焰火热吻——荣槿
时间:2020-02-18 09:38:56

  最原始的摧毁欲驱动他没有时间思考,只是幅度越来越大,瞳孔不复清明。
  什么叫做自食其果?
  云昭觉得现在的自己就挺自食其果的。
  她不受控制地想要逃,可他不遂她的意,轻而易举把人捞回来。
  “别动......”褚澜川刻意放低了嗓音,将小姑娘低声呜咽悉数吞下。
  到后来,她腿根发软,根本没劲儿撑在落地窗后。
  椅子是木制的,边晃边传来强烈的咯吱声,跟她一样,快被弄的散架了。
  “慢一点.......”她细碎地说完,抓着椅背的指尖泛白。
  褚澜川这回的战线比第一次拉的还长,那一回他本就有所保留,两次之后体力尚存。
  这一回是主动送上来的“生日礼物”,那些所谓的控制悉数摒弃。
  这是他收到的二十六年以来最好的生日礼物。
  天际泛白,苍黛的空中星星渐疏,云昭还能听见浴室里淙淙的水流声。
  她翻了个身,只有一丝力气看了眼正在收拾残局的褚澜川。
  他下巴冒着浅浅的青茬,可一晚上的折腾也没见他眼底有黑眼圈,要不是见过褚澜川疲惫奔波的样子,她都怀疑昨晚发生的事情是不是真实存在过的。
  房间里残存着旖旎的气息,开窗后,大海的味道接连涌入。
  她很困,但睡的不沉,只是在褚澜川擦干身上的水渍坐在床头后伸手抱住了他。
  似是梦呓,她把做之前没来得及吐露的心声用平和温润的嗓音一一说出。
  “哥。”她单单发出一个字音,又想着十八岁了,还叫“哥哥”显得很腻,又张了张唇:“如果这一回我们没在一起,我可能真的就要放弃了。”
  她曾经也学着同龄的女孩子折星星,总共折了九百九十九颗,折到晚上眼睛都要闭着了,手里还攥着星星叠纸。
  九百九十九颗星星里有一颗是有字的,写的是“好喜欢你啊”。
  她想在中考完的那一天给褚澜川,却也偏偏是那一天,以为他有喜欢的人了,像是毁灭性的打击,那一瓶子纸星星好像也没有得到该有的归宿。
  褚澜川虔诚地说:“那就换哥哥追你。”
  听见这句,她就更委屈了,脸颊发热地问他:“所以之前为什么躲着我呀?”
  闻言,褚澜川浑身一愣,心里像是针扎过,有泉流涌动。
  “我没躲着你......”他努力想着措辞:“哥哥只是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你,或者说怎么正视我的想法。”
  那时候的褚澜川内心有一座很厚的壁垒,他尚且是城中之囚,也没办法放别人通行。
  她瞳色偏浅,明明是在累极的情况下,可浮跃的光点仍带着少女的活力。
  云昭飞快地亲了下他的唇角,不带任何别的情绪,就是简单地想要告诉他——“我喜欢你,仅仅因为你是褚澜川,这就够了”。
  褚澜川很轻地揉着她脑袋,温声安抚:“睡吧。”
  大抵是马鞭草是安神的功效,再加上身心也确实疲累,没过多久小姑娘就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等到云昭真的进入了梦乡,他才起身换好衣服,很轻地挨着她鬓角容貌,眼神满是留恋和疼惜。
  那么早,那颗种子就种下了。
  他让她等了那么久,所以余生才要对小姑娘更好一点。
  褚澜川披着外套来到房间外,从容下楼,接通了电话。
  谈厌在电话那头,嘴角扯着,眼皮微垂:“褚队长。”
  “有什么事就说吧,别告诉我,你是来自投罗网的。”褚澜川口吻不善,手里蹿地下摁开打火机,不疾不徐地点燃。
  谈厌一整夜不眠,他睡眠质量极差,听见清晨的鸟鸣就醒了。
  用了一整晚处理公司发来的邮件,他现在的太阳穴还突突地疼。
  他压抑着咳嗽的冲动,“我跟昭昭之间的事情,恐怕还轮不到你插手。”
  一如既往,蛮横惯了。
  “谈先生,我不是你们公司的员工,没必要听上级的,这是第一点,第二点,我是云昭男朋友,有权利帮她扫去觊觎者。”
  褚澜川毫不退让,底气上比他更甚:“管好自己该做的,这是我的最后一次提醒。”
  这种程度的提醒可以说是警告。
  谈厌浑身冷倦,他咬牙切齿般质问:“那褚队又是哪儿来的自信觉得云昭永远属于你?”
  “我跟她之间,认识的比你早,如果不是你中途插足,现在的一切根本不会发生。云昭会上最好的私立学校,会过着优渥的生活,会在数学的领域取得无限的成就。试问,这些你给得起吗?”
  谈厌的爱,是控制欲的,他精心设想的所有,全是基于他内心的缺失,又怎么配称作纯粹的爱?!
  褚澜川凛冽低笑,他抬头看了眼过往的白鹭,一字一顿道:“谈总,别得意的太早,跟云伽合作,是不会有好结果的,他在利用你,你难道看不出来么?”
  云伽连云桉都可以背叛,更不用说是临时拉的盟友。
  他从来不把云桉当做“父亲”的角色,云昭的存在对他而言就是可以破坏的美好。
  谈厌陷入究极的自我感动,其实毫无意义,甚至助纣为虐。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褚队是现在就要收网抓人了?”他话语中不乏轻蔑:“要是能抓到云伽,你们上回也不会花这么多精力保护那个卧底警察了。”
  “还是说......褚队长想起了自己的叛徒父亲?”
  他最会用恶劣的字眼来陈述,“叛徒”这个词用的多重,只要一提,保准是褚澜川的痛处。
  可笑的是,云伽以为自己的行动天衣无缝,却不知道位置变了,他在明警察在暗,部署完成后的行动将会立即启动。
  “谈总积点嘴德,牵扯无关人员进来可就没意思了。”
  他缓缓吐出烟雾,神色严肃:“再说,从我手里抢人,那也得看你有没有那个本事。”
  “最后奉劝一句——”褚澜川杀气腾腾:“其余的那点心思,你想都不要想。”
 
 
第60章 独发
  60独发
  昨晚被折腾狠了, 再起身,身体居然比头一回还要酸疼。
  身边的位置早已空空如也, 一丝温度都不带,她睡得太沉,都不知道褚澜川什么时候起的身。
  又或许他是一晚上没睡?
  这样的念头涌入脑子里, 云昭先是讶异,接着又清醒地考虑到昨天意识昏沉的最后画面。
  夏日昼长夜短,最后一丝黑暗消退,也带走了皎洁月光, 天空一片明朗。
  居然不知节制地到了那个点。
  不情不愿下了床, 云昭才注意到地上散落的布料,坏的不成样子。
  她也像这几块布料一样,被弄坏了。
  少女吸着鼻子, 俯身收拾好, 发现自己身上也被换上了一件藕粉色睡衣, 裙边儿是荷叶裁边,细密地贴在腿边。
  还是褚澜川挑选后给小姑娘换上的。
  换个衣服,本来挺爽利的事情,奈何云昭哼哼唧唧嚷着累,硬是不愿意起来换完睡衣才睡。
  第一次给小女朋友换睡衣, 褚澜川做的还算细心, 就连内里的衣物都给一丝不苟地搭配好了。
  云昭勾着唇笑笑,一想到褚澜川是以怎样的神情做这等事情的时候,她就憋不住笑意, 眼尾都带着飞扬的愉快。
  “想什么呢?这么开心?”褚澜川摘了鸭舌帽,跟她四目相对。
  她才不告诉他呢。
  小姑娘的十个脚指头蜷缩在一起,杏眸清亮,汲着足足的水分。
  不多时,云昭已经来到他面前,光脚踩上他鞋子,软肉覆在冰凉的鞋面上。
  她笨拙地张开双臂,给他来了个大大的拥抱,“醒来没看见你,现在特别想抱抱。”
  活生生像一只捡回家后特别黏人的小奶猫。
  褚澜川无声蔓上几分笑,同样单手抱着她,让她能站的稳当点。
  平时也没见小姑娘少吃哪一餐,但整个人直接踩在鞋上的重量也不重,就是稍微有些麻。
  “褚澜川,我今天要回江城,跟蒋巧她们订好返程的机票了。”
  “我......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照顾伯母,你要平平安安地回来,把所有坏人绳之以法。”
  越说声音越抖,云昭箍住他的双臂更紧,闷声闷气的:“你随时回来都行,门给你留着。”
  可真是个小啰嗦。
  褚澜川老老实实听着,就回了一句话,他郑重地说:“保证不辱使命。”
  不辱使命,是行走在着青天红日下,眼看五星红旗,心怀赤子忠心。
  也是给她的承诺。
  一点一滴积蓄在心头,他的心绪仿佛跟那个十四岁的少年重合在一起。
  少年人都臆想过自己成为英雄,恨不得直上九天,无所不能。
  后来才明白,不是所有英雄都刀枪不入,他们只是为了信念背水一战。
  不由分说的,褚澜川给了她额头一记早安吻。
  他气息灼热,但又冒着薄荷的清冽,唇沿着她鼻梁下滑。
  小姑娘适时跟他拉开距离,神色窘迫:“还没刷牙呢。”
  他顺从地接受:“行,等刷完牙再亲。”
  她乖乖穿好鞋,准备洗漱完再收拾行李。
  接下来的时间就成了云昭一个人的独角戏。
  褚澜川卷着衬衫袖口,往里折了几道,整个人疏疏散散坐在落地窗前的靠背椅上。
  指间夹着根烟,火星很淡,燃的不旺。
  小姑娘将旅游带的衣物一一折叠好,远远一看像整齐的豆腐块,但这还没完,浴室的洗漱台上还有一大堆瓶瓶罐罐。
  云昭跪俯在床边,匆匆忙忙把东西往行李箱里装。
  柔软的曲线在腰部有坍塌,牛仔热裤取代了睡裙,笔直的双腿没有丝毫遮掩就能尽收眼底。
  褚澜川看了会儿,觉得不是那么个事,起身从她的行李箱里捞出透明的防晒服,蹲下身给她围在腰上了。
  云昭:???
  老男人的心思捉摸不透。
  她回神,看着自己手中拿着的泳装叹了口气:“就穿了一次,太可惜了......”
  他气压极低,又恢复成高岭之花的姿态,捻着那件泳装,毫不留情地给丢进行李箱了。
  吃起醋来也要这么霸道,真是没谁了。
  云昭诶了声,旋即低头看了眼自己目前的搭配,看表情对这件临时加上的防晒服还挺嫌弃。
  褚澜川敲了下她脑门儿,很是不爽地说:“要带着痕迹出门晃?”
  她一下子脸热起来。
  痕迹?!要说什么痕迹,还得都怪这位坐在自己面前的始作俑者。
  云昭的眼神先是闪过一丝不可置信,后又盯着自己膝盖上面打量了半天,侧过头捕捉他眼神:“你昨晚上啃哪儿了?”
  那时候情到深处,她骨头都快软的散架了,对其余的记忆就真的是分-身乏术。
  但“啃”这个字无疑将他等同于属狗的。
  关键她也不是没写过,尚且写周记流水账的时候,那只大黄狗就跟褚澜川一起来客串过一次。
  但这幅情形落在男人眼里就是——还挺乖,又好骗,说什么信什么。
  由此,褚澜川更加坚定了给热裤外边裹一件防晒服是件多么正确的事情,要不然给人拐跑了怎么办。
  见他半晌不说话,眼神还那么玩味,云昭就心知自己被骗了,还出囧地栽了个跟头,双腿发软差点磕到地板上。
  得亏褚澜川眼疾手快,一把给人捞回来了。
  “放开我,臭流氓!”云昭恶狠狠地看了他一眼,似乎是报复他的行为。
  褚澜川:“......”
  小白眼狼就白眼狼吧,反正也是自己看着长大的,一身脾气倒是像他。
  他清了清嗓子,若无其事道:“哥哥为你好,否则穿出去太漏了。”
  云昭默默翻了个白眼,双手抱臂,义愤填膺地跟他理论:“那些露背装,露腰的裙子,岂不是有违公序良俗?”
  那倒也不是,褚澜川腹诽了句。
  “这些衣服可以只穿给我看。”
  他眼尾像是经过开剪的羽毛,一笑就带着上翘的弧度,声音平静,说出来的话就不那么让人平静。
  云昭无语凝噎,又在心里吐槽了下两人在一起后,某人越来越没下限的行为。
  等到行李收拾好,已经是中午的事情了。
  蒋巧过来敲的房门,见云昭只把门拉一点小缝,视线在屋内逡巡了一周,叨叨了声:“没藏男人吧?”
  云昭啧了下,“你这小脑袋瓜里整天想什么呢?”
  蒋巧说的理所当然:“高考都考完了,反正现在装的不是学习。”
  蒋巧的家庭对成绩这方面看的开明,自幼给她营造出关爱和谐的氛围,所以努不努力全靠自己。
  幸而蒋巧在高三关键时候还算努力,再加上云昭的帮助,高考成绩还算如意。
  一旦高考完,她就是脱缰的野马,自认做事的专注程度达不到云昭的二分之一。
  离登机时间还早,两人在门口聊了半天。
  蒋巧感叹了声:“能进庆大的都是一群什么魔鬼,不是被魔鬼战胜,就是被魔鬼打败。”
  “反正横竖都是魔鬼呗。”云昭也不否认。
  其实数学也好,别的理科学科也罢,运用到天赋的地方都是很少的,更重要的是找对方法,建立学科体系。
  有天赋的人也只是比普通人更能触碰到学科的天花板而已。
  蒋巧懒洋洋打了个哈欠,交待说:“我在酒店楼下等你,你收拾完就下来找我。”
  两人暂时分道扬镳,云昭见褚澜川从被她摁头藏进去的衣柜里出来,腰间别了一把枪。
  眼前的场景像是电影里的慢镜头。
  他人高腿长,单手往枪里装子弹,暖融融的光倾洒,要是身上穿的是制服,她魂儿估计就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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