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侯——希行
时间:2020-02-05 08:48:03

 
    虽然已经知道京城崔征和全海的争斗,但真实的再经历一边,感觉还是很不同,尤其是听到武鸦儿这个名字。
 
    这个人终于出现了,如同前世一样。
 
    “说是梁振的安排。”元吉说道。
 
    武鸦儿对全海说过的话又在朝堂上对皇帝和朝臣们说了一遍,现在满朝的人都知道这一次是梁振慧眼识破全海贼子的诡计,安排了武鸦儿救驾,虽然他本人没有亲自出现在京城,但他无疑是第一大功臣。
 
    李明楼看着信报上武鸦儿的名字,不由笑了。
 
    梁振是怎么回事,没有人比她更清楚,什么察觉全海贼子的阴谋去查,又打草惊蛇儿子孙子被下大狱,他不得不离开京城云云......
 
    这个武鸦儿,将这件事信手拈来用的这么贴切流畅面不改色啊。
 
    她伸出一根手指轻点了点武鸦儿的名字:“第一候,原来是个会说鬼话的。”
 
第四十章 想想武鸦儿
 
    第一候是什么意思?元吉耳朵竖了竖,但旋即放下来,小姐不解释的事都是小事。
 
    “皇帝给梁振的奖赏比他一辈子得到的都多,他名满京城,即将名满天下。”元吉接着原来的话说梁振,“这算不算我们成就了他?”
 
    李明楼手拄着下颌毫不犹豫:“算啊。”
 
    上一世官宦乱政的时候可没有听过梁振的名字,一直到后来都是寂然无名,不知道是死了还是告老还乡。
 
    这一世如果不是她让安德忠误会,安德忠也不会去对付梁振,然后被武鸦儿顺手用来解释自己为什么出现在京城,由此一举成名。
 
    不过,武鸦儿为什么出现在京城呢?
 
    李明楼抬起头看外厅,瞎眼妇人坐在椅子上,金桔坐在她脚边,二人一边烤火一边说笑着,金桔说得多,妇人笑的多。
 
    武鸦儿的母亲,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武鸦儿上一世出现在京城,以及窦县的屠城是为了她吗?
 
    那这一世也是为了她赶过来,然后恰好遇到京城的事吗?不应该.....
 
    “振武军已经来过我们窦县了。”李明楼说道,手指在桌面上重重一敲。
 
    武鸦儿一心为了找母亲,却半路转战京城是不可能的,他肯定已经先打探了窦县。
 
    元吉有些不明白,对于振武军他可是一直盯着,半点也没有察觉,为什么小姐这么笃定?
 
    “武鸦儿这个人,不是什么忠正之臣。”李明楼道,虽然她那一世没有跟武鸦儿打过交道,但这个人流传的行迹,飞扬跋扈桀骜不驯,对皇帝也颇不敬。
 
    如果武鸦儿是寻母南下,没有寻到母亲之前,绝不会被其他事所耽搁分心。
 
    其他事?元吉看李明楼,神情有些古怪:“小姐,救驾不是其他事吧。”
 
    她还说武鸦儿对皇帝不敬,她把皇帝的生死大事当作其他事,也没多敬......
 
    李明楼讪笑,主要是在她眼里这个皇帝已经是死人了。
 
    元吉没有再讨论敬还是不敬,这件事最重要的意义也不是敬:“武鸦儿救驾名声大震,而且被皇帝极其倚重。”
 
    信报上说,皇帝上朝的时候要武鸦儿站在旁边,皇上下朝回寝宫也要武鸦儿守在门前,武鸦儿的兵马掌管了京城,皇帝赐了宅邸,崔宰相又称其为救命恩人,每天门前送礼的人络绎不绝。
 
    权势声名赫赫,这才是救驾的最大意义和回报,功名富贵啊。
 
    李明楼看信报上武鸦儿的名字,头摇啊摇:“他啊,不是在乎功名的人。”
 
    那世在封侯的关键时候,他竟然还会承认是自己屠了窦县,可见声名什么的他浑不在意。
 
    元吉不知道该怎么说了,小姐看起来跟武鸦儿很熟......他没有再问,看小姐一手拄着头一手指在武鸦儿的名字上戳来戳去,自言自语什么肯定是来了窦县。
 
    如果来了窦县,要确认母亲的生死安危,为什么不来见呢?
 
    “是了,肯定是误会了,怀疑我们是安康山的人。”她一敲桌子坐直身子,“这才另辟蹊径,他占据京城,距离窦县近,又有皇帝做靠山,就有底气跟我们好好谈一谈了。”
 
    元吉看她自言自语认真想来想去很有趣,听到这里便也回归正事:“现在我们击退了乱兵,可以宣告我们真正的身份了,也跟武鸦儿解除了误会。”
 
    李明楼却断然摇头:“不。”
 
    不?元吉不解,难道小姐的意思是继续武少夫人的身份?他们也继续做振武军?振武军的声名不小了,剑南道露露脸不好吗?
 
    “武鸦儿那边,我要跟他谈谈。”李明楼道,看了眼外边的妇人,“我们救了他母亲,救命之恩,总要回礼吧。”
 
    剑南道不做白工,元吉认同这一点,小姐是个善良又无情的人,这样很好很好。
 
    “那让我们的人去京城见武鸦儿,先打个招呼吧。”他说道。
 
    人和信说辞都早已经准备好了,守在通往漠北的各个路口,一是打探侦查,一是遇到了就打招呼,结果一直没有等到,现在可以直接去京城登门了。
 
    李明楼点点头,看着元吉退下。
 
    这件事元吉想的对,也不对。
 
    为什么要这样做,她没有给元吉解释,不太好解释,除了雀儿这个身份对她的好处,当看到武鸦儿如命中注定那般成名,她又想到另一种好处。
 
    武鸦儿在几年后会因病亡故,留下了数量巨大的地盘和兵马。
 
    这些地盘和兵马很快被其他人瓜分,肥了很多人的宅田兵马,项云就捞了不少,才越发被皇帝倚重,最后连武鸦儿的第一侯爵位也拿到手。
 
    如果武鸦儿有妻有母,武鸦儿的兵马当然要归她们,至少名义上。
 
    当然如果真是普通的妻子和母亲,最终也会被人瓜分,但她不是普通的妻子呀,她是李明楼。
 
    “小姐,这么高兴啊。”金桔在外探头,笑眯眯打断。
 
    李明楼对她一笑没有说话。
 
    “主簿大人来了。”金桔道。
 
    李明楼请主簿进来,主簿也没别的事,主要是说获得了大胜,军民又受了这么多苦,想要举办一场大庆贺。
 
    “官府出钱。”主簿补充道,又想到窦县官府的钱还不是这位武少夫人给填补的,“我给州府申请了奖赏。”
 
    李明楼没有大包大揽:“当然要庆贺,我也凑一份薄力,主簿大人尽情的安排吧。”
 
    她凑的可不是薄力,主簿也没有客套的拒绝,武少夫人要什么他也明白,名望和百姓的信任追捧,他愿意顺水推舟。
 
    “夫人夫人,我们又可以看烟花了。”金桔摇着妇人的手,“高不高兴?”
 
    妇人也摇着她的手温婉笑:“高兴。”
 
    金桔看李明楼:“小姐,你高兴吗?”
 
    “高兴啊。”李明楼随口答。
 
    但小姐的眼里可没有什么高兴,越发的沉静忧郁,就像李明玉得了节度使,大家都高兴,小姐却并不高兴。
 
    “小姐。”金桔倚着桌案道,“大战结束,天下太平了,你就高兴一下吧。”
 
    李明楼看着她笑了笑:“傻孩子,天下不会太平了。”
 
    现在应该是天下的太平要结束了。
 
    不过,也对,大家就最后尽情的高兴一下吧。
 
    ........
 
    ........
 
    “这到底怎么回事?”
 
    浙西都督府里没有半点的高兴,安德忠肥胖德身子剧烈颤抖,挥动手里一个玉葫芦。
 
    “那只死乌鸦为什么站在了金銮殿上!我的兵马又为什么被他的媳妇打跑!”
 
第四十一章 坏事传千里
 
    京城的事,安德忠第一时间已经知道了。
 
    他还知道父亲因此气的一拳捶死了爱马,当时安康山正骑着马行刚走出范阳。
 
    朝廷又发了圣旨,告天下全海挟持皇帝假传圣旨意图引天下大乱的罪,嘉奖了宰相崔征梁振的功,宣告了振武军武鸦儿的名声,最后命令各路卫军回守原地,同时严查军务,尤其是军饷,朝廷必会给天下兵士一个交代。
 
    “父亲向前的路不能走了。”安德忠握着玉葫芦,“万事具备,刚燃起的火要自己一脚踩灭。”
 
    鼓起的士气再散了,损失可就太大了,可想而知父亲的愤怒,自己又好到哪里去?
 
    安德忠斜眼看着脚下跪下两个将官,其中一个就是齐大用。
 
    安德忠举起手里的玉葫芦就砸了下去。
 
    齐大用惨叫着倒在地上一头一脸的血,旁边的将官魁梧的身子趴在地上屁股高高的撅起,还好安德忠砸了齐大用几下后收住了手。
 
    他伸手抚摸着沾满了血的玉葫芦,心疼:“还好我的宝贝没有坏。”再看着地上半死不活的齐大用,“我要把你送回父亲那里。”
 
    半死不活的齐大用爬起来搂住安德忠的腿大哭:“大公子饶命。”
 
    现在安康山正在最暴怒的时候,得知他败在窦县一群民壮手里,会把他当场煮熟吃了。
 
    “那些不是民壮,是振武军。”安德忠纠正。
 
    齐大用哭的更厉害,那安康山会直接生吃了他,现在振武军武鸦儿可是安康山最恨的人。
 
    安德忠让人把齐大用拖了下去,安小顺小心翼翼上前请示怎么办,窦县那里就这么算了吗?
 
    “不算了又能怎么样。”安德忠恨恨,“现在振武军已经是皇帝和朝廷眼中的大功臣,我们再派人去,反而给武鸦儿更出风头的机会。”
 
    安小顺不解:“真是奇怪,梁振怎么察觉异动,竟然还安排了这么多事,这成亲路过也是他刻意安排的?”
 
    “梁振明明是个废物啊。”安德忠也想不明白,干脆不想了,“你选个人把这里的事告诉父亲去。”
 
    安小顺也松口气,只要不是他回去就好,忙领命去寻找个倒霉鬼。
 
    京城的消息也飞快的传到了剑南道,项云觉得很遗憾。
 
    “其实现在站在金銮殿上的本该是大公子。”面前有一张舆图,他伸手从剑南道往京城的方向画了一道线,又退回到一个地方点了点,“可惜走的太慢。”
 
    李明玉还停在这里酿酒,前两天要启程又染了风寒只能继续休息。
 
    “如果大公子的兵马在京城,哪怕在京城附近,那些作乱的人绝不是我们剑南道的对手。”随从带着几分憧憬几分可惜,“如果是那样,明玉公子的声名天下闻名,谁还敢笑他是个娃娃节度使。”
 
    项云嘴角浮现一丝笑,但旋即又下垂,他并不期待这个场景,他又没有陪在李明玉身边。
 
    李明玉成名,剑南道成名,跟他没有什么关系,他现在只是住在剑南道养伤的陇右节度使。
 
    项云拂袖站了起来,桌案上摆着茶杯被扫落,随从一言不敢发蹲下来收拾,他知道项云最近心情很不好,不仅仅是因为一条手臂废了。
 
    “南夷那边,我们的人都回来了,李三老爷新提拔了两个都将去了。”随从低声说道,“那两个都将是严茂的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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