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于是,她选择后者,专业的在今日日程表上记录。
中午很快到来。
季宴洲到她办公桌前打了招呼,到底是有男女之情加持的,他微碰触她腰,转瞬即逝,一如他勾人眼神缓缓在她脸上扫过留下的颤粟感,荣嫣心随着他挺拔离去的背影也一并离去了。
这一天,煎熬过去。
荣嫣自觉不合格。
也不像从前,闲下来时到各个部门联络感情,恨不得生长在季宴洲的办公室外头。
偏偏纵情是他,转瞬抽身也是他,两幅面孔,切换自如。
她段位远不及他。
同时荣嫣想到一个重要问题,如果她继续感情用事下去,不如主动辞职利落。
……
“你怎么又魂不守舍?”晚上,荣芷约她在西餐厅吃饭。
荣嫣露出甜蜜负担的笑:“思考人生中。”
“觉得工作不顺手?”她上周听说犯了大错,以至于受惊生病,荣芷便认为是不是她工作出了问题,不等她回答,果断道:“如果工作不开心,你可以辞职。最近你姐夫他们一个下属部门在招文职岗位,你以前不是一直说喜欢公.安部门吗?时间比较闲,你可以带写写剧本。虽说你现在年薪高,但我看你做的很累。”
“哪里累?”荣嫣放下叉子,奇怪地看着对面的女人。
荣芷头发剪短,非常利落,但今晚气氛怪怪的,表情一直很冷淡。
“难道你和妈知道我交男朋友了?”荣嫣惊讶。这传播速度也太快了吧!
“问你女儿。”荣芷同样食之无味,她皱眉道:“你竟然和你老板谈恋爱?”
下午放学荣小与迫不及待告诉她外婆,昨晚叔叔睡她家里了!
荣母吓一跳,诘问保姆怎么回事,保姆每周日休假,今天上午等人去楼空才回到家中,什么人也没见着,不过,荣小树床头多出的一个成人枕暴露真相一角,再结合小丫头迫不及待的宣告,荣母直接破案了。
她大惊,立即让荣芷过来关心,名为关心,实际上表达抗议加不满,怎么可以和自己老板谈恋爱,做为带两个孩子的单亲母亲她谈的起吗?
“你们瞧不起我!”荣嫣听完来龙去脉气地不轻。
“是怕你伤身伤心!”荣芷同样也低喝。
姐妹俩眼看就要在餐厅掐起来。
荣嫣笑了笑,冷静了好一会儿,平静告诉对方,在决定和季宴洲在一起时,她已经约法三章在前,以结婚为前提交往。在不久的将来,她将正式带季宴洲回家见母亲。
“求你们别乱想了——我没你们想的那么失智!”
荣芷沉默片刻后,拿起桌前的一杯水往口中灌了几口,砰地一声放下:“实话告诉你,为避免你重蹈感情上的覆辙,晚上我让你姐夫查了季宴洲是什么人。”
“……”荣嫣眸光难以置信。
荣芷笑:“你姐夫说没什么问题。”
荣嫣眼角发红,不可思议握紧拳头,不知是该松一口气,还是该感到愤怒:“你们凭什么查他?”
“那你凭什么认为将和他走进婚姻殿堂?”荣芷觉着可笑:“你还信誓旦旦要带他见母亲。那你想过,相处久了,他可能有些你接受不了的毛病呢?或身体,或心理,或行为?”
“之前妈也这样考察方炎彬的吗?”荣嫣冷眼盯着自己姐姐。
荣嫣耸耸肩笑:“那当然。嫁女儿,男方背景当然要查清。”
“哦?”荣嫣也笑了,“那方炎彬追求我四年,送了数不清的早餐给我的事,母亲也知道?”
“你非要跟我在公众场合干架是吧。”荣芷心脏在一瞬间中被刺痛,微怒地瞪着她。
荣嫣深吸气后眸光淡然:“姐,我始终认为世界上血缘亲情可贵,可以战胜一切困难。你选择方炎彬时,你以为你问心无愧,其实你早已经埋下内心的炸.弹,我是不喜欢方炎彬,也在心底认为,你选错了人。但你沾沾自喜,是不是高兴太早了?”
“什么意思?”荣芷的表情可怕:“他难道和你……”
“我怎么可能给他机会。”荣嫣自信笑着往椅背靠了靠。
这态度,激的荣芷浑身发抖:“你意思……他确实还对你穷追不舍?”
对荣芷来说方炎彬是她的天。
这几年,她守着她的天,甚至博士之身白白浪费,在家相夫教子成为一个完全被动的家庭主妇!
她的天如果出事,她将死无葬身之地……
“我看把你吓够了就直截了当说吧……”荣嫣运筹帷幄自信站起身,笑着:“那啥,刚才我是骗你的。姐夫很好,是个有家庭责任感的男人,只不过吓你一吓,瞧你,心里的炸.弹就炸了……”
“荣嫣!”荣芷气地头都发晕的站起来吼。
餐厅里所有食客都转头打量她们。
荣嫣浑身轻松,无所谓耸耸肩:“我不是说了么,血缘亲情在我心里最重要。但是……”她表情忽地又转为恐吓:“你敢和妈站一起反对我恋情——我就不结婚了我去勾引你老公——我让你砰砰砰炸成烟花下半辈子没法儿过!”
“你等着……”荣芷距离炸成烟花已经不远了。
趁着她尚未结账被餐厅人员拉下来的功夫,荣嫣灿然一笑,嘚瑟无比扭腰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陌上雪1个;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寒时5瓶;
么么哒!
第63章
这是一家专营法国菜的餐厅,在浦江东岸,从给季宴洲做了秘书后,荣嫣自觉生活一路扶摇直上,出入这等高档场所眼皮都不眨一下。
当年火车站租着二十块钱一晚上,房门透风,外地房客偷窥她门缝的小单间日子一去不复返。
她不会再回到从前一块钱掰开花的日子,也不会任人挑三拣四在婚姻市场上沦为残次品。
现在她只挑别人,哪怕是季宴洲,也是她慎重其事才选下的男人。既然慎重其事了,就不允许被破坏。
接下来的日子,她将迎接很长一段时间的别人认为她高攀的目光,不过她无畏。
一旦想到未来某个日子,她回到家面对的是两个孩子和季宴洲在厨房做饭的画面,荣嫣做梦都要笑醒。
哪有闲情逸致去管别人什么看法。
车子开到自家楼下。
荣嫣哼着歌拎包下车。
突地,前方两束光束打来。
她眯眼睛,辨认车牌,竟然是方炎彬。
对方显然刚从单位下班,一身笔挺的蓝色警服,年纪轻轻,肩章耀眼。
荣嫣拎包站好,一言不发等对方走近。
方炎彬到了她面前,眉头紧皱着:“小嫣。”
荣嫣不比他态度软和多少:“姐夫。”
彼此气氛冷冰冰。
“你交男朋友了?”良久,方炎彬先软和下来。
“他有名字,叫季宴洲。”荣嫣看着他冷淡笑:“你们夫妻俩真闲的,一个去公安局调查我男朋友信息,一个就大夜里下班不回家赶到小姨子楼下来劝说。怎么姐夫,当我三岁小孩没辨别能力?”
方炎彬反问:“做为家人,我们不该关心你男朋友背景?”
“你们这叫关心?”荣嫣气笑:“我要是找一个比我差的男人,保证你们没人反对,打从心眼里你们就觉得我高攀不上,你们瞧不起地不仅是我,还是我两个孩子!”
方炎彬不住深吸气:“你把我想成这样?”语气神伤。
荣嫣偏着头硬气不回话。
方炎彬终于停下心浮气躁的踱步,面对她而站,借着一根路灯的光线仔细端详她倔强的脸庞。
“你根本不了解季宴洲是什么人。”他声音咬牙切齿。
“什么人,麻烦你开门见山。”荣嫣冷笑:“我最讨厌似是而非,藏着掖着,哪怕现在你告诉我他杀过人,我敬你耿直坦率是条汉子!”
方炎彬寒心笑。
他青涩时代最爱的女人,时光未夺去她丁点灿烂,眉眼唇稍还是俏皮灵动的模样,可有一点十分深刻的变化,她眼睛里装了别人,于是灵动俏皮变成刺,无差别扎所有关心她的人。
“我只是提醒你。”他冷漠笑了笑,“毕竟我上头有组织纪律压着。”
弦外之音季宴洲的确有案在身。具体是什么,却叫她猜个够。
“你成心不让我好过?”荣嫣气地声音发抖:“这就是你说的家人?”
方炎彬倨傲表情无所变化,语气循循诱导:“不是不让你谈恋爱,而是选好人。他们季家表面风光,骨子里其实肮脏透了。”
“姐夫……”荣嫣挺直背脊笑了笑,却笑中滑泪:“今晚,你真让我失望。”
她眼眶一红,方炎彬就六神无主,竟然恍惚地要伸手去抹她眼角,只不过中途被一道猛然炸起的鸣笛声打断。
方炎彬猛地回头。
只见浓雾笼罩的夜,一辆黑色宾利寂静停在林荫树下,与他们的距离不过十米,车内无灯,驾驶座上却明显坐着一个男人。
男人双手架在方向盘上,修长手指情绪不明在方向盘上点着,往上则看不清脸庞。
他停在那里多久?
悄无声息连警察的眼睛都瞒过?
方炎彬眸中厉色炸起。
隔着寒雾与前挡玻璃,与阴影后的男人对峙。
“你回去吧。下次别单独往我这儿跑。”荣嫣冷淡斜睨他一眼,见他不动,奇怪随着他视线往刚才鸣笛的车那儿看一眼,是个陌生牌照,可能是小区住户看下去他们在这儿“亲亲我我”才鸣笛。
“你不认识这辆车?”方炎彬皱眉。
“不认识。”荣嫣瞄了眼车里那男人,心说,手掌生的倒漂亮,除此之外烦不胜烦:“请你赶紧走吧,不怕我背上破坏你们婚姻的骂名就继续留!”
“小嫣……”方炎彬欲言又止。
荣嫣根本不理他。
方炎彬盯着她冷漠的侧脸看了几秒,转身无可奈何上车离去。
荣嫣在寒雾里深呼出一口气,那气立即白茫茫地往上空升腾。
她仰头想看星星却发现能见度不超过七楼以上,还星星呢,连个月亮都瞧不见。
提步,意兴阑珊往家走。
季宴洲低沉的声音突然响在身侧:“荣秘书回来的挺早。”
谁?
荣嫣大惊,前后左右四处寻,样子又傻又可爱,最后智商回笼,瞪直的眼珠子终于挪到自己左手边的黑色车辆上来。
声源正来自缓慢落下的车窗内。
季宴洲那刀刻般立体的侧脸荣嫣千万次铭记在心,这会儿不错了,是季宴洲没错了,他坐在车里全程观看她和方炎彬的磨磨唧唧,然后守株待兔等她经过,车窗一落,神色不明,还称呼她荣秘书……
“你……”荣嫣一时哭笑不得。
“我什么?”季宴洲懒懒瞥她一眼,又漠不关心收回正前方。
“早上不还喊我女朋友吗?”荣嫣嘚瑟笑:“季先生这是下床就不认人?”
“他是你姐夫?”声音听着仍旧正常。
荣嫣点头笑:“是。”她觉得这会儿绝对要态度大方,不然可能更引起误会。
谁料季宴洲平淡平缓一声:“知不知道刚才我差点压死他?”
荣嫣以为他开玩笑,她映笑的眸子仔细打量他侧脸,接着笑意猛然降落,后知后觉他竟然说的真话!
到底是季中原家族的男人,所以吃醋方式也惊天动地和别人不一样吗?
他冷漠的侧脸,另荣嫣一时慌神。
“我该怎么回应你?”良久,她苦笑着:“以前没和别的男人在一起过,不知道是不是所有男人的吃醋方式都像您这样呢?还是,我对您而言太重要了,才口不择言?”
她此刻像秘书汇报工作,传达两个信息点:以前没有过男人;肯定他的爱意。
但这种上下级汇报的方式也明确在告知他:她受惊了。
不愧是聪明的荣秘书。
季宴洲满意她,无论何时。
此时,怜香惜玉舍得从车内下来,她眸光仰视着他,那里面楚楚动人的可怜劲儿,另季宴洲自知罪孽深重,“好了,我说话太重了。”他牵起她手背在唇边一吻,并久留着不动。
荣嫣微尴尬笑:“没有下次了对吗?”
毕竟压死人真的挺可怕。
“如果有呢?”他抬眸不知悔改笑望她。
“那好啊,你去坐牢,我打理亿万家产。”荣嫣真不是恐吓他,眸光极认真。
“可以。”他却我行我素。
“……”荣嫣直接气倒。
……
回到家中,两个孩子尚未入睡。
在客厅边看电视边等荣嫣。
结果等来一双人!
荣嫣先进的门,拿了拖鞋给季宴洲。
两个孩子随即欢呼,十分不给荣嫣面子的,集体扑到了季宴洲身上。
于是她没好气地挂上包,愤愤不平抱胸进了客厅。
“嫣嫣你回来了?”保姆在自己房间打毛衣,一听动静,立即打着小孩衣服边走出来,她随即吓一跳,针差点掉地上。
玄关处,季宴洲随意一点头:“晚上好。”
“你你你也好!!”保姆震惊到结巴。
荣嫣一旁笑着,让她回屋睡觉,免地她继续出洋相。
保姆点着头,情绪大乱地回了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