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珠往下一看,一颗黑黢黢的蛇头凑到了他的眼前。
“蛇啊!!!!!!”一声惊天动地的尖叫声划破苍穹,在这漆黑的夜晚如惊雷般响起,水草中的野鸭子都被惊吓得扑腾乱飞。
范梓炜眼前一黑,腿一软,倒在了地上,奶奶呀,我这回真的要死了。
大蛇也很无辜,它才刚刚被霸道鸟凌虐了一遍,又从高空中摔下,惊魂未定之际又被这个人类的惊叫声吓得一哆嗦,顺嘴就咬到了范梓炜的肩膀上!
然后飞快地溜走了,这一个晚上闹的,真是吓死蛇了……
陆柏赶到的时
候,范梓炜已经摔在了地上,生死不明。
在范梓炜靠近竹荪实验林的时候,他就在监控里发现了可疑的身影,带着小黑和小贝赶了过来。
别墅到实验林的距离并不远,他跑得又快,应该能在可疑人物破坏竹荪之前赶到。
但是万万没想到,竹荪是没有被破坏,小贼却倒在了地上。这又是哪路英雄做好事不留名?
猫头鹰飞飞看见倒在地上的人类,也有些懵,似乎意识到这不是好事,躲在茂密的竹叶里不敢下来,只是“欧欧”的叫了几声。
“什么?!被蛇咬了?!”陆柏从飞飞的叫声中听懂了它的意思,也吓了一跳。
“是什么蛇?”陆柏接着问。
飞飞没有回答,作为一只猫头鹰,要它区分蛇的种类,也太为难它的!反正蛇不都是软软的、滑溜溜的,像棍子一样的嘛?
陆柏没有等待飞飞回答,飞快地拿出手机查看监控,幸好监控清晰地拍到了蛇凌空而降、然后咬伤范梓炜的的画面。
黑白相间……这是一条本地较为常见的银环蛇!剧毒!
人命关天,陆柏一边大声喊人,一边用随身携带的折叠刀划破范梓炜肩膀的衣服,露出小小的伤口。
将伤口靠近心脏的方向用小刀割开,陆柏用灵力逼毒,不一会儿,暗红色的毒血就从伤口流了出来,范梓炜紫色的嘴唇变得苍白,睁开了眼睛。
“救我……求求你救我,我还不想死。”看到陆柏,范梓炜无力地哀求着。
此时,听到尖叫声的邻居们也陆续扛着铁锹、锄头出来了。听到有蛇,当然要带上武器啦!
“蛇呢?蛇在哪里?”一户养蛇的邻居还拿着一根铁叉,双眼亮晶晶地问。
蛇在他眼里,都是红红的软妹币啊!
“蛇已经跑了,应该是条银环蛇,必须马上送去医院!”陆柏也不敢再耽误,对大家说:“我去开车,大叔你们帮我把他抱出来!”
一听是银环蛇,养蛇的大叔也吓了一跳,他养的是水蛇、菜花蛇这些无毒蛇,毒蛇什么的,真的跟他无关啊!
陆柏把车开到路边,邻居们已经把范梓炜抱了过来。
陆柏和几个邻居一起送范梓炜去医院,路上邻居还顺便报警和打120。
急救中心一听是被银环蛇咬到,就让他们直接往县城医院送,乡镇医院没有血清,会耽误时间!
陆柏又一路打着双闪,风驰电掣地往县城医院赶,好在是深夜,路上没有什么人和车,才能让他们以最快的时间把范梓炜送进了医院。
看到范梓炜被推进了急救室,陆柏和几个邻居才松了口气,在医院的椅子上坐着歇歇气。
“怎么冬天了,还会有蛇出来?蛇不是要冬眠吗?”陆柏不解地问养蛇的大叔。
大叔说道:“这几天暖,有二十多度,蛇醒来就要出来找吃的。银环蛇是夜间出没的蛇,会出来也不出奇。就是不知道这小子怎么那么倒霉,就被他遇上了。”
陆柏沉默了几秒……总觉得这事和飞飞脱不了关系。
他们几个人作为目击证人,还要等警察过来,就在医院等着。然后就看见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忙进忙出,还有一个对他们说:“你们是伤者家属?我们医院现在没有银环蛇血清,必须从市里医院调过来,伤者的情况可能出现变化,你们要有心理准备。”
然后医生就看到几个人都很淡定地说:“我们都不是伤者家属。家属和警察正在赶来。”
不是家属?那就是见义勇为的好人了?医生了然地点点头,又快步走开了。
不
是家属,和他们说也没用啊!
过了没多久,警察和范梓炜的爷爷奶奶终于来了。
范梓炜的爷爷奶奶听到孙子被毒蛇咬了正在抢救,就双腿一软,靠在墙边倒下了。
一旁的护士看到了,又赶紧过去扶起他们。
范梓炜的奶奶往人群里一看,发现了陆柏,新仇旧恨交加,腿也不软了,从地上跳了起来,竖着眼睛骂道:“是你!肯定是你!上次把我孙子打成重伤,这次又用蛇咬我孙子!你这个人心肠怎么那么毒啊!小炜只是个小孩子,你连小孩子都不放过啊!”
一边哭闹着,一边冲过来要打陆柏。
警察连忙制止了她,严肃地说道:“这里是医院,不得喧哗!你也不想影响医生抢救你孙子吧?”
范梓炜的爷爷范大松要冷静些,扶着老太婆,可怜巴巴地对警察说:“警察同志,你们一定要为我们讨回公道啊!我们就这么一个孙子,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我们还怎么跟他爸妈交待,还还怎么活啊!”
一边说着,一边老泪纵横,这幅可怜的样子,令一些不明真相的病人和医护人员都为他伤心,纷纷用谴责的目光看着陆柏等人。
警察皱了皱眉,说道:“我们接到报警,是范梓炜半夜去到陆柏家的竹荪林,然后被毒蛇咬了,具体情况还要详细调查。”
陆柏很配合地说:“我在竹荪林的四周装了监控,监控拍到了范梓炜被蛇咬伤的画面,可以提交给警方。”
然后陆柏等人就跟着一个警察去警局录口供、提交证据了。
离开医院之前,陆柏淡淡看了看急救室的门。
银环蛇虽然是剧毒蛇,但是排毒量小,他已经帮忙逼出了一部分毒素,范梓炜应该不会有生命危险。
这种不良少年虽然讨厌,但到底罪不至死,让他见死不救他是做不到的。但是让他帮忙全部逼出毒素,他也不会这么做。
一来这种违背科学的事,一次两次还能忽悠过去,次数多了,难免让人对他产生怀疑。二来,他是个好人,但不是滥好人。还是要让范梓炜吃些苦头,然后不敢再来招惹他!
只有千日做贼的,哪有千日防贼的?天天盯着监控也是很累的!
有监控录像作证,毒蛇确确实实是从天而降的,周围没有其他人,基本可以确定是意外。
还要调查的就是毒蛇的来源。当地是有野生银环蛇的,但是银环蛇胆子小、怕人,一般又只在夜晚出没,因此银环蛇伤人的事件还是比较少的。
近年来出现的银环蛇伤人事件,多数都是人自己作死。有网购银环蛇做宠物,然后被咬的;也有失恋了用蛇自杀,被咬之后又后悔的……
像范梓炜这样,因为破坏植物(未遂)就被银环蛇咬的,还是第一次见。
偏偏,范梓炜几次三番遭遇动物袭击,拐弯抹角的都和陆柏有关。虽然没有证据,但总让人心里毛毛的,觉得陆柏这个人太邪门,太可疑了!
给陆柏做完笔录之后,警察朱明跟着陆柏出来,一言难尽地看着他,说道:“你一定会说,蛇不是你养的。”
上回你也说猴子不是你养的,结果事实证明大师兄就是你家的常客!
陆柏一脸无辜地摊摊手,肯定地说:“蛇真的不是我养的!不信你去查!”
查肯定是要查的!然后养蛇的大叔就悲剧了,被警察询问了好几次,家里都被里里外外地搜检了一遍。
村里人听说了毒蛇咬人事件,也都跑到他那里,劝他以后不要养蛇了,万一蛇越狱出去,伤了人多不好!
“我就是养水蛇、菜花蛇而已!都办了
特种养殖许可证的!”大叔很无奈地说,“毒蛇的事,真的跟我没关系啊!”
陆柏解除了嫌疑,就逮着胖乎乎的猫头鹰开始审问:“说!你是不是故意的?”
飞飞把心形的圆脸埋在羽毛里,小声的“欧欧”了几声,就是爪子一松,蛇就掉下去啦,鸟真的不是故意的……
“不是故意的啊?我还以为飞飞那么棒,会帮爸爸出气了呢,原来是意外啊!”陆柏转了转眼睛,摸着飞飞光滑的羽毛说道。
飞飞听着,把头抬了起来,打量了陆柏一会儿,看他脸上带着微笑,不像是在生意,才神气地“欧欧”叫着:我早就发现那个愚蠢的人类啦!故意不理他,等他弯腰的时候就把蛇摔他身上!
“欧欧欧~~~”请叫我能干的小飞飞~~~
这肥鸟!就知道跟它脱不了干系!
陆柏撸了撸它的羽毛,无奈地说:“是!我们飞飞真能干!不过这回幸好你没有飞下来,要是你出现在了镜头里面,我的嫌疑就更大啦!”
现在朱明都盯着他不放,要是知道和飞飞有关,他就是跳进黄河,水洗都不清了!
第47章 叔叔受伤
研究员张涛从陆柏的朋友圈得知有人要破坏竹荪林吓了一跳, 现在陆柏的竹荪林实验已经是他们研究所的编外项目了,由他负责跟进。
作为一个农业科研人员, 最害怕、最厌恶的就是有人破坏试验田!
张涛来到陆柏家时,只见陆柏正话, 就知道竹荪林一定没有什么事, 才放下了心。
陆柏正在花园里对着八哥, 重复着“鹅,鹅, 鹅~”
见到张涛来了,陆柏也愣了两秒, 放下手中的鸟笼,迎了出去, 疑惑地说:“张叔叔怎么来了?我不是说了没出什么事吗?”
“我要亲自看看才放心啊!而且冷空气要来了,防寒措施做了没有?”张涛说着,和陆柏一起朝竹荪林走去。
陆柏胸有成竹地说:“张叔叔放心吧!我看了天气预报了,未来一周内,最低温度会降到6°。竹荪最低可以承受4°,有塑料棚挡着,应该可以撑得住!”
看陆柏果然没有做什么防寒措施,张涛摇了摇头, 说道:“幸好我来了!否则就算不会冻死, 温度低于15°,菌球都会出现萎缩或畸形,如果寒流的时间过长, 菌丝生长缓慢甚至会死亡。”
到竹荪林里看了看,塑料棚还完好,里面的竹荪菌苗长势不错。
“趁着冷空气还没来,要把大棚保温设备给安装好。”张涛蹲在地上,一边查看菌苗一边说道。
陆柏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谢谢张叔叔提醒。设备这方面我也不懂,你能不能帮我联系一下?”
“没问题。”张涛在竹荪林转了一圈,就打了两个电话,帮陆柏订购温室保温设备和通风设备。
回去的路上,张涛提醒:“你每天都要定时观察竹荪的生长情况,做好记录。另外,这批温室设备和竹荪的价值都比较大,你要小心点,不要被人破坏了。那个来破坏竹荪林的少年,现在怎么样了?”
“他啊!恐怕是不能再来搞破坏了!”陆柏笑了笑,“他这次可被折腾坏了,被毒蛇吓得半死不说。银环蛇的蛇毒是神经性毒素,虽然抢救了过来,还是留下了后遗症,听说左手不太灵敏了,需要后续的康复训练,现在被他爸妈接到城里去了。”
范梓炜所在的大树头村就在陆柏他们村旁边,村民之间很多都相互熟悉。听说范梓炜的爸爸妈妈从城里回来,和两个老人展开了一场家庭大战,责怪老人没有照顾好孩子,让孩子受了伤。
嗯……他们只心疼孩子受伤,却没有觉得自家孩子偷偷摸摸、手脚不干净有什么问题。
陆柏绘声绘色地把听来的家庭伦理剧向张涛讲了一遍,张涛听得摇头叹息:“这样也算歪打正着了,希望他爸妈把他接走之后能够严加管教,不然留在老家给爷爷奶奶纵容着,这个孩子早晚得毁了!”
陆柏笑了笑,不置可否。
范梓炜的父母要是真的想管,早就管了!因范梓炜偷东西的事,村里人也不只一次找过他父母。
但是他父母振振有词,谁家孩子小时候不是调皮捣蛋的呢?小偷小摸也不算什么,长大了懂事了就好!
父母不教,就只能让社会教他做人了!未成年了不起吗?过两年就成年了!
这一回被飞飞教育了一番,如果能够就此老实一点,也算是范梓炜的运气了!
回到家里,看到花园亭子上的那只八哥,张涛好奇地问:“这就是你同学的那只八哥,你教会它说话了?”
陆柏在手上放了一些鸟食,逗了逗那只八哥,只见八哥非常给面子地张开鸟嘴:“鹅~鹅~鹅~”
“可以啊!”张涛鼓掌,“这么快就会
背唐诗了?真有你的!床前明月光会不会?”
八哥啄着鸟食,继续:“鹅~鹅~鹅~”
张涛看出问题来了……侧头问陆柏:“它就只会这句?”
“这是不是唐诗?”陆柏微微一笑。
“是倒是……”张涛无语地看着陆柏,可是这也太敷衍了吧?
陆柏喂完八哥,拍了拍手上的碎屑,叹道:“你不知道,这是一只海南八哥,本来就很难说话。倒是很会模仿其它鸟叫声,猫头鹰的‘欧欧’叫声它都模仿得挺像的。但是说人话就难了,只能模仿一些简单的声音。黄晓东还说要教它《沁园春·雪》,那不是说梦话吗?”
张涛迟疑地说:“可是……他不是花了三千块买这只八哥?”
“三百有多了!”陆柏笑了笑,然后拍下了八哥“念唐诗”的视频,发给了黄晓东。
鹅~鹅~鹅也是唐诗啊,没毛病!
张涛大老远地来一趟,陆柏当然要好好招待他。中午的主菜就是竹鼠。
陆柏和陆兴杨养殖的竹鼠已经长到了一公斤,可以出栏了。
张涛也跟着一起去捉竹鼠,看到一只只毛色光亮蓬松、胖嘟嘟一身肉的大竹鼠,啧啧称奇:“你们养得真好!这身皮毛养得皮光水滑的,就值不少钱!”
陆兴杨乐呵呵地笑着:“是小白厉害,防疫都是他做的。这一批竹鼠养得整整齐齐,一只生病的都没有!竹鼠生病少、吃得好,就长得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