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熊成津的确是自首的——被五花大绑地丢在了警局门口,亲自上前来自首的,问他话,他就说自己是来自首的,别的也不说,人问他为啥被五花大绑了,熊成津就说自己让自己的下属们绑了他来自首的。
前厅里头,警员们都忍不住交头接耳——嗯,这毕竟是他们职业生涯第一见到这么来自首的,对方还是一个穷凶极恶的歹徒,现在瘫坐在凳子上的样子,就和普通的中年发福男人没有任何区别。
白海生也的稀奇,忍不住问傅寒时,“傅局,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知道周家麽?”
“您说的是那个周家?”
在熊成津独霸一方之前,就早早隐退从商的周家?
傅寒时道,“恰好小鱼认识周家的掌舵人,就让他出马,帮忙教训了一下这个熊成津。”
“小鱼竟然认识周家的掌舵人?”
“对嘞,额认识滴,你们还记得很早之前我被冤枉杀了陈如曼的时候我不是要溜走嘛?”
“我有个管家姓周,要不是因为我和他走丢了,那个时候我才不会被抓咧……”
陈产震惊了,“你是说你的管家是周家的现任掌舵人?”
姜小鱼点点头,如果说是老大的话,应该就是掌舵人了吧?
白海生也来了兴趣了,“那你们是怎么认识的?”
这两个人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一个是商界的大咖,一个是写通俗的,怎么想都不能凑在一起呀?
姜小鱼认真地回忆了一下,
“那似个月黑风高滴夜腻,额写没得灵感了,就去垃圾场里面思考人僧,然后就看到咧了个像人的东西,我寻思这东西不简单,我就叫了一个拖车拖回家啦!”
“没有想到竟然是个伯伯,伯伯说他被人追杀,差点就死在垃圾场了,很感谢我滴救命之恩,非要留下来报答我,我寻思我还差个煮饭的,就让伯伯给我当管家啦~~他做菜可好吃了,等什么时候让他做肉松饼给你们吃!”
可是,这位大佬的肉松饼,吃了会不会折寿啊??
“他的确很会赚钱,是个好管家,就是没得毛,脑袋都秃光啦,除了这一点,我都很满意!”
白海生:……
陈产:……
听过一遍但是还是觉得很离奇的傅寒时:……
第53章 土拨鼠·宝图
这种随手一捡就是大佬还嫌弃人头秃, 这是怎样离奇的人生啊?
不过想一想, 这家伙都已经是土拨鼠成精了, 她的存在就是十分离奇本身了。
“所以说,就是小鱼去找了周伯来帮忙,周伯出面打压了熊成津, 熊成津的部下反水劝他来自首,最后熊成津迫于压力, 不得不自首?”白海生总算是明白了,这熊成津为什么来警局自首了。
傅寒时点了点头,“是的,他撑不了多久了。就是再坚持下去,被人做掉也是迟早的事情, 来警局就是一粒枪子儿的事情,还能够保留一部分势力,给他的亲眷留条生路。”
“这么说起来,我还不明白,你们那天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要知道, 你们说的那个已经招供的家伙,根本就只是被陈产敲晕了吧……”
“这是死士, 之前不是想自杀被陈产敲晕了, 怎么可能招供嘛。但是熊成津对谁都不相信, 就算是一手培养的死士也是一样的,我们稍微一诈,他就相信了, 我也没有想到他芥末好骗?”姜小鱼摇摇头,看了地上的五花大绑还没有松开的熊成津一眼,“咦?大黑熊你还没有被关进去啊?”
熊成津气得差点儿一口血喷出来:谢谢您还记得我的存在啊!
傅寒时踢了踢他,道,“还没审问呢,不急。”
熊成津忍了忍,还是没有忍住,不甘心地问道,“你们到底是什么时候开始设局的?”
姜小鱼蹲了下来,解释道,
“从你把画偷走之后,我们就开始怀疑你了——前几天和电厂接触过,还有能力对展厅下手,并且对画感兴趣的,也就只有你了吧?但是我们不知道你到底把画藏在了哪里,所以才派出了美貌与智慧的结合体——江渔,去接近你!”
姜小鱼撩了撩头发,
“那天晚上你以为你威胁到了我,但是你也把画的位置告诉了我,因为你疑心病重,一定有后手,所以后面你找的专家就被我们傅局出面,换成了——当当当,白嗨森啦~~话说他一身的消毒水味你的小弟竟然没有发现异常真的是脑子和鼻子都不太好使啊……”
白海生咳嗽了一声,“小鱼,是白海生……”
“哎呀我滴发音不标准啦,我以后一定能说对的白嗨僧!”
白海生:……
傅寒时同情地拍了拍白海生的肩膀:不管怎么样,服焊丝都比白嗨森(白开心)来得好啊。
“所以你们就利用我再次找人鉴定并且人在拍卖行的机会,趁机控制了我的人并且拿到了画?”熊成津大概是被气过头了,倒是没有之前那么激动了,几个深呼吸之后终于平静了下来,
“你有周老的帮助,我输给你也没什么不甘心了,反正半辈子都过去了,贱命一条,运气用光了就到头了。”
傅寒时淡淡道,“多行不义必自毙,这个道理你应该懂。”
熊成津摇了摇头,“别说什么善恶终有报了,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大道理,我只相信我自己。”
“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我就一并说了,早点让老子挨枪子儿早点解脱。”
“那可能不行,估计提交你的罪名整理定罪,还能拖个一两年,你是独立的最高级别牢房,可别在里面疯了。”傅寒时凉凉道,“那么,你和夏成岩什么关系?”
傅寒时刚刚一直没有说出来的就是,那封匿名举报信,是夏成岩在死前委托邮局这天送来警察局的,可惜他没有等到熊成津倒台,自己却先被熊成津害了,留下了两个老人还有妻儿在家中悲痛不已。
但是那份证据全面,篇幅巨大的举报信,如果不是对熊成津了解至深的人
,恐怕有些证据还真的收集不来。
“你说他啊,我们是同一家福利院出来的,就四方路那个旧福利院,是别人捐助建的,夏成岩、我还有张子旭都是在那里长大的,后来各自被同一个人领养了,但是他第二年就去世了,我们又回到了福利院,他们两个过了半年才重新又被不同的家庭领养,而我就一直留在了福利院里面,直到十八岁。”他回忆道。
张子旭被无法生育孩子的富商领养,一路顺风顺水,二十多岁就继承了养父的全部财产;夏成岩被刚刚失去了儿子的老师一家领养,跟着老师一路读书,顺利进入了大学教书。
这两个人的人生顺风顺水,和他们不同,熊成津因为大个子长得也不讨喜,一直没人领养,福利院条件也很差,不光院长喜欢虐待孩子,还让他们做童工,熊成津一直在外头和一些不三不四的人混在一起,偷摸抢劫,什么坏事都做过。
直到十八岁他离开了福利院,短短两年的时间里面就混成了一个小头目,摸爬滚打,一步步终于爬到了可以让他抬头挺胸的地步,在这期间,熊成津一直和另外两个人有联系,只是因为境遇不同,总是会有很多矛盾,比方说张子旭作为大哥,总是想要劝熊成津不要干这些事情,而熊成津却觉得张子旭瞧不起他。他们中间,夏成岩是个和事老,只是试图的让大哥二哥和好。
“至于那三幅画,就是最开始领养我们的那个人留给我们的,如果不是这样的话,我们也不会一直对那三幅画感兴趣的,只是后来我们回了福利院,东西被遗失了。直到去年张子旭拥有那三幅画的消息走漏了,我们才知道,那三幅画原来在张子旭的手里!”
“所以你为了得到那三幅画,杀了张子旭对么?”
“你怎么知道?”熊成津咬牙切齿的表情一顿,显得有些错愕。
“卢敏音说的。”
或许是债多不压身的原因,熊成津也没有狡辩,认了,“这人的确是我害的,但是也怪他,我没说几句话他就开始发病喘气了,我本来就恨他,就把药瓶丢下去了,就算是这样,也不能算我直接杀了他吧?”
其他人互看一眼,都在对方眼里看到了几个字:太无耻了!
“后来的事情嘛,你们都知道了,这老狐狸还藏了几手,我还多花了心思去弄那三幅画,我就想夏成岩帮我,结果他也是个废物,天天在老子面前劝说,让我顾念兄弟之情,结果转头就把消息卖给了那个姓卢的!他死的时候还那么惊讶,估计还不知道那只老狐狸是我杀的,这两个人没个好东西,死了也活该!”
傅寒时想了想那封匿名信,心道:这可未必。
八成是是夏成岩已经知道了大哥张子旭被熊成津杀了,才决心写了匿名信,一直装作不知情的样子想要找机会表报复他。
“那你还没说呢,那三幅画是干啥的!”
姜小鱼听了半天都没有听到自己想要听到的部分,好奇心无法满足,十分郁闷地出声道,“那三幅画就画了些景物,你们拿它干什么的?”
谁知道熊成津听到了这个问题之后,就闭上了眼睛,一副不肯合作的架势。
傅寒时皱眉,道,“你要知道,现在三个人都被解决了,最大的利益获得者是谁?”
其他人都想到了一个名字——卢敏音。
熊成津刷地睁开了眼,许久之后才道,“藏宝图,那是一张藏宝图。”
“什么藏宝图?”
然而熊成津却不肯再回答了。
傅寒时瞧见这个样子,大抵是问不出什么了,挥挥手,陈产就会意地让人架着熊成津,带走了。
人走到门口之时,傅寒时却突然间
出声了,“你漏了一个人——”
“你们还有一个的=四妹……就是卢敏音吧?”
“她是和你们从一家福利院出来吧。”
第54章 土拨鼠·回来
熊成津的背影微微一顿, 却仿佛没有听到一般的离开了。
白海生问道, “局长, 你是怎么知道那个卢敏音……”
傅寒时想了想,伸手拍了拍姜小鱼的脑袋,“还记得那天的时候咱们去见卢敏音的时候麽?她提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点, 她说这里的梧桐很漂亮,她小时候就很喜欢。但是卢敏音在我们知道的消息里面, 在嫁人之前一直是住在北平的,怎么可能小时候见过那条路上的梧桐呢?这个疑点,是不是有点点耳熟?”
“当初的夏成岩的身上也是有很多的伤口,和我们知道的童年都是不符合的。”姜小鱼接道,倒是把白海生的话都给说了。
“后面爷让人查了, 那个福利院很巧,就在上次和卢敏音约见的地方不远。我们去查过了的确没有一个叫卢敏音的人,但是有一个叫小音的,根据当年的老院长回忆,小音的年纪和卢敏音对得上, 而且同样也是被一位富商领养,如果没有弄错的话, 后来那位富商的确去了北平发展。”
“这么说起来……这个福利院还真的是人才辈出呢……”白海生都啧啧称奇是。
“所以, 当初被一起领养的是四个人, 知道藏宝图的也是四个人。看似是另外三个人自相残杀,但是仔细算起来,没有卢敏音的添油加火, 也是不可能闹到了现在的这个地步,最后的赢家也是,卢敏音。”
“那我们还要把画给卢敏音嘛?”姜小鱼问道,“这个女人应该也没少干坏事!”
“但是我们找不到证据。”
“画我们是要还给拍卖行的,花钱拍下了藏宝图的也是卢敏音,所以说到底,无论怎么说,这画都是要给卢敏音的。”
姜小鱼闷闷地哦了一声,龇了龇牙,哼哼唧唧道,“那这个坏女人,岂不是马上要得到更多的钱了?”
傅寒时笑道,“你不是说过,画上面有一些只有你才知道的秘密麽?只要你不告诉她,她照样得不到钱,最后只是白忙活一场罢了。”
姜小鱼得意洋洋地昂起了脑袋,“这样才对,她这女人可坏,让她赔钱!”
傅寒时失笑。
白海生倒是纳闷了,“小鱼你说正事的时候怎么就没口音了……??”
姜小鱼一愣,想了想好像还真的没有,于是挠挠头,“这不是严肃的状态嘛!我当然没得口音啦,寄几会特意注意滴啦,毕竟是干正事吗,额还是很正经的鼠——哦不,银!但是平常控制不住额寄几咧白嗨森!”
白嗨森默默地内心叹了一口气,扶了扶额。
“对了,傅局,早上有人给你送了一封信,看信戳,应该是谢家的。”
傅寒时接过了信,拆开一看就收了起来,“是邀请爷去看展的,她倒是很得意,千方百计弄来、刚刚才到手的东西,就要这么迫不及待地炫耀。”
“既然如此,就去一趟吧。”
“额也要去!”姜小鱼举手,她才不要服焊丝和那个老女人单独见面呢,那个老女人对服焊丝肯定不安好心!
傅寒时一顿,走到了窗边,看了看日历,“咦,一周时间都到了,爷的鼠呢?怎么还没有回来?看来要去催一催了……”
姜小鱼心虚地看向别的地方,“大概是有什么事情要做吧,你这个男滴,要多体谅体谅别的鼠嘛!”
傅寒时侧侧头看她,挑眉,“但是也不能就在外头不乐意回来了吧?”
姜小鱼对手指,眼神游离,“介,介怎么会呢!”
仿佛是想要傅寒时相信一般,还多此一举地加上了一句,“说不定她今晚就回来了!”
傅寒时看了她一
会儿,笑道,“那最好是这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