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太医在，方姐姐定当平安”杨氏道。
“嗯”苏青青表示不乐观，即使太医的医术再高，对于生产，估计也没有太大的帮助，只能依靠方氏自己，如若是现代，还能剖腹产，但是即使是现代，也不是百分之百的能保证产妇平安生下来，方氏这次熬过去了，恐怕，身体的损伤也十分的严重。
苏青青和杨氏说了几句话，陈哲就过来了，苏青青向杨氏交代了一声，就离开了杨氏的产房，来到外头的时候，就看到，陈哲抱着孩子，逗了起来，陈哲如今已经是四个孩子的爹了，抱起孩子来，倒也有模有样的。
“现在什么情况？”陈哲问道。
“杨妹妹已经母女平安了，方妹妹还在生，爷隔着房门和杨妹妹说几句话吧”苏青青道。
“也好”陈哲把孩子交还给了一旁的奶嬷嬷，走到产房门口，安慰了杨氏几句，也无非是多谢杨氏给他生了一个女儿，再让杨氏好好休息的话。
在陈哲和杨氏说话的档口，苏青青在正厅坐了下来，等着方氏生产。
不一会儿，陈哲说完话就过来苏青青这里坐下了。“辛苦奶奶了”。
“我辛苦什么，不过是动动口，辛苦的是生产的两个妹妹”。
“方氏的情况怎么样了？”陈哲问道。
苏青青摇了摇头，“不太乐观，肚子实在是太大了，又是第一胎，本就艰难”。
陈哲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陈哲在这里陪着苏青青坐了一会儿，但是，明日，他还要上衙，自然是不能一直陪在这里，走之前，陈哲把这里的所有事情都交给苏青青负责，并且让苏青青自己别太劳累了，累了就去休息，让下人守在这里就是。
苏青青点头应了，至于怎么做，还是苏青青自己拿主意。
看着陈哲离去的背影，苏青青摇了摇头，如若是在现代，媳妇生孩子，自己的老公跑去上班，不守着，恐怕会背人骂死去，当然了，方氏并不是陈哲的媳妇，只能说是小老婆。
第134章
苏青青守到半夜，最后，实在是扛不住了，在小翠的劝说下去休息了，毕竟，她自己也才生产不久，身体比生孩子之前差多了，当然，这其中也有方氏不是许氏的元婴，如若里面生孩子的是许氏，苏青青再怎么难受，也会守着的。
第二天，苏青青给侯爵太太请安回来，方氏都还没把孩子生下来，很显然，已经难产了，苏青青一早，就让人把太医请了过来，很显然，太医也帮不上特别多的忙，只是开药方给方氏喝下，让她有更多的精神把孩子生下来，就如苏青青所说，中医在女人生孩子的时候帮不上特别多的忙，归根结底，还是需要女人自己努力。
直到第三天下午，产婆急急忙忙出来，道：“奶奶，不好了，羊水已经没有了，孩子生不下来，现在只能保一个，保大还是保小？”。
苏青青脑袋有点晕，虽然产婆昨日就已经让她做好了准备，正当这个时候，苏青青还是有些无法接受，当然，同样也是在昨天，苏青青询问了陈哲，陈哲只是说，奶奶做主即可，现在，两条人命压在她身上，她要如何选择。
苏青青犹豫了，这时候，产婆道：“奶奶，时间不等人，再晚，大人和小孩都有危险”。
听到产婆这么说，苏青青下定了决心，道：“保大”。
“不、奶奶，我求求你，保小”方氏尖锐的声音从产房中响起。
苏青青愣了一下，她连忙来到方氏的产房门口，道：“你还年轻，还会再有孩子的”。
“呵呵，奶奶，我的身体我知道，即使这次我保住了生命，估计，也没办法再生孩子了，奶奶，我求求你，千万要保住我的孩子，啊……”方氏因为疼痛，叫了一声，他缓了缓，继续道：“奶奶，您不是最心善的吗？我求求你，留下我的孩子，不然，即使我活了下来，我也会去寻死，去地下陪我的孩子，啊……呜…….”，方氏疼的完全说不出话来了。
苏青青听到方氏的话，心道：“母爱真的就这么伟大吗？”。
“方姨娘的家人怎么说？”苏青青问道。
“他们说，方姨娘不过是奴婢，即使得了爷的喜爱，也不过是贱婢之身，但是，肚子里的孩子不一样，爷的血脉，生来就高贵，自然不能害了爷的血脉，还请奶奶保小”小翠很想为方姨娘打抱不平，但是，方姨娘自己都这么说，要保小，她只觉得心中憋闷，一口气，不知道要怎么出。
苏青青闭了闭眼睛，她自然是明白，方姨娘的家人是什么意思，也明白方姨娘又是什么意思，古代的女人，大多数都在嫁人之前灌输了要为娘家付出的概念，也不仅仅只是单方面的为娘家付出，只是古代的姻亲关系复杂，还有家族、门楣的概念，就比如她在嫁给陈哲之前，伯爵府就说了，她能坐稳世子夫人的位子，也是因为伯爵府给她撑腰，她和伯爵府，只要一方没有出事儿，都属于互惠互利的关系，方姨娘不一样，她是奴籍出生，能好运成为陈哲的姨娘，她的家族和她的地位就已经不对等了，大部分时间，都是方姨娘在庇护她的母家，当然，她的母家也会为她做事儿，但是，比起方姨娘的付出来说，就有些微不足道了。
方姨娘成了陈哲的姨娘，她为了自己的娘家，势必想生出一个孩子来，这个孩子就成了侯爵府的主子，有这么一个主子庇佑他们，可比方姨娘庇佑更好，毕竟，方姨娘一定会年老色衰，她不是明媒正娶的妻子，没有了陈哲的宠爱，最终的结局也不会太好。
“保小”苏青青沉默了片刻，在产婆一脸着急的目光下，说了出来。
得了苏青青的话，产婆连忙回到产房，这时候，方氏也听到了苏青青的话，她满头大汗，一脸虚弱的躺在床上，她也听到了苏青青的话，她露出一个开心的笑容，“奶奶，谢谢你，今生来不及了，等到来生，我再给你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德”，说这句话的时候，方氏的声音已经很虚弱了，可是，听得出，她很开心。
“如若真的想报答我，就好好生孩子，你和孩子都好好的”苏青青道。
方氏脸上露出一个笑容，她知道，她和孩子都好好的，是不可能的，这个孩子实在是太大了，她高估了自己，她想起她怀着孩子的时候，奶奶就提醒过她好多次，让她控制一下肚子，不要太大了，到时候生的时候不好生，可是，她为什么会忽略奶奶的提醒呢？对了，是她嫂子过来了，说奶奶是嫉妒她，刚出生的孩子，自然是越重身体越健康，更容易养活，又让她看府中的三个孩子，康哥儿不要说，完全是药物保着的，而安哥儿，早些年，不也一直生病，这几年长大了这才好了一些，再就是奶奶生的曙哥儿，也经常听说发热了什么的，她自然是想生一个健康一些的孩子，没想到，会因此丢了自己的命。
方氏没有生过孩子，所以，没有带孩子的经验，刚出生的孩子，确实容易晚上发热，不是说孩子身体不好，而是婴儿在白天的时候，身体中各器官的功能都在高速的工作当中，到了晚上的时候，身体中的激素就会快速的的下降，部分器官也已经在休息了。这时候发烧就会趁虚而入，大脑在晚上的时候，也处于休息状态下，这时候抑制发烧的一些机制已经解除了警报，所以不仅是容易发烧，而且常常会出现高烧的症状。
说了保小，产婆对产妇的动作就粗鲁了起来，原本生产了三天的方氏，早已经疼痛得没有知觉的下&体又开始感觉到了剧痛，这次，她疼的叫了出来，可是，产婆们却没有再制止她的叫声，因为，这次不需要她自己用力气生孩子了。
听着方氏的叫声，苏青青不忍的闭上眼睛，她坐在大厅，听着方氏一声高过一声的惨叫声。
时间不长，可是，苏青青却觉得过了好长时间，苏青青听到了一声婴儿的啼哭声。
“恭喜奶奶，生了一个男孩，九斤三两”产房的一个丫头出来，提前报信。
怪不得这么难生下来，都快十斤重了，十斤是什么概念，十瓶五百毫升的水那么重“人怎么样？”苏青青连忙问道。
丫头脸色暗了下来，道：“产婆已经在收拾了，等下太医就能进去给姨娘医治了”。
苏青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了她在产房外头等着太医的最终的医治情况。
很快，产婆把孩子收拾干净了，抱了出来，产婆把孩子递给苏青青，苏青青接了过来，苏青青感受到压在手臂上的重量，果然，将近十斤的体重确实不轻，苏青青仔细看着襁褓中的婴儿，虽然体重不轻，可是，整个人都紫青色的，很显然，在母亲肚子里憋闷得久了，“太医，劳烦给这孩子看看”。
太医连忙过来，把孩子接了过来，仔细诊断起来。
“虽然出生时体重较重，可是，在母胎重憋闷得太久了，其实有些亏了身体，日后，恐怕也会小病不断”太医道。
苏青青点了点头，表示明白，毕竟挣扎了三天才出生，而且，出生时体重比较重的婴儿，在日后的成长的过程中，也未必比体重轻一些的婴儿更健康，体重重的婴儿身体更好完全没有科学论证，反而，因而体型过大过重，会对母体产生更大的伤害，可是这里是古代，不流行论证法，只知道，谁说什么特别灵、特别准，就盲目信任，就比如生子药，为了生孩子真的什么都敢吃，什么都敢喝，甚至怀上了，说吃了什么，即使怀的女孩，也会变成男孩，苏青青表示，在你卵细胞变成受精卵的那一刹那，孩子的性别就已经决定了，并不是吃了什么药就能改变的好吗。
“奶奶，不好了，方姨娘血崩了”丫头出来禀报道。
“什么？”苏青青连忙向产房走去，这时候，也没有避讳不避讳的了，苏青青进了方氏的产房，只闻到里面一阵浓烈的血腥味。
“奶奶，我不行了”方氏看着苏青青，脸上带着一丝苦笑，眼睛里，全是不甘。
“你会好起来的，你生了一个男孩，九斤三两”苏青青也不知道要如何安慰方氏，血崩代表什么，救活的几率微乎其微，这里可没有输血的条件，首先，民情不允许，这里是古代，没有外科大夫这一说法，古代流行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头上的头发都不能随便剪，还敢给你在身上动刀子？你真的敢在人身上动刀子，别人就会觉得你疯了，情况好一点，只是疏远你，情况不好的，一把火烧了你，或者把你献祭给河神、山神之类的，其二，条件不允许，工业落后，且不说输血用的那些装置，连血型检测都检测不出来，谁知道，给你输送的血液和你的血型是不是一样的，要是不一样，AB型的病人还好，A型B型有百分之三十左右的机会，O型最惨，半点机会都没有。
“我的身体我知道，当初若是听奶奶的话该有多好”方氏后悔了，虽然她选择了保小，可是，面对死亡，谁能不害怕。
苏青青一下语窒，这件事上，她也有所亏欠，如若她下死令，不许方氏多吃，那孩子也未必有今日这么重。
“我可以看看他吗？”方氏似乎忽然来了精神，问道。
苏青青连忙道：“快点把孩子抱过来给方妹妹看看”。
一旁的丫头快速的把孩子包了过来，方氏接过孩子，她自己看着襁褓中的孩子，脸上的泪落在了孩子脸上，“都是母亲不好，母亲太自以为是了，以为对你好，没想到，反而害了你，也害了母亲自己，你好好听奶奶的话，好好长大，母亲会在地下保护着你的”。
向孩子交代了一通，方氏肉眼可见的累了，她把孩子抵了过来，丫头本来想去接的，可是，她的目光一直看着苏青青。
苏青青神色复杂，她真的不喜欢被别人算计，即使算计她的这个人是一个将死之人，她也不喜欢，这种将死之人的算计，还加上了道德绑架，她更不喜欢。
见苏青青久久不肯接过孩子，方氏眼睛里全是乞求。
“奶奶，求求你，这个孩子我不求他能有什么大的出息，只求他能平平安安的长大”方氏道。
最终，苏青青还是心软了，上前一步，把孩子接了过来。
方氏脸上露出一个放松的笑容，这一松懈，她整个人也支撑不住了，她看着苏青青怀中的孩子，慢慢闭上了眼睛。
第135章
方氏走了，因为是姨娘，即使算是半个主子，但是也只是半个，侯府绝对不会因为她的死挂上白帆，因为不吉利，而且，因为她的身份，她甚至都没有资格在侯府出殡，只能弄一个寺庙或者道观，给人做一个法式，然后直接从寺庙或者道观出殡。
陈哲回来，听到苏青青说，方氏走了，陈哲的神色表示完全不意外，毕竟，生产了三天，孩子和母亲两个都保不下来也很正常，更别说现在保下来了一个，而且，方氏也不过是姨娘，即使她死了，对陈哲也完全没有影响，只要陈哲愿意，还会有更多的方氏出现，代替这个方氏伺候陈哲。
“曙哥儿怎么办？”苏青青问道。
“这些你看着办吧，你想养着就养着，不想养，就让春华她们那些没有孩子的养着也可以”很显然，陈哲对这个孩子是不上心的，府中，陈哲的孩子已经有五个了，陈哲对这五个孩子的感情也是有区别的，比如说安哥儿，这是陈哲的第一个孩子，不管怎么样，对他的感情也是最深的，和安哥儿同一个母亲生的康哥儿，陈哲也没有太大的感触。
其次就是陈曙了，陈曙是苏青青生的，是陈哲的嫡子，他自然是非常看重的，再然后就应该是杨氏的孩子了，府中四个男娃娃，现在就生了一个女孩子，陈哲也看重两分，陈哲已经有这么多孩子了，对于方氏生的，最小的这个，是真的没啥感情了。
“既然这样，那就我养着吧，到底没了娘，也可怜”再说，她也答应了方氏，会好好照顾她的孩子的，放在她这里养着她也放心一些，虽然她对春华的人品很信任，可是，一切前提建立在她本人没有孩子的情况下，她现在还年轻，苏青青不拦着，春华总会有自己的孩子的，当有了自己的孩子后，春华会不会变，苏青青表示不确定。
苏青青不想去用一个孩子的成长考验一个女人，所以，把这个孩子放在她这里养着，也不费多大的功夫，一个养是养，两个养也是养。
这点小事，陈哲不管所以也不会反驳苏青青的话。
“爷，那两个孩子的名字，你想好了吗？”姨娘生孩子，侯爷肯定是不会给这些庶孙取名名字的，这件事就落到了父亲身上，而陈哲也许是这段时间太忙了，又直接把两个孩子的命名权交给了苏青青。
“你是他们的母亲，这个名字就有你来取吧”陈哲表示无所谓，反正他的孩子也有了五个，所以，他也懒得动用自己的脑细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