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佛(系统)——李嘟嘟
时间:2020-02-09 09:45:23

  唯独几个好玩的吧,时越他不能逗,宓华容忙着杀人,祝青行踪不定,穆凯忙着练兵,他想找个人陪他唠唠嗑都不行。
  至于说出去走走,那绝对是不可能的了。
  从三年前,他被那一壶加了醋的酒骗出来之后,就已经被绑在时越这条贼船上了。
  不能走,还只能呆在时越身边,他百般无聊之下,只能想办法让自己的生活质量过得更好点,想尽办法从别的方面折腾。
  所以赛诸葛极尽折腾只能,就为了舒服享受。
  所以苏棠所说的倒也不算错,赛诸葛穿着这一身衣服毫无违和感,也是因为他的内心对于这些身外之物并没有太在乎。
  居于陋室,或是身着华服,对于他而言都无所谓。
  赛诸葛笑归笑,但是也知道眼前这个小家伙,还真是有着一双慧目。
  透过表现看本质,她说的确实没错。
  好不容易来了个有趣的家伙,他可算有得玩了。
  赛诸葛现在还不知道,他之所以会入这混世,还不是因为当初那坛加了陈年老醋的美酒。
  若只是一坛美酒,他赛诸葛不至于眼皮子那么浅,才一掀盖闻到酒香就按捺不住。
  还不是那神来之笔的陈年老醋,对于一个嗜酒如命的人来说,加了陈醋的美酒就好比一个绝世大美人在自己面前被人生生给玷污了。
  这——何能忍?!
  所以,赛诸葛被那壶醋酒给骗出来了,也才破了自己最当初的誓言,所以便上了时越的这条贼船。
  这次见面之后,赛诸葛对苏棠影响特别好,作为时越麾下年纪最大但是名气也是最大的一员,赛诸葛的认同对于苏棠来说是百利而无一害。
  赛诸葛的认同,让苏棠能够更快的融入这个集体之中。
  这一点,哪怕是时越出马都不能达到的效果。
  只是,这一切建立在赛诸葛并不知道当初害他被时越骗出来的罪魁祸首,其实就是眼前这个看上去天然无公害的小和尚。
  目前,不明真相的赛诸葛看苏棠是哪哪都满意。
  有种丈母娘看女婿的观感,越看越满意,当即就苏小弟的喊了起来。
  当初,还没见到苏棠的时候,他就曾经断言过,这个活佛了凡不可能只是一个没有什么本事的蠢货。
  反而从事情的种种细节来看,她才是后那个运筹帷幄的幕后人。
  事却是做了,但是把一件事的作用以及对自己最有利的部分最大化,这才是苏棠这三年来中让人不得不佩服的地方。
  这件事若是换做他们其中任何一个人来做,都没有这样好的耐心以及这样长远的大局观,没有人会比苏棠做的更好。
  他们每个人能站在这自然都是有各自立身之本,但是苏棠身上凝聚的民心,这是千金都换不到的东西。
  苏棠可能还看不到她身上的价值,但是无论是作为上位者的时越,更或者站在旁观者纵观全局的赛诸葛,他们都很清楚,这样一个活的宝贝。
  这是一场非常有趣的见面。
  山谷之中这一段有惊无险的经历就这样戛然而止,无论是时越还是呼延屠各,两方基本都没有什么伤亡。
  但是这一次正面的对峙,基本上也让双方摸清楚了对方的底细。
  在后来的事情,苏棠其实并不太清楚,只是知道呼延屠各不知道用了什么法子,成功逃离了时越的追捕,这山谷之中的枉死之人也被好好安葬。
  重要的是,苏棠还没有忘记,那么被绑在后山的甲午。
  苏棠后来得到消息,甲午没有受伤已经回归了影卫的队伍之中,她这才放心。
  至于,她身上的秘密,甲午会不会告诉时越,她其实并没有太在意。
  毕竟,她只要守护住她最大的秘密就行了。
  至于她手里的那些无关痛痒的小秘密,甲午说了便说了,反正她在时越面前暴露的能力只多不少。
  她如今就是虱子多不怕痒,带着一股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无赖精神。
  时越去追呼延屠各,苏棠跟着赛诸葛一行人先回了武都,这个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地,却被呼延屠各绊住了腿,以至于纠缠了那么久。
  兜兜转转,历尽千辛万苦,她终于是走到了这。
  苏棠抬头看着城门之上刻着的两个大字,不似往常她经过的那些江南城镇的城门那般秀丽精美,而是带着一股粗犷的风沙气。
  那是在千百万颗砂砾中打磨出来的痕迹,带着一股浑然质朴的大气。
  苏棠光看到这个城门,她就能感受到这个城市独特的气息。
  作为镇守在最北的城市,武都是离边境战场最近的一个大城,同时这里也是一个繁华的商业交易中心。
  这里的商业极其繁荣,两地的百姓都会汇集在这互通有无。
  正是因为镇守在这的大晋军队护着这一城平安,这里才能成为这方圆百里最大的贸易中心。
  苏棠一直以来只是听过其名,但是从来没有亲自来过。
  赛诸葛看到苏棠脸上的表情,不由笑道:“想什么,站在这看着天上有馅饼掉下来?”
  苏棠摇头,“我只是在看这个城门上的字。”
  繁体武都两个字,霸气又粗犷,没有人知道它在这里屹立了多少年,只知道,这么多年来,在这北行的边上只有它孤独又倔强的守在这。
  “你在看它,”赛诸葛接道,“不如说是它在看你。”
  这城,无论朝代的更迭,来而又往的人,在它面前其实都只是短暂的一瞬。
  苏棠懂,可是还是忍不住看。
  “好了别再看了,我们该进城了。”
  时越不在,她跟着赛诸葛进了城,经过严格的关卡,苏棠终于进了这座边陲大镇。
  一入城,就能感受到那股蓬勃的生机,以及带着孜然香味的独特气息。
  这里街头上来往的人,穿着各异,明显能看出其中有些事匈奴人,但是在这他们却活得非常自在。
  没有人对匈奴人的存在指指点点,要知道,在中原内陆,匈奴人天生与汉人截然不同的长相使然,只要有匈奴人出现在街头,那么一定会被人围堵围观。
  但是在这里,没有人因为匈奴人不一样的瞳色或者发色而注目,每个人都忙着自己的事。
  在街上来往的人,他们脸上都带着她在内陆很少见到的笑。
  那笑容中,包含着豁达爽朗,一咧嘴笑都会让人感觉到满满的善意。
  苏棠走在街头颇有些意外,左看看右看看,倒像是刘姥姥进大观园。
  赛诸葛乐了,“怎么,好奇?”
  苏棠点头,她一直都听过武都的大名,但是从来没有来过,所以也不知道这里是什么光景。
  赛诸葛捏着山羊小胡子,道:“这里离匈奴最近,按常理来说,这里是不是应该就视匈奴人为宿敌?”
  苏棠不说是,也不说不是,只是眨巴眨巴大眼睛看着赛诸葛。
  这样的眼神谁招架得住啊。
  赛诸葛立刻道,“但是五年前,武都来了个新城主,是他将这里治理成了如今这幅模样。”
  苏棠颇为好奇,“那是何方神圣?”
  在这短短五年之内,能让这里发生了这样翻天覆地的变化。
  很多时候堵不如疏,汉人对于匈奴人的仇视仿佛是天经地义的,但是没有人从生下来就是坏的。
  就好比汉人之中也有坏的,匈奴人之中也有好的,这一点很好理解。
  但是,要让武都的百姓也能理解这点,那可真不容易。
  赛诸葛捏着他的小胡子,但笑不语。
  苏棠不耻下问,“是什么让武都的百姓放下了成见?”
  成见不是一天就能建成的,同样也不可能是一天就消除的。
  在那一场场与匈奴人的战争之中,多少青年好男人战死沙场,他们可能是一个家的顶梁柱,匈奴人让多少人家破人亡。
  这不可能仅仅只是口头上说说就能消除的成见。
  “这还要多亏将军大才,”赛诸葛道,“当初新官上任之时送了一只锦囊,说到了武都一月之后才能打开,等一月期满打开锦囊后,其中只有七个字。”
  “七个字?”
  赛诸葛倒也没有卖关子,“解铃还须系铃人。”
  成见在一场场的战争中立起来的,那么就只能在一场场的战争中消除。
  苏棠隐约好像摸到了些许门道,却又好像又蒙上了一层纱,看得迷迷蒙蒙地不大清楚。
  “哦,要说起来,武都的城主你也见过。”
  苏棠一愣,她见过武都城城主?
  这事她怎么不知道。
  “就是那晚在山谷之中,留着满脸络腮胡的那个。”
  苏棠有印象,她之所以还记得也是因为那人格外高出旁人一截的身高,还有那看上去格外雄威的体魄。
  “应该还记得吧,那小子的身高应该不会那么容易就让人忘了吧?”
  苏棠失笑,点点头,道:“还记得的。”
  “是不是很奇怪,那小子怎么长那么高?”
  苏棠点头,那样的身高无论在哪都是鹤立鸡群的存在。
  赛诸葛给她解释道:“因为穆凯严格起来,其实是半个匈奴人。”
  这么一说,苏棠就懂了,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
  这也难道,她当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感觉出他身上总有些违和感。
  这么一说,那一切都解释得通了。
  “果然,聪明人就是一点就通。”赛诸葛道,“你别看这家伙看上去高高大大头脑简单的样子,可因为被他这副模样骗了的人不在少数。”
  苏棠点点头,她那天吃了那次亏之后,再也不敢以貌取人了。
  “你小心点他,可别什么时候被骗了还要替人数钱。”
  苏棠一凛,果然时越麾下无闲人。
  若之前她可能不知道,但是昨天那么一出,看宓华容与穆凯两人之间熟稔的程度,大概也能猜到了,穆凯就是时越安插在北境武都的一颗棋子。
  而穆凯也没有让时越失望,他做到了。
  在这短短几年之间,将这个原本只是边陲的小城变成了如今的商业中心,因为这里民风开放又有强大的武力镇压守护,所以百姓都能在这安居乐业。
  苏棠和赛诸葛两人走在街头,看着这里偶尔出现的匈奴人的面孔,苏棠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苏棠问道,“解铃还须系铃人,那小僧想问赛先生,这穆城主是如何解的呢?”
  赛诸葛哈哈大笑,“聪明的娃娃果然好玩,看问题一眼就能找到关键。”
  “不知你可听说过胡服骑射?”
  苏棠摇头,这个名字她还是第一次听。
  “没听过也正常。”赛诸葛慢慢踱步,道,“恰逢今日得空,让我来给你说道说道——”
  苏棠直拱手,“辛苦先生了。”
  赛诸葛摆手,不在意的模样,又继续道:“汉人善长排兵布阵上场杀敌,可是匈奴人不一样,他们生在草原长在草原,与草原上的马几乎同生同息,骑马已经成了他们生命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
  “也正是因为这个,我们汉人的军队一旦对上匈奴人,基本输多赢少,就算赢也只是惨赢。”
  “其实可想而知,以人□□之躯去抵挡铁骑,那几乎是单方面的□□,除非是在人数上有优势,不计后果地用人海战术,否则很难能够赢了匈奴人。”
  苏棠也曾经过北边战场上战事胶着,不是不能分出胜负,只是如果真的想要赢,那也要付出非常大的代价。
  几乎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赛诸葛顿了顿,继续说:“所以当初将军有深谋远见,以彼之矛攻彼之盾,他让穆凯组建一支属于我们自己的骑兵。”
  “想要成为一支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骑兵部队,有什么比天生就长在马背上的匈奴人更适合呢?”
  苏棠懂了,所以穆凯利用自己的身份之便,然后组建了这支由匈奴人构成的骑兵部队。
  在时家军之中,他们有稳定的收入,不用天天以天为被地为床,还能有美好的未来,何乐而不为?
  所以,这支骑兵部队在后续大大小小与匈奴对抗的战事之中,发挥了非常出色的表现。
  而这一切,离战场最近的武都百姓自然都看在了眼里。
  对于保护自己的英雄,他们没有理由拒绝。
  这一晃,便是五年。
  这五年,武都几乎是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至今,可能对方没有听说过武都城城主,但是一定听说过胡服骑射的凶名。”
  “在将军来武都之前,他与穆凯的关系只有极少数几个人知道,就连我也是后来才知道,原来他早在几年前,就已经在这样至关重要的军事要地安插了自己的暗桩。”
  “见微知著,那你应该知道将军所谋,可不在这小小的北境。”
  说最后这一句话的时候,赛诸葛的脸上没有了平日里的嬉笑,异常严肃地看着她。
  这件事,其实一个不慎便是株连九族的大罪。
  赛诸葛不得不谨慎又慎重。
  苏棠没有看他,反而看向街头热闹繁华的场景,忽然笑了。
  “那赛先生可知,我苏堂所谋,也不在这小小的北境。”
  赛诸葛没想到她会如此回答,一时间竟有些失语。
  苏棠回头看向他,然后道:“我想要让大晋所有百姓能像武都城里的他们一样——安居乐业,盛世安稳。”
  “你所想,亦是吾之所愿。”
  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苏棠和赛诸葛齐齐回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时越一行人就已经站了他们身后。
  苏棠刚刚想事太入迷了,所以没听到身后的脚步声。
  时越走上前,看对上苏棠的眼睛。
  苏棠一愣,不知自己哪里得罪了时越?
  他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她?
  时越忽然开口——
  “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可以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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