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个多月,姜颜每天都陪着,和江迟修住在基地。
当然,参训训练的不仅只有主队员,就算是替补也要做好充分的上场准备,所以最后的一个月里,所有的替补队员也都在基地训练。
在出发去柏林参加全球赛小组赛的前一晚,基地里见证了一场史无前例的浪漫。
作者有话要说: 正文快完结了
番外还没想好写啥
如果我今晚能熬个夜,就这两天发结局
如果睡着了当我没说…………
第58章
入了夜,室外月明星稀,室内黑暗蔓延。
整个基地都陷在夜幕中,唯有前厅led蜡烛半明半暗的暖光,隐约照着散落了一室的花瓣,昏烁朦胧。
两排的蜡烛,摆成了条过道,而过道的终点,是前厅中央,地上是玫瑰花瓣堆成的心形。
前厅悄然无声,虽然所有人都在,但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来了来了!”
在门外把风的崽崽压着嗓子一溜烟跑了回来,于是大家都憋住了呼吸,在一侧站好。
而秦路歌西装革履,怀里抱着束玫瑰花,在中央站得端端正正,面上是三分激动七分紧张,随着外面的人越走越近,他的双手开始微微颤抖。
“老秦刚把得!”
“秦哥别慌,你可以!”
亲路歌做了几个深呼吸,然后比了个OK的手势。
“颜颜,你大晚上拉我来基地,还不开灯,做贼吗?”
很快,门外传来了女人的声音。
姜颜勾着安然的肩往前厅走,“我明天就走了,最后一晚陪陪我不乐意啊?”
安然斜睨她一眼,取笑:“嘿哟,你还需要我陪?”
姜颜笑容不明意味,突然就在门口蹲了下去:“你先进去,我系个鞋带。”
安然挑挑眉:“行,我去给你开灯。”
安然推开门,还没来得及去找开关,入眼就是一屋人,在蜡烛的映照下黑压压一片,安然第一反应就是吓得惊呼了声,看清情形后,怔住。
见她发愣,姜颜笑着推她走了进去。
边上兄弟们低声怂恿着,秦路歌平复了下澎湃的心情,上前两步,走到了安然面前。
同时,姜颜识趣地悄悄从侧旁退到了角落,刚站稳就被在暗处的某人搂进了怀里。
那边,秦路歌看着安然的眼睛,也许是太紧张了,二话没说,他蓦地就将玫瑰花塞进了安然怀里。
安然:“……”
吃瓜群众:凉。
“说啊……”
“老秦快说啊!”
在他们的低声催促下,秦路歌支吾两声后:“然然,我第一次见到你,就爱上你了!”
吃瓜群众:害……
秦路歌再次鼓起勇气:“你漂亮端庄有魅力,又知性又独立,我嘴笨,还不会说甜言蜜语,所以我经常会觉得自己配不上你……但是安然,我保证,我对你是真心的!我一定努力赚钱,总有一天我会给你买星河湾的别墅!”
太惊讶这突然的表白,安然微张嘴巴,眼眶忍不住就微微热了。
趁热打铁,秦路歌单膝跪下,从兜里掏出那枚算不上多贵重,但却花了他大半年积蓄的钻戒。
“然然,你愿意嫁给我吗?我发誓,以后不管什么事,都由你说了算!”
过分意外的求婚,来自这个有点木楞但很老实的男人,虽然她从前交过不少男朋友,也不愁找不到有钱的,但她也很想要个靠谱的臂弯。
安然捂住嘴,泪珠瞬间就落了下来,既惊喜又感动。
“嫁给他!嫁给他!”
“哇哦嫁给他!!”
虽然仪式不够豪华,但有最美的承诺,这样的浪漫和温暖,是女孩子都无法拒绝的幸福。
在安然哭着点头,伸手让他给自己戴上了戒指后,一群单身狗沸腾欢呼,而秦路歌比中了头彩还兴奋,张开手臂抱紧了她。
边上的姜颜也笑得欢喜,片刻后想到什么,曲起胳膊肘轻怼了怼身边的人,低哼了声,微扬下巴抱怨:“你都没求过婚。”
那时候什么仪式都没有,就被他拐去见家长了。
听见她语气里的羡慕和不满,江迟修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喜欢?”
“当然了,多浪漫啊。”
迟修低低笑了声:“宝宝,全国人民都已经知道我们的事了。”
姜颜嘟了嘟嘴:“所以呢?”
江迟修弯了弯唇:“已成定局。”
婚礼都已经安排上行程了,还需要求吗。
话是没错,但一辈子一次的事,错过了会是所有女孩子的遗憾。
姜颜瞪了他一眼,嗔怪:“你敷衍我!哼……”
说完姜颜就气呼呼地挣脱了他,独自往人多的地方走了。
一直到第二天去往德国的航班起飞,姜颜都没怎么搭理他,上了飞机就偏过头睡觉,大概是小姑娘对于求婚都有执念,所以昨晚的事,她还在耿耿于怀。
头等舱座位少,崽崽他们都自觉地去了商务舱,给他们留了二人空间,所以此刻这里安静极了。
不一会儿,姜颜就感觉到有东西轻轻落在了自己身上,不用看就知道,是他在给她披毯子,每次坐飞机,他都不会忘。
其实她是醒着的,也没有半点睡意,但却是存了心对他视而不见。
过了片刻,那人又伸手过来,指腹一下又一下地在她细腻的脸颊上缓缓摩挲。
姜颜屏住呼吸,闭着眼没动静,任他摆弄。
谁知这人的手慢慢就落到了别处,在她柔软的唇瓣上轻轻揉着。
他的动作很轻,很温柔,让她忍不住地心猿意马,姜颜装不下去了,睁开眼,回头看他,语气不乐意却又带了些撒娇的味道:“干嘛?”
江迟修眉眼含笑,捏住她的手放到自己腿上,轻声:“肯理我了?”
“没有。”姜颜声音闷闷的,撇开视线,却也没抽回手。
江迟修将她的手握住放在掌心:“宝宝你再不理我,我们也许明天就得回国了。”
为什么?
姜颜疑惑,忍不住转回头。
江迟修眼里带着笑:“你这样我没办法安心比赛,说不定小组赛第一场TG就淘汰了。”
TG如果真的第一场就失利了,那一定会成为年度全球最震惊排行之首,名垂千史,姜颜想想觉得好笑,忍着嘴角差点笑出声。
江迟修亲吻了下她的手背,轻哄:“别生气了好吗?”
他的温柔纯粹就是陷阱,会让她一回又一回无法抗拒地沦陷。
一下子,她心就软了,开始怀疑自己故意不理他的行为似乎不太好,因为他看起来有点可怜。
姜颜瞟了他一眼,将歪到一边的身子转正了,又不动声色挪近了他一些,低声:“哦。”
江迟修轻笑,揉了揉她的头:“得飞十多个小时,要不要先吃点什么?”
姜颜思忖一瞬后:“不吃。”
江迟修总是怕她饿:“你早上都没吃多少。”
说到这个姜颜就有点委屈了,咕哝:“减肥,还没到冬天呢,我已经九十六斤了……”
说完还特意瞪了始作俑者一眼,是怨他的眼神,毕竟她胖了是因为某人一天到晚都在投喂她,再加上在美食面前她不存在任何意志力,胖是必然的。
一听她要减肥,始作俑者就肃容了:“不准减。”
她好不容易下定决心减肥居然被禁止,没天理!
姜颜想哭,说了句“胖了不好看”后,瘪着嘴又不太想理他了。
“我喜欢,”见她不乐意了,江迟修立刻放柔了语气,温声哄她:“宝宝,肉一点我抱着舒服,不减了好不好?”
说完他就招呼了乘务员来点餐。
“……”
得,这辈子减肥两个字大概彻底从她的字典里划掉了。
直飞十五个小时后终于到了目的地,由于时差,此时柏林的时间是晚上17点左右。
飞机上睡了不少时间,所以现在也不累,于是他们去酒店放了行李,吃了个饭后,就各自结队去附近玩耍了。
而姜颜才和某人将欧洲游了个遍,所以兴趣缺缺,在周边散了会儿步后,她就想回酒店休息了。
江迟修自然是一切都顺着她,但姜颜没想到,她前脚刚踏进了房间,身后的人又要出去了。
“你在房间别乱跑,我出去趟很快就回来。”他将窗户关紧,又拉上了窗帘。
姜颜愣了片刻,立即警惕了起来:“你去哪儿?去干什么?是约了人吗?什么时候回来?回来还爱我吗?”
“……”她倒是直接把那人问懵了,江迟修怔了一瞬后失笑,捏了捏她脸颊的肉:“一天到晚在想什么?”
“那些德国妞啊,”姜颜垂着头踢了踢脚边的凳腿,撇了撇嘴:“刚才一路上她们的眼珠子就在你身上不停转溜……”
她吃起了无名醋,江迟修似乎心情不错:“我是去给你买吃的,不然半夜你会饿。”
“……”原来是刚才忘了买。
“哦……那我跟你一起去。”
江迟修不让:“刚刚还一路喊累,坐着等我。”
姜颜有时候觉得他真的很像在养女儿,一心想喂饱她,而且一点苦都不让她受,她大概快被宠到丧失自理能力了。
但心里很暖,姜颜抿着笑,故作不满:“江先生,你这样会惯坏我的,到时候你的粉丝们要对我有意见了。”
江迟修对上她那双明美的眼眸,薄唇轻翘:“我惯的,谁敢说你。”
*
便利店离酒店不远,所以江迟修回来得很快,当他拎着一袋零食回去的时候,很不巧在酒店大厅遇见了熟人。
那时,White走出了电梯,刚准备要出去,于是他们正好迎面撞见。
这是离明天的比赛地Verti音乐厅最近也是最好的酒店,所以POP也在这里算不上奇怪。
两人都不露声色地怔了一秒,随后若无其事地朝对方走了过去,互相打了个招呼。
White笑了笑:“修队,虽然晚了,但还是要说一声,订婚快乐。”
江迟修略一沉默:“谢谢。”
White低眸看了眼他手上提着的装满零食的袋子,泰然自若地笑说:“她也在吗?”
她是谁,不言而喻。
江迟修淡声:“嗯。”
White点了点头,唇边的笑容依旧:“那就不打扰你们了,我先走了。”
“White.”
刚抬脚走了两步,擦肩时,江迟修突然出声叫住了他。
White顿了一下,回首,只见那人眸色深邃,一瞬不瞬和他对视,辨不出情绪。
江迟修停顿了两秒,沉声:“有空吗,喝个咖啡。”
*
酒店里就有附属咖啡厅,因此他们并不需要去别处。
靠窗的双人座,江迟修和White面对面坐着。
天已经黑了,长夜已至。
咖啡厅里正放着的那首钢琴曲,是肖邦的《致爱丽丝》。
温暗舒徜的灯光淡淡倾洒下来,在他的睫毛蔓延,眼睑下映出了半盏阴影。
江迟修微抿一口后缓缓放下手中的咖啡,修长白皙的手指交握搭在腿上。
当然不会是单纯地喝咖啡,他们彼此都知道。
White慵懒抬眸,唇边无声泛起一丝笑:“修队有什么话,但说无妨。”
江迟修不疾不徐:“我要说的事,和她有关。”
White静默了半晌,其实知道他说的是谁,却还是轻淡问了句:“姜颜?”
江迟修不可置否,将咖啡往边上移了移,双手搭在桌上,正色:“十多年前,有场台风,叫云娜,报道说,它是97年以来最强的一场台风,很不幸的是,它的登陆地在A市,造成了重大伤亡。”
White唇边的笑痕渐渐敛去。
“晨光幼儿园,在A市挺出名的,云娜来的时候,晨光正在全面重修,当时关于晨光有个新闻,我想,你应该知道。”江迟修意味深长看了他一眼。
White面色沉静,没有否认。
那个新闻他当然知道。
那一天,台风大到将正在修葺的那栋教学楼二楼的石墩凭空吹了下来,晨光一名女教师为了保护一个小女孩,为作多想扑了上去,被沉重的石墩生生砸死,正中头部,场面有多惨烈,让人不敢想象。
那个女教师救下的小女孩,是全托寄宿,所以当时并没有和其他学生一样回家,而是留在了学校,却因贪玩,好奇台风是什么,才跑了出去,于是有了后来的悲剧。
“那个女老师叫易卿,据说有一个独生子,”江迟修停顿片刻,声音低沉:“年纪应该和你差不多,听说……他当时也在场。”
云娜来的那一天……
White心头好似被一只利爪骤然攥紧,记忆中的画面汹涌而来,那四射的鲜血和模糊的血肉,让他呼吸一窒。
受难女教师的儿子,那时也不过比小女孩大两岁,却在这个稚嫩的年纪,亲眼目睹了母亲的死亡。
他那时的中文名,随母亲的姓,叫易霖,后来,他和痛不欲生的父亲离开了这个伤心地,回了韩国。
现在,他叫White.
“修队,”他的嗓音已不再温朗,而是难以抑制的沙哑,White强扯出了个不太好看的苦笑:“我想我们可以换个话题。”
江迟修沉了眉,硬朗的下颌收紧,眸中是惋惜是无奈,半晌后,他低低叹息:“我很抱歉。”
White凝眸紧盯着他,知道他派人去查了,也知道他这句抱歉是替那人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