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当初已经处理干净了吗?”储纤咬牙道,“怎么现在还跟我扯上关系了?”
“他根本没有证据,就算死前我跟他妹妹说过话,那又怎样,他拿什么告我,我会告诉其他人他这是故意敲诈,想从我着拿钱。”
“人你们先拦住,最好把他打发回去……还有那个什么日记,也给我想办法消毁了。”
“这事闹大了,你们也别想脱掉干系,这可不是我一个人造成的事情……”
……
“就这样,我没时间跟你们废话。”
储纤说完最后一句,挂掉了电话,沉默开始,鹿可心顿了一下,就听到储纤推门的声音,她要出来了!
她急忙左右四顾,转身躲进了走廊旁边的一间小室,又轻又快带上门。
差点崴到脚。
储纤走出杂物间,拐弯,路过鹿可心刚刚站过的走廊,高跟鞋踩在铺满地毯的走廊上,几乎没有声音。鹿可心只能屏住呼吸,透过门缝看储纤的身影是否从门前略过——
一秒,两秒
五秒……
她犹豫着要不要出去,靠着墙一动不敢动,小腿都感觉到酸麻。这时候出去的话,最糟糕的情况就是储纤还没走,甚至就站在门边等着她……想想都觉得可怕,尤其听了刚才那段电话,鹿可心对储纤的可怕程度,有了更深的认识。
她窝在漆黑的小房间里,给保镖叔发了信息,要他们过来看看,看看储纤回去没有。
保镖大叔赶到地很快,途中发短信告诉她,他们刚好看到储纤在回去路上。鹿可心这才放心地从小房间出来,同保镖大叔汇合。
“刚才发生什么了?”涂叔问。
鹿可心一脸郁色:“说来话长,回去再跟你们说,刚才我差点以为自己死定了……”
虽然她平时敢直接怼上储纤,但她连人命都可以不在乎。
鹿可心难以想象她到底做过什么。
晚宴顺顺利利地结束,鹿可心却一直心情沉重,她回去跟秦尧他们说了她偷听到的话,一听就知道储纤隐瞒了什么非常可怕的事情。
“她杀人了?”贺海月说。
“不是吧。”鹿可心惊了……
秦尧一手支着下巴说:“不至于,但跟她也脱不了干系。我猜测是娱乐圈里的人,可以查查之前娱乐圈里有没有意外死亡的人,跟储纤有过来往的,并且有个姐姐或者哥哥。但这事太危险了,你别再管,我们也没法管,只能在适当时候推波助澜……”
“哦。”鹿可心叹气,点点头,“我知道,事到如今,肯定没什么证据了。”
“除非找到储纤口中那个家人。”秦尧说。
鹿可心:“这要怎么找?”
此时,某高档公寓。
夜浓得化不开。
储纤在回放从宴会酒店弄回来监控录像,她做事一向谨慎小心,有时候感觉不大对劲,她就会仔细回头检查。晚上宴会没结束前,她就让人把酒店某处的监控给弄来了——虽然她特地挑的没有录像监控的拐角里面的小房间,但还是不放心。
监控放到她打电话的那段时间。
摄像头只能拍到那条大走廊经过的人,拐角里的小走廊是个死角。
但是,如果有人没有彻底经过大走廊,而是拐弯从镜头里消失,她马上就会看到。
储纤看到一个个熟悉的人影从大走廊经过,很好,没有一个人中途拐弯。
但是——
储纤忽然危险地眯眼,精致的面容显露出残忍的神色,吊灯的冷光照在她脸上,无比寒冷。她紧紧盯着监控录像里突然拐弯消失的人……分明就是鹿可心,而那时间,刚好就在她的通话时间内。
鹿可心……
怎么又是她!
每次都要挡她的路……果然,不把她除掉就不行吗?
这次,该有个了断了。
储纤想。
……
那晚听到的秘密谈话,暂时在鹿可心的生活里被隐藏下去了,目前,他们也做不了什么。
倒是陆西行对这件事很有兴趣,他在娱乐圈摸爬滚打的时间长,串场也多,认识的演员不少,能得到不少消息,而且因为上次破他家的案子,他还保持联络了一票奇奇怪怪的人脉。
最后还真把事情给拼完整了,一年前圈里有个叫常菀的小演员自杀身亡,因为本身不红,一直演的女配,自杀也没多大水花,新闻都没怎么报道过。只圈里人有的听说是常菀觉得事业起不来,没前途,一下子想不开,就自杀了。
这个原因其他人倒是都可以理解,圈内因为看不到前途一蹶不振抑郁的,有不少。
因为常菀平时性格不错,属于看着温和内心很倔的性格,又不太跟人混圈,更不可能得罪人,所以也没人觉得她是被人谋杀的。
她跟储纤确实有过来往,曾经一起拍过戏。
她自杀的时间,刚好是两人一起杀青完戏后没多久,那之后一定发生了什么。
更多的,他们也不知道了。
如今一年过去,关于常菀的很多信息都很难收集,他们也接触不到。
鹿可心听到的时候就想,要是她能给自己申冤就好了……但这是不可能的,所以,她就把这些想法画在了自己的漫画里。
刚因为鹿可心最近忙得没时间更新而过了一段平静生活的韩总裁,又被召唤起来干活了。
【是否体验非人类的一天?】
韩天禹:……
他觉得自己每次体验的都是非人类。
每一次都不是正常人。
所以,非人类到底是什么,这个给的范围也太难定义了吧……
然后,很快韩天禹就发现,所谓的非人类,其实就是阿飘,不仅是阿飘,还是那种百变阿飘,可以变成各种模样,随便玩自己的脑袋,胳膊和舌头的,能隐形也能选择在人类面前现行,吓死人的。
韩天禹得到能力的时候,正在韩家老家面对各路亲戚的审问。
这个亲戚单指父亲这边的家族。
不管他叔叔韩朝阳,还是韩老头子,还有他爹,都对他把自己亲叔叔告上法庭这件事很不满。
“韩天禹,你怎么可以把你叔叔告上法庭啊!他是你亲叔叔啊!他问你要点资料怎么了,他要你就给他啊,一家人之间还这么计较,你还记得你姓什么吗?”韩老头子厉声敲着拐杖说。
“行啊,按理说,我是晚辈,还是我爸的儿子。”韩天禹从旁边果盘上拿了一颗苹果,用水果刀慢慢削着,“他这个当叔叔的,是不是该隔三差五给我包个大红包,我要的也不多,一两百万就行。还有,爸,你的公司什么时候给我?都是一家人,我是你儿子,也该给我了吧。”
“孽畜!你说什么呢,我的公司,可跟你那些过家家的不一样,你懂什么,我大半辈子打下的基业,哪能给你这种毛头小子随便糊弄。”韩父拍桌子怒骂。
“我知道。”韩天禹淡定点头,“你瞧不上我,既然瞧不上,那就别总是觊觎我那点东西。你是我爸,我没办法,但是韩朝阳,你算什么,你是养过我还是给过我饭吃,都是一家人,你怎么不把你兜里的钱给我,你侄子问你要,你这个当叔叔的怎么可以不给?”
“晚辈哪有向长辈要钱的道理!”偏宠小儿子的韩老头说。
韩天禹冷笑:“长辈偷晚辈的东西,就可以不讲道理,不要脸了?”
韩朝阳不满极了,阴鸷地盯着他说:“那是你不给我,我实在没办法,只能用这招,这不能怪我……”
“呵。”韩天禹无话可说。
韩父也说他:“小禹,这就是你做得不对了,你偏要为难你叔叔,你叔叔就想帮你忙,帮你做点生意怎么了。他吃过的饭不比你走过的路多?长辈的话你要听,不会害了你,爸也是为你好,让你叔叔跟在你身边帮你,你名下那么多公司,给一个他不行吗,他保管给你弄得好好得。”
韩天禹削完苹果,也不吃,抬头说:“那公司要是亏损了怎么办,他负责吗?”
韩朝阳不屑,嘟哝:“我为什么要负责,公司有亏损不是很正常吗,关我什么事,这又不是我能决定的。”
韩老头子也说:“是啊,公司有亏损正常,怎么可以归到你叔叔头上?”
韩天禹挑眉:“行,那么你们都这么说,我也没话说。他要是真把我公司赔了,我也找不到人负责,这么亏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眼看着韩天禹刚松了一点气,就把口子闭上了,韩父赶紧帮忙圆场,他是最希望自己兄弟能帮忙重新掌控住儿子的,这个机会,绝对不能错过:“有什么条件,可以谈……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
“行。”韩天禹把削好的苹果放在桌上,水果刀唰一下插入,细小的果汁飞溅,“谈可以,我有我的条件,让韩朝阳先把他的房产拿出来抵押,再转帐冻结一部分资金,我就同意让他进分公司。”
韩朝阳瞪他:“你,你太过分了!”
韩天禹笑:“你要谈,我跟你谈,我条件就摆这儿,不谈,算了。”
韩家三个最贪婪的人,互相交换了一下眼色。
韩天禹的公司开得那么好,他们谁不眼红呢……只要能弄到手,暂时抵押点什么也不亏。
最后,韩朝阳心不甘情不愿地答应了。
韩天禹依旧噙着冷淡的微笑,甚至还有一丝得趁的危险意味。
他们真把他当小白兔不成。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走了,回头我会联系你,让你过去签合同。”韩天禹起身,穿上外套,准备离开,离开之前,他对他自负了大半辈子的父亲说,“对了,今天还是妈的祭日吧……”
“说不定她今晚会去找你……”
“她死的时候那么痛苦,你还记得吗?”
“我一直都记得呢。”
第37章
“混账!”韩父咬牙骂了一句。
他情不自禁哆嗦了一下,她活着的时候他一点儿都不怕,爱搭不理,但是她死了,变成了另外一种东西,他控制不着的东西,反令他感到害怕。
“她死了跟我有什么关系,又不是我害死她的……”韩父坐在车后座碎碎念,“她是自己想寻死,我又拦不住,她要死,我有什么办法。”
韩父不停地这样同自己说,才感觉那隐约的不安感渐渐被压下去了。
都过了那么多年了,谁还记得那个女人啊。
韩天禹这兔崽子,以前就不应该对他太好,就是只白眼狼,跟他妈一样难搞。
雨夜,车子从水坑滚过,溅起哗啦啦的水。
街边的行人匆匆,撑着深蓝色的伞面,遮住脸部,无感情地行走在街道上,世界安静地仿佛沉默入巨大的黑色水池里,只有车灯照亮前方的一段路。
韩父莫名觉得心里有点毛毛的,问司机:“怎么这么慢,还要多久?”司机:“老板,前边堵车,这段过去就快了。”
“嗯。”
韩父从兜里摸出烟和打火机,啪嗒,点了一支烟,让干燥的香烟味驱赶这令人讶异的潮湿感,火星在车厢里明明灭灭。
“韩振国,你要回家了吗?”
一个女人的脑袋从副驾驶座上探出来,瞪着眼睛看着他。
女人脸上满是斑驳的灼痕,眼眶凸露,身上的衣服也破旧不堪。
她露出一抹笑,笑地极其生硬。
“啊——!”
韩振国尖叫。
“老,老板?”司机疑惑地回头。
“韩振国,你为什么不去看我。”女人伸出一只流着血的手,韩振国吓得直往后缩,“你不来看我,我只好来找你了……”
“你,你别过!”韩振国大喊,“又不是我害死你的,是你自己要死!你来找我做什么!”
“可是……我们毕竟夫妻一场啊。”女人突然换了位置,出现在韩振国旁边的座位,脸上残损的皮肤剥落,“我死了,也是你老婆啊韩振国!”
“不,不……”韩振国脸色发白,六神无主,也听不见司机的喊声,他太害怕眼前这个女人,就像自己一直以来担心的事情终于成为了现实,“啊!!”
他又尖叫起来,这回是香烟烧了一大段,掉在了他的裤子上,烫地瞬间把西裤烧了一个痛,韩振国脸上汗都出来了,大口喘气,好像要憋死死的。
女人在此凑近,发出咔咔地笑声:“疼吗,韩振国,很疼吧,你知道我死的时候有多疼吗?你要不要试一试,跟我走吧……”
说着,女人就伸出,像是要把他也抓到地狱里去。
韩振国再也受不了了,他真的害怕这女人要把他也拖下去一起死,他立刻打开车门:“我还不想死!我还有那么多钱没花,我为什么要跟你去死……我明天就去看你,我给你上供,你别来找我!”
他说完就夺门而去,冲进雨里,也不管现在还在大马路上堵车,韩振国疯狂地在车队里跑啊跑,浑身都被雨淋得湿透了,他完全丧失了正常的精神思维——
最后,他被其他车主给制服,差点五花大绑送进精神病院。
“这神经病吧。”
“碰瓷呢,在大马路上乱跑,撞死算谁的啊?”
“赶紧把他送精神病院吧!”
“那个……不好意思,这是我老板——老板,你没事吧。”
……
同时……
隐藏在路边行道树旁的诡异身影。
面目烧伤斑驳的女人唇角诡谲地一扬,瞬间幻化为黑西装笔挺的俊朗男人,他满意地看着眼前这一幕,飘飘荡荡地离开,寻找下一个需要申冤报复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