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打脸日常(重生)——越十方
时间:2020-02-13 09:42:42

  小周氏笑了笑,眼里满是欣慰:“姨母老了,许多事都不如你们考量得多,也帮不上什么忙,但是卿儿可以,你有什么用的到的地方尽管找他。”
  小周氏自幼同嫡姐感情甚笃,这么多年也不曾消减,再加上与大齐皇位上那人有着抄家灭族的深仇大恨在,她自然是全力支持萧承衍的。
  “卿儿,你听懂母妃说的话了吗?”小周氏见钟卿一副眼观鼻鼻观心的样子,出声提点他道。
  钟卿抬头,先是看了萧承衍一眼,才不情不愿地应声:“知道了。”
  小周氏这才放心,拉着萧承衍又交谈了许久,其间说到了许多往事,仿佛在尽力将姐妹分别后的空白都填补了,直到小周氏有些困顿了,钟卿才佯装笑嘻嘻地扶着她去了内室休息,临走的时候钟卿特意瞟了萧承衍一眼。
  等他安顿好母妃出来想要跟萧承衍一问究竟的时候,却发现他早就没了踪影,方才他留下的眼神根本没被理会。
  气冲冲地出了老王妃小周氏的居所,钟卿迎面碰上了钟伯,急忙将他拉住:“可看到表哥了?”
  钟伯慈眉善目地抚了抚胡须,笑眼微眯,指了指客房的方向:“殿下说他先休息了,还让小王爷先不要打搅他。”
  钟卿挑了挑眉,气不打一出来,咬牙道:“本王刚才就想问你了,表哥既然又回到王府了,你怎么不告诉本王一声?”
  钟伯道:“殿下说,让老奴先不告诉小王爷,说是要给您一个惊喜。”
  钟卿瞪大了眼珠子,这钟伯年纪到了怕不是傻?喜是没有,惊倒是惊到了,顺便还给他气了一通!
  一日里整个人都被萧承衍耍地团团转,钟卿已经出离愤怒了,他甩了甩袖子,有气无力道:“钟伯,记着这是青王府,别谁说什么你们都听,行不行?”
  说完这句话他就转身走了,留下钟伯一个人不明所以。钟伯是看着小王爷长大的,对其脾性拿捏的不说十分精准,却也是八/九不离十了。
  可一旦碰上与太子殿下有关的事,小王爷总会变得特别冲动,还特别爱生气,像是被欺负惯了恼羞成怒的样子……钟伯摇了摇头,向着相反的方向转身离开。
  萧承衍在青王府一住就是半月,钟卿也沉得住气,肚子里憋的全是疑问却半个字都没问。
  两人后来又去了各大马场,钟卿才发现马场的管事都和萧承衍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如此一来,他更不愿意直接开口问了,实在拉不下这个脸,仿佛一问出口自己就输了似的,也不知道在跟谁较劲。
  直到青王府又住进了几个人,这次身为东道主的钟卿终于坐不住了,上赶着去找萧承衍讨说法。
  “表哥,你和绾绾住在这里我就不多问了,横竖你是我表哥。但是其他几个不明不白的人,我却不能再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青王府表面上是铁桶一块,但保不齐消息也会走漏,若是到时被萧承平知道了你的消息,采取了什么手段对付你,是怪我还是怪谁?”
  钟卿一通唇枪舌剑,不管不顾地跟萧承衍埋怨道。
  萧承衍却只听了前半句,登时就把他顶了回去:“绾绾也是你叫的?”
  钟情噎了一口,脸色气得发青。
  正给萧承衍沏茶的沈绾闻言便回头一笑,对他道:“小王爷莫要着急,殿下早有准备,今夜就会将全部隐情都告知于小王爷,万不会让你成为那聋子瞎子的。”
  钟卿神色一僵,眼睛瞥向别处:“本王什么时候着急了……”
  又回过头凑过来,一副讨好的模样看着沈绾:“绾绾,成为本王的女人,这是天大的好事,你怎么就是不回应呢?”
  沈绾将茶杯恭恭敬敬地递到萧承衍身前,假装没听到他的话一般,反而和萧承衍说起话。
  “听说小王爷原本要将鸾玉姑娘接进王府里来的,还好鸾玉姑娘没答应,我看王府的后院都要塞不下女人了。”
  萧承衍点头,看向一旁:“钟卿,看来绾绾是嫌你王府小了。”
  ……
  两人一唱一和,把钟卿弄得下不来台,更何况,自从被沈绾知道他后院有十三朵娇花后,他总觉得沈绾处处针对他,再也没有了当初的含情脉脉……
  当初好像也没什么含情脉脉……钟卿叹了口气,背影萧索地离开了,奔去了后院十三朵娇花的方向。
  到了晚间,月明似水,银光晕晕,清风将湖水吹皱,惹起了一丝丝涟纹。
  青王府的湖心亭里飘来一阵酒香,石桌上摆满了酒菜,旁边的炭火烧得正旺,火光和风一交融,但是让人觉得秋寒没那么渗人了。
  钟卿皱着眉看着眼前的两个生人,不发一言,细细打量的同时还不忘留意添炭的沈绾。
  萧承衍并没有坐在桌上,他坐在湖心亭的边上,斜斜地靠着朱红色的立柱,一条腿踩在围栏上,一边转动着手里的翠玉扳指看着潋滟的水光,好像游离在俗世之外。
  而且也没有人在意他。
  沈绾给钟卿斟了一杯酒,又给他对面的人也满上,率先打开了话头:“小王爷还不知道吧,这位是封公子,出自流州封氏,现在,是殿下的人,替殿下做事。”
  钟卿眼睛瞪大了,一边看着淡笑不语的封桓一边在心里默念着“流州封氏”四个字,不免惊叹。
  青州消息虽然闭塞,但有关萧承衍的事他一个不漏打听地很是齐全,倒是听说他身边跟了一个姓封的能人。
  既是出自流州封氏,那必然不是等闲之辈,至于出身如何,地位如何,钟卿自然以为萧承衍收的人都是顶好的,根本没想他是什么庶子又是逃出封家的,当然,沈绾也不欲提。
  封桓站起身,遥遥举起酒杯,和钟卿示意后一饮而尽,喝完后才道:“久闻青王爷风流倜傥才貌绝伦,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钟卿扬了扬眉,听到了那句“青王爷”而非“小王爷”很是受用,原本对男子没什么兴趣的他也不免多看了封桓几眼。
  况且只要萧承衍不说话,他的心情就是畅快的。
  “封公子能在短时间内拿下郦石,也是文武全才。”他端了酒杯一饮而尽。
  “那这位呢?”喝完了封桓的敬酒,钟卿指了指旁边已经兀自喝了三杯酒下肚的沈绩,问一旁的沈绾。
  姐弟两人对视一眼,双双端起酒杯一齐站了起来。
  “这是我的弟弟,名唤沈绩,未及弱冠,初出茅庐,有许多礼数不周的地方,还望小王爷多担待。”
  沈绩刚要接着阿姐的话往下说,钟卿却激动地一下跳了起来,神色慌张道:“这居然是小舅子?”
  沈绩一愣,扭头看他阿姐:“什么小舅子?”
  沈绾摇头无奈道:“没什么,小王爷在说笑,你听听就好了,不要当真。”
  钟卿却激动地从座位上下来,走到沈绩面前,郑重地拍了拍他的肩膀:“现在不是,早晚也会是,刚才本王眼拙,竟是没发现你与绾绾有着几分相似……放心,你既是绾绾的弟弟,以后出什么事了,本王罩着你,起码在青州,本王说一,还不敢有人说——”
  “沈绾,孤不是来让你们叙旧的。”
  萧承衍沉声打断了钟卿的话,众人已经能听出他声音里有一丝不悦,这句话的时机又有些太巧了,刚刚好打了钟卿后面的话堵了回去。
  他想说“没人敢说二”,这不就有一个说一不二的人打断他吗。
  沈绾坐回去,也觉得萧承衍打断地很是时候,忽略了挤眉弄眼的沈绩,她先是给自己满了一杯。
  “在座的各位虽目的各不相同,但终归都向着同一件事在努力。沈绾生于微末,有幸得遇各位,心里是十分欢喜的。惟愿花在人在,月圆人圆,也望诸位在扶持殿下之路上,莫要有所隐瞒……”沈绾多看了钟卿一眼,又不经意地挪开。
  封桓和沈绾沈绩三人都是抛下一切坐在这里的,相比钟卿,他们更无退路,转身既是悬崖。
  虽然月下之约并不能束缚住人心,可必要的提点还是不能少的。
  钟卿闷声喝了酒,神色阴晦难明。
  封桓有些担忧地看了沈绾一眼,萧承衍还在这里,沈绾说这话本是有些越俎代庖。
  可扭头一看萧承衍,发现他并无在意,反而还将视线凝固在沈绾脸上,似乎在思量着什么。
  钟卿却在这时候道:“既然沈姑娘将话都说开了,那可否告诉本王,殿下在青州留这么久到底意欲何为?”
  “你们难道不知道,回去得越晚,锦都的局势越不好掌控吗?”
  钟卿的话说完后有一瞬的安静,众人都明白他说的是什么意思。
  诈死本是为了改道青州,巡视马场,顺便躲过萧承平派来的死士的视线,到时就算回京了,也可以说是死里逃生。可倘若时间拖长了,京中发生了什么变化,就算他能回去也晚了。
  这个变故,最好不是那个……
  “孤想要的,便是你心里怕的。”
  萧承衍突然开口,站起身走到了石桌旁,四人忙跟着起身,直到他落座才纷纷坐下。
  钟卿皱着眉头:“殿下莫不是在等陛下改立储君的消息?”
  沈绩一惊,叫出了声:“什么?”
  对于萧承衍的打算,其实他也不清楚,沈绾也并没跟他细说过,而且也没时间细说。
  钟卿说完话却自己先摇了摇头,轻道:“不可能不可能,殿下才刚薨逝,陛下怎么会如此行事?”
  “怎么不会?”沈绾冷笑一声,脑中想起那张杀伐果决的脸。
  钟卿摸了摸桌沿,突然抬头看向萧承衍,急忙问道:“莫非殿下抓到了萧承平什么把柄?”
  随即他像是想到了什么,猛地一拍桌子:“难不成萧承衍刺杀你派来了心腹?”
  沈绾惊叹钟卿脑筋转得快,似是有七窍玲珑心,唯有沈绩左看看右看看,完全不懂他们在说什么。
  “可否将话说清楚些?殿下和小王爷似是在打哑谜。”
  沈绾在桌子下踢了沈绩一脚,看了看萧承衍,才将话说明白了。
  “你与封公子抓着的人可照应仔细了?”
  沈绩点了点头:“每日怕他自尽,手脚捆着瓷实着呢,连嘴里都勒着东西。”
  “是谁?”钟卿将话听在心里,急忙扭头问萧承衍。
  “是睿王殿下身边的陆鹰。”沈绾替萧承衍道。
  “好,既是陆鹰,足够指证萧承平别有用心了,谋害储君乃诛九族的大罪……虽说睿王九族是诛不了,贬为庶人也绰绰有余了。”
  钟卿心里一喜,又道:“既然已经拿到了人证,何不早早回京,尽早除去他也好。”
  萧承衍闻言一笑,扭头看着他:“不把事情闹大了,你以为父皇会惩戒他?到时不过一句‘承平顽劣’打发了,罚他三月禁闭而已。”
  钟卿一愣,眼中心思流转,声音突然放轻:“莫非,殿下在等封立太子的大典?”
  封桓点点头:“没错,封立太子的大典历来都在庆隆殿,到时文武百官都在,殿下出现扰乱大典将此事闹大,陛下就算有心维护睿王也骑虎难下。经此一事,便是陛下不当场发落,以后这储君之位也与睿王无缘了。”
  钟卿思量着封桓的话,心下还是有些忧虑:“只凭陆鹰一人,是不是分量不太够?”
  “要怪就怪睿王这次弄巧成拙了,”沈绾给自己满了一杯,“当时遭遇刺杀之时,我总觉得那些刺客不是一般死士,睿王之前新得了一个江湖势力,迫不及待就想派上用场,本以为江湖人行事利落,武功又好,谁知这次栽到了我们手上。”
  钟卿觉得不可思议:“难不成还让你们拿到和睿王的往来信函了?”
  “不然小王爷以为我们为何会晚到青州这么多天。”封桓打开折扇扇了扇风,故作风流,仿似故意显摆似的。
  听到这里钟卿便知萧承衍是给萧承平下了一个完整的套了,恐怕早在回京之前就谋划好了此事。
  大齐曾在泰安朝有过一支直属帝王的暗卫,后来因为行事风格太过阴诡而被朝廷所废,实际上是彻底转移到了暗处。
  据他所知,这支暗卫目前握在萧承衍手里,连陛下都不知道,这是孝景帝留给这个亲孙儿的。
  如此想来,他对萧承平结识了江湖势力了若指掌也算有迹可循,甚至连那个晋彦秋,恐怕都不是一般人……
  钟卿回过神来,越发觉得萧承衍深不可测。
  诸事已清,他也没有什么好问的了,抬眼看到封桓在秋夜里还不住地扇风,眼里被个翠绿翠绿的东西晃得眼疼。
  “你那扇子柄上坠着的是什么?”钟卿向前俯了俯身。
  封桓将扇一收,眼里顿时放光,仿佛久等了的模样,把那玉坠递到钟卿眼前。
  “殿下见多识广,可识得这是什么?”
  沈绾一看,那手上躺着的不正是她送予封桓的绿松石吗?
  “像是绿松石,也没什么平常。”钟卿身为青王爷,见过的宝石名玉数不清楚,轻易没什么东西能入得他的眼。
  封桓嘴角弯弯,突然一副睥睨的姿态,仿佛不识宝物的人在他眼里都渺小如尘一般。
  “这是一般的绿松石,单看品质也乃上上品,加上这雕琢又出自大家赵嵩之之手,更是增添了其价值,若不是沈姑娘出手大方,这玉石买也是买不来的。”
  钟卿前面的话一句没听进去,只听到了最后这句,脸色霎时变了:“竟是绾绾送你的?”
  封桓点头:“就是啊。”
  沈绾见钟卿听到肯定的话后一副痛心疾首的模样,跟沈绩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不解。
  “说起来,赠玉有些源头在里面,封公子也助我良多,小小心意不成敬意。”沈绾解释道。
  钟卿却摆手,再看那玉已经变了眼色:“你可知女子赠玉是何意?”
  “绾绾,你……哎!本王还说你怎么就是不同意入王府,原来是与人有誓约。”
  “怎么?”萧承衍皱了皱眉头,神色不解地看着钟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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