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书凌本身性格就不稳定，因此影响最明显，他隐藏了那么多年为什么那次却没有瞒过方盛？爆发了导致功亏一篑，像是被下了蛊一样。不过当时5523也只以为是他性格潜藏的不稳定导致的，现在看来怕是不止。
方盛算是几人中间最正常的，他性格温和不常发火，最明显不同的表现有两处：跟姜宿权刚，以及刚才多此一举般对余慕雪说的最后那番激怒的话。但这人本来情绪表现就不明显，在余慕雪的衬托之下，也显得正常无比。
这三人有前后剧情的连接，情绪的爆发都很符合逻辑，要不是余慕雪这过于激烈的表现的话，它是真的没反应过来。
“可是为什么？”5523问，“如果是你的原因的话，为什么以前任务中没有这种现象？”
真的一个都没有。
“跟我返祖有关，我前两个阶段连自己的本能都控制不了，更别说控制气息了。”
她是七宗罪原罪愤怒，怒气就好比她的汽油，以前是瀚如星海，多点少点区别不大，结果突然缩小到破水缸，多的全漏出去了，周围但凡有点火星都得炸了。
瑞斯说着，又顺嘴问了一句，“你难道不觉得我这个世界对你温柔多了吗？骂你废物的次数都少了。”
已经麻木了的5523冷笑，“呵呵，不好意思呢，没感觉呢。”
瑞斯冷漠脸：“废物点心。”
5523：……QAQ
*
时隔好几个月，瑞斯再一次回到了黑海实验基地的花房，回到了那颗古董巨树上。
之前被砸的稀烂的花房重新装修好，植被也换了一批，增加了很多她不知道的品种，其他都好像都跟之前一样，没有什么变化，连树上的鸟巢都在，但是那叽叽喳喳的喜鹊，却明显不是同一只。
瑞斯上树第一件事就是像王一般逡巡了下自己的领地，然后再一次从不知名的树洞里，拖出了一只动物尸体。
“小绿原来在这里啊，我还以为它走丢了呢~真是调皮呢~”余慕雪笑眯眯的戴上白手套，将尸体包了起来，随意的丢在地上，还帮忙清洁了下那块沾染上血迹的树皮。
瑞斯听到这个称呼挑起眉，甩了甩尾巴，“不叫小爱了？”
“那怎么行！小爱只有你。”余慕雪自然的回答，然后像是什么也没说一般随意的做自己的事情去了，嘴里还哼着歌。
5523问，“她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
“……谁知道呢。”瑞斯看着对方平和的没有起伏的情绪，抱着零食，窝在鸟巢里，面无表情的望着头顶的枯枝。
在花房的日子跟刚开始没什么两样，她每天待在树上吃喝拉撒，偶尔下来溜溜，余慕雪也还是那个准时准点的人，以前是去补习班，现在是去实验室。
她的成绩最终还是吸引了余海的注意力，在考察过她的能力之后，将她暂时留在了实验室做助理，也算是能够主动接触到基因生物人了。
余慕雪偶尔心情好也会絮絮叨叨的说起一天的事情，“他们找不到你哦~我跟他们说原书凌身体很不好，一直押宝到陆铃身上，不如分成两条线再造一个陆铃~也许能够拖到实验体机体成熟上手术室呢~父亲犹豫了很久，说会考虑的，不过不知道为什么，他看我的眼神有些奇怪呢~”
能不奇怪吗？你爹可是知道你有在原书凌身上做手脚啊，上一秒还想害人，这一秒就为对方着想了，怎么想怎么奇怪吧？
瑞斯撇了撇嘴，尾巴扬了扬，并没有把这件事说出口。
余慕雪也没有注意，自从去了实验室她心情都不错，每天话里话外三句话离不开她爹余海。
这把5523都整糊涂了，“不是，她对余海到底是什么心情？孺慕？但她之前不是说要杀他吗？”
瑞斯每天吃吃吃，把亏空补到了二分之一，心情也挺好，没有嫌弃他蠢的随口解释了句，“都有吧。”
“她肯定余海的能力，但同样认为自己比余海强，急迫的想要拉下对方证明自己。”
5523听懵了，“这什么感天动地父女情？！”
瑞斯：“这件事你可以询问当事人。”毕竟她自己出生就狗蛋了，更别说她爹妈了。
就这样，瑞斯也不知道在这里颐养天年了多久，某一天余慕雪拿着一份培养皿跑了进来，明显刚从实验中出来，身上实验服都没有换，夹裹着一股扑面而来的血腥味。
她几乎是一进来，瑞斯就窜到了高一截的枝杈上，表情很嫌弃，“能不能先把你身上的味儿洗掉再说话？”
“嘿嘿，失误失误~不要太在意啦~“余慕雪拉开护目镜，指了指手里的培养皿，非常兴奋，“我之前取了自己的基因和□□进行了对比检验，你猜我发现了什么？”
5523震惊了，“卧槽！这人疯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瑞斯好奇的是别的东西，她尾巴垂下来摇了摇，“你没事检查自己干什么？打算篡改自己的基因？”
余慕雪眼睛一亮，很是惊喜，“小爱居然记得我的项目是基因改造吗！我好开心~决定了，今晚给你的食物里多下一点毒奖励你~”
5523听的都忍不住爆粗口，“靠！这算个屁的奖励啊？！”
“……”瑞斯面无表情吐槽，“可能是奖励我地狱探亲假门票吧。”
瑞斯不感兴趣的表情并没有影响余慕雪的热情，她道，“其实上次回来之后我就觉得自己很不对劲呢~直觉会跟小爱你有关哦~”
她这神神秘秘的话瞬间让5523提起了一颗心。
瑞斯挑起眉，不怎么在意的回了一句，“哦，那你研究出了什么？”
“我发现……我的身体里面居然有其他人的荷尔蒙哦~”荷尔蒙是种激素，包括多巴胺在内，在人的情绪影响中有很大的作用。
瑞斯看着余慕雪看着自己，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不耐烦的磨了磨爪子，嘲讽道，“你嘴巴便秘了？说话都一断一续的。”
余慕雪被这个形容词说红了脸，眼中闪烁着光芒，语气带上了几分闪躲羞怯，“讨厌啦，就不能用文明点的词形容人家嘛~”
“……”瑞斯被恶心的鸡皮疙瘩掉一地，快吐了。
余慕雪正常了一些，语气里的甜软度也降到了平均值，“我啊~经过多重对比最终发现~这份不属于我的荷尔蒙，是来自小爱你的哦~”
“小爱啊~是你，一直在操控我的情绪吗？”她站在树下仰着头天真的问，纯真的眸子里看不透情绪。
但瑞斯能清楚的感知到，眼前这人没有愤怒，心情很平静。
“你说是就是吧。”她无所谓的托起下巴，重点却在另外上面，“你说做了多重对比……我的基因哪里来的？”
“当然是父亲的数据库里呀~”余慕雪嘻嘻笑，丝毫不觉得自己偷窃重要实验数据有什么不对，她反而撇嘴哼了一声，“不过呢~小爱失踪了这么久，实验数据都是之前的，跟这份荷尔蒙还存在百分之一的偏差~但我知道这是你的~”
瑞斯和5523都知道，那百分之一，是瑞斯本体的影响。
相比较于系统的战战兢兢，对于这个发现，瑞斯连一个眼神都不想给，双眼写满了冷漠：“哦。”
她挪开了眼，任余慕雪在树下撒娇耍赖也不下去，被缠的烦了，干脆嘲讽道，“基因重合都没有达到百分之百，你凭什么说我跟你说的是一个人？”
“……哼~我一定会证明的，你等着吧！”天才余慕雪也被激的够呛，五官都皱了起来，恼怒之外更多的是对自己的自负。
瑞斯看着她哼了一声气势汹汹的离开，，将那股不太多的怒气吸收了，大饱一餐之后表情餍足的打了个哈欠。
感觉再来几次她就能完成进化了，所以要不要……直接破坏她的实验得了？
不过还没等瑞斯想清楚，余慕雪的实验就被迫停止了。
姜宿权越过了自己的父亲姜董事长亲自下达的命令，让她交出方盛身上注射的毒的解药。
对此余慕雪笑嘻嘻的表示，“解药没有~”
“你——”姜宿权眼睛都红了。
他这几天睡得不好，身上的众多伤口经过了层层包扎治疗，依旧疼的厉害，还整天苍白着脸色徘徊在方盛的病房门外。
偏偏那群医生检查不出什么毛病，只得到“身体器官衰落，细胞癌变，内脏出血，随时可能死亡”的结论。
姜宿权急得嘴上火，最后实在没有办法，才走了这一招鱼死网破的棋。
他想知道红蜥蜴和陆铃到底是怎么回事，但这些都没有他兄弟的命重要。
余慕雪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让姜宿权疲于应付，在这一段时间里，她相信自己能够拥有足够的筹码，不管是留在实验基地还是离开姜氏，都足够谈判的筹码。
看明白一切的5523打了个哆嗦，“真是……算尽了人心。”
瑞斯并不意外，平静分析道，“疯子很可怕，高智商有理智的疯子更可怕。姜宿权选择威胁的时机挑错了，如果是在余慕雪已经开始进行实验，急迫的需要结果的时候，就像是原著剧情里那样——那个时候，余慕雪没办法分太多神在外面，最后和姜宿权博弈，只有输的份。”
“……”5523听完之后只觉得更害怕了，它瑟瑟的看着自家宿主，“你……为什么这么了解变态的想法啊……”
瑞斯一顿，露出了一个非常含蓄的，意味深长的笑容。
5523：！！！
它抱着保温杯双目放空，cpu卡死机了。
吓唬了自家系统，瑞斯心情莫名好了一些，继续有一搭没一搭的看这场博弈戏码。
*
姜宿权和余慕雪的僵持在半个月后，最终还是被打破了。
——琳达报废了。
瑞斯第一次从余慕雪的眼睛里看到了什么东西破碎的样子，其实她也挺惊讶的。
她没有想到在这种关头，余海会选择跟姜宿权站队。
“……父亲？”余慕雪不可置信的看着AI莱恩，又看向了沉默站在一边的余海，情绪有些失控，“你……你将最高权限……给了他？为什么呢？”
余海沉默了一会，才义正言辞的说，“小雪，你逾越了。”
余慕雪站在那里看着自己的父亲跟在姜宿权的身后离开，偌大的花房又只剩下了自己一个人，就好像记忆当中，自己永远是被权轻的那一方，被抛下的那一方。
直到那个人影消失在玻璃门外，再也不会回头，余慕雪才轻笑了一声。
她转过头跟树上那双竖瞳对视了个正着，露出了一个笑脸，“小爱你知道吗，那是你送给我的第一个礼物……”
而你曾告诉我，它会是唯一的复制品。
那句无声的喃喃自语，也只有瑞斯读懂了。
愤怒来的很平静，也空前强烈，带着玉石俱焚的气息，即便余慕雪表现的过分平常。
5523突然震惊的看着瑞斯：“宿主，你的女主光环突然减弱了，why？？？发生了什么？！”
瑞斯讶然地挑了挑眉毛，低头看向了余慕雪。
“喂，你现在心里怎么想的？”她扬声喊道。
“我能怎么想？当然是……做好本分啊~”余慕雪笑眯眯的，正在往手上的试管加入无色的液体。
平和的模样却莫名让人不安。
“你在做什么？”瑞斯从树上跳下去，跳到了她的实验台上。
余慕雪也不管她，笑着跟她说，“我在做一份礼物。”
瑞斯：“打算送给谁？”
余慕雪：“送给……需要它的人。”
“姜宿权组了个酒会，我答应了。”
5523悚然，“她做这个药是去杀人的？”
瑞斯趴在树上晃了晃尾巴，不置可否。
*
余慕雪满身是血的回来的时候，瑞斯一点都不意外，她的目光只是扫了一眼，很肯定地说，“药你自己用了？”
“混在了酒里……没办法，他们不信任我。”余慕雪坐在地上，抬头看向瑞斯，喊她，“小爱，你不带走吗？”
瑞斯下了树蹲在她面前，明知故问，“带走什么？”
余慕雪指了指脑袋，声音有些虚弱，“虽然不知道你要的是什么，但是你需要的吧？”
瑞斯：“为什么这么说？”
“直觉。”余慕雪笑，“小爱，我直觉很准的哦~”
瑞斯挑眉，也嗤笑出声，“不巧，我鼻子很灵，什么都闻得出来。”
“你用那个荷尔蒙研究出了什么？”
“嗯……也没什么啦~其实就是~能让情绪都带毒性的药物~就那个蓝色的，你见过的~”余慕雪想要站起来，却又无力的跌坐回去，她一下就放弃了，任由自己这样坐在地上，靠着那颗树。
这才连瑞斯都不得不赞赏一声，“你是真的天才。”
余慕雪眼睛一亮，直直的看向她，“真的吗？”
“假的！”瑞斯翻了个白眼，不耐烦的尾巴甩甩。
余慕雪转瞬就笑了起来，“死前能得到肯定，好像还不错~就是可惜——这花，怎么也不开，已经……快十年了。”
她眯着眼镜喃喃自问，“粉色的花，是什么花呢……感觉会，好漂亮……”
“确实很漂亮。”瑞斯随口接茬，也随口问她，“你想看吗？”
“……不想。”余慕雪摇头，“已经没意义了。”
她这么说着，却仰头望着那颗巨大的枯树，久久没有眨眼睛，“等会，你就离开这里吧，不要被任何人捉到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