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给纨绔世子后——苏小凉
时间:2020-03-02 08:34:48

  这一顿饭吃的就是个过场,表面上和和气气,底下还不知哪个对哪个不顺眼呢。
  事实也证明,老婆多了,不单是精力不够用,耳根子可能都要炸。
  赵菁菁咬了口月饼,看着大家吃完一道赏月,两位侧妃和姨娘们都在江林王身边说着吉祥祝福的话,她看着都觉得江林王好生厉害。
  霍长渊则觉得赵菁菁的脸粉润莹光,可比那圆乎乎大饼似的月亮可好看多了。
  自然也就看到了她注意的一幕,扬了扬眉,凑上她耳边道:“夫人放心,这点上我绝不随他,我此生只有一位夫人,只有你。”
  “你能遵守协议挺好的。”她也能想到霍长渊会如此说的缘由,还是因为江林王妃。
  “什么遵守协议,赵菁菁,你别……”霍长渊还要说些什么就被赵菁菁拿月饼堵了嘴巴,横眉一竖,透露不满,这人甚是无趣,什么话都哄不好。
  赵菁菁此时的心跳有些快,打了个呵欠:“我困了,先回去歇息了。”也差不多到了散场的时候,各回各的院子。
  原先只是说说,到了屋子里还真有了睡意,吃饱了懒洋洋的不想动,脑袋困顿得点一下一下的。
  盈翠侍候她洗漱,看着乖顺的小姐不由嘴角漾开笑意,外面都说主子怎么对世子不好,世子还上赶着,换谁见了主子这副绵软乖巧的模样只怕都得搁心尖儿里宠着。
  霍长渊进门时,看到这一幕,整个心就软了,随后上前把手里的汤碗送过去:“喝了再睡。”
  “不喝。”赵菁菁还有些醉意作祟,不过只喝了一点不多,微醺,十分舒服。这时候让她喝补汤,简直丧心病狂!
  “不是补药,是姜汤,放了糖的。”
  赵菁菁抬了抬眼皮子,看他好声好气的哄着,盯得久了点,汤碗里的热气像熏到了脸上,她连忙接过一口闷了,把碗推了回去:“我要睡了。”
  霍长渊把碗给了盈翠,把靴子一脱也上了床,刚顺手想搂,躺边上的人卷着被子一滚滚到了里边,只露出一张脸,圆溜溜的眼睛里虽泛着惺忪睡意,可仍是防备着他。
  “只抱抱,不做别的。”
  “……”
  “还是你想做点别的?”
  “流氓!”
  赵菁菁随后又被卷了回去,隔着被子被他抱着,见他没有别的动作,渐渐放下了戒备心,说到底是因为霍长渊前面的表现,还有他郑重说过——要她心甘情愿接受才会碰她。
  她的脸蹭了蹭被子,感觉酒意又有些上头。
  恍惚之间,总觉得自己好像漏了什么事。
  灵光一现,便想起家宴时没见着的人,咕哝了一声‘秦姨娘’,听说是病了,也不晓得是风寒还是什么,明明秋儿来报时都说好好的,怎会突然病了?
  霍长渊摸了摸她蹙起的眉心:“睡吧,她那儿有我派人盯着。”
  赵菁菁闻言才撑不住困意睡了过去,并没有看到霍长渊双目凝视许久,仿佛时间停滞,里面尽是浓的化不开的宠溺深情,就是连他自己都未察觉。
  在她眉心轻轻落了一吻……
  中秋家宴的第二天便是宫宴,皇上宴请皇室中人于月华阁一同赏月,而从白虎门下洞桥湖里,千万盏水灯缓缓流出,两艘豪华气派的御船上也是挂满了花灯,数名女伶在船上声乐歌舞,一番繁华盛景与百姓同乐。
  赵菁菁随霍长渊入宫,沿途得见,车帘子就没放下来过,要说郾城的夜最好看的便属中秋与元宵,灯满长楼,绵延不绝。
  羊皮小水灯数十万盏,漂浮在水面上,若天上星河。
  她专注看外头的景,霍长渊则一眼不错地睨着她。
  想来是这些时日汤水滋补得好,赵菁菁脸上肉眼可见地圆了些,恰到其分,面庞被夜风吹起几分粉润,看着十分招人——想要掐一下,试试那手感。
  霍长渊刚举起手,赵菁菁就看了过去,他装着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一同望向外面街道,隐约能瞧见御船上的演出,夸了句:“好生精彩。”
  赵菁菁哪会看不出他原来想做什么,算他识趣。
  等到了马车在朱雀门停下,还不等下去,脸上就被人偷袭亲了一口,还有尖尖的刺意,分明是用牙咬的!
  “霍、长、渊!”
  霍长渊做了自己一直想做的事,且是在外头,赵菁菁不能拿他如何,可是一脸得逞笑意,还不忘伸手去接她。
  赵菁菁碍于旁人目光,搭着他递过来的手下的马车,一面应了熟识之人的招呼,一面敛低了声音咬着后牙槽道:“你给我等着。”
  霍长渊应了声‘好咧’,嬉皮笑脸的压根半点都不把她那警告放心上,气得她没忍住往他腰上掐了把。被掐的主连忙借着搂抱的动作制住了她作恶的手,柔声细语一番‘好哄’,在外人看来可就是小两口打情骂俏。
  而两人容貌俱是出挑,在一起的画面极是养眼美好,惹得周遭之人都不由善意促狭地笑起来。
  赵菁菁正羞恼间看到了杜若儿,立马就撇下了霍长渊。
  留下霍长渊痴痴目送,媳妇耳朵都红了,真可爱!
  好巧不巧,他身边站了一人,恰好是与杜若儿一同前来的杜宗郴:“见过世子。”
  霍长渊嘴角的笑意盎然,心情好极:“杜公子别来无恙。”随便敷衍了下,便追着赵菁菁的脚步去。
  仿佛眼里盛不下其他。
  杜宗郴抿唇,匿去了眼底苦涩,如今看,霍长渊待她不错,而自己只要……只要她过得高兴快活便足够了。
  和杜若儿一道入了宴席的赵菁菁并不知门口那场短暂无声的交锋,就被眼前的景象给完全吸引住了。
  月华阁高筑水畔,里面的御榻、屏风、一应器具皆是用水晶做成,四处摆放着琉璃制成的香奁,装呈香料,流光剔透,盈满室幽香。
  朝外看去,池里风荷正举,全部都是千叶白莲,好不壮观。
  宫灯与水灯相映成趣,随着众人入席,风荷池南岸乐声起,乐童奏起,北岸台子上教坊乐伎相和,揭开了序幕。
  这次的宫宴来的大多是皇室中人,而这宴席听闻是周皇后一手操办的,险些还累病了,如今看着这声势浩大且曼妙多姿的,龙椅上的陛下爽朗笑声不断,赏赐也未停过。
  也算是没有白费周皇后的心意。
  霍长渊上去耍了段宝,秀了段歪唱也的了赏赐。。
  赵菁菁发现,这席上的目光总是不经意能撞上他的,不看不要紧,一看就觉得自个脸上的肉有点疼,瞪了回去。
  霍长渊咧开的笑更过分了。
  媳妇又看我了!
  小两口这番互动落了太皇太后和李贵妃眼里,那可是跟蜜里调油似的,连一眼儿都离不开。
  “太皇太后,我保的媒可出不了错。”李贵妃笑盈盈的在太皇太后跟前讨赏。
  只听太皇太后一声轻哼哼,李贵妃多伶俐一人,又连忙道:“说到底还是太皇太后您慧眼识珠,发现这段天定良缘,瞧瞧,他们俩多要好啊!”
  太皇太后乐呵呵笑着不语,这样的宴会她其实很少参加了,若不是小猴孙儿嚷着要自己来瞧瞧这佳节等会,她也嫌麻烦。
  这厢小两口还在暗斗,赵菁菁切着月饼,示意他收敛,否则这就是他今晚的下场。
  霍长渊连忙也拿了块五仁的,切成了小块,让宫娥赶紧给赵菁菁送过去,对着赵菁菁咧着笑露一口白牙。
  “真是恩爱。”太皇太后感叹了声,活了这岁数她亦是什么都看的明白。
  “但愿人长久,千里共婵娟。”
  宴会过半,太皇太后就离开了,随后皇上与皇后也跟着回宫,留下李贵妃在这儿。
  场面上气氛轻松了些,临着结束时,霍长渊凑到了赵菁菁这儿,在她手里塞了一把自己刚刚剥的果仁:“尝尝。”
  赵菁菁回想起方才席上太皇太后含笑看着他让人端过来的五仁,只能应面子咬下一口,这会儿都觉得味道销魂。
  看着罪魁祸首,自然是没好气:“你自己吃!”
  “哎,我辛辛苦苦剥的,你不是爱吃小核桃。”
  赵菁菁觑着他:“你叫太孙帮你剥这,我可受不起。”
  霍长渊裂了嘴角,丝毫不介意自己被拆穿,将果仁往旁边一搁,兴致勃勃道:“走,小爷带你玩儿去。”
  赵菁菁却挽着杜若儿:“走,我带你玩儿去。”
  “……”
  宫外是花灯荟萃,与月争辉的繁华盛景,这两天的夜里,大街上的买卖一直要延续至凌晨,尤其是点心铺、胭脂香铺等都将各自最好的货物陈列出来,过得那叫一个喜庆。
  耍杂技又是喷火又是吞剑,旁边还有咚咙敲着舞狮的。
  卖烤红薯的一掀开,热腾腾的香气飘了老远。
  赵菁菁在宫宴上吃的不多,这会儿被勾起了食欲,就看到霍长渊捧着俩纸包回来,她接过后和杜若儿一人一个:“正好暖暖手。”
  随在杜若儿后面一道的杜宗郴才想到就已经慢了霍长渊一步,看着那笑眯眯帮赵菁菁剥了皮,又盯着她吃的男子,心中一时百味交杂。
  他慢的,又何止这一步。
  明知该断了念想,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可到底又舍不得错过与她相处的时间,哪怕像现在这样远远看着,都好。
  杜若儿完全明白自己是沾光那个,再看霍长渊,总觉得好像跟以前有些不大一样了,狗腿子多了,再想想赵菁菁房里那些个鞭子竹条,莫名打了一激灵。
  “对了,方才李贵妃说要给李将军的麾下能干将士选个合适的官家女子,说是姓翟的,该不会是元莞清中意的那个罢?”她忽然想起问道。
  “你才知道?”
  杜若儿随即想起元莞清那柔柔弱弱的模样,这万一要是定了别家姑娘,指不定要怎么哭呢。一想到心就有点慌:“两个本来是郎有情妾有意的,要是李贵妃属了别家的,可不是乱点鸳鸯谱。”
  赵菁菁叹了口气:“也不能说是乱点鸳鸯谱,翟公子的身份,便是不许亲,元家也未必会同意,所谓福祸未知,李贵妃要做主,也不是我们能置喙的。”
  李贵妃只是寻常拉家常般说起,真要点凑一对,必然是经过思虑的,她们贸然插嘴反而不好。是以李贵妃也没具体说是哪家姑娘,总不离前两次宫宴时相看的那些官家女子。
  只不过有李贵妃保媒,能让皇上亦或是太皇太后降旨,便免了当中许多关节,直接凑成一对佳偶,这是最好的,自然也保不齐最坏的结果。
  赵菁菁如是想着,便不由地看向了霍长渊,能在太皇太后面前说上话的,霍长渊属头一个。
  但看霍长渊被她盯着也似想透了其中关节,轻轻摇了摇头:“太奶奶不会为清清做主的。”
  赵菁菁微叹,也是,太皇太后这么多年来给谁的婚事做过主?
  除了霍长渊之外,那些皇族子弟任谁她都不会插手,更何况是元家小姐和一个罪臣之子。
  “当真没法?”赵菁菁是真怕元莞清难过,那丫头的身体,又哪里经受得住这样的打击。
  霍长渊难得的沉稳:“便是李贵妃拿主意,也不会有圣旨,而之所以要李贵妃拿主意,也是因为偏着他一些,想为他谋好一点的婚事,可元家那样的,李贵妃不敢想,李将军也不会去想。”
  “是我把事情想得简单了。”赵菁菁早以往还想,元家会因为疼清清如了她的意思,可还有一个层面在,元家会为了更好的保护她,而强力去阻止。
  “如今一切尚未有定数,还不好说。”霍长渊见她眉头拧着,笑着逗她,“你看那边。”
  众人抬起头,前方传来一阵叫好声。只见前面月桂树下方圆数尺之地,被人里里外外围了好多层,两侧灯柱上各挂了一网兜,一方红色,一方则为蓝色,三人一组比试,三局两胜,其中又以得球最多者拔得头筹,获不菲奖赏。
  至于奖赏就更是逗趣,往年有人得了世间难得一寻的白鹿,也有人得过王婆婆的臭裹脚布,还有什么王铁匠给婆娘打的铁锅子,就不知道今年会是什么。
  杜若儿对这好奇已久,何况观摩了好些年,正想着今年能够大展拳脚,故此立马去报了名,换上收袖束腰的比赛衣裳,是为红队。
  本还想拉上赵菁菁一道,奈何人早早寻了个最佳的观赏位置,还让人偷偷开了赌局。
  被押了二百两赌注在身上的杜若儿,志气满满,把红带子在额际上一系,好一番飒爽英姿。
  虽然关于今年头筹预测纷纷,可她听了内部消息,说极有可能是嵩老的玉笛,世间难得,而她也知道陆季泽精通乐器,尤其擅长玉笛,她想着兴许能借着送玉笛听上一曲,十分机智。
  正想着呢,迎面被玲珑球砸了一脸,砸清醒了,发现比试已经开始了,慌忙冲上前去。
  赵菁菁在看台上捂上眼睛作沉痛状,她是不是押错人了,二百两好像多了。
  一旁的霍长渊不忘安慰她:“没事我压了另外的,不亏。”
  杜若儿一下就猜到她心里所想,朝她一呲牙,眼神里全是志在必得的意气,果然,愣神过一会儿,她便寻到了抛球的窍门,几次‘兵临城下’投中,因着她身上那股子拼劲儿,原是放松的对手也紧紧缠上了她。
  会来参加这个的,都不是柔弱的姑娘家,好几个都懂些拳脚功夫,激烈程度不输男子比试。
  红衣少女,发带飘飘,嘴角上扬,身姿灵活巧妙避过了包围,在众人惊诧以为不可完成的动作下,直直投中一球。
  满场的欢呼声响起。
  年年输,可今年不同。
  何况她又苦练了许久,对那奖励志在必得!
  想想心头上的那人,整个人便有用不完的劲儿,殊不知那自信飞扬的神情,攫住全场目光的灵活身姿悉数落入了一人眼底,仿佛一颗石子投入平静湖泊,霎时掀起千层浪,一层盖过一层,再不能忘。
  人群外,玄墨锦衣的年轻男子久久伫立凝望,眼底浮起一抹异色。
  “大人,那不是赵姑娘?!”随侍惊呼,猛地想起那花榜上的若儿姑娘,还有和世子妃一道来的‘赵姑娘’:“那就是大人的心上人?”
  “没错。”
站内搜索: