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陌沉默一瞬，说：“可我看到你就想亲。”
正常夫妻生活暂时无法展开，亲亲总不犯法吧？
“那也不能随便亲。”卫杳声音更小了，“不然我要是忍不住了……”
那种下场，是她无论如何也不愿意见到的。
她想像其他的同族一样，能正正常常地度过成年期的初期阶段，由此摆脱掉跟随她多年的天生不足，这样未来的她才会真正健康起来，才能平平安安地和沈陌活到老。
而不是为着现在的一时冲动，就酿成难以挽回的后果。
“再等一等，好不好？”卫杳几乎是许诺了，“等时间到了，你想怎样都可以。”
她都这么说了，沈陌也只能揉揉刚才被他亲到的地方，停留好一会儿才松开。
之后没继续在床上呆着，卫杳冲了个澡，换好衣服出来，沈陌已经将两人的行李箱打包完毕，不知道什么时候进来的周添添也在四处查看，以防还有什么遗漏的东西。
仔仔细细地看了两遍，连床单底下都没放过，确定没落下任何东西，周添添总算直起身说没问题走吧。
下楼进到餐厅，剧组成员大部分都到齐了，正在挑早餐。见卫杳和沈陌一前一后地进来，大家不约而同地停下动作望过来，眼神不言而喻。
孟可萱更是立即过去拉着卫杳走到一旁，问她不是说要传绯闻吗，怎么莫名其妙就变成曝光恋情了？
“你该不会被沈陌逼着和他炒作吧？”孟可萱忧心忡忡，“有什么困难你跟我说，虽然我也怕沈陌，但他居然敢这么对你，我绝对……”
话没说完，就被卫杳打断：“没有啊。”
“？”
“我和沈陌本来就在一起，之前一直没对外公开是因为我的缘故，现在公开也是我要求的。”卫杳看起来比孟可萱还要忧心忡忡，“不过这两个月，你们居然一点都没看出来吗？”
孟可萱惊呆了。
孟可萱恍惚了。
孟可萱看了卫杳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什么。
所以说，开机那天被无数媒体称赞的默契，开拍后导演组夸特别自然的对手戏，说发的糖一点都不会让人觉得腻，以及戏外那些连盒饭都能换着吃的温馨相处，压根就只是一对小情侣的恩爱日常，而非大众所以为的超脱男女关系的纯洁友情？
“我以为我和沈陌表现得足够明显了。”卫杳又说，“看来还要再加把劲才行。”
孟可萱说不出半个字。
她游魂一般地回到座位上，看趁着她和卫杳说话的工夫，沈陌已经选好两份早餐，其中一份量多又足，显然是给卫杳的。
等沈陌和卫杳坐下，后者把自己盘子里的食物一扫而空，还嚷嚷着没饱，要吃沈陌的，沈陌头也不抬地拿起块吐司，就那么刚刚好地送到卫杳嘴边，同一时刻，卫杳也正好张开嘴，特别准地一口咬住了吐司。
两人动作熟稔极了，一眼就能看出是老早就养成的习惯，而非故意作态。
于是孟可萱突然就看透了。
救命恩人的恋爱对象是沈陌这个变态又怎样？
只要沈陌以后每天都能像吃这顿早餐一样宠着救命恩人，她二话不说，绝对支持到底。
早餐后，全剧组照旧是包车前往机场，再历经近三小时的飞行，于纷飞的雪花中落地首都。
这回的雪倒不是卫杳做的。
她还在想什么时候她也能下这么大的雪，就听不远处陡然响起一声尖叫。
“卫杳！”
她闻声抬头，还没看清是谁喊的，就听更多的尖叫接二连三地响起，仿佛四面八方，天上地下，全是她的小妖精。
卫杳这才知道刚才电话里，赵锐说这次来接机的粉丝人数爆了，让她做好被包围的准备，到底是怎样一种场面。
而不止是小妖精，沈陌的墨水也来了不少。
双方人马汇聚在一起，堪称是浩浩荡荡人山人海，却又奇异的一点都不混乱。卫杳注意到有小妖精还和墨水交换灯牌，我举你家哥哥的，你举我家红红的，原本还是泾渭分明的两家，顿时就变成了一家，和他们粉的爱豆一样亲密。
这样一幕看得卫杳没忍住笑，这也太和谐了。
眼见卫杳神态轻松，很好说话的样子，记者们还没围过去，就见她大长腿一跨，那速度，光看就知道是赶不上了。
记者们只好转而采访沈陌。
然而卫杳都已经走出十米远了，这会儿却又拐回来，一把拉住沈陌，带他脱离了记者们的包围圈。
两家粉丝“哇”地出声。
这也太宠了吧！
作者有话要说： 这次勉强能称作是伪发情吧【
第48章 录音
由于卫杳走得实在是快，带着个沈陌也不妨碍她健步如飞，连给粉丝打招呼都是边说边走，大部分媒体都只来得及拍张她和沈陌的背影，再多的就没了，半句话都没能采访到。
好在两个过来接人的经纪人没急着走，尤其是赵锐，他为了挽回卫杳的形象，还特意对媒体们解释了句，说是因为行程临时变更，卫杳要赶紧赶往别的地方，所以今天没法接受采访，希望大家理解。
得到这么个解释，记者们的脑洞立刻就发散了。
“请问卫杳是怀孕了要去医院做检查吗？”
“请问卫杳和沈陌是准备见家长了吗？”
“请问卫杳和沈陌结婚了吗？”
“……”
听到“结婚”二字，赵锐眼皮子微微抖了一下，心想这个记者可真敏锐。
可惜这个记者只是随口一说，他绝对没想到自己居然一语成谶。
总之，等赵锐打发了这群记者，又让还留在原地，企图能等到卫杳和沈陌回头的粉丝们回家，这才前往高铁站。他也要去福利院。
免得真出了什么事，他不在现场不好处理。
赵锐到福利院的时候，天已经快黑了。
像首都今天在下雪，这挨得近的天津也在下。赵锐从车里出来，抬头就见逐渐转暗的天光下，白茫茫的雪里，卫杳几人对立站着，气氛有点一触即发。
赵锐走近了，才发现画面和他想象的有点不太一样。
他本以为他会看到卫杳被院长拦着不要动手，结果事实却是院长被卫杳拦着不让动手？
这是怎么回事？
赵锐在卫杳旁边站定，还没开口，沈陌说：“天黑了，先进屋吧。”
僵持着的几人谁都没做声，只抬脚进屋。
在雪里站了太久，卫杳的手冻到几近麻木。她才拍干净身上的雪，沈陌已经端了杯热水过来，让她捧着暖手。
她坐下后，赵锐也跟着坐过来，问她发生了什么。
卫杳低头喝了口水，很烫，但也足够暖：“就小食堂的掌勺阿姨，之前她不是跟踪我和院长，昨天还藏在院长卧室，想偷听院长和我讲电话吗？我们以为她就做过这么多，结果今天下午保镖发现她偷偷录了音，想发出去。”
“发给谁？”
“不知道，她不肯说。”
“我让人去查。”
“查不了，她还没输入账号就被发现了。刚才我让楚学查了她手机和电脑，没发现任何一组疑似邮箱账号的数字和字母。”
包括保镖也检查了她的房间，也是没有发现任何头绪。
那么她是想发给谁呢？
卫杳低下头，又喝了口水。
赵锐也陷入了沉思。
其实卫杳出道这几年，院里不是没发生过偷拍偷录的恶劣事件，都是想从院长他们身上得到些和卫杳有关的爆料，从而抹黑卫杳，也抹黑福利院，所以院里平时管得很严，无所谓你喜不喜欢这个从院里出来的姐姐，但必须要保证一点，那就是不允许随便讨论。
好在正也因为是从院里出来的，知道滴水之恩涌泉相报，让福利院条件改善不少，因此院里大大小小都挺喜欢卫杳，平时说起她基本都是夸赞，偷拍也拍不到什么，渐渐的就没再出现类似的事。
以致于像这段时间，掌勺阿姨先是跟踪，继而偷听，院长只当她对卫杳的关注程度又加深了，本来还不想拿这事让卫杳烦心，谁知道转眼就被发现录了音，还要发给其他人。
也难怪院长会生气到差点动手。
“喝酒套话是不可能了，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那年院里给我办庆功会，她喝了好多，然后喝醉了就睡，什么都不说，嘴巴牢得很。”
《此爱为劫》里有专门花了段笔墨来描写那场庆功会，所以卫杳很清楚掌勺阿姨的酒量和酒品。
赵锐点头，说记得。
然后思索了会儿，说：“那要不要试试别的办法？”
卫杳问：“什么办法？”
赵锐说：“催眠，或者关小黑屋，抽鞭子坐电椅什么的……对了，她不是有个在上大学的儿子吗，要不然咱们找她儿子，用她儿子来威胁她，她就算再不看重她儿子，可她就那么一个亲人，总会听我们的话吧。”
卫杳：“……”
卫杳看向赵锐的目光瞬间变得诡异了。
她还是头一次知道，原来赵哥不仅人刚，他脑子也很刚，他脑洞简直大破天。
早知他有这么个才华，她就建议他去当编剧，而不是留在工作室里给她当经纪人。
“赵哥，你电视剧看太多了。”卫杳教育赵锐道，“身为新时代的好公民，要懂得什么叫安分守己，绝不能知法犯法，否则我第一个就把你送进监狱里。”
赵锐咂咂嘴，表情竟然还有点遗憾：“我就随口那么一说而已。”
卫杳说：“那种明确的违法行为你想都不要想。”
赵锐说：“哦，不明确的就能想了？”
卫杳说：“你想归想，别说出来让我知道。”
最终经过一番商量，考虑到目前并不清楚她所做的这一切到底是出于什么缘故，用心是好是坏，大家一致同意删除艾晴——掌勺阿姨的本名——电脑和手机里的录音文件，从根本上杜绝艾晴对外发送录音的可能。
至于平时，她还是该做饭做饭，该买菜买菜，顶多在院里时会被保镖盯着，其他时候她想说什么干什么，都不会有人过问。
因为讨论过程中，大家一致认为，如果艾晴能用别的方法联系到那个不知名邮箱账号的主人，她早用了，而不是昨天偷听被发现后，过了将近一天一夜，才选择悄悄使用邮箱。
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卫杳在电话里对院长说她和沈陌不是恋爱而是结婚的那几句话，院长没有听到，艾晴也没录到。
那个时候正是艾晴躲藏的地方被发现，慌乱中跑出院长房间，院长也放下手机去追的关键时刻，这就表明，艾晴录下的音频里，除了疑似血缘关系这点曝光出去会被媒体重点关注，其余的谈话内容都是大众已知的，真被艾晴发出去也不会引起什么大新闻。
“就先这样，”卫杳总结道，“往后如果再出事，直接把她送去派出所，那儿至少比咱们院里管得严。”
派出所三字显然非常具有威慑力，艾晴往后缩了缩，什么都没说。
看着艾晴的反应，院长无声叹了口气，然后问：“红红今晚要在院里睡吗？”
卫杳点头。
“沈陌呢？”院长说，“需要另外准备一张床吗？”
卫杳说：“不用，我和他一起睡。”
这个回答显然给院长带来了极大的震撼。
似乎是没想到卫杳居然敢当着大家的面直接说出一起睡这种话，突然觉得自己是不是真的年纪大了，赶不上现在小年轻的思想的院长迟疑好一会儿，才说：“那你们要注意安全措施啊，你现在正在事业上升期，突然怀孕会有影响的……”
卫杳一听就知道院长误会了。
但她也没解释，只嗯嗯应好。
这个点，小食堂晚饭还没做好，卫杳领着沈陌在福利院里到处逛。
说起来这是沈陌第一次来福利院。
以往沈陌对福利院的了解，都是通过卫杳的口头描述，还有发布在网络上的照片视频，以及卫杳录的那期《爱豆来了》，眼下踩着雪，一边慢悠悠地走，一边听卫杳介绍这儿是哪那儿是哪，他转头看卫杳，她的表情是难得一见的平和。
她把这里当成是她的一个家。
“这棵树……”
走到一棵需要两个成年人才能环抱起来的大树下，卫杳说：“虽然我不记得了，但是……”
话没说完，她脱掉羽绒服，猴子似的三下五除二攀着树干爬了上去。
才爬到树枝分岔处，还没往上更进一步，沈陌就说：“冷，快下来穿衣服。”
卫杳听话地没再爬。
但她也没下来，反而往分岔那儿一坐，晃着腿说：“下去可以——前提是你得接着我。”
沈陌说好。
他把她脱掉的羽绒服放到一旁，朝树干走了几步，停步伸手。
卫杳瞄了下方位，让他再靠近点。
确定他站的地方保准能接住自己，卫杳这才手一撑，从树上扑进男人怀里。
接住人，沈陌还没抱着她转个圈或是怎样，就感到脖子一凉，原来卫杳下来的时候顺手抓了把雪，正嘻嘻哈哈地往他领子里塞。
沈陌松开她，抖了抖领子里的雪。
就在卫杳以为他会报复回来，然后他俩就能团雪球打雪仗，快快乐乐地耍一通，谁知他抖干净后，睨了她一眼，说：“你这是又想我亲你了？”
卫杳：“啊？”
沈陌：“今天早上……”
这个提示非常明显，卫杳一下子就反应过来了。
下一秒，她再度扑过去，伸手捂沈陌的嘴：“我知道错了，我不搞偷袭了，你不准说！”
沈陌笑着躲她。
两人在雪地里很是玩闹了会儿，直到院长喊吃饭，卫杳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来。这会儿她全身上下都热乎乎的，仿佛人形小太阳。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