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今今如释重负的进了教室,扑面而来的冷气消去了她的燥热,原来热的烦闷的心也平静了下来。
“今今,快擦擦汗。”坐在后面的小姐妹适时地递上了纸巾。
“班长,你没事吧。”同桌的语气既带着幸灾乐祸,又有几分阴阳怪气:”怎么又被教训了呢?
“闭嘴吧你,余昭。“坐在后面的小姐妹是原主的好朋友,平时总是维护她的。
“嗤。”余昭白了两人一眼,不再多话,转过身去低头写起了练习。
话说回来,这个余昭之后冤枉顾白偷钱的人,上周五因为特殊原因请假了,这周的第一节 课也没来,所以程今今还是第一次见到他。
在原主的记忆力,余昭这个人心胸狭窄,偏偏这个人家境优良,成绩不错,一直是班上的第二名,所以还是有几个男生愿意奉承他,做他的小跟班的。他原本也是竞争班长的有力人选,但老师却最后指定了程今今。
从此他便和原主对上了,平时有意无意的挤兑她。
程今今不愿和他在言语上计较什么,这种人真是和他多说一句话都觉得浪费口舌。她现在还得花上一会缓一缓。
很快早上的课就结束了,程今今和班上几个要好的女生一起吃了午饭,便想着去小卖部买瓶冰可乐喝。
她从冰柜里取出冰可乐,又把几个好朋友托她带的零食拿上,抱着一大堆东西踉踉跄跄的走到了柜台。
中午小卖部的人很少,同学们大多都在班级写作业或是在宿舍休息,程今今排在第二个,她意外的发现排在她前面的人是顾白。
他买的是几根黑色签字笔,程今今仔细瞟了瞟,发现都是F牌的。这个牌子的笔她曾经用过,不仅用着不顺滑还握的手疼,唯一的优点就是便宜。
顾白正伸手往口袋里掏,准备付钱的样子。
但他磨磨蹭蹭了好久,手却迟迟没有从口袋里掏出钱来。
老板看他半天也没掏出一块钱来,不耐烦了起来:“你先到旁边来,让后面的人先付。“
顾白有些窘迫的低下头,耳根都因为尴尬而染上了淡淡的粉红。他刚打算把笔放回去就听到背后有人说道:“老板,他这些多少钱,和我这些一起付吧。“
他转过身去,看清了背后的人,是她们班的班长程今今,这已经不是她第一次试图帮助他了。
顾白对别人的帮助向来是有些敏感的。他虽然身无长物,家境贫寒,但是那些怜悯的眼光,居高临下的帮助,比贫穷更让他感到难受。
他张了张嘴想要拒绝,老板却抢先说道:“这些笔一共十一块,你这些吃的一共是三十,一共四十一,就算你四十吧。“
程今今迅速递上两张二十:“给。“
“好嘞,谢谢惠顾。”老板飞速的把钱收进收银柜里。
这两人一来一去,动作飞速,根本不给顾白拒绝的机会。
程今今付完钱,笑眯眯的望着顾白:“要回班级吗,一起啊。“
顾白很想拒绝,但他确实是要回班级,再加上程今今刚刚帮了他,他也不好太不给一个女生面子。
他只好低头沉声回道:“嗯,等等回去我把钱还你。“
顿了顿,又闷声闷气的说道:“谢谢。“
程今今开朗的笑了笑:“不谢啦,都是同学,互相帮助啦。”
两人并肩走了一段路,程今今突然想到下午有一节课的课本落在宿舍忘了拿,便匆匆告别了顾白,一个人往宿舍去了。
*
下午的体育课悄然而至,上了一天课的同学们恨不得马上飞奔去操场,男生们一个个举着篮球在教室里扔来扔去,女生们也成群结队的讨论着接下来要参加哪一组的活动。
“今今,等一下我们可以去乒乓球组,听说那组的老师最松。”坐在程今今后面的小姐妹凑近她的耳边悄声说:“等她让我们自己练的时候,我们就可以偷偷去小卖部喝东西,嘿嘿嘿。”
“啊,欣欣对不起啊,可能去不了了,我肚子突然有点疼,你能帮我跟老师请个假吗?”程今今捂着肚子,装出一副肚疼难忍的样子。
周欣看她这幅样子,有点慌了:“很难受吗,要不要我陪你去医务室,你们这一个个都怎么了,刚刚我看到顾白好像也是去医务室了。”
在程今今的再三保证下,周欣终于打消了带她去医务室的念头,走之前还三步一回头的嘱咐:“那你好好休息啊,实在不行给我发短信啊。”
“好好好,你快去吧,再不去就来不及了。“程今今催促道。
周欣这才走了。
教室里只剩下程今今一个人,她百无聊赖的靠在椅背上,和系统分析着接下来的剧情。
顾白刚刚去了医务室,估计一会就会回来,自己和他一起待在教室里,到时候呆在教室的就是两个人,就算别人怀疑他,也说不出什么话来。
但事情往往没有这么容易,临近下课还有20分钟的时候,周欣慌慌张张的跑进教室,拉着程今今就往外跑。
“欣欣,我真的肚子疼,走不动啊。“程今今捂着肚子,死赖着不走。
“刚刚教导主任突然来女生这边巡视,发现少了一个人,我跟她说了你不舒服请假,但他说就算不舒服也不能待在教室,你可以坐在旁边看我们运动。“周欣一边扯着她,一边说道:“今今我们得快点啊,他说你如果下课前十分钟不到,就算你旷课。”
程今今慌了,要是现在她走的话,顾白回来了教室里岂不是又是只有他一个人了,到时候他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她皱着眉头,装作疼的实在站不起来的样子:“欣欣,我真的不行,算旷课就旷课吧。“
周欣看到她这个样子,也不忍心了,她小心翼翼的说到:“要不,我去再给你求求情吧,说你实在疼的站不起来了。“
“嗯,好。”程今今低着头,声音微弱,好似疼的都没力气说话了。
周欣走后不久,顾白就回来了,他看起来没什么大事,对她点了点头算是打了招呼,就趴在了桌子上睡了过去。
再撑一撑,马上就下课了,这样任务就完成了大半。程今今暗自想到。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周欣又回来,这次还带着体育老师。两人二话不说就架起她往医务室跑,程今今挣扎着不停拒绝:“不用了,不用了,我在教室休息就好了。”
可体育老师却丝毫不动摇:“不行,刚刚周欣说的你那么严重,一定要去医务室看一下,要不然出了什么事我可担待不起。”
体育老师是个一米八的壮汉,一双铁臂架着让她丝毫都动弹不得。她像个破布娃娃一般,被拖到了医务室。
医生询问了一下她的症状,程今今敷衍的随意说了几个中暑的症状,又说了早上被暴晒的事。
“嗨,小事,小姑娘身子弱,应该就是中暑了,我这里开一点藿香正气水,好好休息一下大概就没事了。“
旁边的体育老师闻言松了口气,要是这个学生真出了什么事,自己也是要负责任的,所以听到她这么严重,才急匆匆的让同学们自由活动,自己来看看她。
“没大事就好,那你好好休息,周欣你好好陪陪她,我回去上课了。”
程今今巴不得他快点走,连忙应下来:“谢谢老师关心。”
体育老师拍了拍她的肩,急匆匆的离开了。待他走后,程今今连忙催着医生拿药,她还存着一丝希望,现在马上回去或许还有转机。
但待她急急忙忙的拿着一小袋藿香正气水回到教室,里面的场景却告诉她。
或许这次任务要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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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此时已经下课了,教室里却与走廊上的喧哗吵闹格格不入。同学们都安安静静的坐在位子上,班主任站在讲台上,表情凝重。
程今今知道,自己来晚了,她和周欣两人打了报告,班主任便让他们回到自己的座位上。
“班里发生了严重的事。”班主任是个四十多岁的秃顶中年人,虽然教的是数学,却丝毫没有那些中年男老师的板正持重,平时总是笑嘻嘻的和同学打成一片。
但此刻他总是盛满笑意的眼里全是一片冰冷,他扶了扶眼睛,说道:“余昭,你把你丢钱的时间经过具体说一下。”
坐在程今今旁边的余昭猛地站起来,气愤的说道:“我在体育课之前钱还在的,回来之后就不见了。”
“大概是多少?”班主任继续问道。
“一千二,是语文要另买的练习册的钱,一人三十。”
这句话就像冷水落进了油锅,原来安安静静的教室,因为这一句话,彻底炸了。
“卧槽,竟然是之前练习册的钱,我以为只是余昭自己的啊。”
“那我们是不是要重交啊,我去。”
“是谁这么缺德,找出来了,一定让他好看。”
程今今没想到,被偷得这笔钱竟然是要另买语文练习册的钱,系统给的资料里只说了钱,也没有详细的说这笔钱是用来干嘛的。
这样的话,这笔钱里包括了班上每一个人的钱。顾白后来被怀疑,受到了全班的孤立,也是因为这个原因了。
“好了,全部给我安静。”班主任本来就烦,这些吵闹的声音彻底让他失去了耐性,大吼出声。
班级里恢复了寂静。班主任又继续问道:“那体育课的时候,都有谁在教室?”
“老师,好像班长请假了,哦对了,还有顾白。”
周欣赶紧跳出来解释道:“老师,班长是因为肚子疼,后来我和体育老师陪她去了医务室的,如果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问体育老师。”
没人为顾白说话,他只得自己开口道:“我刚刚体育课因为头疼请假了,回来之后就趴在位子上睡着了。”
程今今,顾白。这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得意门生,全校的第一名,一个是自己的班长,平时人品人缘都是很好的。班主任怎么也不相信,他们两人会偷钱的。
但如今,只有这两个人有嫌疑,他不得不秉着怀疑的态度开始问道:“顾白,你说你回来后一直在睡觉,是睡到的下课吗?”
“是的,下课铃声响起,我被惊醒了。”
余昭在一旁插嘴道:“谁可以作证?”
程今今忙不迭的说道:“我可以,当时我就在教室,顾白回来之前我就在,回来之后他确实是就趴着睡了。”
“那只是你去医务室之前,说不定他之后就醒了呢。”余昭面色发红,似是十分气愤,大有咬着不放的气势。
“那程今今去了医务室之后,是不是就没人作证了。”余昭继续添油加醋:“所以最有可能的就是他了吧。”
“我说了,我没有。”顾白开口,他平时不善言辞,也不知道怎么为自己辩解,只能干巴巴的再次强调:“我真的没有。”
但确实没有人可以作证,在程今今离开的这段时间里,他到底做了什么。
情况一时陷入僵局,程今今的心越来越沉,再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理所当然的怀疑顾白,原来的事情又要再一次的发生了。
班主任似乎也知道,再这么问下去也问不出什么,只得说道:“行了,这件事我回去查,但班里的监控坏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之前,我不允许任何人的随意怀疑。”
“可是老师,这件事明摆着就是.......”余昭急切的开口,对班主任这三言两语就混过去的话十分不满。
“好了,我说了,我会再查的。”班主任严厉的瞪了一眼余昭,吓得他立刻闭了嘴,再不敢说一句话。
一节课就在一种奇异的气氛之中过去了,班主任几次都感觉到班上同学的心不在焉,但他自己也因为这件事心乱如麻,便先发了作业让同学们自习。
下课之后,班主任一走,教室里顿时一锅粥般的乱了起来,同学们都在讨论着到底是谁偷了那些钱,就连周欣也凑过来小声说:“今今,你说这钱会不会是顾白拿的。”
程今今瞪了她一眼:“你怎么不说是我拿的呢,我可也是嫌疑犯之一。”
周欣讨好的笑了笑:“怎么可能嘛,怎么可能是你呢,我可是最相信你的。”
连旁边的余昭也没了平时的那股阴阳怪气:“班长,我知道不会是你的。” 他顿了顿,说话声明显大了起来,又带上了平时的尖刻:“我知道,一定是某些人拿的,看他平时那副穷酸的样子。”
这话明显是意有所指,而这所指显而易见的是顾白。他平时总是穿着洗的发白的校服,破旧的运动鞋,背着起着线头的巨大背包,用着最便宜的文具,和周围格格不入。
周围的讨论声更大了,程今今听到窸窸窣窣的声音,仿佛说着“我觉得是他”“应该是他吧”。
顾白“砰”的一声站了起来,死死地瞪着余昭,平日里总是冷淡阴郁的眸子里似有熊熊烈火燃烧,他似是极力隐忍着怒气,声音中都带着沙哑:“我说了,不是我。”
余昭似是被他饿狼一般凶恶的眼神给震慑住了,往后缩了缩,而后又感觉自己这样实在是有些丢脸,只得强撑着说道:“那,那你拿出证据证明不是你啊。”
“那你也没有证据说是我。”顾白只轻飘飘的留下一句话,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教室,接下来的自习课也没有回来。
但自习课时,余昭却去办公室把班主任找了过来,说是自己有顾白偷钱的证据。恰巧班主任去开会了,余昭便一个人走上讲台和大家公布了这所谓的证据。
他说的证据是班上的一个男生,名字叫林轩,平时安安静静的,像个透明人一般。下课时,他和在自己唯一的好朋友小声的聊着关于这件事的看法,他曾悄悄的和朋友说:“我当时是第一个回教室的,好像是看到了顾白站在余昭的桌子那。”
“那你刚刚怎么不说啊。”朋友急切的说道。
林轩有些心虚:“我不确定啊,当时也没看的很清楚,而且我感觉顾白也不像是偷钱的人,或许是我看错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