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突然就对那魔君心生了几分好感。
在苏小淮的殷勤盼望下,她家阿临受下了那魔功。又觉那魔君的气息消散,她暗叹,只道他也算有了一个不错的结果……
就在苏小淮一边忍耐着欲|火,一边胡思乱想之际,她身子一轻,霎时间天旋地转,只觉得自己被人拦腰抱起,直直向怀青峰那石洞而去。
不知是那魔毒,还是别的缘故,被他这般一抱,她心跳骤然加急,又快又重,似是敲打在了她的咽喉上,又似击去了她的耳鼓,咚咚直响,吵杂不休。
陆临渊抱着她入了洞,当即催法施了结界,不愿教旁人见到她这副情动的模样。只听苏小淮唇齿间的轻吟不止,细密绵软,而这洞中空旷,余音不散,与她嘤咛声融在一处,声声撩人。陆临渊愈是听,便愈是漆了眸色。
他的气息卷裹上她的身体,她轻轻一嗅,心火便烧得更盛,愈演愈烈,遂一发不可收拾,燃尽了她的神智。她情难自已地抬手,缠上了他的颈脖。
他一手揽着她,一手取过备用的被褥铺在了石台上,遂才弯腰,将她轻轻地放下去。正要起身,他却被她的手臂用力勾住。他抵着她的气力未敢动,心跳如鼓。
那渴念已久之人正被他压在身下,正拿她那双潋滟的灵眸将他深深望着,勾着他的脖子予取予求……
当这只会存在在梦境的景色化为现实,他只觉,他要疯。
她是他的师父,是他如饥似渴所求,亦是他寤寐辗转所不能求。
他不敢想,今日若是僭越,来日他又该如何与她相处;他不敢想,她若是醒来,又该会有多恨他……
但此时此刻,他什么都不愿再想……
他只想要她。
伸手探至她腰间束带,抽落间,他欺身而上。
第26章 第二劫(11)
衣带愈抽愈缓, 陆临渊抬脚跨上石台。俯下身去, 便觉那一人萦萦暖香扑面, 这是他渴慕已久的气息。
他扬眸望她,只见她汗湿额发, 面色潮红。她的眉心稍稍蹙起,那双他极爱的眸子紧紧闭着,贝齿咬着下唇, 自其间溢出催人欲念的轻吟。
他伸手, 落在她的额边, 轻柔地将她颊边的湿发撂到一旁, 发烫的指尖触碰她的眉、她的眼, 与那渗了一层细汗的鼻尖。
指腹缓缓地抹过她嫣红的唇瓣,他的眸色转幽。他俯身,欲将她的每一声、每一吟含入口中, 却在她湿暖的唇息扑面之时, 他狠狠地顿住了。
这一瞬,他只觉得自己肮脏至极。
与师父行此事, 本该是为了解毒,遂才不得已而为之。
这本就是大过, 可他……却在想什么?
他想要她,想占有她, 想吻遍她身体的每一寸肌肤, 自里而外地在她的身上留满他的痕迹, 告诉她, 她是他的。
他一定是疯了。
她明明是他的师父,可他却罔顾纲常伦理,想趁她不备,对她做尽那僭越之事。
……龌龊。
太龌龊!
陆临渊的目光沉了下去,不敢再在她的脸上停留。
他微微发颤的手探入那双襟的隙缝,自上而下抚开了她的里衣。修仙之人向来有灵气护体,不畏严寒,是以那衣服不过作蔽体之用,衣料极薄,他遂很快除尽了她的遮蔽。
目光触及她之时,他喉头上下而动,尚未能彻底纳为己用的魔气与欲念一起蒸腾而起,冲红了他的眼睛。
苏小淮被欲|火烧得昏昏沉沉的,身子丝毫不受自己的控制。她无法睁眼,却感受到陆临渊的气息围绕在自己的身边,她顿时安了心。
她只觉他正在碰她。因着日日刻苦修习,他的手上覆着薄茧,每碰过一处,只觉那处被轻轻刮擦过,遂像是被火燎过一般烧了起来,酥麻的感觉窜过她的脊背,愈发让她情难自已。身下蓦地一凉,便觉他覆上前来。
喘息深深浅浅,吟声起起落落。
苏小淮脑中一片空白,足趾蜷缩。只觉体内涌入一股灵气,与她自身的灵力缠绵在一处,渐渐消解了她的燥气。她慢慢得以缓过神来,找回了身子的控制感。
陆临渊停了动作,汗湿透了他的薄衫,乌发一绺一绺地黏在他的脖颈处。他撑手在她的身侧,胸口起伏不止,喉中低喘难消。
一种扭曲的快意自心底盘绕而上,他说不清自己到底是自厌还是畅然。
他心知,如此运作之后,她体内的魔毒便能得消解,他应当就此停手。更知她许是将要转醒,并于他此番肮脏龌龊的行径恨之入骨。
她定会恨他,他知道。
分明是自己一手带大的徒弟,却成了她最厌恶的魔,更不问可否地碰了她……
他该死。
可心知如此,他却欲罢不能。
一如身在荒漠中的频死之人,仅仅是一滴水纾解不了他如遭火炙的渴意。
他那双暗如深渊的眸子将她紧紧地盯着,面色极尽隐忍,如瘾君子一般。他的身体复又热了起来,流经四肢百骸的血液皆在翻涌,在叫嚣——
不够!
远远不够……
是时,苏小淮业已清醒,眼巴巴期待着阿临能再试一次。
方才,她受那魔毒侵蚀,神志不清,遂没能好好地品味其中深意,这委实是教人觉着可惜。她闭着眼,封闭了自己的神识,思考着她该不该醒来。若是不醒,她家阿临就此停手该如何是好?可若是醒了,她又该如何处之?
正在她纠结的时候,顿觉一股魔气注入了身体,她的意识蓦地变得模糊。
陷入昏迷的苏小淮:“……”
就不能让她清醒地来一次吗?!
注完魔气使她沉睡,陆临渊垂下眸来,抬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他知道,只要她醒来,他便再也无法见她,再也无法像这般与她亲近了……
思及此,他心如刀割,却又不得不面对这个残忍的事实。
她常对他说,他向来是一个懂事乖巧的徒弟,从来不曾向师父提出什么无礼的要求。然而今日,他能不能在最后,对他的师父放肆一次?
他能不能,再向她索求一次。
那此生诀别,死生不复相见前的,最后一次。
他俯首,重重吻上了她的唇瓣,沙哑的声音低低呢喃:“师父,我爱您……”
他说,他爱她。
·
苏小淮醒来的时候,她正衣衫齐整地躺在被褥上,除了那处隐隐的不适,他什么痕迹也没有留下。
包括他自己。
苏小淮:“……”
自顾自地吃抹干净后就这么跑了?!
她明明都还没有享受到啊喂!
苏小淮一脸复杂地坐起身来,运气凝神,扩大了自己的神识所感。片刻,她睁眼。
原来他跑到魔域去了。
想来也是,他得了那魔君传功,自然就成了那魔域的新主人。
这阿临……是打算一声不吭跟她生离死别的节奏吧?
哈,这孩子!什么话都不说,也不问她到底是不是不乐意,就这么生生闷着自己乱猜,怕是要憋出病来!
苏小淮二话不说便起了身,去主峰找掌门静衡辞行。只道那些魔物掳走了她的徒弟,她要去魔域救人,并且果断地拒绝了对方提出要带其他弟子一同前去的好意。
辞行罢,苏小淮御剑直直朝魔域而去,欲要寻那魔域的新魔君自荐枕席。
她必然会去找他。
不管他在哪里,变成了什么样子。
他都是她的阿临。
毕竟,她是为了他……
和他的阳元,才来到这个世界的啊!
第27章 第二劫(12)
苏小淮御剑凌空, 一边寻着陆临渊的气息, 一边向着魔域深处而去。飞着飞着, 正觉得那人离自己不远时,他的气息突地断掉了。
苏小淮一愣, 咬牙气道:这孩子,当了魔君后长进了啊,还知道藏匿自己的气息……
看来, 陆临渊是已经知道她入了魔域, 但却无意见她吧。
他既是成了魔君, 功力自然是深她数倍, 若是他要刻意躲她, 她是无论如何都寻不着的,找了也是白费力气。可这天道迟迟未驱她出界,那么想来他的大劫未至, 她也还没采够他的阳元, 所以她必须要想办法留在他身边才行。
既是如此,她要怎么样才能找到他呢?
苏小淮思忖片刻, 眼睛一亮,遂有了主意。
她选了一处魔气旺盛之地降落, 果然如她料,不过顷刻功夫, 那些魔怪便像苍蝇一般围了过来。
但凡修仙者, 其体内灵力较一般人丰裕, 是魔怪最喜食的东西不过了。然魔域里极少会有修仙者出没, 所以,业已分神的苏小淮在这里,就像是一个香饽饽,谁都想上来啃一口。
魔域之内,枯木砾石遍地,周遭一片荒芜。那浓浓的煞气遮天蔽日,教人伸手难见五指。苏小淮身边发着亮光的,只有那些怪物幽明的眼睛。
她被那些牛头马面的魔怪围了一圈,只见那魔怪一个个瞪着腥红的双眼,吐着白花花的腥气,试探着向她靠近。苏小淮放眼一望,打了个哆嗦,那触目所及之处,全是一颗颗发亮的眼珠子。
若是在这里的只是分神期的静淮,那怕是要被分吃干净,连骨头都不剩的。
不过,她苏小淮毕竟是一只有上千年修为的狐妖,虽说此处煞气漫天,压制了她的灵力,但只要她谨慎一些,想来还是勉强能得全身而退的。
毕竟……不入虎穴焉得虎子嘛。她若是不让自己处于危险之地,她家阿临又怎得肯出来?
面对眼前的魔山魔海,苏小淮拧眉,暗暗凝力。
一只灰色的魔犬忍不住她身上灵气的诱惑,一跃而上,张开血盆大口就朝她脖颈咬去。见有魔开了头,旁的魔怪遂一股脑儿地蜂拥而上。
苏小淮眸子一眯,一掌正要打出,却猛地见风云突变。
刹那间狂风大作,一股魔气落在苏小淮身上,继而向四面八方炸了开去,周遭连连响起了凄厉的嘶叫声。眨眼再看时,只见方圆十里被人清了个干净。
苏小淮见状,情不自禁地挑唇笑了。
没想到她连魔怪都还没碰到,陆临渊就出来了……原来他这么舍不得让她受伤嘛?
好阿临,不枉她辛辛苦苦养了他十一年。
远处魔怪的叫声中满是畏惧,见有强者在此,皆是不敢再近前一步。
待风烟散去,苏小淮便看到身前立着一个男子,他的身型与她记忆中的陆临渊有所不同,脸上还戴着半张玄黑色的面具。面具遮住了他的上半张脸,露出了他微抿的薄唇。那弧度很是好看,惹得人想就这么咬上去。
苏小淮:“……”
尽管他戴了面具,还大费周章地用法术调整了形体,但他笔挺的站姿和性感的唇形却成功地出卖了他。
这孩子,当她养他的这十一年是白过的吗?
在这弱肉强食的魔域中,有能力的魔无一不大肆炫耀自己的修为高深,像他这般刻意收敛气息的魔,几乎为零。再加上他这一番行径,若说他不是阿临,谁是阿临?
又狠不下心弃她而不顾,又不想暴露自己的身份……看来她家十八岁的阿临委实还是太嫩了些。
那人沉默不语,苏小淮便看了他片刻,差点儿没被他这身古怪的行头给逗得笑出声来。
他难道就这么不想见她吗?
她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又不会吃了……喔,她好像就是来吃他的。
罢了罢了,既然他不愿意让她知晓,那她就陪他演这出戏好了。
苏小淮强忍笑意,拔剑指向他,凉声道:“你是何人?”
对方似是松了一口气,开口说话,他压低了嗓子道:“离开这里。”
苏小淮挑眉。
离开?开什么玩笑,阳元在此,她才不走呢!
她眯眸道:“魔物!速速将我徒弟还来!”
那人垂眸道:“你的徒弟不在此处。”
“骗人!”苏小淮喝叱道,“我分明在你身上感受到了他的气息!”
这话,自然是她诓他的。
那人果不其然愣了一下,下意识地进一步敛起了自己气息,这下便连用来威慑其他魔怪的魔气都消失了。
苏小淮压了压嘴角的笑意,更严肃道:“说!他在何处?”
那人转身不语,本想着离开,却见远处魔怪复又蠢蠢欲动起来,他实是不敢丢下她一个人在此。感知到她的神识进入魔域时,他的心便被吊了起来,遂敛了气息一路跟着,却不想她竟然以身犯险。
天知道,那一刻他吓得心脏都要停了!脑袋一空便出了手。
戴面具、改身型本就是不得已为之,还好……她没能认出来。
他好不容易狠下心离开她来到魔域,为的就是不想被她憎恶。他不敢想,当她醒来知道自己失了身的那一刻,她会有多难过;他不敢想,如果他那时留在她的身边,教她知道她辛苦带大的徒弟竟对她做了那般龌龊之事,又会有多气多怒?
本想着,索性干脆地离开她,敛尽自己的气息,教她以为他已经死了。如此,他便能一直做她心里的那个乖巧懂事的陆临渊。可他却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她竟会只身找到魔域来!
他苦笑。
原来,在她的心里,他有这么重要啊……
陆临渊忍不住侧身望去,目光在她如画的眉眼上流连,愈是看,他心火愈烧。
他不想与她多待,只觉在她身侧的时间每多一瞬,对他而言,都是一种煎熬。
他蓦地收回视线,只怕再多看一眼,他会更舍不得离开。
“魔域不是修士该来的地方,离开这里!”他冷声道。
“我不!”苏小淮断然道。
陆临渊:“……”
“你若不把我徒弟交出来,我不会离开。”苏小淮理直气壮地吼完,通体舒畅,只觉这“你不知我知”的戏码演起来有趣极了。
陆临渊闻言眸子一沉,低声道:“你的徒弟不值得你入魔域来救。”
“你闭嘴!”苏小淮听罢顿时来了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