好好的我怎么会落胎的?”
  冯嬷嬷显得有些迟疑。
  沈童抓住了她的手:“嬷嬷,难道连你也合起伙来骗我?”
  冯嬷嬷愧疚地摇摇头,低声道:“姐儿,将军也是为了你好。自从你有了之后,身子就一直没好过,不是头疼就是昏厥,今天还出血了,大夫说情况不太妙……”
  沈童抓住话中关键:“那就是没有落掉?我还怀着呢?”
  冯嬷嬷朝外间方向看了眼,忧心忡忡地道:“但是……”
  “大夫有没有说,我为何会腹痛出血?”
  “大夫问除了他开的药,姐儿有没有吃过其他的药或是补药一类的……”
  沈童的心倏然往下一沉,正要再追问,萧旷与沈书岩从外间进来,冯嬷嬷便默默退到一旁。
  “姐姐,你好些了吗?四叔不方便进来,叫我代他看看你。”
  “嗯,好些了,你替我谢谢他。”
  沈书岩自己还没成家,还是个大男孩,遇到这种情况想安慰她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也只能宽泛地劝慰几句,接着就讷讷地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沈童对他道:“你呆在这儿也没有什么可做的,回去吧,屋里这么多人,我不好休息。”
  “哦,哦。”沈书岩挠挠头,“那姐姐你休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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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天色渐暗,屋里也变得越加昏暗。
  沈童发话要休息,丫鬟与仆妇们都退到了外间,只有萧旷留下了。
  静默许久,她突然开口了:“阿旷,你是不是有什么事瞒着我?”
  昏朦的光线中,那道身影震了一下。
 
 
第174章 【和离】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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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昏朦的光线中,那道身影震了一下。
  没听到他回答,沈童认为那就是默认了:“其实孩子还在是吧。”
  静默。
  久未开口,让他的嗓子显得有些哑,语气愧疚:“瞳瞳……”
  “你换了我喝的药?让我小产?”沈童的语气渐冷。
  萧旷讶然看向她:“不,我没有换你的药。是因为今天出了这事,柳大夫说有可能保不住,我才让他重新开了药……瞳瞳,做出这样的决定,我绝对不比你好受,可这孩子再怀下去,对你没半分好处,我真的是怕……可劝你你又不听,我只有出此下策。”
  “出此下策?呵呵……”沈童冷笑,“你能骗我一次,就能骗我两次、三次。大夫问我有没有喝过别的药或是吃过补药。除了柳大夫的方子,我又何曾喝过别的药?这府中除了你之外,还有谁有这能力,有这胆子换我的药?”
  “我喝的药都是你端给我的,我当你是多体贴,其实你是为了看着我把药喝下去!”
  萧旷也急了,勉强才能压住说话的音量:“你昨日和今日喝的药是有疑点,但药都是冯嬷嬷拿着方子去药铺抓来的,煎药也好,温药也好,不都是你的丫鬟经手?我不是在这里陪着你,就是出门去办事,我又怎么能换你的药?我什么时候能去换你的药?”
  沈童听他说的如此条理清晰,反而更觉得他是事先就想好了推诿之词,气得她又隐隐头疼起来。
  她不想再和他争辩下去,就直击确定的那部分:“今天你还想骗我,让我真正把胎落掉,这总是真的吧?”
  萧旷停顿一会,给了她一个低沉却清晰地回答:“是。”
  “我问过柳老大夫,这孩子可能天生就有点不足……如今的状况,孩子很可能保不住,即使保住了,也不能确保你不会发病。瞳瞳,这一个还是不要了吧。”萧旷俯身靠近她,语气恳切,“我们都还年轻,只要你把身子养好了,我们还能再有……”
  沈童气得发抖,只觉胸口郁闷堵塞,像要爆炸了一般,脑海中晃过一大堆反驳或是骂人的话,可没有一句是真正够解气的!!
  看他靠近过来,她忽然挥手给了他一巴掌。
  萧旷可以躲开的却没有躲,这一巴掌结结实实扇在脸上,“啪!”的一声,清脆响亮!
  外间箜篌刚好端药进来,被这乍然响起的声音吓了一跳,手一抖差点把托盘翻了!
  “姐儿,出什么事了?”琴瑟快步走近门后询问,然而里间响过这一声后再无其他动静,也无人答她。
  她不知所措地朝箜篌看,箜篌定了定神,轻声询问:“姐儿,药煎好了。”
  一片死寂。
  隔了片刻,才听见极低的一声:“进来。”
  琴瑟举灯推开门,箜篌端药进屋。
  沈童看向箜篌手中的托盘,咬着牙道:“这碗,就是落胎的药?”
  箜篌既迷惑,又因为沈童此刻的语气而心慌:“不,不,这是今天开的新方子……”
  沈童忽然低声笑了起来:“是啊,新方子就是落胎药啊!”
  箜篌不知所措地看向萧旷,萧旷却只是沉默地坐在床边。
  房间里没有点灯,就只有琴瑟手中烛台周围笼着一团光芒,屋子里的家什,床榻附近的人,都显得暗淡而辨识不清。
  烛火晃动,随着琴瑟的手轻轻颤抖,投射到墙上的影子也摇曳着,晃动着。
  沈童像是听见了什么格外好笑的事一样,笑得停不下来。在此时此景,这笑声显得格外瘆人。
  箜篌更觉惊慌,回头要唤人来。
  笑声戛然而止,沈童盯着萧旷道:“你就非逼着我喝药落胎不可吗?”
  萧旷有些无奈:“瞳瞳,这是为了你好……”
  “要我喝了这碗药也行,但我要跟你和离!”
  气氛有一瞬凝滞。
  “姐儿,不行啊!不能……”箜篌与琴瑟呆了一呆之后才明白过来沈童在说什么,急忙劝阻。
  “你们住嘴!”沈童厉声呵斥,两个丫鬟吓得不敢再言。
  她回头看向萧旷,眼神锋利:“你我要是和离,我就再也没有理由留着他了,不是吗?”
  萧旷只是望着她不言不语,沉默如山。
  沈童只觉心头的火压也压不住:“我自己的身子,我自己受的苦,要还是不要,都该由我来做决定。你凭什么不声不响地就换我的药?你凭什么自以为是地代我决定怎样才是对我最好?!”
  她越说越快,越说越怒,脸色也开始发红。两个丫鬟看着担心不已,却不敢打断她,只怕更激怒她。
  萧旷的眉头压得很低,眼神黯然:“我答应和离的话,你就会喝药吗?”
  “只有你写下和离书,签了名,画了押,我才会喝药!先前你明明答应我留下他,却出尔反尔,还偷偷换我的药,你叫我怎么再敢相信你?别想着骗我喝完药,等孩子没了还能厚着脸皮赖下去!”
  等不到他回应,沈童越发激怒,脸色涨得绯红:“你一个大老爷们,能不能干脆一点!你……”
  “好。我答应。”萧旷终于开口,每一个字都重如千钧。
  沈童乍然顿住,定定瞪着他,像是没想到他真会答应。
  两个丫鬟面面相觑,箜篌朝门外使了个眼色,琴瑟会意地点点头,把烛台放在桌上后,小步往门口的方向退。
  “琴瑟!”沈童厉声喝道。
  琴瑟暗暗叫苦,又不敢不应:“啊,是,奴婢在。”
  “你和箜篌都过来,做见证人。”
  “这怎么成?奴婢们……”
  “过来,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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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两个丫鬟苦着脸,依次在萧旷写就的和离书上按下指印。
  薄薄一张纸,沈童从头至尾再看了一遍,折叠起来收好。
  萧旷柔声道:“喝药吧。”
  沈童绷着脸,端碗一口气喝完已经有些凉了的汤药,在唇齿间留下苦涩的余味。
  箜篌收走药碗,递松仁粽子糖给沈童。
  “你出去!我不想再看到你。”沈童转头避开递来的糖碟,手指着门口,却看也不看萧旷,“明早之前搬走。”说完便脸朝里躺下了。
  萧旷凝视着她执拗而削瘦的背影,欲言又止。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说,伫立片刻后,沉默着转身,往外走的时候他的双肩往下垮着,高大的背影显得有些佝偻。
  箜篌小心翼翼地道了句:“姐儿,将军已经出去了……”
  沈童依旧脸朝里,声音里听不出什么情绪:“你们把他的东西全部理出来,给他送过去。”
  冯嬷嬷得知他们两个已经把和离书写好,惊得差点就把碗摔了,急忙赶来苦口婆心地劝。
  沈童只是木着脸,仿若充耳不闻。劝得多了,她就捂住头说头疼起来,冯嬷嬷只好闭嘴,不敢再说。
  冯嬷嬷只好转而去找萧旷,苦苦相劝:“将军,姐儿为这孩子没少吃苦头,可就算是再难再苦,这也是她的心头肉,当娘的有哪个能舍得,说不要就不要了?这孩子眼看保不住,就和用刀割她的心一样啊!再加上姐儿身子不好,心气不顺难免脾气大些,说的都是气头上的话,您大人大量,多担待担待,可千万别当真了啊!”
  萧旷安静地听她劝说,不置一词。忽然打断她,问道:“冯嬷嬷,阿瞳的药是你去抓的,回来煎药,再送去阿瞳屋里。这中间有没有机会,让别人把药换了?”
  冯嬷嬷一听,这是要怀疑到她头上,顿时就急了:“老奴可绝对没有换过姐儿的药啊!”
  “嬷嬷不要急,我没说是你换的。你仔细想想,抓完药直到药煎好,中间有哪些人经手,有没有无人看着的时候?”
  听柳老大夫问起瞳姐儿是否吃过别的药的时候,冯嬷嬷原本有点疑心是萧旷换了药。虽然她觉得这样做很对不起瞳姐儿,但也能明白萧旷为何会这么做。可听他这么问,倒不像是装模作样,冯嬷嬷皱眉苦思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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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天夜里萧旷就离开了,靳飞和于令秋是跟着萧旷一起走的,阿梨倒是留下了。
  沈童得知他们离开的消息,什么表情都没有。
  箜篌小声道:“奴婢们理出来的东西,将军都没带走,只拿了几身替换衣物……”
  “他没找到落脚地方,不能带走太多东西。等找到落脚之处,自然会回来取。到那时候你们别来告诉我,我不想再听见和他有关系的事。”
  沈童翻了个身,面朝床里侧躺,半天没有动。
  第二天一早,她让冯嬷嬷另寻大夫,也是杭州城里数一数二的妇科圣手,请来为自己诊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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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尽管冯嬷嬷严命府中上下都闭紧嘴巴,可风声还是传出去了。
  怪只怪萧旷在杭州太出名。
  客栈里的一名伙计把他认出来了。客栈掌柜得知后,亲自上楼敲开门,返还住店与用饭的钱,顺便也是为了能与大将军说上几句诸如蓬荜生辉、三生有幸之类的话,以表达拳拳仰慕之心。
  楼下有人来询问住店之事,不断催促,掌柜却全当没听到,萧旷不肯收他退还的钱,他就不走。
  萧旷无法,找借口避去里屋,换靳飞来接待这位迷弟。靳飞往客栈掌柜面前一站,双臂环胸,一脸老子脾气不好,耐心更是差,你要不要来试试的架势。
  客栈掌柜却仍是不走,坚持要退钱给他们。门口这番争执,引来住店的其他客人围观,纷纷打听是为何事。伙计生怕其他客人误会,急忙说明事情前后来由。
  有外乡客人不知萧将军是何许人也,便有浙江本地人向他介绍萧将军的事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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