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E之后,我穿越了——岁既晏兮
时间:2020-03-02 08:34:02

  两人对视良久,周瑕先一步别开视线,又命甲巳退下。
  面上笑意温和, 好似方才充当暗器的石子, 并非直直对着他的脑袋去的。
  卫修慎见状, 也唇角抽动、扯开一抹僵硬的假笑。动作却毫不含糊,快步上前, 挡在了萧祁嘉前面, 拱了拱手, 语气冰凉道:“真巧, 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丞相。”
  周瑕笑得要比卫修慎要真诚得多, 起码看起来是如此,“见过侯爷。”
  萧祁嘉的身形在女孩中偏向高挑, 但却无论如何都没法和卫修慎比。此刻,卫修慎在前面一站,她的身影便被挡得严严实实。
  而另一边,冷静下来后, 周瑕也察觉到方才萧祁嘉疏淡的态度。
  她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温和。
  ……是不想同他一起回去吗?这可不太好。
  小指无名指微微蜷缩,手垂向地,然后才缓缓收回。
  确认卫修慎瞥见了他的手势,周瑕眸中带上些真实的笑意。
  地支第三乃为寅虎。
  ……虎符。
  ——信任是这世上最难建立, 却又最易摧毁的东西。
  就算卫修慎一时没有想到,他也会……慢慢地帮他想到的。
  周瑕冲着卫修慎点头致过意,就好似真的只是郊野偶遇一般, 没有丝毫留恋地离了去——
  ……她早晚会明白,这世上,只有他可以依靠,只有周府,才会是她的家。
  至于这明白过程中所受的委屈……
  周瑕唇瓣又轻扬了半分,笑意越发温和清雅。
  ——没关系,他会陪着她慢慢淡忘、去忘记那些不愉快的记忆。
  就像是忘记当年那个细雨朦胧的春日一般。
  周瑕走得轻易,卫修慎的脸色却越发难看——
  那个手势,还有……
  【不能说。】
  那道绵软犹带几分刻意咬字的话语,不受控制地在耳边盘旋了一遍。
  卫修慎的呼吸粗重了一分,握拳的手甚至发出指节被掰响的“咔擦”声。
  但转身之际,却将黑眸中的戾气全都隐没了下去。
  “祁嘉,咱们回去罢。”
  ……
  晚间,卫府书房。
  卫修慎垂着眼皮,看着手里的虎符,黄铜铸成的虎身,一剖为二,中间的金错文也被分开。
  他手中的这是半块,另一块自在圣上手中。两者合二为一,便可调令洛京东郊不过一日路程的东营。
  若是正常情形下,这虎符不在主将手中,自然没什么用处。但若是不正常的情况呢?
  当今天子年岁已长,入冬病了一场之后,朝会已停了半月,这已经是今年第五次停朝会了。
  宫里的消息虽说不好探听,但诸位大臣都心中有数。想来改个年号,也就是这几年的事情。
  那该继任的又是何人呢?
  一个暴戾刚愎的成年太子,和一个天生残缺的四岁稚儿。周瑕想推哪一个上位,再明显不过了。
  这些年,周瑕和太子之间的矛盾毫不掩饰,就连原本的文武之争,对上此事也要退居次要。
  两者在朝堂上各有势力,而作为关键的皇帝的态度……
  人老了,对于虎视眈眈想要抢夺自己位子的“儿子”,总是不太乐见。
  况且,依照太子的性子,又绝不可能做出什么毕恭毕敬、孝顺侍奉的事来。
  陛下心中有了偏倚,这几年,□□自然连连受挫。
  前段时日,堂堂东宫太子,竟被安排了离京的差事,想来陛下和周瑕也快要动手了。
  卫修慎懒得掺和洛京这一滩浑水,虽然和周瑕是对头,但也不见得和太子关系好。对此只是作壁上观,并不掺和。
  北狄从来都是不记打的,他在京中呆不了几年,等那群蛮子缓过来,他便要再去北疆。如此,又何必陷入京城这滩泥淖里呢?
  可就他冷眼旁观都知道,太子绝非束手待毙之人,到时闹个鱼死网破,也未可知?
  而周瑕党羽,多是当年萧老故生,确实是遍布朝堂,但是……一个能打的都没有。
  ——闹不好,就要是一个“秀才碰见兵,有理说不清”的局面。
  卫修慎扯了扯唇:……所以他要兵。
  烛火摇曳,照亮了他半边的脸,而另一边脸藏在阴影中,看不清神色。
  他抓着那虎符的手使力,小臂上的肌肉绷起,手背上也显露出道道青筋。
  ——大有生生把那虎符捏碎的架势。
  门外传来窸窣的声响,卫修慎骤然回神,又深深地看了眼手中的虎符,抬手将它放在书柜上的暗格之中。
  想要拨动机关之时,视线却在虎符下面、雕纹粗糙的木盒上落了一瞬。
  原本阴郁的神色柔和了些许,他抬起手指,带着些温柔的意味、摩挲了下那凹凸不平的边缘。
  少年笨拙着拿着刻刀的场景恍若昨日,卫修慎眸中略过一丝极淡的笑,抬手一推,那暗格就重新隐没到书柜之中。
  *
  书房门外,一个小卒快步而来,到了门口,却被聂封仁一抬手拦住了。
  聂封仁朝书房方向努了努嘴,又冲那小卒摇了摇头。
  那小卒手放在胸前,五指并拢又打开,意思是问:侯爷心情不好?
  聂封仁顿了顿,抬手在脖子上横划一下。
  ——那何止是心情不好……要是在北疆,他下一刻提刀去砍人,他都不奇怪。
  那小卒被聂封仁的动作吓得一缩脖,小心地看了一眼书房,听里面什么动静都没有,他登时缩得更厉害来。冲着聂封仁连鞠了几躬,小心地往后退去。
  只是刚出去没几步,就听见里面极淡的一声,“进来。”
  那小卒顿时浑身僵住了,求救似地看向聂封仁。
  聂封仁也是一顿,片刻后扔了个自求多福的眼神,就果断移开视线,拒绝和他眼神接触。
  ……
  其实,那小卒来禀报的也不是什么大事儿,不过是北疆如今驻守的熊将军,曾经是卫修慎麾下,如今临近年关,送了些年礼过来。
  这些琐事,府里当然有专人管理,不过是聂老看着这礼单里有几坛边关之地常饮的烈酒,卫修慎前段十日又曾提起过,这才差人来问问。
  本是个在主子跟前露脸的美差……要不是撞到卫修慎的气头上的话……
  进去没一多会儿,那小卒就匆匆出来了,小心阖上了门,又脚底抹油地往外跑了,连门口守着的聂封仁都没来得及看上一眼。
  半刻钟中后,他又喘吁吁地跑了回来,怀里还抱了一个酒坛,身后几步,还跟着数个同拎着酒坛的仆从。好不容易才在门口喘匀了气儿,这才上前一步,轻叩了两下门,听见门内简短的一声应之后,忙不迭地开了门,将搬过来的酒送进去。
  *
  从福临庵回来的马车上,卫言卿就撑不住睡过去了,显然是先前被杜玖娉拉着跑,累坏了。
  小姑娘正是长身体的时候,回侯府养了这几个月,个头拔高不少,自然也沉了许多,萧祁嘉也不指望自己能抱动了。差人去找了采蕊,又在马车上等了片刻,这才等来了人。
  又是手忙脚乱的一顿安顿,等终于收拾停当,已经入了夜。
  萧祁嘉一身疲累地往卧房里走,略带迷糊地走到门口,却看见一道黑影直挺挺地立在那。
  萧祁嘉一下子睁大了眼睛,脚下后退了半步。被这么一吓,什么睡意都没了。
  她细看过去,这才长舒了一口,是卫修慎。
  卫修慎半边脸藏在阴影之中,看不清表情,但下颚线条绷得死紧,好像心情不太好的模样。
  萧祁嘉上前一步,试探开口道:“侯爷?”
  但卫修慎却没什么反应。
  她疑惑看去,人又凑近了些。微风拂过,一股浓烈的酒气涌入鼻腔。
  酒?
  这是……喝醉了?
  萧祁嘉不待再问,手腕却一下子被人擒了住,那人长臂一扯,她便落入了一个滚烫的怀抱之中。
  带着酒气的炙热呼吸喷洒在耳边,玉白的耳廓只片刻就染上了霞色。
  转角处一声闷闷的响,好像有人撞到了什么,萧祁嘉艰难抬头看去,只来得及看清一片粉色衣角。
  丹朱按住自己咚咚直跳的心,连忙往外跑去……她就说,祁姑娘和侯爷之间,绝对有点什么!说不定,过段时日,府上就要办喜事了呢?
  那边,萧祁嘉懵了一阵儿,但很快就回过神来,推了推卫修慎,低道:“侯爷,您醉了。”
  她那点力道,自然撼动不了一个大男人,卫修慎反倒将手臂收得更紧,滚烫的唇就贴在耳边,低声喃喃道:“我没醉。”
  萧祁嘉:……醉鬼都不会承认自己醉了的。
  “你还念着他?”
  低沉倒有些发闷的声音在耳畔响起,萧祁嘉愣了一下,一时都没想出来“他”是指谁。
  她这出神的工夫,腰间那手臂越环越紧,萧祁嘉甚至都生出几分疼痛感来。虽然还是不明所以,但求生欲还是让她迅速给出了答案,“没有。”
  她怀疑,自己要是再不说话,会被卫修慎生生勒死。
  耳边传来一声轻笑,胸腔的震动通过两人相触之处传来,萧祁嘉耳廓上落下一个似是而非的吻,还有一声低低的、似含在舌尖的——“我信你”。
  ……我信你。
  只要你说的,我都信。
  所以,别骗我。或者……骗我一辈子。
 
 
第32章 
  “以后……我陪着你、一直陪着你, 别想他了……”
  “我不会乐器,但你抚琴时,我可剑舞, 这样好不好?”
  “我不擅丹青, 但你喜欢, 我可去研习……”
  “……我棋艺尚可,祁嘉若是闲来无事, 同我对弈, 亦不失为消磨时间之良方。”
  “……”
  “别走、别走好吗?”
  呼吸带出的热气, 惹得萧祁嘉那半边脸都烧得烫红, 他语气既轻又弱、几乎类似于祈求了。
  这在萧祁嘉的印象中, 是从未曾有过了。
  好似泪汪汪的小狗绕着主人打转,还一直往人怀里拱。
  萧祁嘉被自己这比喻逗得发笑, 几乎想要抬手,呼噜呼噜那头毛。
  但心里却有个声音、十分清晰地告诉她:这是可不是什么小奶狗,硬要打个比方的话,那也是一匹狼……一张嘴, 能生生把人咬死的成狼。
  思及初见那日,他淌着血推开那扇破旧的木门的情形。背光的神情并不分明,但裹挟凛冽寒风而来的气势,却让人心颤, 萧祁嘉屏息片刻,总算压下了那又升起的悸动。
  而且……她早晚都要走的。
  虽然知道没什么用,但是萧祁嘉还是再次抬手, 抵住了对方的胸膛,努力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一字一句道:“侯爷,你喝醉了。”
  ……醉了吗?
  卫修慎问自己,可脑中却清醒到可怕。
  明明被他抱在怀中,她却浑身紧绷,好似随时都准备逃离一般。
  呼出的气息带了几分颤抖,卫修慎唇边露出一丝牵强的笑来。
  ……醉了,似乎也不错。
  他又侧了侧头,原本虚虚落在耳廓边缘的吻落了实,细细碎碎沿着颊侧往下,一直印上了那淡粉的唇。
  ——她在躲,但是……躲不开。
  卫修慎唇角挑了挑,露出了一个意味不明的笑。
  【你太弱了,所以才得不到想要的】、【因为无能,才护不住想护的】。
  那年,老侯爷的话不期然又在耳边响起。那现如今……
  他有足够的能耐,是不是就可以……为所欲为。
  手掌从那鸦羽般的长发中穿过,另手环过纤细的腰身、扣住了那白皙纤瘦的手腕。
  侧身往门上稍一借力,那雕花的木门便打了开,他便就这么一个别扭的姿势、抱着人进了屋。
  木门吱呀一声在身后阖上,原本只纯粹意味的吻渐渐多出几分缠绵厮磨的味道。
  萧祁嘉下意识地挣扎,但是很快就察觉到自己这做法有点傻,不仅丝毫益处都没有,甚至还起了些反效果。察觉到那越发粗重的呼吸,她当即僵着身子、不敢再动了。
  虽然无数次问候那个垃圾系统,但这会儿,她还是无比感谢这是个拉灯的和谐游戏。
  真要进行到不可描述的地步,对她来说,也就是眼前一黑,一切都是事后了。
  炙热的呼吸喷洒再肌肤上,所到之处激起一片颤栗。细细密密的小疙瘩立了起来,被那酒气熏染,连带着她的脑中也多了几分昏昏沉沉的醉意,呼吸不由自主的急促了起来。
  等会儿、再挨一会儿……就好了。
  萧祁嘉死死咬住下唇,右手紧紧握拳,修剪整齐的指甲陷入掌心的肉中。
  思绪随着他的动作而动,神经绷紧,连脚背都蹬得笔直,细细地颤着。虽是咬紧了下唇,但嗓中还是不由自主地溢出一声似哭的低吟。
  想点别的……
  指甲又往肉里陷了几分,萧祁嘉强迫自己将注意力转开。
  卫修慎怎么突然过来了?还问她,“还念着他”,“他”又是谁?
  福临庵内,卫修慎和周瑕对峙的场景犹在眼前。
  萧祁嘉一阵恍然,原来说的是周瑕。但旋即,又生出另一个疑惑来。
  卫修慎为什么会觉得她念着……不,这酸不溜丢的语气,明显是认定了她喜欢周瑕。或者说至少曾经喜欢过?
  她又想起另一事来,她刚来的的时候,系统说“存档线”和“好感度”全都保存了。
  可当时她玩游戏的时候,却是各条线相互独立的。主线人物之所以叫主线人物,是因为他们确定了进入游戏剧情的时间和地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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