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隔多日,又一次接到电话,这次的原因却让苏答大为惊讶。
“订婚?”
“是的。蒋沁小姐订婚的日子已经定下来了,就在这周末,如果有空的话,烦请您来参加。”何伯如此说着,旁的没有多言,挂掉电话,将地址和确切时间发给她。
苏答对着消息愣了半晌。
蒋沁怎么突然订婚了?
给佟贝贝发消息一问,她也不知道,让苏答别急,说找人打听打听。
半个小时后,佟贝贝带着长长的聊天记录回来。
蒋沁订婚的对象姓孙,和蒋家门户相当。据说这一阵,蒋家的财政不太乐观,为求不退甚至想再进一步,蒋家和能给予助力的孙家很快搭上线。
至于蒋沁的未婚夫,一般的公子哥是什么样,他就是什么样,没有哪里特别强,也没有特别不堪。
单就这一点上,老爷子像是还留了几分仁心。
“大概就是这么个事吧。”佟贝贝说,“这件事定的太快了,她们私下好像还在传,要不是你问我,各个都不知道已经确定。不过其他人应该很快就会收到消息。”
苏答有一会没说话。
佟贝贝察觉不对,“怎么了?”
“没有。只是……”她说不上来。曾经被安排联姻的是她,她躲开这个责任,如今又轮到蒋沁。
佟贝贝也感慨:“她那个脾气,竟然没有拒绝,也是奇了。好像都没闹,事情订下的很顺利。”说着又问,“你会去吗?”
“不知道。”苏答没拿定主意,“我再看看吧。”
聊了一会结束。
面前的小饼干没胃口吃了,苏答将盘子端起收好,开了大屏幕,窝在沙发角落,有一眼没一眼地看电影。
时间嘀嗒走到三点,黄可灵又找她。
“有个东西我想给你看一下。”
苏答微微坐起些许,“什么?”
“是夏尔岚那边,她们一直锲而不舍地联系我们。我听了你的意思没打算理的,但是她们今天发来这个。”
把相关文件发来给她看,余下的话便用文字说了。
黄可灵:这几天她们公司查公账,查到助理经手的账目不对,她户头有一笔大额进账,这才发现不对。她自己也承认了,是收了钱,所以才在夏尔岚身边煽风点火挑唆换掉你。
黄可灵:账目证据我们看过,应该是真的。据她说,是很早以前在酒会上认识的,我们就想问问你,这个叫薛谭雅的你认不认识,我们是不是应该小心一些?
苏答将截图还有拍下的文件看了一遍,目光在黄可灵提到的“薛谭雅”三个字上停留许久。
又是薛谭雅。
握着手机的手不禁用力,苏答深吸一口气,过了好一会才回。
Lily:这件事我知道了,我会处理。
黄可灵猜到可能是她的私事,没有多问。
苏答扔下手机,给自己倒了杯冷水,仰头喝尽,胸口那股火气好不容易才压住。
一次又一次,不知收敛,上次的帐还没来得及算,薛谭雅当她是软柿子,捏上瘾了是吗?
没再考虑,苏答给何伯回去电话,告诉他:“那天我正好有空,麻烦您转告一声,蒋沁的订婚宴我一定会出席。”
-
风和日丽的一天,日历上写着诸事皆宜。
苏答换上准备好的套装,简单画了个妆便出门。
蒋沁的订婚宴在东区山庄办,苏答让助理开车送到入口,余下一小段距离,自己步行进去。
她先去见了老爷子,一把年纪仍然精神矍铄的老人什么都没说,淡淡颔首表示知道她来了,就让她自己活动。
蒋诚铎在各处招待男宾,作为订婚宴主角的蒋沁,则在休息室里候着。她的一帮闺蜜尽数到场,围着她说讨喜的话。
苏答不是很想去,但还是去走了个过场。
看见她,蒋沁眼里闪过一抹复杂的光,难以形容,却也没说什么,只是说:“来了。”
苏答点了点头,稍稍沉默,顺着气氛轻声说了句:“恭喜。”
蒋沁似是笑了下,唇边弧度像是讽刺像是自嘲,总之怎么都不像开心的样子,但仅仅是很快的瞬间,转瞬即逝,马上就恢复了端庄模样。
苏答和蒋沁的交友圈不熟,插不上话,待了一会就出去。
绕了一圈,在侧厅找到薛谭雅忙碌的身影。她井井有条地安排,分发任务,脸上笑意不断。,看得出来极其高兴。
苏答站了片刻,薛谭雅转身瞥见她,笑意顿住一秒,马上笑着朝她走来,“你来了,我还以为要晚点呢。”
苏答笑容欠奉,不动声色地在她脸上扫视几秒,直接道:“我们聊聊?”
薛谭雅望了望她,嘴角弧度压下去,又若无其事浮起来,点头道:“好。”
离开偏厅,沿着走廊走了一会,苏答挑了间安静的休息室。
薛谭雅跟着入内,掩上门,“你要跟我说什么?”
苏答站定,细细地打量她。薛谭雅摸了摸脸颊,似乎不解:“我的脸怎么了吗?你盯着我看。”
“天天摆出这样一副面孔,累吗?”苏答挑眉。
薛谭雅眸光轻闪,“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不知道?”苏答轻轻勾唇,眼里寒意隐约,“别装了,你有完没完。”
作者有话要说: 二更来了
让我们看看,这一次又会给lily和贺圆圆的感情带来什么样的推动
(这章100个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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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6章
“你说什么,我真的不明白。”薛谭雅还在演。
她有心思修炼演技,苏答可没兴趣陪她,直接摊牌,把她在背后做过的妖,使过的绊子,一一细数。
“够清楚了吗?还用不用我做成PPT到宴会厅里去放给大家看看,一起欣赏欣赏?”
不妨她已经明确至此,薛谭雅脸色沉下,哑口无言。
苏答近前一步,“我跟你无冤无仇,离开蒋家这么久,井水不犯河水。我劝你少在我身上费心,否则我一定撕了你这层脸皮。”
“名义上是蒋家的人,你嫁过来就使手段构陷妹妹,被人知道,你在太太小姐们当中的好名声,怕是就要保不住了?你最好离我远点,下次,哪怕是你让我有一点点不高兴,我一定会把你干的好事印成册子人手一份。”
薛谭雅和苏答不一样,薛谭雅要名声,要脸面,在外一直言行得体力求做个人人夸赞的蒋家长媳。
撕了她的面具,比杀了她还让她难受。
话说到这个份上,苏答眼神寒凉,“你好自为之。”
“无冤无仇?”薛谭雅忽地出声,“你自己做了什么你不知道?”
苏答停下脚步,好笑反问:“我做了什么?”
“蒋诚铎!”
她嗓音嘶厉,那双一贯蒙着笑意的眼再也绷不住,浮起恨意。见苏答沉默,她狞笑:“说不出话来了吧?”
苏答回过神,一脸平静,“我有什么说不出话来的。”
“你不要脸,不知羞耻!你别以为我不知道蒋诚铎对你是什么心思,我看见你就想吐……”
薛谭雅是何等心思缜密的人,嫁给蒋诚铎之前不知道,结婚以后,慢慢就察觉了不对劲。她恨死苏答了,每见她一次都恨不得撕烂她的脸皮,却只能端着架子,强颜欢笑。
苏答一把揪住她的衣领,“我不知羞耻?你有这个本事,你怎么不去管管他?他是什么心思管我屁事,你以为我对你的男人有兴趣?我告诉你,我看不上。”
薛谭雅当那是什么宝贝值得她上心?她看上的东西和人,归了别人,她也不屑得要,更何况是她压根没看上的。
“你有这么多本事手段怎么不去找他,偏偏来为难我?”苏答嗤笑,“你真当我不敢动你?”
薛谭雅用力推开她,被她强硬的态度气到,一怒之下扬手要打她。
苏答抓住她的胳膊,反手一巴掌,扇得薛谭雅踉跄,腰撞上桌,茶杯晃了晃,摔到地上“啪”地一声碎开。
门突然被敲了一下,剑拔弩张间,蒋诚铎推门进来,“你们在干什么。”
他见苏答和薛谭雅一起进了这间休息室,感觉不太好,于是跟过来看看。
气氛不大对,两个人像是争执过。
“在吵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事……”
苏答懒得遮掩:“这位,你的妻子,背地里几次三番给我使绊子。早先花钱在网上买人开帖黑我,试图抹黑我的事业。前不久,她又花钱让人挑唆,本来差不多定下的项目突然把我换了。”
“我今天来就是把话跟你们说清楚。你们夫妻的事你们自己解决,麻烦以后不要牵扯到我身上。”
她又看向薛谭雅:“我告诉你,惹急了,就算当着今天满宴宾客的面,我也敢把你摁进池子里。你还要在人前博美名,我可不用。我劝你别逼我撕破脸。”
蒋诚铎听她这番话,脸色变了几变。薛谭雅做的这些事,他一点都不知道。试图拦下苏答,后者狠狠甩开他还没伸来的手,仿佛躲避什么垃圾一般,让他心里一刺。
门重重摔上。
他想跟,犹豫两秒,脚下停住。
当务之急不是跟上苏答,而是面前的人。
“你背着我做了什么?”蒋诚铎脸色阴沉地问。
薛谭雅眼里泛红,怄在心里的气再也忍不住:“你以为我不知道,她在蒋家这么多年,对外称呼是妹妹,可你对她怀着什么样的心思?你还有脸问我。”
蒋诚铎脸上一狞,“你胡说八道什么!”
“我胡说?新婚后不到一个月,你出去应酬喝醉了回来,醉醺醺的嘴里在叫她的名字,我听得清清楚楚!你知道我心里是什么感受?我伺候你换衣服洗脸,照顾你忙前忙后,可你呢,你心里只有那个贱女人!蒋诚铎你恶不恶心?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她对外是你妹妹,你——”
“你闭嘴!”
“你敢做不敢让我说?你就是个变|态,你……”
蒋诚铎眼里汹涌,泛起一阵赤色,不想再听她说下去,直接上手。薛谭雅不愿被他捂住嘴,两个人在休息室里扭打起来。
-
宴会还没开始,薛谭雅突然因为“身体不适”被送回去,蒋诚铎也缺席了好一会。
来宾们私下讨论了一番,但没深究。
苏答猜测薛谭雅必是和蒋诚铎起了争执。
该说的话都说完,苏答坐了一会,心里仍然不大痛快。想去找何伯说声先告辞,没等走过走廊,被蒋诚铎拽到一旁的房间。
“你干什么?”
挣脱他的手,苏答怒目相视。
他道:“她做的那些事我并不知道,以后我会让人盯着,不会再让她再胡作非为。”
苏答觉得讽刺又膈应,“你和我说这种话?我拜托你,她是你的妻子,是你的太太。你把她撂到一边,来找我?”
蒋诚铎眼里压抑,近前一步,“你知道我在意什么,别人怎么样我不管,我心里只有你……”
“够了!蒋诚铎你知道吗,你让我觉得恶心。她为什么恨我,为什么找我麻烦,你心里没数?你要是真为我好,麻烦你离我远一点。”
“你就这么烦我?”
“对。我不仅仅是烦她,包括你,你们夫妻能不能一起滚远点!”
蒋诚铎脸色铁青,手掌钳住她的胳膊,将她抵在桌边。苏答挣扎,他狠狠用力,“是不是我太好声好气,让你产生了错觉?”
“每次都来这一套,你够了没?每次发疯,发完疯又恢复正常,蒋诚铎,我看到你就害怕。”苏答冷着脸,眼里怒火涛涛,“我告诉你,哪怕这世上男人都死绝了,我也不可能会喜欢你。”
“你再说一遍?”蒋诚铎掐着她的胳膊更加用力,不管她疼不疼,眼里逐渐疯狂起来,“再说一遍?你别以为我不敢弄死你——”
小时候她刚来蒋家那会胆子很小,在蒋奉林的疼爱下渐渐开朗。一开始她很喜欢跟在他身后跑,也会叫他“哥哥”。
他从来都是冷眼,次数多了,她慢慢避开他,加上年岁渐长,自然而然划开沟壑。
蒋诚铎比任何人都厌恶她,却也比任何人都关注她。他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长起来,身量拔高,从黑黢黢的变得白润,一天比一天水灵。
她和蒋沁斗智斗勇从来不落下风,在蒋奉林跟前又是温暖贴心的小棉袄,有时被老爷子罚,闷闷不乐都是生动的,后来逐渐沉稳,在学校里受了气,低落难言,也开始学会忍着自己消化。
他见过她全部的喜怒哀乐。
甚至连她初潮那时,蒋奉林不在家,她痛得关在房间里连饭都不吃,也是他悄悄让家里的阿姨去买了止痛药给她。
他厌恶她,憎恨她,可却在这样一年一年的注视下,一种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感情悄然滋长。
等他意识到的时候,已经长成了参天大树,让他时时痛苦又深陷阴霾。
“你松手,松开!”苏答不遗余力地挣扎。
在这样的场合,他不敢真的对她做什么,闹大了,丢的是整个蒋家的脸面。蒋诚铎知道她有恃无恐,但他恨。
凭什么,凭什么只有他一个人这样痛苦?
“你以为你又是什么货色?”蒋诚铎阴沉地看着她,恶意汹涌,侵袭了眼眸,“你妈是怎么生下你的,你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