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同学的眼神从云星月身上挪到邢鹿鸣脸上,鸣哥这么快就有行动了?
云星月后知后觉明白了江蕾所说的情书是什么意思,桌上的巧克力和信封给她造成了困扰,她应该怎么处理这些东西?
就在云星月纠结的时候,一只修长的手伸了过来。
邢鹿鸣拿起巧克力和信封往后面的垃圾桶一扔,“不属于你的东西,扔掉就行,就当从来没有看到过。”
教室最后一排,聂思远的嘴张成了一个鸭蛋模样,这个礼物不是鸣哥准备的?他就说嘛,鸣哥怎么可能弄出这么小家子气的动静。
高三十一班的同学们也都被邢鹿鸣的举动惊呆了,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里明明白白写着疑惑:巧克力和情书是谁送的,你们知道吗?
有人帮忙处理了困扰,云星月不由得舒了一口气。
不到一节课的时间,云星月收到情书和巧克力这事儿就传遍了高三所有班级。
“是谁?是谁?我好想知道这个人是谁!”
“这是个谜题,据说被邢鹿鸣扔掉的信封刚好掉进水桶里,字迹全模糊了。”
“看样子不是邢鹿鸣送的,不然他也不会扔掉。我太好奇了,究竟是谁敢给云星月送情书?他不怕被邢鹿鸣揍得生活不能自理吗?”
“我有一种大胆的猜想,你们说会不会有人故意在月考前给云星月送情书,就是为了让她分心,然后考试的时候失利?”
“楼上的猜想也太恶毒了一点吧,云星月又没有跟谁结仇,除非有人不想看到她考好。”
高三十一班今天教室里的氛围怪怪的,江蕾和聂思远早已经在内部排查了一遍,他们基本上确定,给云星月送情书和巧克力的人绝对不是他们班上的某个人。
关于这个人到底是真的喜欢云星月,还是想要恶作剧,亦或者说影响云星月的考试状态,这样偷偷摸摸地行为让高三十一班的同学很不耻。
“别让我知道这个人是谁,不然他就等着满地找牙吧!”聂思远气愤地挥舞着拳头。
江蕾悄悄地瞟了一眼邢鹿鸣,拉住云星月的手,“以后你一定不要单独一个人回家。万一那个人是个变态怎么办?”
正在转笔的邢鹿鸣慢慢握紧了手中的笔,他忽然从座位上站了起来。
“我有点事,要出去一趟。阿远,帮我跟老范请个假。”
“哎!鸣哥……”聂思远跟着追了出去,他有点不放心。
云星月转身看着邢鹿鸣和聂思远离开的方向,咬了咬嘴唇,到底没有跟上去。其实吧,这事儿还真没对她造成什么影响,他们太在意自己会不会受到伤害了。
围墙边上,邢鹿鸣双手一撑,灵活地翻上去。
在他背后,聂思远气喘吁吁地喊道:“鸣哥,你……你走正常的请假流程吧。学校最近查得紧,小心,给你弄个处分。”
“你去帮我办请假条,就说我得了急症。”说完,邢鹿鸣从围墙上跳了下去。
聂思远双手放在膝盖上喘息,满脸哭笑不得:急症的人还能翻墙出去,这个谎要他怎么圆?
不到十分钟,邢鹿鸣已经回家坐在电脑面前。只见他啪啪啪地输入一串代码之后,电脑的界面自动切换到学校的视频监控后台。输入时间段,邢鹿鸣全神贯注地找寻可疑的人。
教室里没有监控,但是走廊上有。
从昨天晚上晚自习放学后,到今天早上第一个同学进入到教室之前,这个时间段出现在高三十一班教室门口的人都有嫌疑。
第23章
昨天晚上十点五分,班里最后一个同学离开教室,自从灯光熄灭之后,邢鹿鸣便拉快了监控视频的播放进度条。大约十分钟后,两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在他们班的教室门口,靠近走廊的窗户被他们拉开,然后两人翻了进去。
按下暂停键,邢鹿鸣眉头上挑。
他们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夏天的校服装信封倒是没问题,如果是巧克力的话,裤兜一定会鼓起来。既然他们不是送情书和巧克力的人,这么晚了翻进他们班级的教室做什么?
监控视频继续播放,由于教室里没有摄像头,邢鹿鸣也无从得知他们究竟干了什么。
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两人从窗户翻了出来,很快消失在走廊里。
他们离开的时候,手里像是拿着一张纸,邢鹿鸣放大监控画面,仍然无法判断他们到底从班里拿走了什么东西。
眉头紧皱,邢鹿鸣没想到居然会看到这样匪夷所思的画面。给两人的面部特写截了个图,邢鹿鸣继续查看监控视频的记录。
又过了十五分钟,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
高三一班的顾磊手里拿着一盒巧克力,翻身进了高三十一班。
看到这里,邢鹿鸣脸上表情并没有松懈下来。顾磊的速度很快,从翻进去再到出来,只花了不到一分钟的时间。可以确定的是,早上被他扔掉的那盒巧克力的确是顾磊送的。他应该直接把巧克力放下就离开了,没有多做停留。
如果是别人看到这里,肯定会就此打住。
然而,邢鹿鸣并没有停止,他忽然烟瘾上来,伸手从裤兜里摸烟的动作一顿,这里空空如也。想来应该是刚才翻围墙的时候掉了出来,他没有察觉到。
邢鹿鸣的烟瘾不大,家里也没有存货。
手里总感觉空落落的他从茶几上找到一根棒棒糖,撕掉糖纸后塞进嘴里,清甜的水果味让邢鹿鸣忽然想起那天的吻。虽然只是嘴唇与嘴唇相贴,那种无法言说的甜味让人记忆犹新。
当时间来到晚上十一点,一个戴帽子的学生出现在高三十一班的教室门口。他左右看了看,然后翻进教室。
邢鹿鸣从来不知道,原来有这么多人喜欢偷偷摸摸溜进他们班的教室,朝拜吗?
戴帽子的学生跟顾磊一样,停留的时间很短。帽子遮挡了一部分面容,邢鹿鸣一直追踪他走过的地方,好不容易截图到一张不是特别清晰的正面图片。
接下来,直到早上班里第一位同学在六点四十走进教室之前,再没有别人出现过。
口中的棒棒糖只剩下一只糖棍,邢鹿鸣站起来伸了个懒腰,一上午的时间就这么过去了。他双手合拢,按响手指关节。除了最后一个戴帽子的人,其余三人找起来并不困难。
范老师知道邢鹿鸣翻墙离开,不由得长叹一口气。
这孩子,他刚以为他转性开始认真学习,谁想好状态维持不到三天就前功尽弃。
中午吃饭的时候,云星月刚刚在餐桌前坐下,身材高大的顾磊便朝她走了过来。周围吃饭的同学一看到这样的场景,身体里的八卦因子立刻燃烧起来。
“顾磊就是那个表白学神的人吗?”
“嘘!云星月刚转来的时候,就听说顾磊他们几个打赌要一个星期搞定云星月。后来,因为篮球赛的事情不了了之。没准他们还没放弃呢!”
“你们看顾磊的表情,好像不是那么回事呀。好想知道他跟云星月说了什么!我要是现在从旁边路过,会不会太刻意了?”
坐在云星月对面的江蕾和宋姝看到顾磊,连忙警惕地瞪着他。
“你来干什么?”
顾磊个头一米八八,身强体壮的他不仅是校篮球队的主力,学习成绩也能够进入到年级前六十名。跟时下女生们喜欢的男生类型不同,他属于粗犷豪放派,从颜值到声音,都彰显了他浑厚的特征。
“你们放心,我没有恶意,我只是来道谢的。云星月同学,周六那天幸好你顺利捎我一程。很抱歉,我好像给你造成困扰了,你课桌里的巧克力是我放的。”
“什么!”江蕾和宋姝闻言大吃一惊。
“但是,那封情书不是我放的!”顾磊连忙申明,他就是担心自己白天出现会引起不必要的绯闻,谁知道这事儿会赶在一起。
云星月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那天不过是举手之劳。因为不知道巧克力是你送的,所以……”
“没关系,是我自己做事不够稳妥。打扰你们吃饭了,再见!”顾磊眼见周围的人把目光都聚焦在他们这边,连忙离开。
原来,上周六云星月去别墅的路上,正好碰到独自一个人在高速路边发呆的顾磊。眼见天色快要黑了,云星月叫司机停了下来,顺便把他带到市区。不管他是因为什么原因滞留在高速路上,那个地方总是很危险。
江蕾和宋姝听了云星月的解释,才知道背后还有这样一段故事。
“送巧克力的人倒是自己来认领了,那个送情书的人怎么一点动静都没有?”江蕾忧心忡忡,她总觉得怪怪的。要是真心喜欢云星月,当面表白不是更好吗?
一般来说,女生因为羞于表达,送情书的人要多于男生。
“你就别再想这事儿了,说不定信封里装的是挑战书或者别的什么,未必是情书。”云星月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她压根就没有考虑过感情的问题。
即便里面真的是情书,她也不好奇这封信是谁写的,里面有什么内容。
“也对哦,我们下意识就把它当成情书了。不过,信封上好像没有任何标识,说不定有可能是某些人的恶作剧。”
返回学校的邢鹿鸣并没有把这事儿当成恶作剧,他倒是要看看,这些摸黑溜进他们班的人究竟想要干什么。
篮球场边上,邢鹿鸣和顾磊相对而立。
“邢鹿鸣,巧克力的确是我放的,不过你有什么资格来质问我?我奉劝你一句,离云星月远一点,你连她的脚趾头都配不上!”顾磊哼了一声,不买邢鹿鸣的帐。
周六那天,他和妈妈发生了争执,气急之下他叫停了正在高速上行驶的汽车,他妈妈也生气地离开了。
当全球限量款的豪车停在他面前时,他整个人都蒙了。
车窗摇下来后,他看到了云星月可爱的脸庞。她应该不记得自己是谁,停下来询问不过因为他身上还穿着龙泉一中的校服。
顾磊送巧克力单纯是为了表达自己的感激和歉意,在他的心底,像云星月这样出身豪门却低调善良的学神,是只能仰望和呵护的存在。
顾磊的话让邢鹿鸣有些意外,虽然听起来很不顺耳,但至少眼前这个令人讨厌的顾磊不会做出对云星月不利的事情。
“身为她的同桌,我只会离她比任何人都近。顾磊,刚才的话我不跟你计较。我和她的关系,与你无关!”
凉凉地看了一眼顾磊后,邢鹿鸣转身离开。
他现在已经基本确定,那封信是最后一个戴帽子的男生放进去的。在找到这个人之前,他需要弄清楚,最开始翻进教室的人到底从他们班拿走了什么?
学习软件上的资料和试题不允许下载,软件自身带有完整且技术先进的安全防盗程序,应该不存在泄密的可能性。
邢鹿鸣编写了一道程序,跟学校学生档案数据库的照片进行比对,很快锁定了一同翻进教室的两个男生,最后一个人因为容貌特征太模糊,没有识别出来。
聂思远找到天台的时候,那两个男生正看着邢鹿鸣瑟瑟发抖。
“你,你怎么知道的?”
邢鹿鸣一脸地不耐烦,凑近了看着两人,声音冷冷的,“回答我的问题就行,你们偷偷溜进我们班做什么?”
站在邢鹿鸣身边,聂思远气愤地撸起袖子。
敢动鸣哥喜欢的女生,他们这是在找死!
聂思远还不知道顾磊送巧克力这事儿,他以为这两个人就是罪魁祸首。
“我,我说,我们真的不是小偷!”似乎接下来的话有些难以启齿,满脸青春痘的男生尴尬地低下头,“我们听说拜学神能够带来好运,于是晚上翻进你们教室拜了拜云星月的座位。”
邢鹿鸣不为所动,用眼神示意他们继续坦白。
“还,还有,我们各自拿走了一页云星月同学的草稿纸。”说着,他们从口袋里拿出一张纸来,上面果然是云星月的笔迹。
撸起袖子准备揍人的聂思远瞪大了眼睛,他该不会是听错了吧?
五分钟后,聂思远望着两个男生飞奔而去的背影,转身看向邢鹿鸣,“鸣哥,你都查到了什么?这两个人明显不是送情书的人。”
邢鹿鸣把手机上的截图发给聂思远,“你帮我问问看,有谁认识截图上的人。”
接到任务的聂思远拍着胸脯保证道:“鸣哥你放心,最多一个小时,只要这个人是我们学校的学生,我保管把他揪出来!”
第24章
聂思远的确有些本事,不到半个小时便锁定了照片中的男生。这还得归功于他微信上的几个八卦群,众人拾柴火焰高,难怪他刚才可以这么自信。
下午第一节课的上课铃声已经响起,龙泉一中人工湖边的小树林里,邢鹿鸣背靠着一颗大树,斜斜地看向对面带着厚重黑框眼镜的男生。
“知道我为什么找你?”邢鹿鸣中午没吃饭,他这会儿心情不是很美丽。
单眼皮的男生皱了皱眉头,答非所问,“我们班下午第一节课是钟老师的数学课,我现在已经迟到了三分钟。”
邢鹿鸣闻言,冷冷地勾起嘴角。
这就是老师们眼中的优等生,敢做不敢当的孬种!
“昨天晚上十一点钟,你翻进我们教室做了什么你心里应该清楚。眼镜,别告诉我,你给云星月写了一封情书!”话音落下的那一刻,邢鹿鸣抓住了眼镜男的衣领,将他提了起来。
戴眼镜的男生比邢鹿鸣矮很多,他没想到邢鹿鸣竟然会动手,眼神不由得慌乱起来。
“你胡说八道些什么?松开我,不然我会去教务处告诉谭主任你殴打同学。”看着近在咫尺的邢鹿鸣,眼镜男虚张声势。
手里仿佛拎了一只绵羊,邢鹿鸣打心眼里看不起这样的男生。
“洛沛霖指使你做的,对吗?我猜,她叫你经常暗中给云星月写匿名情书。”邢鹿鸣将眼前虚伪的男生往后一推,“一万块钱就把你收买了,你可真有骨气!”
当眼镜男从邢鹿鸣口中听到一万块钱和洛沛霖的名字,刚刚没站稳跌坐在地上的他,肩膀瞬间垮了下来。
邢鹿鸣居然什么都知道!
这怎么可能?
“你们在干什么?”钟老师气急败坏的声音从不远处传了过来,“邢鹿鸣,你胆子也太大了,居然敢在学校里殴打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