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后宫撩皇帝的那些年——欢何极
时间:2020-02-07 09:25:27

  皇子们的侍妾,自然不用皇帝过目,大多由是他们的母妃做主纳的,可三皇子生母早逝,养母病重不问世事,这个李氏,是怎么入的皇子府?
  对于皇帝隐晦的打量,三皇子一点都未察觉,他挂着温和的笑意陪二皇子喝着酒,两人小时候也是明争暗斗不停歇,却不知什么时候成了交情过密的好兄弟。
  此事到底没闹出来,过年过节的,皇家到底还是要颜面,当夜的元日宴后,皇后做主将王侧妃留在宫中,半点都没提及三皇子。
  三皇子这才察觉到不对劲,一坐上回去的马车,脸上的笑容就收了起来,看向低眉顺眼的三皇子妃,温润英俊的面容上渗出若有若无的寒意:“出了什么事?”
  语气冷硬,仿佛面前坐着的并不是自己同床共枕的妻子,而是下属一般。
  外边,人人说起三皇子来总是温和有礼,也唯有他身边的人才知道三皇子的性格绝对说不上好,只不过他从小体弱多病,习惯了将所有的情绪压制在心底,不外表露。
  就这么压抑了十几年,好不容易等到出宫建府,三皇子头一件事便是用安修仪临死前给他留的人手把皇子府修得宛若铜墙铁壁一般。等到彻底确认安全了之后,他总算有了个能释放心头郁气的场所。
  光是听见他平淡的一句话,三皇子妃就下意识地一抖,小心翼翼的抬眸看了看他,迟疑着将今早在坤宁宫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三皇子的神情瞬间被寒冰所笼罩:“贱人!”
  也不知说的是谁。
  三皇子妃默默缩在马车一角,恨不得他永远不会注意到自己。
  三皇子从惊怒中回过神来,将她低着头怯懦的模样,眉头皱了皱:“你就没有说什么?”
  三皇子妃抿了抿唇,轻声道:“妾向皇后娘娘请罪了,只是……”
  三皇子眉间皱得更深,眼中显出一丝不耐和烦躁:“行了,就你那闷葫芦的性子,我原也没指望你。”语罢,又问,“李氏呢?”
  “皇后娘娘称李氏犯上不敬,将她重打了三十大板,应当是被直接送回皇子府了。”三皇子妃试探着问,“殿下,若不然妾去请太医为她看看伤势?”
  “不用,”三皇子面上瞧不出情绪好坏,仿佛正在思索着什么,“既然是皇后定下的惩戒,事后你巴巴的去请太医,不是明摆着对皇后不满?”
  他没迁怒自己就好,三皇子妃舒了口气,一方面,心底又忍不住泛起一股寒意,三皇子近年来对着李氏确实是如珠如宝地放在手心上宠着,而如今,乍听宠妾被打了三十大板,却连最后有没有撑过来、伤势多严重等关怀之语都没有。
  三皇子妃神思不属地回到府上,对着三皇子俯身告退,自顾自回去了,她知道事发突然,三皇子估计是直接去的书房商谈应对之法。
  ……
  灵犀宫中,乔虞一出门就对上了八皇子笑嘻嘻的表情,唇角不由扬起:“怎么?知道自己要当父亲了,这兴奋劲还没过去呢?”
  八皇子习惯性地在她身边的位置上坐下:“不是,娘,这都四个月了,您也把我看得太不稳重了。”
  “你稳重?”乔虞冷哼一声,“三皇子家的王侧妃是怎么一回事?你瞒得过别人还瞒得过我?”
  八皇子讪笑着道:“娘,您说什么?儿子怎么听不大明白。”
  “跟我面前装什么傻,”乔虞没好气地点了点他的头,“王侧妃这么多年忍受过来,突然破功,自然是有个理由在的。”
  “你现在也是大人了,你在外头做了什么事,我不会过问,只不过提醒你一句,荣光也好,恨意也罢,眼下就该收场了,不然等你父皇查出来,终究得反噬到你自己身上。”
  八皇子默了一瞬,才道:“娘,就算是父皇发现了,我也有话回他。”
  乔虞一愣,心头生起几分狐疑:“是不是三皇子私下对你做了什么?”
  八皇子暗暗佩服母亲的敏锐,点点头:“徐氏是在一日整理内宅琐事时候突然晕倒,之后被太医诊出喜脉。我本也十分高兴,结果太医说徐氏身上有药物的痕迹,极淡,却沾染上有些时日了,若是再久些,怕日后生产一关难过,可能会一尸两命。”
  他神情肃然,眼底闪烁着凛冽的明光,锋芒毕露。
  乔虞凝眉:“这事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也不是遇见点事儿就哭着回来找您的小孩子,”八皇子笑道,“况且三哥的城府远比我之前想象的深,之前九弟寿礼出错的那次,我守着消息,自父皇给五哥定了罪之后,二哥一出宫门,转道就往三哥府上去了。”
  这事儿乔虞是不知道的,她毕竟身处后宫,对外界的事物了解渠道有限。
  “你的意思是,三皇子暗中唆使二皇子对付九皇子?”
  乔虞半信半疑,“若是这么光明正大,皇上早该发现了。
  “若是有人在背后以‘协助’之名暗中帮助三哥呢?”
  “谁?”
  八皇子笑容上浮现出一抹深意:“豫王叔。”
  与此同时,太宸宫勤政殿的皇帝也同时收到了密信,里边证实那名姓李的妾室是豫王叫三皇子出去玩时,见他对这姑娘感兴趣,便慷慨解囊,在京郊处建了个房子,专门用作他们二人偷欢的场所,后来李氏有孕,胎儿虽然没有留下,人却换了个身份,名正言顺地接进了皇子府。
  皇帝的目光席卷起足够冰冻十尺的冷意:“这孩子跟豫王,还真像了个六七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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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0章 风动
  当晚在坤宁宫见证这场闹剧的不光只有皇家的人,文武百官的夫人,但凡够品级能入宫的都在了,消息要瞒是瞒不住的。
  王侧妃如今被皇后娘娘留在了宫中,李氏也被扣押着没回来,这便是要三皇子表态的意思。
  闹这么一场,三皇子的名声多多少少受到了损害,他心里也恨得不行,连着唯一安然回来的三皇子妃也迁怒上了,不过念着她姓“安”,倒没做什么,就是眼不见为净罢了。
  最后几经犹豫,在府中憋了两天,三皇子终究还是进宫向皇后请罪去了。
  他当然不会承认王侧妃受苛刻虐待的事情自己也知情,只说是事物繁忙,无暇关注后院,这才受了李氏的蒙蔽欺瞒。给自己找完借口,三皇子也没忘记诚恳地表达了一番对王侧妃的怜惜和歉疚,称已经知错,任由皇后处置。
  皇后虽然是嫡母,却也不能随意惩处皇子,三皇子将姿态放得这样低,一时反而有些被动起来。
  她冷着脸让人将李氏带了出来,好一个弱柳扶风的美人,这两天下来,被折磨的八分颜色去了五分,要不是她见着三皇子激动凄楚、泪眼朦胧的一声“殿下”,三皇子还没认出来这是自个儿的宠妾。
  一反应过来,他神情立即严肃了起来,痛心疾首地斥责李氏肆意妄为、枉顾尊卑、心思恶毒等等,活生生将自己做成了一副受害者的模样。
  李氏自跟了三皇子以来备受宠爱,一颗芳心早就丢了进去,要不然也不会被妒火冲昏了头脑,连身份的差距都不顾,千方百计的折磨王侧妃。
  其实她心头最为痛恨的是能名正言顺站在三皇子身边的皇子妃安氏,只不过对方名分上是三皇子的表妹,她多少有些忌惮。
  后宫中折磨女人的法子千种万样,这么两天,李氏全是凭着“三皇子会来救她”的念头硬撑下来的,却没想到,心中将会来拯救她的英雄,见着她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推开她、责骂她。那双令她深陷的眼中满是失望和冷漠。
  李氏脑海中绷紧的最后一根弦彻底断裂,她消瘦的身子晃了晃,向前扑去的动作没有止住,猛地吐出一口鲜血,迎面恰好对着三皇子的衣襟。
  “!”三皇子一惊,见她向自己倒过来,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由着李氏扑通倒在自己面前,还没有惊诧中平复,就见倒在地上的李氏虚弱地伸着颤抖的手执着地挪动了一些,紧紧抓住他衣袍的下摆,一双美眸萦绕着说不尽的情丝,唇微动了动,仿佛是想要说什么,却只有更多的鲜血溢出来。
  饶是极恨她的王侧妃,见着这一幕,也忍不住蔓延开了无限的怅惘,目光怔怔地从李氏转移到三皇子身上,心头澎湃纠缠的万般情绪径直被一盆彻骨的冷水尽数浇灭。
  事既如此,皇后也不好再追究下去,总不好为了个王侧妃要三皇子付出什么代价,冷淡地将三皇子打发了回去,原是想让他再来几次以示对王家女儿的看重,再让王侧妃随他回去。
  然而三皇子一走,王侧妃就起身在她跟前跪了下来,平静地说自己不想再回三皇子府了,打算出家清修,皈依佛家,用余生为大周,为皇上和皇后娘娘祈福。
  皇后惊愕了一瞬,连声劝她,到底是自个儿的亲侄女,她怎么忍心看她落得这样的地步。
  性子一向温婉听话的王侧妃却是下定了决心,态度是前所未有的坚定,任皇后如何劝说,就只是跪着请求她为自己找一个能清修的好去处,甚至以死相逼,用平淡的语气说自己若是再回三皇子府,怕是活不过三月。
  经这么一次,三皇子哪还会对她做什么,王侧妃的意思不过是自己没了生志,不想活下去罢了。
  皇后也只能妥协,反正事情一出,众人也只会道王侧妃是被三皇子和李氏逼得心灰意冷,哀大莫过于心死,倒不会牵连到王家女子的声誉。
  皇家居然出了个敢以下犯上、虐待侧妃的侍妾,本就够引人注目了,这会儿王侧妃居然要出家,斩断红尘,就是要跟三皇子一刀两断的意思。
  身为弱女子而如此决绝,更引来了许多议论纷纷,从朝野到民间,一时之间,三皇子府众所瞩目的焦点。
  可想而知,皇子侧妃毅然出家这等空前,大概率也会绝后的奇闻,定会帮助三皇子在史书上留下“光辉灿烂”的一笔。
  别说是这些个古人了,就是乔虞乍然听见这消息,也惊讶了许久,这可跟当年安修仪自请入佛堂清修不一样,瞧王侧妃透露出来的意思,怕是要真正剃度为尼的。
  乔虞没心没肺地想,许是三皇子真的与佛有缘,要不身边的人怎么一个个往佛门里钻呢。
  不得不说,王侧妃此举确实聪明,她嫁入皇家,这辈子三皇子不可能休了她,她也不可能跟他和离,所以看准时机出宫自己过去,安安静静,随心和乐的有什么不好。
  背后既有王家依靠,又有皇家的愧疚,没有人敢为难她的。
  这天皇帝过来,乔虞就忍不住提了一嘴:“我想着,您要不御赐给王侧妃一则法号吧,托您的福,人家小半辈子就毁在这儿了,后头的日子总要让她过得自在些。”
  皇帝纳闷:“这关朕什么事?”
  乔虞瞥了他一眼:“三皇子不是您的儿子?养不教,父之过,说到底,这错还是您的。”
  皇帝瞪了她一眼,倒也没在说什么,不过是个法号,给就给了。
  “也是老三行事太不像话!”
  乔虞心弦一动,往日也听过皇帝说哪个皇子这做的不好、那想得不够周到之类的话,或许有叹息,有失望,却不会像这句话似的,语调平平,夹杂着一丝难以察觉的冰冷。
  她纤长的眼睫轻轻扫了扫,笑道:“倒不知那侍妾李氏是个什么来历?三皇子到底年少,一时为男女情意迷了眼也是难免的。”
  皇帝摇了摇头:“他啊,是心大了,眼界却跟不上,这点上比起他生母都不如。”
  得,对外向来“朕的儿子/女儿不会错都是别人蓄意带坏/煽动”的慈父滤镜这会儿居然也失灵了?想来皇帝对三皇子的怒气不单单是为着王侧妃这件事。
  乔虞笑了笑,没再继续接下去,转而换了个话题。
  不管是为着什么事,反正她还是别掺和进去了。
  ……
  近来被阴云笼罩,三皇子颇有些诸事不顺的感觉。
  王侧妃拍拍屁股优哉游哉地出家了,三皇子妃成日闷在院子里,不理外事,只当自己不存在,其他的几个侍妾忌惮于李氏的下场,一个个乖得跟鹌鹑似的,见着他就浑身发抖。
  整个三皇子府呈现出一种沉闷压抑的冷寂,让人喘不过气来。
  若只是这样也就罢了,自从皇帝隐晦地表达了对三皇子不能修身齐家的不满,他手上的实权也一点点被吞噬转移,有风光无限、备受看重的六皇子和九皇子珠玉在前,他如今的待遇怕是连五皇子都比不上。
  毕竟出于对这个弟弟的歉意,二皇子一直默默关照着五皇子,虽然不能入朝,但平日府上的用度是丝毫不缺的,五皇子也没多少野心,老婆孩子热炕头,日子过得别提多美了。
  要不是有安修仪私下给三皇子留的东西,这会儿早就捉襟见肘了。
  饶是三皇子城府再深,这会儿也忍不下来了,坐立不安的在府中自省了三天,就修书一封,暗地里往豫王府送了过去。
  豫王府也正乱着呢,自从他把王嫔,不,把王寄媛带了回来,至少在府中,这桩事是瞒不住了,尤其是豫王妃那儿,一口气没上来,又接到宫中谢德仪离世的消息,双重打击下,就这么卧病在床了。
  她做了这么多年王妃,即使深受豫王爱重,行事也贤惠规矩,让人挑不出错来,这会儿年纪大了,一病起来,反而恢复了少女时期娇宠出来的任性,由着豫王在院子门口如何唤,也强撑着不松口让人开门。
  “娘,你这又是何苦呢?”戚洛是豫王和豫王妃唯一的女儿,从小在父母这儿就备受宠爱,早就出嫁了,听闻豫王妃病重才赶回来的。如今见着母亲跟父亲赌气,病情久久不曾缓和,心里着实不好受,“您要是生父王的气,直接同他说清楚就是了,这样在心头憋着,这病何时才能好?”
  豫王妃轻咳了两声,嗓音有些微微的沙哑:“若是见着他,怒极之下,我也不知会说出什么来,索性就这样吧,待我冷静几天。”
  戚洛不解地问:“您是不是想太多了?娘你以往也不是没跟父王吵过,你们夫妻情深,多年相濡以沫,哪是那些个妾室能比得上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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